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字數:3188 最新更新時間:2014-02-17 15:35:26.0]


    “那麽多的彈藥,都用來做擺設的麽?哪來那麽多的規矩!馬長官,老馬!”孟屠子叫嚷著闖進院來。


    黑狼閃電般將槍收起。


    孟屠子見黑狼在西廂房門口站著,於是向他走過去,“大長臉,馬長官呢?”


    “馬長官有要務,早晨出去,還沒迴來。”黑狼陰著臉道,他不喜歡別人叫他“大長臉”。


    “你看看這一有事還找不著人了,兄弟們要練槍,沒人批子彈還練個什麽!”孟屠子不停地走來走去,一邊伸頭向西廂房張望,“幾十箱的子彈,放在那等著生鏽麽?哎,庫房裏那是哪個?”


    武嶽陽從屋子裏走出來,看看黑狼,又看看孟屠子,問道:“這廂房怎麽成了你們的倉庫?我娘呢?”


    “哎呦,這不是武少爺麽,你被放迴來了?”孟屠子上下打量著武嶽陽,“你這是挨打了?沒事,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我娘呢?”武嶽陽又問道。


    “你被歹人劫去,你娘急怒攻心,生了場大病,你爹率部出川後,她就迴娘家去了。你們家院子大,被我們團結會借來暫住一段時間。過些日子我們搬走,這院子還是你們武家的。”孟屠子解釋道。


    武嶽陽聽到母親林淑芳生了場大病,心中萬分焦慮,急著去後街外公家。他問道:“你們馬長官什麽時候迴來?”


    黑狼搖搖頭,“難說。”


    “何保長呢,你們知道他在哪兒麽?”武嶽陽繼續追問。


    孟屠子拍著腦袋道:“他……他好像出寨子去購置硫磺……”


    “孟屠子!”黑狼大聲喝止,“你嘴沒把門的麽?”


    “我……這,哈哈,武少爺不是咱們自己人麽……”孟屠子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團結會的機密,打著哈哈賠笑道。


    武嶽陽本想繼續問何保長什麽時候迴來,想想算了,孟屠子未必知道,就算知道旁邊那長臉的家夥也必定不會讓他說,那人像防賊一樣防著自己。


    “我晚上再來。”武嶽陽氣唿唿急匆匆地向院外走。


    “武少爺還是在這歇兩天吧!”黑狼探指到嘴裏,打了個唿哨,立即從後院跑出來兩個團兵。


    武嶽陽被攔住去路,皺眉問道:“你們又要幹嘛?房子被你們占了,連人也不放過!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孟屠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大長臉,不至於吧?”


    “他進了咱們的彈藥庫,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怎麽能放他走?這要是泄露出去,咱們有幾個腦袋可都不夠砍!”黑狼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團兵立即將武嶽陽按倒拖走。


    武嶽陽氣急敗壞,一邊掙紮著一邊破口大罵:“放開我!你們團結會恩將仇報,房子占了,又要殺人,禽獸不如!”


    “這娃子可殺不得,不看僧麵看佛麵,他老子那是武團長啊!”孟屠子道。


    “沒說要殺。”黑狼橫孟屠子一眼,“關到後麵柴房,等馬長官迴來處置。”


    孟屠子稍稍出一口氣,不再提取彈藥的事情,悻悻地出院去了。


    整個一上午過去了,姚青還沒有返迴,姚大腦袋猜測怕是出了岔子,他騎馬親自下山,繞著山腳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他心亂如麻,覺得姚青肯定是被團結會擄走了。那姚青可是他的心頭肉,誰也動不得的,關心則亂,姚大腦袋立即將天台山眾匪召集起來,商討對策。


    “依我說,咱們跟團結會好比耗子和貓,那是死敵,早晚免不了一戰,晚打不如早打,早打早利索,幹他娘的!”騷猴兒搶著叫道。


    “那你可得說好了,誰是耗子誰是貓啊?”葛師爺道。


    “自然咱們是貓,咱們這就找上門去,給他們來個一窩端,新仇舊恨一起算!”騷猴兒情緒激昂,他關心著姚青的安危,恨不得馬上殺到索家嶺去。


    肖疤子上前一步,說道:“他團結會憑什麽這麽囂張?這賬是得算一算了,媽了個巴子的,血洗了他們索家嶺!”


    “算賬!血洗索家嶺!算賬血洗索家嶺!”嘍囉們齊聲叫嚷道。


    姚大腦袋不耐煩的揮手止住眾匪吵嚷,“吵吵啥!叫你們來不就是為了商量對策麽?謝老二,你平時主意挺多,碰到真章怎麽消停了?你還沒醒酒麽?”


    “醒了……大當家的說打咱就打。”謝老二淡淡道。


    謝老二這個態度另眾匪都很意外,依著他的性子,聽到大當家的決定與團結會交戰理應萬分激動才對。姚大腦袋瞧出謝老二有些異常,可這會兒他擔心著姚青,哪裏管那麽許多,當下道:“既然大家都沒反對意見,那這事就這麽定了。具體行動就按上次葛師爺的策略進行,先放了水牢裏那些秧子,咱們尾隨著他們衝進院子,手腳要利索,別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騷猴兒,你說他們在圍院四角蓋了垛子?”


    “嗯,垛子上麵都有拿著噴子的團兵把守。”騷猴兒道。


    “這好辦,肖疤子,這事靠你了,到時候你帶幾個槍管直的兄弟,進院子後先把這幾個釘子拔了。”姚大腦袋吩咐道。


    “妥了,我帶三個兄弟辦這事。”肖疤子點頭道。


    姚大腦袋又叮囑道:“那就說好了,你們動作一定要快,這幾個垛子間不知道離多遠,要小心別射程夠不上。到時候我會在後麵照應你們,放心吧。”


    肖疤子點頭答應道:“好。”


    姚大腦袋扭頭衝兩個相貌相似的粗壯漢子道:“於老四,於老五,你們多帶些弟兄堵門……”


    “等等等等,大掌櫃的,這次砸窯……你要親自出馬?”葛師爺瞪著眼睛問。


    “他們團結會可是一個響窯,不容有失。交了幾次手,咱們一直處於下風,這次須得親自跟他們過過招,我倒要瞧瞧,那個馬長官,到底是哪一路的妖魔鬼怪。”姚大腦袋咬著牙道。


    謝老二幹咳一聲,湊上前來,“大當家的,兄弟們都有事情做,你可不能讓我幹閑著。”


    姚大腦袋道:“你的任務是最重的,這次你看家。”


    “我看家?”謝老二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看家怎麽了?別人我還不放心呢,聽說他團結會這些日子召集了上千的團兵,咱們天台山才多少弟兄?咱們現在是以少搏多,想吃人家的同時還得防著人家想吃咱。我現在沒時間跟你理論,你和葛師爺看家,願不願意?不願意我這就換人。”姚大腦袋陰著臉道。


    謝老二趕緊應承道:“願意願意,我看家。”


    姚大腦袋捏捏鼻梁,想說什麽,突然忘記了,抬起頭道:“……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那兩個相貌相似的粗壯漢子提醒他,“你讓我們多帶些兄弟堵門。”


    “對對對,老四老五,你們負責堵門,把他們的人都堵在屋子裏。有不老實的就放倒,要麽不下手,下手別留情。”姚大腦袋道。兩人一齊答應了。


    姚大腦袋又給餘下的眾匪安排了任務,大夥得令各自去做準備,隻等著後半夜一齊行動。


    武嶽陽被綁了手腳扔在後院柴房裏,他大聲唿喊求救,柴房兩邊都是臨時搭起供團兵休息暫住的棚屋,這時團兵都在村寨外麵訓練,棚屋裏自然沒人,武嶽陽喊破了喉嚨也無人應答。他又拚命掙紮,試圖掙脫手腳上捆綁的繩索,可也是徒勞,牛皮筋般繩索箍在手腕腳腕上,仿佛纏得更緊了。他急得心突突亂跳,好不容易迴到了家,可是三件頂重要的事他一樣也沒有完成:一沒有見到母親;二沒有將密信送到;三沒有練那十二式。母親病重,不知目前是否好轉。密信如果再不送到,團結會和天台山兩夥勢力交戰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那每日必練的十二式更如催命靈符,白天不練準逃不過半夜時的灼骨之痛。


    武嶽陽不敢遲疑,他側身以肘撐地坐起來,一點點挪到柴堆旁。四處找不到斧子,他就將一塊尖木墊到身後,將手腕上的筋繩向尖木上來迴摩擦。


    直到日落前,馬長官才迴到武家。黑狼使眼色將他引到無人處,指指柴房,又指指東廂房,悄悄對他一陣耳語。馬長官點點頭,向柴房走來。


    武嶽陽很是氣惱,手被反綁在身後,有力使不出,且身後是視野的盲區,他看不見筋繩和手腕,隻能憑感覺去磨。結果整個一下午,繩子沒有磨斷,手腕倒被磨得血肉模糊,每動一下,都鑽心的疼。


    門前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嘩啦嘩啦的開鎖聲,武嶽陽停止摩擦筋繩,將尖木壓在身下。


    馬長官和黑狼走近屋來,黑狼道:“就是這小子,從麻耗子手裏溜走,我本來打算將他偷偷做掉,不想被孟屠子壞了事。”


    武嶽陽怒瞪著兩人,暗歎自己剛脫離虎穴,又進了狼窩。


    馬長官冷笑一聲,說道:“你搜他身了麽?”


    “呦,這我倒忘記了。”黑狼說著上前來在武嶽陽身上翻找,很快搜出他前胸的信。“我就瞅著這小子有點不對勁兒。”他瞥武嶽陽一眼,將信遞給馬長官。


    馬長官三兩眼讀完了信,冷哼道:“天真!姚金山做了這麽些年強盜,腦子仍沒學得靈光一些,他當初真不該離開石友三。”


    黑狼詢問道:“長官……”


    “姚金山想著求和呢。下了賊船就想上岸,嘿嘿……我沒時間跟他們耗,去把那丫頭帶過來。”馬長官道。


    黑狼聽令出去,很快和麻耗子一起將姚青押到柴房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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