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黎在迷迷糊糊中被小新叫起床,然後被套上了官袍,洗漱。


    “小新,你平日裏用胭脂水粉嗎?”


    “嗯,用一點的,少爺您怎麽了?”


    小新奇怪道:“不過我用的不多,胭脂水粉都是為了遮醜的,人家現在水靈靈的年紀,也很少用啦。”


    說罷,她還很是得意的挺起小胸脯,在沈黎麵前擺個poss。


    沈黎苦笑不得:“這樣,你給我用一點,嗯,厭世妝你知道不?”


    “厭世妝,是什麽妝?”


    “嗯,我自己試試吧?”


    總之,就是將自己畫的越虛弱越好。


    在嘴唇上補點粉啥的,然後再上點黑眼圈等等。


    一同操作下來,整個人的精神看起來萎靡了好幾分。


    小新還是不解:“少爺,您去上朝,不應該穿的精神一些嗎?”


    “你懂啥?少爺我要去演戲。”


    沈黎抖著闊袖,一邊出門一邊咿咿呀呀的唱著:“蘇三……離開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好慘……好慘啊,我太他娘的慘了啊……”


    賀元壩架著新馬車,吱吱呀呀的出門,馬車內,沈黎哪裏還有半點虛弱的樣子,一口一個大肉包子,然後就著鴨血粉絲湯吞下去。


    一路吃到皇城前,他才打著飽嗝,在過往人群麵前,被賀元壩“小心翼翼”的從馬車上攙扶下來。


    然後他,在皇城內走走停停,不時還喘著粗氣。


    ……


    很快,早朝開始。


    上麵太監尖聲喝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薑承龍白了他一眼。


    尼瑪你瞎啊,朕的龍案上,奏折都堆得跟尼瑪小山一般高了,還無事?


    今天怕是開年來事情最多的一次了。


    他還沒說話,戶部侍郎晉才就跳了出來:“陛下,臣有本奏!”


    “說。”


    “臣要彈劾定安伯沈黎,此人才疏學淺,實在難當春闈主考大人,昨晚,因為他這位主考官,學子們紛紛不服,甚至產生了嘩變,嘩變過程中,踩踏、被殺學子,高達五十餘人,此種惡況,我大渝開國頭一遭,嚴重損害朝廷名聲,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皆是沈黎!”


    那些武將也聽了一些這種事,都撇撇嘴。


    嘩變?


    屁大點的事情,按軍中嘩變,一人斬一人,嘩變十人斬十人。


    讀書人就是屁事多。


    薑承龍皺著眉頭,看向一臉虛弱的沈黎:“定安伯,你怎麽看。”


    “臣冤枉,昨日之事,實在是有人刻意為之。”


    沈黎裝作一臉虛弱,重重咳嗽兩聲:“昨晚嘩變之後,學子人群中,出現大量反賊,這與臣無關啊,而且臣也受到了波及,昨日迴去途中,便遭到黑衣人刺殺,若不是微臣護衛拚死護衛,臣早已成為刀下亡魂,現在臣的護衛,還在icu裏搶救呢。”


    眾位朝臣議論紛紛何人刺殺時,而薑承龍皺著眉頭,什麽叫……icu。


    戶部侍郎晉才,一聽這廝居然遭了刺殺,心中大唿妙哉,咋不刺死你丫的?


    不過,今日沈黎虛弱,又一改話風,想必無力爭辯,嗯,應該不會再扣大帽子吧,那今日,讓你好好看看,這朝堂第一噴子,是誰。


    他冷笑的看向沈黎:“定安伯大人,拋開刺客一事不談,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我有什麽錯,我也是受害者啊。”


    “此事,因你而起,你是受害者,但你還好好站在這裏,而那些因你而無辜枉死的學子們呢?咱們損失的,可是朝廷的棟梁啊!”


    沈黎似是體力不支,連續咳嗽幾聲,險些摔倒。


    薑承龍招招手:“賜座。”


    沈黎又是一陣咳嗽:“多謝陛下隆恩。”


    他臉色慘白,看起來真的像是受了極重的傷。


    隨後,他緩緩看向戶部侍郎晉才:“聽晉侍郎的意思,若是能換的話,你覺得這些學子該活著,我應該去死了。”


    “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晉才輕哼一聲:“孰輕孰重,自有公道。”


    他心裏一陣冷笑,果然,你小子受傷極重,今日怕是噴不動了吧,看看本侍郎是如何噴人的!


    “公道?”


    沈黎輕歎一聲:“你居然想著那五十條平民百姓的命,換我堂堂朝廷命官的命,你這是想我死呢!”


    “陛下,臣,要彈劾戶部侍郎晉才,他詛咒朝廷命官去死,臣鬥膽猜測,晉侍郎家中可能存在詛咒小娃娃,插滿針的那種,臣建議,立刻抄了晉侍郎的家,進行嚴查,還晉侍郎一個公道。”


    晉才一陣無語。


    尼瑪,果然,老子出來說話就是個錯誤的決定,這三句話,又要查抄我的家了。


    抄了我的家,還還給我公道,你是個人種不?


    咋地我家跟你有仇啊?你一言不合就要抄我的家?


    薑承龍抿著茶,險些就噴了出來。


    說正事的時候,怎麽又繞到抄家上了?


    果然,朕真是慧眼識英才,將你從仙平縣弄過來,那真是個英明的決定。


    這是什麽,是攪屎棍啊!


    他輕咳一聲:“呃,晉侍郎應該沒這麽惡毒吧?”


    “有!你沒聽他說,要用臣的命去換那些學子的命嗎?臣以為,此僚昨晚都已經設立了香壇做法,不然今日臣一早起來,感覺身體被掏空?”


    眾人一陣無語,你哪天上朝的樣子沒被掏空過?


    “呃,萬江樓,隨後去查一下吧,注意不要擾民。”


    萬江樓自然知道皇帝陛下的意思。


    晉侍郎暫時沒有死罪,還不好動,他們過去走個過場就罷了。


    晉侍郎感激涕零:“感謝陛下還臣清白。”


    清白不清白不好說,若是萬江樓真的有心,查他家的時候,往枕頭下扔一包銀票,怕是他死都說不清楚這錢哪裏來的。


    就像禮部尚書韓輕堯,他現在隻想刨個坑,將自己埋了。


    這怎麽解釋啊?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己,這也太尼瑪巧合了吧?


    薑承龍看了一眼所有人:“萬江樓,說一下昨晚城中情況。”


    萬江樓站出來拱手道:“昨晚,定安伯沈黎,前往青樓藏書閣,隨後被學子們認出,當場羞辱定安伯一番後,便舉行嘩變,理由是找朝廷要說法,為什麽選擇定安伯做主考,隨著嘩變的聲音越來越大,人數也是越來越多,最多時有兩千餘人,嘩變過程中,出現了刺客,對學子們進行刺殺。”


    他停頓一下:“經查明,這些刺客,來自西廠。”


    眾人嘩然,秦補拙的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這一切,都落在了薑承龍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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