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祐四年臘月,山西地震了,淩晨醜時至寅時。這場地震地動山搖,無數房屋在地震中頃刻間倒塌,在恐怖的大自然威力麵前,人類是那麽的渺小,那麽的不堪一擊。


    一陣陣如悶雷一樣的聲音,從東南方傳來,向西北方而去。大房屋開始劇烈的顛簸搖晃,,屋子的梁柱吱吱的發出折斷的聲音。圍牆傾倒、房屋垮塌,忻州、並州、代州諸縣一片狼藉。


    石小凡摟著趙嫕正迷迷糊糊的做著美夢,突然劇烈的晃動聲將他二人驚醒。石小凡大驚,知道是地震終於來了。


    看來史書記載的並沒有錯,這場地震終究還是來臨了。雖然住的是帳篷,因為石小凡的營帳過於龐大,屋頂還是有幾根比較粗的木條編織支撐。


    趙嫕也被嚇醒了,石小凡撲在她身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


    “害怕嗎?”


    趙嫕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你在,我就不害怕了。”


    還好,一進入臘月,石小凡就規定所有人睡覺必須穿著衣服。不止是為有傷風化,而是為了地震的時候逃起來方便。


    這次地震持續時間極長,地麵不住的劇烈晃動。石小凡想爬起身,剛站起來,又跌倒在趙嫕身上。他順手抓過一件貂皮大衣蓋在了趙嫕身上,隨它去吧,幹脆石小凡不掙紮了。


    好在總算有所準備,雖然大地不停地晃動。外麵不斷地響起房屋倒塌的劇烈的聲音,石小凡和狗腿子們並沒有受什麽傷。


    石小凡緊緊的抱著趙嫕,他終於感覺到了什麽才是大自然的威力。這就像是世界末日,天空漆黑,大地劇烈的晃動不斷。


    “地動啦,逃命啊!”狗腿子旺財在外麵叫著,這廝倒是跑得快,然後他猛地想起來了:“小兔子,小兔子!”


    來福還算是有良心:“快救小公爺!”


    突然石小凡感覺身下一沉,他和趙嫕躺著的床在不斷下沉。星光下,他隱約的看到一條巨大的裂縫自他們床底下延伸。


    石小凡大驚,抱著趙嫕著地一滾。從床上滾下來以後,他勉強的站起身。


    此時大地的震動小了些,石小凡拉起趙嫕,將地上的貂皮大衣撿起來給她披在身上,然後拽著她開始奔跑:“還有人、還有人受傷沒有?”


    旺財抱著小兔子從倒塌的帳篷裏鑽了出來:“我,我受傷了,我的手被門框蹭破了一點皮。”


    這也叫受傷?王八蛋旺財,石小凡忍不住怒罵:“怎麽不讓你得破傷風死掉!”


    狗腿子們自然不知道破傷風是什麽鬼,就在眾人以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大地再次劇烈的晃動起來。


    這一次比適才加倍劇烈,地麵晃動的更加厲害,適才石小凡和趙嫕躺過的床下麵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那張床已經掉進裂縫無影無蹤了。


    石小凡暗暗吃驚,幸虧適才跑得快,不然他和趙嫕就掉進這個裂縫掛了。


    若說是石小凡救了山西,這一點兒也不為過。若是沒有他大刀闊斧的逼著百姓搬遷,傷亡數字不敢想象。


    那些被地震驚醒的百姓,無不嚇得大驚失色,地震了,當真是地震了。


    原本怨聲載道的百姓,現在終於明白過來了,朝廷是對的,新來的駙馬爺是活菩薩。


    山西官員, 忻州知州祖百世、兵馬都監王文恭、兵馬監押高繼芳,代州知州陳百強,太原府安撫使東方青山等這些人都從夢中被驚醒。


    他們驚慌失措、連滾帶爬的抱著頭縮在帳篷裏。而那些百姓,被安置搬遷了的百姓,基本上都幸免於難。


    終究還是出現了傷亡,畢竟關係了山西的三個州,數十萬人的安置工作不免會出現紕漏。還有就是地震中有些老弱病殘,或者出現其他突發狀況。


    地震造成山西忻州、並州、代州的許多城鎮滿目瘡痍,其中以沂州最為嚴重,幾乎淪為一片廢墟。


    寧武縣,呂氏雷氏兩大族人在朝廷的安排下終於躲過了這次地震。兩個家族的人對石小凡是感恩戴德,是駙馬爺救了他們啊。


    這個世界上不乏人精,雖然說是老祖宗顯靈,可依舊有人懷疑到了石小凡頭上。他們懷疑那晚在衙門口遇到的巨人祖先就是駙馬搗的鬼,因為即便是老祖宗顯靈,他不會專門到衙門口去顯靈吧。


    為什麽不留在自己祖祠裏或者部落裏顯靈呢,後來呂墨軒和雷軍的逼問下,縣令白子文說了實話,是石小凡用從東京城帶來的神器電燈和大喇叭冒充的祖先神人。


    因為怕堂堂縣令也跟著相信迷信,石小凡最終告訴了白子文真相。並且告誡他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鬼怪亂神之說,你作為一個縣令該做的是如何保境安民,為百姓謀取福祉。


    白子文唯唯諾諾,保證盡心盡力不辜負朝廷厚恩。


    呂墨軒和雷軍知道真相以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對石小凡是感激涕零。沒有駙馬爺,他們的族人怕早就被埋在山下了吧。


    餘震接連不斷,好在因為準備充分,糧食和牲畜牛羊並沒有受到太大損失。問題是有十餘萬百姓的家園沒了,重建家園,是擺在他們麵前的一道難題。


    服裝被褥是嘴奇缺的東西,地震過後,山西幾個州展開自救行動。倒塌的茅屋再次建立起來,人們重新搭好帳篷,牛羊雞鴨趕進了圈中。


    可眼下存的糧食雖然不少,可明年開春需要的種糧是個問題。這個時候就需要周邊永興軍路、河北西路還有東京城北的糧草物資來馳援山西,此時的東京城已經收到山西地震的消息了。


    垂拱殿,趙禎冷冷的看著群臣,呂夷簡等人羞愧的無地自容。當初是他們想阻止山西周邊囤積物資支援山西的,誰知道現在還真派上用場了。


    “怎麽樣,駙馬說是山西臘月會有地動。你們這些作為臣子的,不知為朝廷分憂,不知協助駙馬出力。反而處處使絆子,處處為難作對!若不是石小凡,山西還在麽!”說著趙禎恨恨的將奏報扔到了地上。


    群臣兩股戰戰,紛紛伏地:“臣等罪該萬死!”


    這次趙禎並沒有給群臣麵子:“朕要的不是你們罪該萬死,而是百姓的安危!凡是反對過駙馬去山西防震抗災的,都在這跪著吧。跪疼了你們才會想的多一些,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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