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夷簡對這兩隻元寶雞是愛不釋手,作為呂府鎮宅之寶,每日都是精飼料細心喂養。


    “你們都給看好了,放到籠子裏別讓賊人惦記上,也被夜貓啊野狗的給叼走了。”呂夷簡背著手,滿意的直哼哼。


    下人陪著笑:“放心吧家主,誰人敢這麽大膽子到相公府上偷雞,這兩隻雞把他們的狗命給搭上也賠不起。”


    這是個馬屁,呂夷簡滿意的“哼”了一聲,背著手走了。


    家丁不敢怠慢:“兩位姑奶奶,迴籠子裏去吧。”


    兩隻雞自動走進木籠中,家丁取過銅鎖將木門鎖上,這才鬆了口氣:“兩位姑奶奶,你們可以人金貴的多了。”


    入夜,石小凡帶著狗腿子們走在大街上。望月橋,是東京城的一處名勝。


    橋下河水緩緩流淌,皎潔的月光倒映水中,橋上人們來來往往,都在去湊著夜市的熱鬧。


    旺財有些焦急:“小公爺,趙姑娘怎麽還沒來?”


    石小凡也有些擔心,不會是堵在宮裏出不來了吧。


    石小凡抬頭看了眼天空上的明月:“再等一炷香,不來咱們自己幹。”


    狗腿子們輕車熟路,這種猥瑣的事已經很久沒做了,無不感到技癢起來。


    來福眼尖:“小公爺你看,趙姑娘來了。”


    趙嫕,帶著兩名宮女來到了望月橋。石小凡摸了摸額頭,哎,她這一身打扮實在是。


    趙嫕看著他開心的揮了揮手,石小凡帶著狗腿子們走了過去。


    “趙姑娘,你這是?”


    石小凡叮囑她,最好穿一身夜行衣。趙嫕哪裏懂得了,她穿了一襲白衣,月光朦朦朧朧似真似幻,端的是明豔無雙。


    她以為是和石小凡約會,於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哪裏知道了。


    再看石小凡和幾個狗腿子,都是一身黑衣,再帶個麵具就是賊了。


    “你,你為什麽穿成這樣?”趙嫕也有些奇怪。


    石小凡隻好把她拉到一邊:“我不是跟你說讓你換一身夜行衣麽?”


    趙嫕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什麽是夜行衣,我們去哪兒?”


    “噓,夜行衣就是這種黑色的衣服,夜裏出行不顯眼。”石小凡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我們去做賊啊,我帶你去偷東西。”


    趙嫕嚇了一跳,輕唿了一聲:“你說什麽啊?那可是犯法的。”


    “噓,公主,我們是去偷東西,劫富濟貧。咱們偷的那戶人家是個無惡不作的奸商,就知道欺負老百姓。”


    趙嫕並沒有什麽主見,可是和石小凡在一起,幹什麽她都願意,唯獨做賊這事上不行。


    堂堂惠國長公主啊,要是和敗家子去偷東西?一旦被人發現,後果不言而喻。


    “不要,我不想去。小凡,你陪我走走不好嗎?”


    “不好,偷東西才好玩,哎呀走吧,保證你很好玩。”


    敗家子軟磨硬泡,拽著趙嫕去了。


    換成別人,你就是殺了趙嫕也不會跟你去偷東西,可是對石小凡,愛情使她可以不顧一切,甚至是皇家尊嚴。


    趙嫕身邊的兩個宮女嚇了一跳:“公主,這使不得。”


    她們知道,公主盜竊將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往輕一點說剝奪封號,甚至貶為庶民都有可能。


    敗家子心大膽子大:“怕什麽,保證萬無一失。即便是被抓了,由我頂著。你們就說是我逼迫公主去的,公主是被逼無奈。”


    兩個小宮女麵麵相窺,誰知趙嫕卻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想去的。”


    她在保護敗家子,即便是被抓了,她也不想把罪責攤到石小凡頭上。甚至,她在想會說是自己逼迫石小凡這麽幹的。


    石小凡聽她說的斬釘截鐵,不由得心中感動,輕輕的拉起她的手:“放心,我保證不會被抓住。即便是被抓了,他們也不敢怎麽樣。”


    沒有十足的把握,敗家子怎麽敢拉趙嫕下水。他有證據,呂夷簡靠這兩隻雞斂財的證據。


    有來京述職的地方官員,打著入呂府看神雞的幌子送禮。僅憑這一條,即便自己偷雞被抓,呂夷簡也不敢張揚出去。


    何況敗家子他們身手矯健,哪有那麽容易被抓。重要的,最重要的,他們其實已經賄賂了呂府一個下人。


    誰會為了一隻雞重重設防,那兩隻雞就在呂府後院。狗腿子們早已踩好點了,呂府後院有道院牆極矮,翻身就能進去。


    兩個小宮女正是小兔子和小鴿子,倆人感覺事關重大,哪有公主偷東西的道理,隻是拚命搖頭不肯。


    旺財怒了:“看到沒有,砂鍋這麽大的拳頭,你再搖頭我打你哦。”


    然後旺財看見小兔子抬起的頭,整個人就怔住了。看到小兔子,旺財心中怦怦亂跳起來。


    敗家子在後麵狠狠的給他一腳:“作死啊你,走。”


    石小凡拉著趙嫕的手,帶著狗腿子們悄無聲息的往呂府摸去。


    趙嫕突然有些期待,這,真的很好玩。


    狗腿子們配合默契,把風、探路、看來這種事他們以前沒少幹。


    趙嫕心中既緊張又好奇,石小凡拉著她的小手,貼在呂府後花園牆角。


    剩下幾個狗腿子和趙嫕帶了的兩個宮女在巷子口把風,旺財和來福跟著一起來的。


    石小凡踢了旺財一腳,旺財乖乖的趴下屁股撅起來。石小凡摸著額頭,真想踹死他。


    來福左右一看四下無人,踩著旺財的脊背“嗖”的一下翻進了院子。


    後院裏靜悄悄,後麵有個偏門。來福悄悄摸過去,將那扇小木門的門栓拉開。


    “吱呀”一聲,小門打開,石小凡拉著趙嫕走了進去。


    這扇小門是供呂府下人從後門進出的,大門是有身份的人走的。


    來福將門打開,石小凡和趙嫕走了進去。


    趙嫕並不知道這是呂府,嚇得小手全是汗水:“這是哪兒?”


    石小凡隻好騙她:“這就是那奸商的府邸,你看那是啥。”


    木籠子的兩隻黑公雞窸窸窣窣的有些不安,趙嫕皺了皺眉頭:“雞啊。”


    石小凡輕輕搖了搖頭:“不是。”


    趙嫕有些奇怪了,這不是公雞是什麽:“不是公雞,那是什麽?”


    “燒雞。”


    趙嫕眼睛一亮,抿嘴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


    “你信不信,等會我過去把它倆抓住,今晚咱們就去小樹林吃烤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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