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到的時候,消防員放眼望去,除了遠處有一片烏雲外,根本沒有火情。


    同他們前後腳趕到的,還有附近軍區的士兵,及醫院的救護人員。


    三方麵麵相覷,不曉得這裏具體的情況。


    直到第一個頭發淩亂,衣衫襤褸的女人跑到他們麵前,高聲大喊著救命,說她是被拐來的。


    隨後,越來越多的女人,跑到消防員及軍區士兵的麵前,求他們帶自己離開。


    還有瘸著腿的,或是跛著腳的中年婦女,艱難地往他們麵前跑,好似隻要跑到他們身邊,就能獲得逃離此地的希望。


    最後雙腿被打折的,用雙手往外爬的人,被士兵親自抱到車上。


    還有小孩子跑過來,一遍遍地背著自己家的地址,以及他父母的名字,看他背誦流利的程度,就知道這一段話,他私下背過多少遍。


    痛哭聲,哀求聲,聽得眾人心都要碎了。


    ……


    周邊派出所的警察來得最晚,他們到的時候,這邊已經解救得差不多了。


    人群中的一個警察頗感詫異,這個村子他來過,上一次有一家人要找自己被拐的女兒,最後的線索就是這個村子,可他們在村子裏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對夫妻的女兒。


    在他們想更仔細地搜查時,村民鬧了起來,一群老胳膊老腿的老東西,倚老賣老地攔著他們。


    他們全程都處於挨打卻不能還手的境地。有一個小警員還被一個半截身子都已經入土的老頭,拿著鐵鎬打得頭破血流。


    他們卻不敢把那老頭怎麽樣?畢竟就那老頭的年紀,帶上警車,估計沒等到警局,他就能斷氣。


    他們能怎麽辦,最後隻能自己認栽,無功而返。


    他以為這次來,仍然會被那群刁民圍剿。


    沒想到,村裏的男人一個都沒出現,村裏那些渾不吝的老太太,全都昏倒在地。


    而他在這群女人中,看到了上次那對夫妻要找的女兒。


    ……


    所有被拐的女人,孩子全都解救完,他們才看到,從遠處相攜歸來的男人們。


    他們一個攙扶著一個,弓著腰,叉著腿,一步步艱難地往前挪動,上身看著還好,但褲子上全都是血。


    “救命!救救我們!”


    他們想上救護車,可救護車已經載著村裏的女人唿嘯著離開。


    其他人在看過村裏女人的情況後,對他們產生不了絲毫同情,就連警察都覺得,應該給傷了這些王八蛋的人頒錦旗。


    “是誰傷的你們?”


    “我自己。”


    “我爸。”


    “是鬼,是鬼,那女鬼將我們控製住,不閹割就不放我們離開。”


    “嗚嗚嗚,我也不想啊,我兒子還沒有後呢,可那火馬上就要燒到我們了,不動手,我們出不來呀。”


    圍觀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覺得下身一緊。“所以,你們全都是自行閹割的?”


    “也有自己下不了手,找別人幫忙的,”


    “造孽呀!”


    “割完還必須扔進火裏,嗚嗚嗚……”


    “別問了,快給我們找救護車呀,再流血就流死了!”


    ……


    江天宇拿著手機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他記錄著所有的一切,卻時刻謹記薑可可的話,不能拍到這些女人的臉。


    但這些男人的嘴臉,他拍得清清楚楚。


    直到所有的人都被拉走,直到村子恢複寧靜,江天宇都沒有看到薑可可。


    他也不知道薑可可在哪裏?也不敢給薑可可打電話或發信息,畢竟臥底潛伏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暴露行蹤的鈴聲。


    他想迴到車子上等著,可等他走到車旁的時候,才發現薑可可正在車裏等他。


    他快速開門上車,“我是不是迴來晚了?”


    “沒事,我也剛迴來。”奈何聽著他的聲音,確定了他的位置,撤去他身上的隱身符,就對上江天宇那雙濕漉漉的雙眸,“哭了?”


    江天宇試探著開口,“我能說嗎?”


    “說吧。”


    “我覺得你說得對。”他長歎一口氣,頗為感慨地說道,“喜歡一個人沒有應該不應該,就要趁著年輕勇敢愛,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我迴去以後就去找他攤牌。”


    開車迴去的一路上,江天宇一直保持安靜,卻在心中將自己要說的話,演練了很多遍。


    直到將奈何送迴家,他才張嘴說話,“薑可可,我能和他說關於你的事情嗎?隻和他一個人說,不告訴別人。”


    “嗯,隨便。”奈何開門下車前,遞給他兩張平安符,“送你們的禮物,隨身攜帶可保你們平安。”


    江天宇拿著兩張平安符,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


    ……


    而做完任務迴到家的奈何,閑來無事,又開始了假期直播寫作業。


    既然所有同學都認為,她的講題思路通俗易懂,那她就能者多勞……


    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一個假期的努力不是白費的,開學後的第一場考試,他們班的平均分,又漲了將近20分,


    而開學後的奈何,從學校保安的手裏拿到了一封信。


    信是杜思喆寫的,洋洋灑灑幾千字。


    從年少時的相遇,寫到多年的陪伴之情,因為對自己感情的不確定,因他人調侃而產生的害羞情緒,導致他說了一些違心又傷人的話。


    但那些話不是他的本意。


    他查了很多資料,問了很多人,喜歡是什麽?愛是什麽!


    所有的答案都與他貼合。


    他現在無比確信他的感情,也正因如此,現在的他非常痛苦。


    他無法接受,因為幾句違心之言,就被喜歡的人排斥。


    他的愛無處訴說,每日輾轉反側,無心學習。


    家人要送他出國,他不想,卻無力反抗。他想出國前再見一麵,可他找不到想見的人。


    他希望收到這封信的薑可可,能夠原諒他,接受他……


    後麵還附贈了一連串的聯係方式。


    奈何一目十行地看完,將信收入空間中。


    他不會聯係杜思喆,但可以把這封信燒給薑可可。


    畢竟在薑可可的心中,那個年少相伴,真心喜歡的少年也喜歡自己,應該算是一種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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