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貴族,賓客多是達官貴人,待午時,訂婚典禮正式開始。


    皇帝陛下薑承龍端坐在最上方的龍椅上,而沈黎與劍寧公主並排而立,緩緩從外麵走進來。


    群臣紛紛讚歎,誇讚最多的一詞也是郎才女貌。


    禮部司員外郎趙崢雖然平日對沈黎不滿,但絕不敢在此刻搞事情,他站在龍椅下麵,扯著嗓子宣讀聖旨。


    這本就是場政治聯姻,沈黎對薑青梅沒有愛慕,薑青梅對沈黎也是淡然,兩人無非是走個過場。


    婚禮定在明年的三月初六,是禮部選來的黃道吉日。


    沈黎沒有意見,薑青梅更沒有意見。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在司儀念完聖旨後,沈黎上台,以背好的腹稿無比動情的宣布著他們的“愛情”。


    隨後便是開席了。


    整場訂婚儀式,少了煙火氣,多了些為了皇命的敷衍。


    訂婚之後,薑青梅也沒跟著沈黎迴到城南小院,她繼續在宮中,而沈黎拍拍屁股走人。


    仿若這場訂婚儀式,從來沒有過一般。


    隻有家中大大小小的禮品,提示這沈黎還有個未過門的媳婦。


    他有些苦惱,人家是公主,難不成娶迴家之後,還得讓林晴退位讓賢?


    林晴陪他一路走來,早已變成家人,他可忍受不了林晴跟著受委屈。


    一天疲憊,小新早已倒好熱水,替他搓洗身子。


    他喟然長歎。


    可薑尤很快便趕到。


    “妹夫啊,有個差事,我倒是忘了跟你說。”


    他嘿嘿笑著搓著手道:“你看,糧價問題現在搞定了,你作為鴻臚寺的人,父皇想讓你去接待一下太陽神國的使者。”


    沈黎微微皺眉,這才想起來,自己在鴻臚寺還掛著職位呢,七品芝麻官,隻是後來自己懶得點卯,鴻臚寺太常少卿也懶得管自己,便讓手下替他點卯。


    “我這七品芝麻官,怎麽還要去接待使者?不妥吧?”


    薑尤卻笑道:“無所謂,太陽神國彈丸之地,得罪了就得罪了吧,明日你需帶人前往鴻臚寺,切莫誤了時辰。”


    皇帝陛下突然派他去接待使者,本來就是別有用意。


    韓家父子在太陽神國,注入大量資金,那些倭寇,頓時又覺得自己行了,紛紛張牙舞爪的在沿海地帶搞事情。


    大渝水師並不強悍,加上之前戶部不願意撥錢培養,導致水師都使些粗製濫造的船隻,甚至連有些豪華遊船都不如。


    正好沈黎手上有火炮這個大殺器,讓他去沿海地帶發展,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打退海上倭寇。


    而薑尤的意思,就是你盡管得罪吧,皇帝陛下隻要韓家父子的人頭,至於太陽神國,死就死吧。


    這次會晤,就是把他們往死裏得罪就行。


    沈黎沉吟一番,自從自己火藥被錦衣衛暴露之後,這種差事,怕是以後都是自己的。


    不去呢,朝中眾臣正好參自己一本居功甚傲,去呢,又浪費大量銀錢。


    無奈,皇命為先。


    他點點頭道:“那明日午後,我便去鴻臚寺轉悠一番吧。”


    薑尤在一旁擺弄著文武百官送來的各種禮品,連連感歎:“這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


    沈黎翻了翻白眼道:“你太子殿下現在掌管半山坊,每日進來的銀兩,都能買這一堆了,他們能送什麽寶貴的禮物?”


    送的貴了,錦衣衛跑去嚴查抄家,無非都是值個百八十兩的玩意兒。


    “不不不,秦補拙送的東西倒不錯了,這一對紅珊瑚,少說價值五千兩了。”


    薑尤嘖嘖稱奇道:“想不到這老貨,倒是舍得下血本了。”


    “這是投降書嗎。”


    沈黎摸著下巴,或許,這是秦補拙想要和好的贈禮吧。


    如今秦家大勢已去,皇帝陛下多次找他談話,無非就是秦首輔啊,你年紀大了,迴去歸養吧,這樣朕還能給你留個全屍什麽的。


    可秦補拙的命脈現在都在天道宗手上,他想歸養故裏,條件不允許啊。


    皇帝陛下便覺得,這老貨當年滅錦衣衛,汙蔑蕭家的事情,怕是都留有證據,等著有朝一日反咬一口。


    如果韓家是以天下民生做要挾,那秦補拙便是以皇帝陛下的汙點做要挾了。


    當年秦補拙一躍成為內閣首輔,從此權力通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他主動汙蔑蕭家謀反不無關係。


    讓他汙蔑蕭家謀反的,可是皇帝陛下薑承龍。


    此事若是爆出去,皇室的名聲,怕是爛到骨子裏了。


    現在秦補拙定然慌得一批,他們家附近,始終有東廠的人在轉悠。


    吳境作為掌印太監,自然忠心耿耿,到現在東廠都沒有任何黑料,足見他的謹慎。


    盜取汙蔑蕭家證據一事,隻能交給吳境。


    錦衣衛都指揮使萬江樓出自軍中,軍中之人,天然對蕭家戰神有些敬畏,所以錦衣衛倒不是個好的選擇。


    秦補拙無奈,隻能找沈黎和解。


    如今他是進退兩難。


    可薑尤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對於多年前蕭家慘案了解的並不是十分詳細,直接道:“和解?你毀了他秦家幾代人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基業,現在即便和解,那老貨也不一定什麽時候反咬你一口。”


    這卻是擔心沈黎不夠堅定,轉而投入秦家懷抱了。


    沈黎笑著搖頭道:“行了,你快迴去休息吧,我與秦家,勢必走不到一起去。”


    薑尤這才安心,拿著紅珊瑚道:“這個,送給我了。”


    “拿去拿去。”


    說罷,他這才笑嘻嘻的走出小院子,迴到皇城。


    待他走後,沈黎卻在捋著自己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有些太多太雜,有些亂了。


    四大家族,如今跑了兩個,韓家被滅,秦家還在苦苦支撐。


    至於朝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秦家附庸官員,遲早也會被皇帝陛下連根拔除,今年的新科狀元,怕是不久後便被調迴順天安排朝職,明年的也是。


    朝中要加入一大批的新鮮血液了,那些老的,不做事的,即將要被拔除了。


    如今朝堂風風雨雨,即便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言官們,現在麵對皇帝陛下的目光,也有些發怵。


    尤其是請假製度,如今天寒,有些老毛病的官員們,更是不敢請假,戶部便是極好的例子,荊尚書現在迴戶部,已經不是尚書,之前他當尚書對手下頤指氣使的,如今被降,麵對的,便是戶部大大小的官員的滿不在乎。


    翌日午後,沈黎穿戴整齊,來到鴻臚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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