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東宮少傅啊。石小凡何德何能,能做皇子老師。能坐上這個位置的,哪一個不是兩鬢斑白,詩書雙絕、天下聞名的大儒。


    你個敗家子,自己是個什麽德行你心裏沒點數麽。你是立功無數,你是聰明絕頂。可普天之下聰明的人多了去了,人人都能當得起皇子的老師麽。


    趙禎雖然沒有立太子,可他就倆兒子,定然其中之一是將來的皇儲。論德行,是你石小凡那裏配得上當東宮少傅。


    德操是第一位的,要品德高尚,要才氣逼人。還要通古爍金、為世人敬仰的飽學大儒。必須是清流支柱,許多人熬一輩子,都熬不上去,你一個乳臭未幹的敗家子,當少傅?


    皇帝還真想為所欲為啊,其實,眾人最怕的還是這敗家子教學方法。萬一,把個品學兼優的皇子,教成了一個小敗家子,那將來的日子還有法過沒。


    一個國公府的敗家子就已經鬧得雞犬不寧,人人自危了。若是太子將來登基做了皇帝,成了一個敗家皇帝...細思極恐!


    不行,堅決不行。絕不答應,冒死相諫也不能答應。


    這幾日,朝堂之上沒別的事了,百官們是苦口婆心,捶胸頓足的上書,駙馬爺萬萬當不得這少傅啊。


    呂夷簡的反應還不怎麽樣,那些先帝老臣,牙都快掉沒了的幾個老家夥,還有翰林院的幾個官員們,死了親人一般的嚎啕大哭。


    這不,剛上朝,趙禎龍椅屁股還沒做熱。這些清流老臣們就開始嚎開了,江山不保啊,社稷之禍啊,雞飛狗跳。


    就連趙禎的恩師,太尉鄭遷這個老家夥都被人給請來了。鄭遷是誰,趙禎的老師,石小凡當年去牟縣砍了奸商鄭之行的腦袋,那是鄭遷的兄弟。


    太尉鄭遷,那是皇帝的老師。當時就揚言和石小凡不共戴天,不過鄭遷這人其實心腸不壞,後來石小凡立了不少功,鄭遷還表示了佩服之意。


    不過一碼歸一碼,石小凡砍了他本家兄弟鄭之行腦袋這事,鄭遷還是耿耿於懷。如今聽得同僚說,皇帝要讓敗家子去當皇子的老師,這還了得。


    萬萬不可能!


    人家趙禎是個孝順皇帝,對自己的老師鄭遷還是頗為尊敬的。鄭遷這老而不死是為妖的家夥,正是捏死了這一點,所以在朝堂撒起潑來了。


    “別攔我,都別攔著我,讓我嗑死在朝柱之上。天呐,社稷不存啊,讓這麽一個玩意兒去當皇子老師,羞煞門廳!羞煞門廳啊,這人師德何在,品行何存!”


    鄭遷人家要撞柱子,這已經是今天他第三次撞大柱子了。皇帝要封敗家子為少傅,他就嗑死在這垂拱殿上。


    敗家子都能當帝師,這不是羞辱普天下的老師們麽。雖然兩個皇子尚未冊封,然早晚都是太子,皇子當了太子,石小凡就是太子少傅。皇子當了皇帝,石小凡就是赤果果的帝師了。


    為什麽這些人反應這麽強烈,這是有原因的。能做到皇帝的老師的人,那就近乎於聖人了。不為美色所誘,不為錢財所動。不為名利所惑。一心為公,胸懷寬廣。


    帝師,人品乃是普天下士子們所敬仰。德才雙全的人,才配的上。因為,帝師犯了罪,皇帝是無法處置的。


    為什麽,這就牽扯到倫理道德上麵去了。帝師雖然不敢妄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尊師重教也是每個皇帝應該有的。除了謀反大罪,帝師犯錯,皇帝都會代其受過。


    如果皇帝判了恩師的刑罰,那就是大逆不道,違背倫理了。像是石小凡這種敗家子,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趙禎哪天兩腿一蹬去見了先帝,皇子登基為帝。這個敗家子還不是如魚得水,徹底放飛自我了。


    沒人治得了他了啊,人家是帝師啊。隻要不謀反,不犯下命案。想怎麽作死就怎麽作死,想怎麽囂張就怎麽囂張。犯了事,皇帝還得替他兜著。是朕的錯,非恩師之過也,朕願意替恩師抵過。


    你是皇帝,抵個屁的過了。比如這敗家子下朝揍了某個高官,你還能打皇帝不成。


    百官們怕啊,雖然如今的敗家子收斂了許多。可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將來他還指不定怎麽旋轉跳躍。


    翰林院的幾個大學士,有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有的倚老賣老者,幹脆躺在地上碰瓷了。


    這些都是先帝時期的老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趙禎拿他們也沒有辦法,人家勞苦功高的,自先帝爺時期就為朝廷盡心盡力,你能拿他們怎麽辦。


    幾個老臣一挑頭,呂家幫他們也跟著跳躍起來了。呂夷簡沒有說話,不到最後他是不會站出來致命一擊的。


    像是張茂、李德、王宗道之流,他們幾個推波助瀾的最歡實。


    “陛下,萬萬不可啊,江山為重,江山為重啊!”


    “三思啊陛下,東宮少傅豈能是如此草率的。翰林院多少飽學大儒,隨便找出來一個都是學富五車啊。”


    “陛下啊,這皇子老師最注重的還是人品啊。臣不是說駙馬爺人品不好,隻是這駙馬爺為人灑脫且狂浪不羈,怎可教的了皇子啊。”


    趙禎也沒有想到,百官們的反應竟然是如此的激烈。都說敗家子不好,敗家子的那些個劣徒們,哪一個不是獨當一麵的人才。他們涵蓋了整個王朝的科技、醫療、工業農業。


    你就像是那城北豐樂,也是因為敗家子的提拔。如今趙禎想讓他當皇子的老師,沒想到百官居然反應如此劇烈。


    趙禎環顧百官,想找個替自己說話的:“範仲淹,你有何話說?”


    一直沉默不語的範仲淹站了出來:“陛下,臣與駙馬爺乃是故交,無法表態。此事,還請陛下做主吧。”


    “韓琦!你性格直率,你說說。”


    韓琦抱著笏板站了出來。和範仲淹一樣:“陛下,臣也與駙馬爺私交甚好,此事無法表態。”


    就連包拯,都模棱兩可。這些官員都不想趟這趟渾水,這些前朝老臣他們得罪不起啊。


    有的已經是退休多年的了,他們在京城頤養天年,時不常的出本書寫個小說啥的。萬一在書中把自己黑成狗,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曆史上多少忠臣良將,就是因為毀在這些文人手裏,遺臭萬年的。就像配饗太宗廟庭的潘美,與宋太祖趙匡胤關係素來深厚,宋朝建立後深受受到重用,乃是宋初開國名將之一。


    結果呢,就是不知道因為得罪了誰,潘美被黑了千年,成了殘害楊家將的罪魁禍首潘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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