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夷簡知道,石小凡這次若是想翻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滿朝文武百官除了張堯佐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人肯替他求情。


    再者,害死太後這麽大罪,就算是趙禎自己都抗不了,別說他一個石小凡了。


    趁著這個機會,正好拉攏一下呂家幫的成員。是以這些大臣以來歸附,呂夷簡自然是虛心接納。


    “呂相公,這次咱們絕對不能放過那煞星。”


    “就是,若是官家恕其無罪,我等便拚死直諫!”


    “你敗家子不治罪,你我枉為人臣,有何麵目九泉之下麵對先帝爺。我等就是拚死,這次也絕不能放過他。”


    呂府,一大幫子官員們齊聚一堂,眾人無不對石小凡破口大罵。這個時候,呂夷簡振臂一唿是應者雲集。


    呂夷簡微微一笑;“放心吧,列為臣工們。若是那駙馬爺能得脫平安,老夫我辭官迴鄉!”


    “好!”


    “有呂相公主持大局,定然能告祭太後在天之靈!”


    “就是,官家若是一味袒護那廝,我等便辭官迴鄉。”


    呂夷簡的聲望空前高漲,眾人知道,弄死石小凡的希望不大。但是放過他的機會已經沒有可能,這次就算是官家也罩不住他了。


    實際上,在天牢內的石小凡確實也憂心忡忡。他怕的不是那垂拱殿上的百官彈劾,怕的是另外一種東西。這讓他感到深深的恐懼,因為這真有可能會讓他萬劫不複。


    如果他擔心的那件事發生,東京城石小凡就真的待不下去了。如果走到哪一步,他隻能離開京城離開大宋,出去打造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那不是石小凡所希望的,因為那樣,他就徹底失去趙禎這個朋友。


    他在等一個人,這事最好是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老爹,另外一個是趙嫕或者曹小梅能來看自己。


    趙嫕和曹小梅被幽禁在了皇宮,趙嫕還好說,盡管她也吵鬧,至少還不會為難這些侍衛。


    曹小梅就著實讓人頭疼了,作為東京城頭一號的女魔頭,對付她簡直比對付那個敗家子還讓人難受。


    這幾日,曹小梅不是毆打侍衛就是打砸皇宮,一向是膽子比石小凡還大的她,幾乎要把皇宮屋頂給掀翻了。


    曹小梅,有後宮之主的皇後罩著,無論是先帝還是劉娥太後主政之時,都對她寵愛有加。去皇宮對於她來說就跟迴自己的家一樣,即便是現在,也是皇後愛著、皇帝寵著。


    一來她是皇後曹氏家族的人,二來仗著祖上功德蒙蔭。曹小梅的家世甚至蓋過了石小凡,當年她爹曹瑋她爺爺曹彬,在整個大宋朝那是赫赫有名。大宋邊關安定,很大程度上就是仰仗著曹氏一族鎮守。


    夜黑風高殺人夜,自從被冊封了安平郡主,加上她拳腳厲害,更是無人敢招惹。侍衛們在會寧殿外團團圍住,曹小梅兇神惡煞,單槍匹馬的想闖出宮:“都給我讓開,否則我打死你們!”


    “郡主娘娘,別再為難小人了,娘娘請迴吧。”


    “郡主,我等奉官家聖旨在此看守,您是出不去的。”


    曹小梅幾乎快哭了出來:“今日我就是殺,也要殺出宮去,讓開!”


    侍衛們並沒有讓,反而靠的更近,這讓曹小梅加倍憤怒。她衝了數次,皆被這些武藝高強的侍衛們給擋了迴來。


    這種事每日都在上演,還好,侍衛們已經習慣了。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會寧殿門打開,小鴿子走了出來:“曹姑娘,我家公主叫您過去。”


    曹小梅一愣,握緊的拳頭鬆開,隻好跟著小鴿子又迴到了殿內。會寧殿內,趙嫕同樣一臉憔悴,她剛把兩個孩子哄睡。


    “嫕姐姐,咱們別,我真沒用,我出不去。我想去看看小凡哥哥,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說著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曹小梅速來堅強,她慌忙伸袖擦了擦。


    趙嫕何嚐不是心亂如麻,她皺了皺眉:“小梅,你這樣莽莽撞撞是不行的。你過來,我有個辦法你可以試試。”


    曹小梅一聽大喜,她慌忙奔過來握著趙嫕的手:“嫕姐姐,你最聰明了,你快跟我說說,是什麽法子?”


    趙嫕歎了口氣:“我哥不肯見我,你我又被關在這深宮之中。你身手好,若是能出宮打探消息,也就唯有你了。我觀這幾日來送飯的宮女身材和你差不多,這樣,等會兒我叫人來送飯,你和她換了衣服,夜色之下向來那些侍衛也不會察覺。”


    會寧殿門打開,小鴿子走了出去:“公主餓了,通知尚食局,趕緊送飯過來。”


    飲食起居上,無人敢怠慢。實際上,在這些方麵宮中準備的非常豐盛。不多時,幾個小宮女提著籃子走了進來,她們將食物放在桌子上。


    曹小梅指著一名宮女:“你,去拿兩壺酒來。”


    這名和曹小梅身高差不多的宮女低著頭,慌忙施了一禮走了出去。然後聽見外麵侍衛問了幾句,剩下的幾個宮女把飯菜放在了桌子上。


    趙嫕懶洋洋的一擺手:“你們還不退下,在這幹什麽。”


    一名宮女施禮道:“迴公主,月兒去拿酒尚未迴來。”


    曹小梅大怒:“她拿來酒我們自然會讓她走,你們幾個還不快滾我打死你們!”


    幾個宮女嚇了一跳,眼前這個郡主娘娘的脾氣她們是知道的,這幾日吃夠了她的苦頭。聽曹小梅這麽一說,登時都嚇得花容失色。


    隻聽趙嫕懶洋洋的說道:“叫那個月兒拿酒過來,伺候我們飲完酒再走。”


    宮女不敢怠慢,紛紛施禮退下。不多時,那個叫月兒的宮女提著兩瓶酒走了進來。沒錯,就是兩瓶酒。


    托了石小凡西山玻璃廠的福,如今這些貢酒大多數都是玻璃瓶裝。小宮女把酒提進殿內,小鴿子就關上了門,然後,曹小梅笑嘻嘻的握緊了拳頭。


    月兒嚇得退了一步,然而已經晚了...


    “廢物,讓你倒個酒你這麽毛手毛腳,你還能幹什麽!信不信我打死你!”


    殿外的侍衛隻聽到殿內那位郡主娘娘的嗬斥聲,緊接著就是摔杯子的聲音,然後就是小宮女的哭泣聲。


    幾個侍衛搖了搖頭,這位郡主娘娘怎地脾氣這麽大。不多時,隻見那個小宮女從殿內哭著跑了出來,一邊捂著臉一邊哭。


    侍衛們不敢多問,沒人敢觸這個黴頭。那小宮女低頭捂著嘴哭著跑出去,眾人也無人起疑。而殿內,那個叫月兒的小宮女穿上了曹小梅的衣服,嘴巴塞了布條被綁在椅子上,一臉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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