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葉青迴來了。迴來的葉青,同時還帶迴來一個人。此人,正是睦州前任通判李文的書童,賣主求榮的李琴。


    李琴的歸案,使得李秦氏的案子得到了關鍵的證詞。一開始,李琴被抓到趙禎麵前,還在抵死不肯承認。


    趙禎被氣的有些發笑:“好大膽的家奴,竟然還敢在朕麵前說謊。”


    李琴也是沒有想到,這一輩子竟然還能看到皇帝。不過,這小子倒是表現得極其鎮定:“陛下明鑒,小人是冤枉的,小人對天發誓,小人絕沒有出賣我家主人。”


    誰知趙禎點點頭:“本來朕是有些懷疑的,可看到你一個小小的家奴,見到朕竟然如此沉得住氣。朕不由不得不信,就是你賣主求榮,害死了你的主人李文。”


    事到臨頭,李琴那裏肯招認,他隻是不住地磕頭:“小人冤枉,陛下明察,小人冤枉啊!”


    趙禎微微一笑:“你說你是冤枉的,這事別跟朕說,朕找個人,你跟他伸冤吧。”


    李琴一怔,不知道皇帝吧這話什麽意思。然後趙禎指著一旁的葉青:“跟他去說,若是我們的葉公事說你是冤枉的,朕便相信你真的是冤枉的。”


    葉青,皇城司公事。皇城司是啥,那就是大明的錦衣衛。像是皇城司這樣的組織,李琴進去,豈有不招供之理。


    皇城司有數百道酷刑,每一道都足以讓李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對付這樣的小人,葉青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此時的李琴還不知道,他隻是以為自己隻要死不承認,就能逃脫掉。


    反正皇帝說了,眼前這個抓自己的人說自己是冤枉的,皇帝就會放掉自己。隻是,李琴太天真了,他不知道皇城司的厲害。


    葉青冷笑著抓起李琴,將他帶到了州衙大牢。州衙的大牢關著的,正是路三通父子。


    路三通還好一點,至少隻是帶了鐵鏈腳鐐被關在了大牢。他的兒子路凱,則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路凱被打斷了手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偏偏,他就是死不了。


    葉青給他續好了骨頭,還給他灌了湯藥。同時,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穴道,防止他劇痛之下,痛死過去。


    而葉青的手法很準,他把痛苦程度放在一個生不如死的程度。路凱躺在地上,不斷的呻吟:“殺了我,殺了我吧,爹,救我,爹,救我!”


    隔壁牢房的路三通聽了,心都碎了。他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渾然不去想,他們父子之間做下的惡行,是不是罪有應得。


    然後,路三通就看到葉青帶著李琴進來了。李琴看到路三通的那一刻,也是嚇得呆了。


    葉青故意的,偏偏就把李琴綁在了路三通的牢房門口。此時的李琴,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你們、你們要幹什麽,小人是冤枉的,小人真的是冤枉的。”


    葉青並沒有審問他,甚至沒有阻止他的叫喊。他隻是並沒有理會李琴,而是轉身吩咐著手下。


    手下自然也是輕車熟路,這些皇城司的邏卒,平日審問的都是些大奸大惡之徒。他們手中的手段,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一名邏卒走到李琴麵前,此時的李琴手腳都被綁在臨時假設的柱子上。邏卒看都沒看,隻是抓過李琴的右手。


    李琴驚恐的大叫:“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給你上一道開胃菜。”邏卒麵無表情的說道。


    說著,另一名邏卒提過來一個木桶。抓住李琴手的邏卒,在木桶裏翻找著什麽東西,


    很快,一根根竹簽都被找出來了。邏卒把竹簽挑出來,然後,將一根竹簽熟悉的刺進了李琴的指甲裏。


    劇烈地疼痛使得李琴瘋狂慘叫起來,邏卒還不住地安慰著:“別動別動,別掙紮,越掙紮越疼。這隻是個開胃菜,你著什麽急。”


    李琴就這麽接受了第一道酷刑,竹簽刺進指甲的劇痛,讓他知道了什麽叫生不如死。這還不算,十根手指,十根竹簽。


    然後,下麵更是一道道匪夷所思的酷刑。很快,李琴全部都招了。


    而一旁的路三通,看著這樣的酷刑,早就嚇得魂不附體,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沒有用的,李琴已經全部都招供了:“是我,是我出賣了我家主人。我把我家主人彈劾路三通的奏疏給了路知州,路知州答應給小人三千兩銀子,小人還有兩千五百兩藏在家裏的炕洞地下。”


    路三通大叫:“沒有,你汙蔑,我從未給過你什麽銀兩,你這無恥小人,本官不認識你。”


    邏卒依舊是麵無表情,將燒的通紅的烙鐵放在了李琴麵前。李琴驚恐的大叫:“小人有證據,小人有證據。剩下的兩千五百兩銀子都是官銀,都是官銀,都是帶著睦州印章的官銀。”


    官銀,就是地方稅收到官府的稅銀。這些稅銀底部,都有地方官府的大印。這樣的銀子,是禁止市麵流通的。官銀需要重新熔鑄,成為私銀之後,才能在市麵上流通。


    而李琴收到的,正是蓋了睦州印章的官銀。這就足以證明,這些銀子是路三通給的了。


    其實,以路三通的罪行,死上一百次也是綽綽有餘的了。隻是,此時的路三通明知必死無疑,求生的欲望還是使得他不想承認而已。


    沒有用的,李琴全部招供。睦州通判李文的死,正是路三通派人下毒所致。路三通害怕李文的彈劾奏疏,於是將毒藥強行灌給他。


    李文死後,路三通便慌忙將李琴給他的彈劾奏疏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後來,路三通在妹妹路貴人的運作之下,使得睦州通判職位一直空缺。


    李秦氏的案子可以完結,朝廷會為李文伸冤,將李文正義之舉布告天下。同時,繼續搜集路三通父子的罪行。


    而鹽幫魯會深等人則繼續經營著他們的鹽幫生意,趙禎特赦,釋放了鹽幫的二當家褚南。鬼知道趙禎用了什麽法子,他居然將褚飛飛收入了後宮。


    自此,褚飛飛跟了趙禎,成了趙禎的人。這次南下之行趙禎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充斥了自己的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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