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北苦寒,女真皆著以獸皮。這些以遊獵為生的民族,有著強悍的戰鬥力。因為他們從小,就在於大自然的生存搏鬥中,練就了一身的本領。


    女真人,七八歲開始就會下河捕魚。年紀稍長,就會跟著族人出去打獵。狩獵,使得他們箭法出眾。


    要不說完顏烏古乃敢如此的自信麽,他相信女真人的勢力,更相信自己研究的戰術。方陣戰術,本來是想用來對付契丹人的。


    其實,就算是宋遼之間不開戰,完顏烏古乃也決定帶著女真人去滅掉遼國。將來,女真的鐵騎橫掃遼北,大漠草原、隔壁沙灘,都將成為他們女真人的地盤。


    結果,還沒等自己動手,倒是讓這些宋人占了先機。你們宋人滅掉了遼國,還想來滅我女真,我女真還沒等去打你們呢。


    而等神衛軍擺開陣勢的時候,完顏烏古乃大為震驚。從宋軍步步為營,首尾唿應的隊形上來看,完顏烏古乃知道,這不是一支容易對付的軍隊。


    女真人也有些震驚,這與他們遇到的對手都不一樣。眼前的這支宋軍,就像是一群窺伺獵物的狼群。女真人沉默,宋軍亦是沉默。論戰鬥力,這兩支軍隊都是不遑多讓。不同的是,宋軍的武器更為先進,戰術也更超前。


    同樣,神衛軍主將王玉瑋在看到女真人布下的隊形的時候,也是著實吃了一驚。難怪駙馬爺千叮萬囑,一定要萬事小心。這女真人不容易對付,當年神衛軍在展雲鵬的帶領下,曾經吃過女真人的虧。


    這就不好辦了,雙方都是精銳,免不了一場血戰。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他們也發現了,對方都是不好惹的。


    洪水撞上了堤壩,到底是魔高一尺還是道高一丈,很快就見分曉。


    雙方的主帥都是幹脆利落之人,幾乎在同時,女真人的號角,和神衛軍的戰鼓同時響起。雙方,騎兵開始對撞,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女真人占據了地理的優勢,在這片斜坡的二道崗,女真人自上而下,對著下方的宋軍,一頓猛衝!


    按照常理來說,王玉瑋是不會選擇在這樣的戰場的。很明顯,這樣的戰場對於宋軍是極為不利的。且不說別的,對方是自上而下的俯衝直下。宋軍的騎兵,是迎著斜坡衝上去的。


    若是平常的戰鬥,宋軍必敗無疑。這種打法,對方占據了騎兵衝鋒的極大優勢。


    可神衛軍不同,神衛軍靠的不止是騎兵的機動性。更重要的,是他們手裏的火器,還有攻擊陣型的變換。


    麵對女真人的方隊,宋軍執行的是騎隊圍突戰術。以神衛軍的一支騎兵縱隊衝擊敵陣,迫使敵陣鬆動,則不論騎隊有多少兵力,長驅直入實施穿插。


    可女真人果然也不是蓋的,神衛軍一次衝擊未果,女真騎兵竟然生生的擋住了宋軍的攻勢。


    然而,這不過是第一波進攻。接下來,神衛軍如同車輪戰一般,迎著對方而上。組織多支輕騎兵進行多次衝擊,用燧發槍,對著女真實施扇麵打擊。


    可女真人最終還是抗住了宋軍的衝擊,同時,他們的方形陣發動,開始對著宋軍進行反衝鋒。


    很快,完顏烏古乃就發現自己錯了。宋軍的火器著實太過猛烈,女真騎兵根本衝不到近前。若是強行衝鋒,則會有巨大的傷亡,這種填鴨式的逐次投入兵力,是兵家大忌。


    完顏烏古乃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他改變戰略。由主動進攻,變為被動防禦。待得宋軍出現攻擊間隙後,挑準宋軍的薄弱點,一擊致命。


    雙方都把戰術指揮發揮到了極致,女真人變換陣型,王玉瑋隨之也開始變換陣型。這次,他采用的輕騎兵兩翼包抄,中間開花的戰術。


    由左右兩翼輕騎兵,依仗火器的優勢,箭槍協同戰術。攻擊發起前,騎兵進至對敵弓弩射程內,臂膀上掛上滕盾,指揮官向敵射出鏑矢,燧發槍一起向鳴鏑方向攻擊,密集的彈雨會使鏑矢兩邊的敵人發生潰亂,部隊則立即上馬乘亂迅速衝入敵陣。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協同戰術,與現代戰爭的火力準備非常想像,可以有效發展進攻,減少部隊傷亡。


    女真人開始出現頹勢,完顏烏古乃大驚。他再次命令軍隊,成扇形散開。既然宋軍采用兩翼包抄,那就把自己的中心點暴露出來,對宋軍實行口袋陣。


    因為完顏烏古乃敏銳的感覺到,近距離膠著狀態的時候,宋軍火器的優勢就不再明顯了。打一槍需要重新充填子彈的宋軍,遠遠沒有弓箭手換箭射擊的速度快。


    也就是說,女真人隻要貼上去,和宋軍都狠。宋軍沒了火器,根本不足為懼。


    急促的號角聲起,這是女真人猛烈進攻的信號。這些豁出性命的女真騎兵,終於發出了憤怒的嘶吼。他們不顧一切的,迎著宋軍的槍林彈雨,從山坡之上猛衝而下。


    單單從攻勢上來看,宋軍此時是弱勢一方的。因為對方是居高臨下,借著戰馬的衝擊力,如蜂群般猛衝下來。


    領旗揮動,神衛軍再次變換陣型。戰鼓擂擂聲中,神衛軍迅速撤向兩翼。這是宋軍的鴉兵撒星陣。在運動中遇敵時用此陣,三三、五五互為掩護,不會讓敵人包圍殲滅,能充分發揮騎兵機動迅速,進退攻戰非常及時,是非常靈活的一種戰術。這種戰術有些類似現在的戰鬥小組。


    雙方都是優秀的戰場指揮員,隨著對方陣型變換而變換。你來我往,此消彼長。同時,二人也有著惺惺相惜的感覺,王玉瑋暗暗驚歎,好厲害的女真人。若不是自己得到了駙馬爺的指點,這次神衛軍怕是要吃大虧。


    最震驚的怕還是完顏烏古乃,宋軍竟然有如此厲害的戰將。素聞宋軍有個叫狄青的家夥,是個短兵相接的天才,不過此人據說去征討草原敵烈八部去了。那麽,此時與自己對陣的,又是宋軍的什麽人。


    畢竟宋軍還是占了便宜的,完顏烏古乃不敢再輕易進攻,他再次展開獨立方陣,重新尋找敵陣中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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