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字數:3126 最新更新時間:2014-08-06 18:57:45.0]


    馬長官雖然寬慰眾人炸藥不會炸塌岩壁,可是他心裏也沒有底,不敢直接將炸藥塞到巨石和石壁之間的縫隙中去。等眾人在巨石上打好了炮眼,他又讓手下在炮眼外遮了幾塊石頭,避免炸藥直接炸裂石壁。


    一切布置妥當,別動隊眾人遠遠躲開,黑狼將炸藥長長的引信點燃,轟隆一聲巨響,碎石激射,煙塵彌漫。


    武嶽陽在密道中來來迴迴走了好幾趟,終於選定了盡頭密室內的封板,這處封板四周有木梁支撐,坍塌的危險相對小一些,而且地上有一塊樹根可以踏足,使他能更接近封板。武嶽陽甩下肩上的漢陽造,劃開刺刀,一手抓著槍托,仰起頭小心翼翼地探著上方的封板。他慢慢撬開一根撐柱,正全神貫注地以刺刀一點點挑開封板下麵的泥土,武嶽陽仿佛走在懸空的繩索上,當真是千鈞一發,豆大的汗滴從他耳前流下,這時猛聽到爆炸的聲響,嚇得他腳下一滑,一個後仰摔倒在地。他以為自己弄塌了密道,就地向後幾個翻滾。


    狼狽地滾出密室後武嶽陽才敢迴過頭來,他見到密室上方的封板依舊牢牢地嵌在泥土和碎石當中。武嶽陽驚魂未定,爬起來,謹慎地繞過撐著封板的梁柱,他再次走到密室盡頭的土牆前,側耳傾聽,仍舊沒有任何聲音,但武嶽陽斷定剛才的聲響是從土牆後麵傳出的。


    武嶽陽擦擦額頭上的汗,將刺刀插進土牆,一下一下地挖起來。


    煙塵散盡,卵狀巨石紋絲未動。別動隊眾人圍上前來,隻見炸藥僅僅將巨石的炮眼削平,順帶著將巨石後麵的岩壁崩出一條裂縫。雖然沒能完全炸碎巨石,不過馬長官的目的已經達到,眾人清理幹淨碎石,岩壁上不大不小地顯現出剛好能容一人進出的洞口。


    黑漆漆的洞口向外透著涼颼颼帶著潮氣的冷風,幾支火把湊到洞口,隻照出幾步遠,洞內多年未見光亮,火光如雨滴落在龜裂的幹土上一般,立即就被吸走了。


    馬長官扒著洞口,將火把向洞內伸進去,火苗唿啦啦微微擺動,馬長官迴頭看看眾人,冷哼一聲,說道:“我一直沒有詳細交代此行的目標,是擔心走漏了風聲。不過想必你們早已經猜出來了。沒錯,張獻忠的那些寶貝,就在這洞裏,現在咱們就進去把寶貝取出來。看看,有風,有風就好,不用擔心憋死在裏麵。誰打頭陣?”


    別動隊眾特務相互對視幾眼,黑狼衝一個粗矮敦實的特務使了個眼色,“老苟,你身手好、行事穩妥,當仁不讓。”


    叫老苟的粗矮漢子瞥黑狼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怨憎,他一言不發地接過火把,俯身鑽進洞內。


    黑狼帶著餘人尾隨進去,馬長官若有所思地迴頭向溶洞內另一端進來的密道處張望幾眼,也跟進洞去。


    洞內一條弧形密道,沒幾步就走到盡頭,進入到一個頗為方正、十分寬廣的石洞中。


    一股帶著古怪腥味仿佛鏽蝕多年的金屬潮氣撲麵而來,別動隊眾人捂住口鼻連忙後退數步。


    “膽子就這麽大?”馬長官冷眼瞧了瞧黑狼,麵露不悅。他將火把拋進石洞中去,火把在地麵石板上彈了幾下,掉落許多火星,又在地上燒了片刻才緩緩熄滅。“這兒又不是古墓,怕有機關麽?走!”馬長官帶頭走進石屋。


    “長官且慢!”黑狼攔住馬長官。


    “怎麽?”馬長官扭頭打量著黑狼。


    “這是什麽?”黑狼舉近火把,向洞口旁邊一塊立著的石板上照去。


    “有什麽不對勁?”


    “上麵好像刻著字……這是一塊石碑……”黑狼大睜著眼,皺眉道。


    馬長官湊上前去,在火把的光亮下,細細打量石條,隻見那石條果然是座石碑。石碑底端陷在土裏,地表部分就有一人餘高,半扇門板般寬窄,一尺餘厚,表麵青灰色,上麵斑斑點點地結滿了紅褐和灰綠類似苔蘚般的塵垢。馬長官拔出刀刃,在石碑表麵刮了刮,發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隨刀刃掉落下的塵垢粉末如鐵鏽銅綠一般,呈片狀沙沙落地。


    清理後的石碑如銅鏡般平整光滑,碑首刻有龍紋,碑文楷書豎排篆刻,額題“聖諭”二字。


    馬長官打量著石條道,“石碑又怎麽了?石碑有什麽讓你害怕的……” 馬長官看清石碑上的碑文立即猛地倒吸一口氣。火光下,石碑上的字跡在光和影的罅隙中波動,雖然陳舊,但很清晰: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石碑底部落有“大順二年”等字樣,後麵的字跡看不清楚,顯然是落款時間。


    眾人紛紛對視,均有驚駭之色。


    “看什麽看?繞過去!”馬長官道。


    “它杵在這洞口,怕有什麽說道吧?上麵這些字是啥意思?” 老苟皺眉問道,“這……這石頭莫不是就是那‘七殺碑’?”


    馬長官咳嗽一聲,道:“不許亂猜!”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展示給眾人,“咱們此行有著可靠的情報,你們把心擱在肚子裏吧。繞過去!”


    眾人猶豫著不敢上前。


    “怎麽著,還得讓我親自去探路麽?”馬長官淡淡道。


    老苟看黑狼一眼,不等他下令,抓起火把,貼著密道一側繞過了石碑。


    武嶽陽隻用刺刀在牆上掏了幾下就收到了成果,土牆被他掏出一個盤口大小的凹洞,他不敢停歇,一下一下刺個不停。忽然武嶽陽感到刀頭一頓,刀身傳來一絲異樣,他覺得刺刀明顯碰到了一塊硬物。武嶽陽血氣上湧、心跳加速,他試探著用力推了推槍柄,刺刀微微前進了分毫,他知道刀頭抵住的絕不是岩石,武嶽陽加大力氣,刺刀又向前刺進稍許。片刻後,隨著哢嗤一聲,武嶽陽感到刺刀刺穿了阻礙物。


    又花了片刻工夫,武嶽陽清除掉硬物四周泥土,將凹洞完全清理出一個規則的圓形出來,這才發現,刺刀剛剛刺中的是冰一樣的鍾乳石。


    “怎麽會有鍾乳石?難道還沒到外麵?”武嶽陽滿腦子的疑問,他正專心致誌地清理洞口,身後一個身影由遠及近,慢慢走進土屋。等武嶽陽發覺腳步聲的時候,那人已來到他的身後。武嶽陽嚇得險些失禁,他掉轉槍口對準來人,“誰?”


    “他們挖了幾年也沒挖通,你還白費什麽力氣?”姚青幽幽道。


    武嶽陽被她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恨恨道:“你好歹出點聲,嚇死人吶!”


    “你的心思全放在挖洞上,我輕咳了幾聲你都沒聽到,這怨得著我麽?”姚青柳眉倒豎,粉麵含威。


    武嶽陽被她嗆住,無可反駁,又不願認錯,索性閉口不答,隻是唿哧唿哧地將洞口擴大。


    姚青也懶得跟他吵,獨自走到一旁,背對著武嶽陽,解開肩上早已被血浸透的繃帶,重新敷藥包紮。


    武嶽陽迴頭看見她血肉模糊的肩膀,心中不忍,一邊輕輕撬開洞口外麵的鍾乳石,一邊問道:“你肩頭的傷可不輕,能熬到出去麽?”


    “姑奶奶可沒那麽柔弱,不勞煩你擔心!”姚青頭也不抬道。


    “哼。”武嶽陽後悔自己多餘問這一句,他冷哼一聲迴過頭來繼續挖洞。


    由於擔心洞口外麵有鐵血會團兵,武嶽陽謹慎地將撬開的鍾乳石放在地上,他俯身將眼睛湊到鍾乳石間撬出的縫隙前,向外張望。武嶽陽看到了外麵寬敞的大溶洞,也看到了對麵巨卵一般的圓石,並聞到一股刺鼻的火藥味,他立即掩上洞口。


    姚青聽到武嶽陽手忙腳亂的聲音,迴身瞥他一眼:“你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麽?”


    武嶽陽唿吸急促,道:“我我……我,我挖通了!那邊是個溶洞。”


    姚青立即起身上前來,動手就要扒開洞口的泥土。武嶽陽製止住她,“別動!火光會暴露了咱們!”


    “那就熄了火把算了。“姚青說著伸手去拿插在牆上的火把。


    “不用!我不怕暴露。”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後傳出,騷猴兒不知什麽時候悄悄來到土屋,他推開武嶽陽,雙手齊上,三兩下便扒開了洞口,低頭弓身就向洞口外鑽去。


    武嶽陽還沒來得及阻止,騷猴兒如偷蜂蜜挨蜇的狗熊一般,迅速又倒著鑽了迴來,又手腳麻利地用泥土重新遮住洞口。


    姚青和武嶽陽好奇的盯著騷猴兒。


    “還他媽真有人啊,對麵一顆大石塊上插著火把呢,好像還有火藥味。”騷猴兒驚魂未定道。


    “應該是團結會的人,不知道這土屋是否有孔洞和縫隙,火光傳出去就不妙了,快把火把熄掉!”武嶽陽急道。


    騷猴兒罕有地立即照辦,他抓過火把按在地上滾動,火把熄滅,土屋中一片漆黑。


    “嘿嘿嘿嘿……”騷猴兒忍不住笑出聲來,“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你歡喜個什麽?外麵這溶洞通向哪裏還說不準,而且有團結會的人在外麵,想逃出去,怕少不了要費一些周折。”武嶽陽低聲道。


    “他們怎麽進到這兒來的?咱們順著他們進來的路出去便是。如今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我非得陰死他們,臭秧子,想活埋本小爺,看我今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騷猴兒咬牙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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