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見胖屠夫打趣自己,亦不為意,迴禮說道:“得罪!”


    說完轉身便走。


    一旁的郭嘉見大漢身手敏捷,又有遊俠之氣,心中滿意,走上前道:“吾正欲少飲一杯,不知壯士肯同飲否?”


    大漢剛欲離去, 忽聽有人說話,扭頭見是一位瘦弱公子,左右看看並無他人,疑問道:“公子與吾言乎?”


    郭嘉點頭確認道:“然也!”


    大漢再次打量郭嘉,眼中充滿疑惑,試探道:“公子識得在下耶?”


    郭嘉見大漢生疑,笑著迴道:“勿要相疑, 實乃見壯士剛才所舉,心中感慨,有意結識,故出言相邀,甚為冒昧,壯士勿怪!”


    大漢聽到此處方才釋疑,爽朗道:“飲酒吾所願也,然無錢帛相請,恐惹恥笑!”


    郭嘉見大漢言語頗直,毫不做作,心中更喜,出言道:“既吾相邀,自當吾請,壯士休要拘泥,放心矣!”


    大漢聽此哈哈大笑道:“若如此,有勞公子破!”


    “請!”


    “請!”


    說罷一同走向旁邊不遠處的酒舍。


    二人落座,各自隨意,郭嘉當先問道:“敢問壯士高名?”


    大漢迴道:“某姓潘名璋,字文珪, 東郡發幹人,少因家貧,四海遊蕩。


    蓋因前番麴將軍義助徐州,吾甚敬之,特來高密,進身投效,以效犬馬!”


    說完對府衙方向雙手抱拳,遙施一禮。


    隨後向郭嘉問道:“吾觀公子亦非凡人,莫非亦為麴將軍帳下乎?”


    郭嘉聽潘璋介紹完畢,心中讚歎,真壯士也!


    隨後迴道:“在下乃穎川郭嘉,字奉孝,四處遊學,新到此處,見此地民風淳樸,治理有方,故想多逗留數日,不想卻遇見文珪, 實屬緣分, 當飲一杯!”


    說完與潘璋端起酒樽, 二人皆一飲而盡。


    郭嘉好酒,潘璋更是貪杯,二人一番交談,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閑聊中,郭嘉說道:“文珪此來卻是不巧,麴將軍新得北海,如今領兵屯守劇縣。”


    潘璋聽後先是一愣,隨後大喜,問道:“麴將軍何時得北海?吾一路走來,未曾聽聞北海有戰事,何以如此之迅速耶?”


    郭嘉見潘璋不知,便將兩日來在城中聽到的消息,盡皆講出。


    潘璋聽罷喜上眉梢,便如自己奪得北海一般,咕嘟咕嘟自飲一杯,而後說道:“麴將軍仁義無雙,之前兩次有恩於北海,今番孔文舉三讓北海,亦算報恩,實乃明智之舉也!”


    郭嘉愛飲酒,但不喜喝急酒,見潘璋一會功夫已連飲數杯,心中歎服,繼續說道:“吾聽聞麴將軍本月初十大婚,若文珪真欲投奔,宜當速行。


    彼時麴將軍先大婚,後得文珪,可謂雙喜臨門,心中大喜,自當重用之!”


    “啊呀呀!”


    潘璋聽完郭嘉的話頓時大叫一聲,感激道:“若非奉孝,吾實不知,需敬酒一杯,以示感謝!”


    說完當即將二人酒樽倒滿,然後舉杯相敬。


    郭嘉見潘璋又來敬酒,眼皮不自覺的跳了幾下,感覺自己有些失算了。


    潘璋數杯酒水下肚,口中的話也多了起來,出聲問道:“今日與奉孝一見如故,更知奉孝大才,如今麴將軍正開疆擴土之時,更兼禮賢下士,奉孝何不與吾同去投奔,豈不美哉?”


    郭嘉端起酒樽輕呷一口,微微一笑道:“時機未到!”


    ……


    潘璋搖搖晃晃的走了,郭嘉本想勸其歇息一晚在走,但潘璋擔心不能趕上麴義大婚,執意連夜出發。


    對此郭嘉亦不好多勸,隻能叮囑其路上小心。


    當晚郭嘉迴到廄置,那名隨從問道:“公子明日可動身去北海?”


    郭嘉聽問,想到剛才與潘璋聊天的內容,微微一笑,迴道:“不必,從明日起隻在此間住下便可!”


    ……


    潘璋醉醺醺的走著,晚風一吹酒勁有些上湧,停下腳步平穩片刻,之後笑道:“故弄玄虛,甚的時機未至?


    待吾投得麴將軍,必將汝一同舉薦,嘿嘿,似奉孝這般大才,若不能為麴將軍所用,豈不可惜?”


    “哈哈哈哈……!”


    潘璋說完自為得意的大笑起來,再次晃晃悠悠的繼續趕路。


    北海,劇縣。


    麴義的宅邸已經完全布置完畢,剛剛孫乾派人來信,告知隊伍已經返迴,算算路程,初十那天正好趕到。


    孫乾的能力,麴義是完全信任的,既然告訴自己初十返迴,那麽一定經過仔細考量,絕不會偏差。


    信中還講鄭玄派人贈字之事,包括眾人當時的反應,亦做了詳細介紹。


    對於鄭玄的做法,麴義亦不完全理解,不知道其為何如此幫助自己。


    雖然當初曾派兵護送其到徐州,孫乾亦是其弟子,但若說單單因為這兩點就如此相幫,麴義的心裏有些不相信。


    想到鄭玄,麴義命人將鄭益恩尋來。


    鄭益恩乃鄭玄獨子,當初因為孫乾之事,奉父命出仕北海,被孔融任命為從事。


    如今孔融返迴長安,鄭益恩在孔融的勸說下,留在北海輔佐麴義。


    其實孔融不知道的是,即使其沒有勸說,在鄭益恩的心裏也並未有離去的打算。


    不一時鄭益恩邁步進入,見到麴義恭敬施禮,口稱將軍。


    雖然麴義如今占據半個青州,實力不俗,但因為一直未得到朝廷冊封,沒有正式官職,因此屬下對其稱唿亦比較駁雜。


    稱唿將軍的有之,稱唿主公的有之,稱唿大人的亦有。


    麴義看著年輕的鄭益恩,心中滿意,果然是書香名門,言行舉止,儀態身姿,甚為得體。


    “又無外人,不必多禮,且坐!”


    鄭益恩跪坐下來,再次謝道:“謝將軍!”


    麴義滿意的點點頭,語氣關心道:“近日瑣事繁雜,不得清閑,一直未能與益恩坐下詳談,近來可順心否?”


    麴義但也不是假話,這段時間確實非常忙,雖然大部分的事都不需要自己過問,但許多決策性或者未來規劃的事,卻都需要他來決定。


    對於麴義的近況,鄭益恩非常了解,二人雖未單獨交談,但亦時常見麵。


    “有勞將軍費心,益恩一切安好!”


    麴義聽罷話鋒一轉,說道:“益恩當知吾乃武人出身,行軍打仗,衝鋒陷陣尚可,對於筆墨文章卻非長項。


    故欲請益恩屈尊為吾主記,不知肯願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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