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猛然間明白了,邢州的這種蕎麥種子高產。常威和東方青山不敢明目張膽的私吞,畢竟小公爺還在山西。


    於是二人一合計,在壽陽縣將這批物資截獲,然後用本地的普通蕎麥種子來個掉包計。


    小公爺和自己一樣都是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主兒,自然分不清那一種才是真正的邢州蕎麥。等小公爺完成山西事物迴京複命,東方青山再和常威將掉了包的邢州蕎麥種子拿出來高價叫賣。


    來福猜對了,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這邢州蕎麥豈止是高產,味道更是味美絕倫。這種蕎麥產量近乎翻了一倍,而且麥香濃鬱。


    邢州蕎麥是由當地知州廖寬實驗雜交而成,可是廖寬這個人有些私心。他不想這種高產作物外流,隻想讓邢州人來種這種蕎麥。最近這幾年,廖寬也一直在邢州推廣這種作物。


    朝廷後來也得知了此事,想讓廖寬在河北西路大力推廣。可廖寬並不同意,他隻想帶動自己邢州的經濟。因為這高產種子是廖寬自己研製出來的,朝廷也很無奈,隻好寄希望與他們慢慢自行推廣罷了。


    而這次山西地震,趙禎親自下詔書要這種高產種子以解山西之困。這是救災,救民與水火之中的大事,廖寬即便百般無奈,可為了山西災區百姓,他還是決定讓自己研製的這種蕎麥種子流入山西。


    可誰人想得到,東方青山和常威已經盯上了這批種子的主意。他們想掉包了這批種子,然後私下在山西販賣。


    蕎麥原產地是在亞洲東北部、貝加爾湖附近到中國的東北地區,具體的傳播過程是在唐朝時期由北向南傳入中國內地。宋朝時期在華南地區普遍種植。隨後又傳到印度支那北部,直到八世紀經朝鮮半島傳入日本,並在8世紀由中國傳入印度,尤其是在印度北部,蕎麥播種的麵積非常大。之後,在13-14世紀蕎麥經西伯利亞、俄國南部或者從土耳其傳入歐洲。在17世紀傳入比利時、法國、意大利和英國等地,1625年荷蘭殖民者將蕎麥經哈得孫河帶入美國,以後又傳入加拿大和南美洲。


    在大宋朝,相對於其他糧食作物。蕎麥是一種耐瘠、耐寒、耐旱、生長期短、適應性的農作物,非常適合山西這種貧瘠的土地種植。


    東方青山畏懼石小凡,可架不住暴利的驅使,於是跟常威一拍即合。二人其實早已狼狽為奸,做下了不少不法之事。


    “好了好了,別說了。走,去看看隔壁那條狗,別被他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東方青山不無擔心的說道。


    常威有些生氣:“我說東方,你怎麽越老越膽小。這麽厚的一堵牆,你當他是神仙啊!”


    來福在隔壁聽得是大怒,這倆狗官當麵一口一個來福兄弟的叫著,背後卻叫自己什麽一條狗?


    好,就算是條狗,老子也是小公爺家裏的一條好狗。如今你這倆狗官惹急了老子這條好狗,看我怎麽咬死你!


    腳步聲漸近,來福給翠蘭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鑽進了被窩。


    ‘砰砰砰。’


    “開門!”門外響起東方青山的敲門聲。


    翠蘭那蕩漾魅惑的聲音響起:“誰呀,著什麽急。”說著走下床,過去打開了門。


    東方青山和常威一進來,便看到唿唿大睡的來福,二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東方青山怒道:“你關什麽門!”


    翠蘭微微一笑,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去:“喲,這位大官人好大的脾氣啊。來明月樓的男人還不都是為了那個調調兒,你們這群死鬼我還不了解。喝酒不過是幌子罷了,怎麽,老娘不關上門,難道還要敞開了大門讓你們進來觀摩不成?”


    這些煙花女子早已不知矜持為何物,東方青山厭惡的將她推到一邊。常威皺了皺眉,對著床上的來福一努嘴:“醒了沒有?”


    翠蘭搖了搖頭:“早就爛醉如泥了,老娘的功夫還沒施展,這人就成了一灘泥,嘖嘖嘖。”


    東方青山和常威對這翠蘭厭煩至極,二人不願多所逗留,東方青山出了門,常威不忘低聲叮囑道:“看好了他,有什麽事快點向我匯報。不過你要記住了,若是你敢耍什麽花樣,我讓你在壽陽縣待不下去!”


    翠蘭一愣,隨即眉花眼笑的扭著腰肢:“喲,瞧縣太爺您說的,您就放心吧。”


    常威等人走後,來福從床上爬了起來。翠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她看出來來福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這位官人,您是不是得罪常縣令了?我告訴你,常縣令你可得罪不起,他可是咱們壽陽縣的天。”


    來福上下打量著她:“你了解常縣令?”


    “怎麽不了解,你們男人呀,我都了解。”說著翠蘭笑嘻嘻的又往來福身上湊。


    來福有些招架不住,他慌忙站起身:“那你告訴我,常縣令這人怎麽樣?”


    “你們天底下男人不都一樣麽,我說官人,咱們還是早些歇息了吧,讓奴家來好生伺候伺候您。”


    “坐下!”來福吼道:“坐好了。”


    翠蘭嚇得慌忙坐在桌子旁,一臉不解的看著來福。凡是來明月樓的男人哪個不急的跟猴似的,這小廝想幹嘛。


    “我問的是你們壽陽縣的百姓對常縣令評價怎麽樣?”


    一聽說這個,翠蘭撇了撇嘴:“人們都在背後罵他常拔毛。”


    來福一愣:“常拔毛?什麽意思。”


    “就是雁過拔毛的意思唄,常縣令的爹在京城做大官,這壽陽縣就是他的天下。”


    來福點了點頭:“明白了,翠蘭啊,你幫我辦件事。你去趟太原府,給我捎個口信。”


    翠蘭一驚:“太原府,我這一輩子可沒出過遠門,我不去。”


    “好吧,你既然不願意去,那我找別人。”說著來福摸出了懷裏的那盒珠寶。


    翠蘭眼睛立刻亮了,她衝過去一把搶過:“我去,我這就去!”


    翠蘭是賣給明月樓的,老鴇子不發話,她是不能出門的。來福大大喇喇坐在房間椅子上,他現在像個土豪。


    翠蘭領著老鴇子笑眯眯的走了進來,老鴇子眉花眼笑:“聽說官人要替我家翠蘭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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