打法。


    即,戰鬥的方法。


    根據每個人的性格、習慣、能力的不同,自然也就會衍生出各種各樣的戰鬥方法。


    例如許承。


    憑借著上限未知的身體素質,許承的打法往往以簡單粗暴的方式為主。


    揮拳、踢腿、抓握、投擲……


    還有其他人,例如韓行、負責人、楚言等等。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打法。


    但要是說到星辰商會的會長小姑娘……


    難以想象。


    許承很難想象這位會長小姑娘究竟會使用怎樣的“打法”。


    她的特性能力許承大概了解,是以某種代價為交換條件,改變某樣事物的概率。


    但這也恰恰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如果將會長逼急了,她完全可以直接改變概率,將對手在下一秒心髒麻痹而亡的概率提升至100%。


    但相對的,會長多半也會因為自己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而當場暴斃。


    更嚴重的一些情況,可能連帶著整個星辰商會也會一並毀滅!


    因為會長所要付出的代價總是大於或等於改變概率的事物本身的。


    這是一種很厲害,同時卻也限製極大的特性能力。


    這世上沒人敢把會長逼急了,否則會長在臨死前絕對可以拚死反撲,與對方同歸於盡。


    不過在相對普通的戰鬥中,會長的能力似乎就沒那麽好用了。


    她能怎麽打?


    許承有些好奇。


    他按照會長小姑娘的話,按動按鈕,打開了跑車車頂上的天窗。


    會長小姑娘從車座上站了起來,上半身探出天窗,觀察著四周。


    此時跑車的時速約為55km/h。


    車身周圍的氣流化作大風,將吹亂了會長小姑娘的頭發。


    前後左右,五輛汽車的包圍圈已經漸漸成型了。


    會長小姑娘的一隻手扶在天窗邊緣,另一隻手自然下垂。


    而與此同時,周圍的五輛吉普車已經注意到了跑車這邊的動靜。


    仔細一看,這五輛吉普車上的敵人都發現了探出頭來的會長小姑娘。


    敢直接暴露在外?


    這是看不起他們嗎!


    他們都是深空學社的殺手。


    駐守在盤山公路附近,利用紅霧與白霧聯合造就的環境,清除著任何膽敢調查這裏的可疑人員。


    他們不清楚這輛跑車上的老頭子與小姑娘究竟是誰。


    但既然果斷毀掉了追蹤器,且躲過了他們第一輪的槍擊,就必然不簡單。


    是超凡者,甚至有可能是特性者!


    可即便是特性者,也不應該如此小看他們。


    當子彈射進特性者大腦的那一刻,絕大部分的特性者都會如普通人一樣,徹底失去生理機能。


    無論多麽稀奇古怪的能力,都難以抵擋那火藥與金屬造就的兇器!


    五輛吉普車——


    從前方左側的那輛開始,以順時針為計算方式進行編號。


    一號二號車位於前方左右兩側。


    三號五號車,位於跑車的左右兩側。


    四號車位於跑車末尾,最後的位置。


    一號車上三人、二號車上四人、三號車上四人、四號車上兩人、五號車上四人!


    共十七人!


    這十七人均全副武裝,每個人都擁有著不亞於專業雇傭兵的射擊能力!


    除了最末尾的四號車之外,其他四輛車均有人舉槍瞄準了會長的腦袋。


    會長卻仿佛對此毫不在意。


    “空氣真好。”


    “如果沒有這陣霧就更好了。”


    許承對此不置可否。


    他正在聚精會神地開車。


    忽然,會長小姑娘感歎道:“知道嗎?老先生,我最喜歡看的電影類型是西部片。”


    “那種生死之間,拔槍對射的感覺。”


    位於跑車左側五號車上的殺手最先沉不住氣。


    裏麵的一個大光頭手指緊扣扳機,唰的一聲抬起手臂,槍口瞄準了會長。


    扣動扳機——


    砰!


    槍響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爆炸聲!


    轟!


    那支手槍竟然在大光頭的手中直接炸膛了。


    劇烈的爆炸直接炸掉了大光頭的半邊胳膊,大光頭也被後坐力直接彈飛,撞在了身後的司機身上。


    司機的方向盤略微扭動了些許。


    他想要調整,卻根本來不及。


    五號車的平衡被打破,左右搖晃了數次,速度減慢了下來。


    如果是在正常的公路上,這種情況應該很容易處理的,隻需要握緊方向盤,然後緩慢刹車即可。


    但在紅霧之中,不能減速。


    隻一瞬間——


    大量的紅色鮮花從五號車上的四個人口中噴湧而出。


    那些都是他們的血。


    短時間內大量失血,讓車上的四人都失去了意識,五號車也直接撞破圍欄,從山上跌落了下去。


    在空中灑落了大量的小紅花。


    五號車四人全滅!


    其他幾輛車上的人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到底發生了什麽?


    位於跑車右側三號車上的殺手們看得最清楚。


    會長的左手扶住天窗,右手的大拇指與食指呈直角,餘下的三根手指則緊握。


    那是小孩子們玩過家家時,常見的“手槍”手勢。


    幾朵小紅花飄落。


    三號車的殺手注意到,會長右手食指的指甲蓋已經剝落了,血液流入紅霧中,化作一朵朵小紅花。


    許承的目光略微上移,通過餘光也看見了這一點。


    他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真的是非常聰明的做法啊!


    對於會長來說,越是改變難以改變的一件事,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例如讓一位正常人心髒麻痹而亡。


    會長就必須付出自己,乃至更多人的生命。


    但如果對方是一位心髒本就有問題的瀕死老人,那麽會長或許隻需要付出類似於流鼻血的代價。


    會長的“打法”,正是基於這種規則而形成的!


    如果是平時的話,一支槍幾乎是不可能炸膛的,而相對最容易炸膛的瞬間,就是扣下扳機的那一刻。


    在對方扣動扳機的瞬間。


    會長發動了特性,將那支槍炸膛的幾率改為100%,並以最小的代價——即一片指甲蓋,幹掉了五號車的全員!


    怪不得會長小姑娘說他喜歡西部片。


    在對方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搶先一步發動特性,使得槍支炸膛。


    這種戰鬥方式,就跟西部牛仔們拔槍對射一樣!


    而且與常規的炸膛不同,在會長特性的影響下,槍支炸膛時的威力絲毫不亞於一顆小型手雷。


    四散的槍支零件就如同手雷的破片一樣,車內的人將無一幸免!


    這就是會長的打法。


    以最小的代價,改變最能影響戰局的某種“概率”!


    ……


    許承能意識到這一點,是基於他本身就了解會長特性的原因。


    那些殺手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們唯一能信任的,就隻有手裏的槍!


    一號車的殺手偷偷瞄準了會長。


    在扣下扳機的瞬間,會長也注意到了那黑洞洞的槍口。


    子彈擊發。


    同時——


    會長轉過頭來,收迴了自己的手指,轉而伸出了中指。


    嘴裏輕輕喊了一聲。


    “嘣!”


    轟!


    中指的指甲蓋翻飛。


    與此同時,槍支炸裂,一號車的內部瞬間便如同炸開了一顆手雷。


    無數紅色的花瓣從一號車內噴湧而出,整輛車也晃晃悠悠地停了下來。


    還剩三輛車。


    會長還有八根手指。


    或許還有十根腳趾、二十八顆牙齒……


    那些殺手們不願束手就擒,因此會長的攻擊也仍在繼續。


    二號車、三號車,兩輛車內同時伸出了四支槍,槍口盡數瞄準。


    會長也伸出了右手的無名指與小指。


    左手把住了右大臂,大大小小的紅色花瓣從她的指尖中流過。


    “嘣!嘣!”


    兩道擬聲從會長的喉嚨裏傳出。


    話音未落,會長右手上,除了拇指之外的四片指甲蓋已經都消失不見了。


    二號和三號兩輛車內同時爆發出了大量的花瓣,並最終撞上了不遠處的山崖,燃起了熊熊大火。


    至此,五輛吉普車僅剩其一。


    她伸出了最後一根拇指,準備指向位於跑車正後方的四號車。


    但就在那一刻,會長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失衡,整個人被許承強行拉了下來,強行按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同一時間——


    唿!


    一塊後視鏡的碎片如同鋼鐵炮彈一般,劃過了天窗的正上方。


    那塊後視鏡碎片的飛行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會長是反應不過來的。


    換言之。


    如果不是許承這麽一拉,會長現在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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