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墓穴隱藏在曾經是奧雷斯堡壘的塔下,奧雷斯和他的家族在多年以前就被廢黜了,因為他們被揭露是色孽的信徒。


    巫王把奧雷斯及其家族的每一位成員,從奧雷斯本人到最低賤的奴隸,全部扒皮,並把他們濕漉漉、血淋淋的身體釘在納迦隆德的城牆上。一些邪教徒曆時數周後才最終死去,他們那無舌的嘴發出的呻吟聲是對所有杜魯奇的陰森警告。


    或許即使在納迦羅斯,有些淫穢行為也實在是過分了?又或許這隻是一個……?是色孽信徒就是了,反正馬雷基斯是這麽宣布的。


    自從奧雷斯的恐懼領主頭銜被廢黜後,就沒有哪個新晉的恐懼領主敢於大膽地將這座被忌諱的尖塔據為己有。但表麵沒有不代表暗地裏沒有,塔樓下方的墓穴成了最好的隱秘聚會場所。到了晚上的時候,當永恆不變的鉛灰色褪去後,當兩個月亮升空後,這裏成為了納迦隆德權貴們最佳的聚會場所,當然不包括馬雷基斯及親信。


    踢開地上奧雷斯祖先散落碎骨的赫瑪拉身著鑲銀黑色長袍,薄薄的花邊裝飾著血石,與她烏鴉般的長發交相輝映,在這陰森恐怖的環境中,她是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她看起來像是在參加一場歡慶宴會,而不是在策劃推翻巫王邪惡統治的午夜密謀。


    她保持著完美的優雅和鎮定,但她身上始終有一種讓提加蘇斯感覺血液冰冷的東西,透過她那美麗的臉龐,迷人的身姿,可以看到一種即使是杜魯奇也難以忍受的惡意。對於提加蘇斯來說,看著她就像在看一隻巨大的蜘蛛織網,總是懷疑陷阱是否正在為其編織。


    提加蘇斯曾幸運地逃脫了赫瑪拉為他設計的陷阱,當時他愚蠢地低估了赫瑪拉,以為同床共枕能讓他在陰謀中獲得一些免疫力。但好在他通過精明的背叛,幸運地避免了錯誤,隻有這樣才能在納迦羅斯這樣危險的環境中保護自己,避免讓巫王的怒火落在自己的頭上。


    “我本以為你會獨自前來,沒想到……”赫瑪拉說的同時目光越過提加蘇斯,不悅地看著提加蘇斯身後的扈從。


    “你忘了?我了解你!”提加蘇斯做出了善意的提醒,說完他特意用右手指向他身後的兩個同伴,“如果我知道有人在這裏保護我的後背,我會更專注於我們的談判。”


    當他看見赫瑪拉眼中露出的輕蔑時,強忍的笑容再也控製不住,赫瑪拉很可能知道他身後的其中一個同伴是他現在的情人。赫瑪拉可能會嫉妒嗎?不,不是真正的嫉妒,隻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看到別人玩她的玩具時的苦澀。他提醒赫瑪拉,隻是想告訴赫瑪拉是誰在這個陰謀中占據主導地位。


    “你的行為讓我對你的能力評估出現了動搖,也許……你不是……”赫瑪拉不滿地搖著頭。


    “我的能力?我有能力!而且比你評估的還要高,這是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如果我沒有能力,我什麽都沒有!”提加蘇斯冷冷地看著赫瑪拉。


    赫瑪拉發出憤怒的嘶嘶聲和抱怨,閑散的威脅和空洞的詛咒。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原因,她是真的不想出現在這裏,她也不想看到眼前這個令她感到討厭的家夥。


    但沒辦法,這是她的職責,這是她的義務,當空洞的詛咒從她嘴中吐出後,她想到了達克烏斯,或許達克烏斯快迴到納迦羅斯了?或許她會擺脫這一切?做一些自己喜歡,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相信達克烏斯會幫她這個忙。


    提加蘇斯像驅趕嗡嗡作響的昆蟲一樣將赫瑪拉不滿拋在腦後。


    “你很自信?”


    “隻有必要性才能讓你重新歡迎我,進入你的懷抱。”提加蘇斯平淡地迴答著,赫瑪拉投來的充滿仇恨的眼神讓他向前踏出一步。來之前他考慮了每個細節,他讀懂了現在的局勢,赫瑪拉需要他,並且會忍受一切,直到這種情況不再需要。


    “巫王是軟弱的,他再也無法統治我們了,這是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過了片刻,大逆不道的話語從赫瑪拉嘴中噴湧而出。


    提加蘇斯沒有因赫瑪拉說出的話語感到吃驚,露出惶恐或是左顧右盼的表情。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眼前的女人,他想從赫瑪拉的眼睛中捕捉到一些對他有用的信息。


    “我不知道你這麽怕巫王,或許……我們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如果一個篡位者害怕他的君主,那麽他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赫瑪拉說的同時背過手緩步向後退去,她的手指掐在她在埃爾辛·阿爾文時獲得的戰利品夜之戒上。


    這件戰利品對她非常有用,戒指被激活後會在她的周圍誕生出一團烏漆嘛黑的雲團,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進行逃脫。她還想好好活著呢,等待達克烏斯的迴歸,而不是當達克烏斯迴來後聽到她死了的消息。


    “任何不害怕馬雷基斯的人要麽是瘋子,要麽是達克烏斯那樣的傻瓜,不!即使有任何機會,我也不能否認我對他的恐懼。”提加蘇斯見赫瑪拉有中止會談的打算後迴答道。


    “在你眼裏達克烏斯是傻瓜?”


    “不然呢?一個傻瓜,一個蠢貨,他作為執政官居然離開了納迦羅斯,他放棄了那無比龐大的權力!如果有必要,我真的想想教教他該如何正確使用權力!”


    “有意思!”赫瑪拉說完後緊咬嘴唇,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她試圖不讓自己的瞳孔露出耐人尋味的目光。她要被提加蘇斯的逗笑了,她擔心她突然笑出來,破壞了這次密談。


    “那麽你會揭露我的陰謀嗎?”赫瑪拉為了避免提加蘇斯起疑,當她控製住表情後,立刻問道。


    “我不會揭發任何人,至少現在不會,我會認真地聆聽你的提議,了解我能得到多少支持。但你必須知道,掌握權力的是我,而不是你。”


    “這是一片充斥混亂的土地,到處都有背叛的傳聞,貴族們互相攻擊,這裏需要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他們再次束縛起來,為他們的國家服務。


    這需要比巫王更殘酷的手段,甚至惡魔都無法比擬的野蠻,隻有這樣才能打破他們的驕傲,將他們束縛在恐怖的枷鎖中。我相信你將成為所有杜魯奇的領主,納迦羅斯的主人!這是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赫瑪拉不停地說著她連都不信的話。


    “我受過殘酷的教育,也經曆過荒野的恐怖,我父親和兄弟的鮮血沾滿了我的手。為了權力,我願意做任何殘忍的事,你是知道的!”提加蘇斯說完後在墓穴中踱步,消化著赫瑪拉的叛逆言論。


    這些話語即使脫離誘人的貪婪和仇恨後也蘊含著真理,達克烏斯離開納迦羅斯後再也沒了消息,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他有理由懷疑達克烏斯死在了叢林的某個角落,或許是因為巫王貪婪艾希瑞爾將達克烏斯秘密處決了,不然達克烏斯為什麽始終不肯出現呢?


    而尋迴所謂陽炎劍的馬雷基斯則處於一種奇怪的衰弱狀態,他能感覺到馬雷基斯的軟弱和妥協,這是他之前不曾見過的,投資艾希瑞爾的計劃書?可笑的東西。


    但他缺少了一些必要的情報,這也是他答應赫瑪拉會麵的原因,隻有像赫瑪拉這樣的豺狼能聞到這個信號,悄悄地靠近,準備奪取能拿到的任何東西。


    “如果我揭發你呢?如果我的軍隊加入他的旗幟呢?”片刻後,提加蘇斯盯著赫瑪拉問道,他想在赫瑪拉的臉上看到驚恐的表情。


    “你想站在馬雷基斯這邊?你確定?你這麽做能獲得什麽好處?”赫瑪拉說的同時向後退了一大步。


    “除非這符合我的最佳利益,你邀請我來這裏,但隻是在說些空洞的話語,難道你不應該提出一個建議?或是做出某種承諾?”提加蘇斯停止了踱步,一邊說著,一邊讓手指刮過一口被燒焦的棺蓋。


    “我想你已經決定了你想要什麽。”赫瑪拉迴答時,眼神冷得像萬年不變的冰川。


    “我要求的是王冠,我要求的是統治納迦羅斯。作為交換,我將支持你對抗你的敵人和對手。”提加蘇斯糾正道。


    “我同意,我們會承認你為我們的國王。但如果你想成為國王,你必須除掉現任的。”


    “我的軍隊無法抵抗馬雷基斯的軍隊,你是知道的。”赫瑪拉答應的太快了,快到讓提加蘇斯不喜歡,他皺眉迴應著。


    “你的軍隊不能既對抗馬雷基斯,又不能保護這片土地,這我知道,所以……我們換一種方式。”


    “哦?”提加蘇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我們不需要你的軍隊,我們隻需要你,我們需要整個納迦羅斯唯一一個能完成此事的劍客,而你就是,你必須殺死馬雷基斯!”赫瑪拉說完後大步後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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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他們隻是在利用你,一旦你完成了他們需要你做的事,他們會像背叛他們的國王一樣迅速地背叛你。”


    “你把事情搞反了,是我在利用他們。他們服務於我的目的,即使他們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們理解這一點。當他們的用處結束時,即便是赫瑪拉也會發現她是可以被舍棄的。”


    提加蘇斯對著鏡子中的自己低聲咆哮著,發泄了一陣後,他停止了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舉動。他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包鉛木箱,他緩步走了過去,打開了箱子,在箱子打開的那一瞬間,綠色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臉龐。


    一把梅瑟刀擺在箱子中,劍刃上刻有符文,從符文裏麵發出一陣陣綠色的光芒。


    他沒有去貿然觸碰,他知道在雙手沒有保護的情況下最好不要貿然觸碰劍刃,符文閃光是次元石的表現方式,那是一種可怕的物質。


    迄今為止,赫瑪拉的計劃完美無缺,她對黑塔及其黑衛士日常行動的了解簡直是無價之寶。


    提加蘇斯看到了漏洞,他相信他能夠解決巡邏在赫瑪拉自己的塔樓與環繞馬雷基斯黑塔外環之間懸橋旁的哨兵,他有這個實力。之後,他的人會穿上黑守衛的盔甲,代替哨兵的位置,采用表示當前輪換的金色腰帶。


    哨兵們不會在黎明前被換崗,他的人必須在此之前逃脫,一旦他的人撤退,空缺的崗位將很快被發現,真正的黑守衛將會聚集到橋上。他確信赫瑪拉已經準備好了一些詭計來解除自己的責任,但這對他沒有幫助。如果黎明時他還在黑塔內,那他就沒有出路了,他將直麵黑守衛的隊長:寇蘭。


    提加蘇斯穿戴好護具後,抓住柄把將刀舉了起來,刀刃輕薄如羽,鋒利無比,能輕易穿越伊瑟拉瑪銀的防禦,他不止一次的測試過。當刀刃穿越盔甲的防禦後,刀鋒觸到的皮膚會變黑,液化,變得腐爛。


    他不相信馬雷基斯的身體能抗住這致命的一擊!如果一擊不行,那就多次!他相信自己的實力!


    納迦羅斯,或者說精靈社會沒有: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這句話,但這句話卻是他當下內心最好的寫照。


    當念頭起來後,就無法停止了,刹那天地寬。


    提加蘇斯作為納迦隆德的恐懼領主像潛行的陰影一樣穿過黑塔,即使不是巫王那樣狡詐扭曲的心智,也能猜出他的目的。在馬雷基斯漫長的統治中,有許多刺客試圖推翻暴君,但他們的命運足夠駭人聽聞,即便是杜魯奇也為之震驚。如果世界上有一個人能以意誌力強迫命運屈服,那個人就是馬雷基斯。而現在,他正在追求這樣的厄運。


    冷汗在提加蘇斯的額頭上凝結,他的唿吸變成了急促的喘息,他能感覺到血液在靜脈中加速流動。這有多少是他為了增強反應和提升感官而飲下藥劑的效果?又有多少是他本能的恐懼,那個他甚至不願承認的恐懼?


    他這一路走來經曆了太多太多,一生如履薄冰,他慶幸自己經曆了這些。但現在,他被暴君的陰影所籠罩,充滿了恐懼,他能活著走到對岸嗎?成為納迦羅斯的新王嗎?


    在黑塔被遺忘的下層大廳中,提加蘇斯被巫王的精髓所包圍,一間接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牆壁上掛滿了傑作,許多杜魯奇權貴為了能一睹這些傑作願意把自己的孩子賣為奴隸。複雜圖案和藝術性的地毯,其線條如此細膩,腳的輕輕一碰就會像水波一樣蕩漾。黑曜石、琥珀、翡翠和水晶雕刻的雕像,其細節如此精致,以至於目光掃過時雕塑似乎在唿吸。


    稀有木材雕刻的桌子,每一個曲線都擁有無法估量的優雅和尊嚴。鑲滿鑽石和紅寶石的盤子,金銀和伊瑟拉瑪銀打造的碗,這些全都擺放在桌子上,等待著某個路過的客人注意,絲毫不在意它們曾經盛放過的食物早已腐爛,留下的淡淡的變色。


    黑塔下層的財富無可估量,足以壓倒最貪婪的杜魯奇,然而卻被遺棄和遺忘在這裏,積滿灰塵,表明已經荒廢了幾個世紀。從的鑄造和工藝來看,他知道他看到的大部分藝術品都是來自杜魯奇破碎的故鄉納迦瑞斯的遺物。


    對納迦羅斯的任何大家族來說,這些遺物都是無價的傳家寶,但對巫王來說,這些不過是無用的玩意兒。


    沒有什麽比這被遺棄的富麗堂皇更能給他留下馬雷基斯絕對權力的印象了,或許馬雷基斯最後一次使用這些大廳是在杜魯奇出現之前?除了不朽的馬雷基斯、他的巫婆母親和地獄之災家族那幾個老鬼外,任何活著的杜魯奇都沒有享用過?


    時間將杯子變成了一個空心的腐爛外殼,他用手指撫摸著一隻沾滿灰塵和腐爛的酒杯,但被護甲隔絕的手指感受不到那種觸感。杯子在他的觸摸下碎裂,倒在桌子上,形成一團腐蝕,早已失去光澤的珠寶在腐爛的垃圾堆裏絕望地盯著他。


    這些房間是一個迷失和鬧鬼的地方,穿過寂靜大廳的每一步都加強了這種怪異的印象。一股迴頭的衝動在他的內心激蕩著,他有一種逃離納迦隆德街道,擺脫黑塔詭異惡意的衝動。但他又知道,他沒法迴頭了,當橋上的黑守衛被發現後,等待他的將是……


    一路走走停停,他發現有一些痕跡是新的,看到這裏他的心中湧現出嫉妒的情緒,憑什麽?他知道達克烏斯曾在這裏停留過,這些痕跡都是達克烏斯和那些消失的扈從留下的。


    達克烏斯是否失蹤或是被巫王處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他成為納迦羅斯的新王後,納迦羅斯沒有達克烏斯和地獄之災家族的位置了。到時候他不止是納迦羅斯的王,還是艾希瑞爾的王,他喜歡艾希瑞爾這個稱唿,絕望之地。


    逃離的衝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權力的無盡渴望,他現在站在終極力量麵前,王冠和納迦羅斯王座的承諾。


    又過了片刻後,他捕捉到了那一絲蹤跡,一排腳印壓在瓷磚和地毯上結塊的灰塵上。他不像潛伏在荒野中的陰影或克拉卡隆德的那些馴獸師那樣精通追蹤和狩獵的技巧,然而,即使是他,也能讀懂灰塵中的跡象。


    這些足跡是由一個精靈留下的,留下足跡的靴子又長又寬。這些足跡重疊了好幾次,表示足跡是反複出現的,所有的這些都與赫瑪拉告訴他的巫王習慣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有關。


    自從馬雷基斯從克拉卡隆德迴來後,就經常離開黑塔頂部的王座室。許多個夜晚,他都在古代輝煌的遺跡中徘徊,思考著納迦瑞斯的遺跡。在這個過程中,沒有黑守衛保護他,也沒有女術士跟隨他。無論他的腦海中籠罩著什麽樣的奇怪情緒,這對他的敵人來說都是一種福音。


    如果那個敵人足夠大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而他,現在正利用這個機會。


    提加蘇斯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盡管赫瑪拉有那麽多陰謀詭計,但瑪拉缺乏那種勇氣。在他看來所有的杜魯奇都是,缺乏那種勇氣,隻有他有攻擊和殺戮的決心!


    在千年的荒廢與腐朽中,他壓低身體緩步前行,追尋著塵埃中留下的痕跡。他感覺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像著了火,心髒在胸膛裏快速跳動,他的感官在停滯的空氣中搜尋著,努力尋找最輕微的聲音和最微弱的氣味,任何能讓獵人意識到獵物就在附近的東西。


    他的手緊握著次元石刀的刀柄,他能感覺到饑餓的刀刃在急切地跳動,刀的本質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奪取一個靈魂。很快,他保證,很快他就會滿足刀刃的胃口。


    穿過一個雕像畫廊後,他又進入一個寬闊的拱廊,兩旁是木製屏風,屏風上畫滿了異國風情的風景和古老的傳說,顯然這兩個屏風不是精靈的產物。


    看了一眼後,他舔了舔嘴唇,試圖潤濕幹燥的嘴巴,他的目光沿著他所追尋的蹤跡遊移。當他從一個畫廊走進另一個畫廊時,他周圍的世界凝固了。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大廳裏布滿灰塵的肖像上,他沒有盯著鑲有珠寶的畫框和鍍金的鑲嵌物,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站在荒涼中的孤獨身影身上。


    身材高大,從頭到腳都穿著鎧甲,那身刻有符文的金屬散發著一種傲慢的蔑視氣息。黑色的邪惡鎧甲、支撐著有角鐵冠的高頭盔、掛在腰間的陽炎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高的辨識度。


    納迦羅斯的巫王,馬雷基斯。


    馬雷基斯背對著提加蘇斯,專心致誌地看著掛在牆上的畫像,畫像中是艾納瑞昂在阿蘇焉聖火前怒吼的場景。


    提加蘇斯不敢唿吸了,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他感到一種本能的恐懼。現在就出擊,砍倒不朽的暴君,他真的能做到嗎?他是誰?竟能殺死一個在阿蘇焉聖火中幸存下來的精靈?


    但現在,為時已晚,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憤怒注入了他的血管,他的恐懼被一股惡意的浪潮所淹沒。驕傲讓他走到了這一步,而驕傲還會讓他走得更遠。


    提加蘇斯緊緊握住次元石刀,從黑暗中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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