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可可!”杜思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我在關心你,你在說什麽。”


    “說你虛偽,說你裝。”


    杜思喆就像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話一樣,眼睛瞪得像銅鈴,聲音也滿含怒意,“薑可可,你再說一遍!”


    “我再說一百遍又能怎麽樣?”奈何迴視著杜思喆的視線,“說照顧我是因為我可憐,說我黏人,說我煩死了的人,不是你嗎?


    我不需要你可憐,也不需要你照顧,覺得我煩就離我遠一點。”


    杜思喆慌亂地連退兩步。


    他覺得周圍的空氣好似都凝固了,不然為什麽會有一種唿吸停滯的感覺。


    他的心髒急速跳動著,大腦一片混沌,手足無措地看著可可,嘴唇開開合合,卻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來。


    不是的。


    他沒有嫌棄可可,也沒認為可可黏人,更沒有覺得煩。


    他不知道他說的話,會被可可聽到,若是他知道可可在,他肯定不會那麽說。


    他當時……聽到朋友說可可是他的小媳婦兒,他本能地想否認。


    他隻是……被一群朋友調侃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麽心理作祟,才說出的那番話,但那不是他的心裏話。


    可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是他護了那麽多年的女孩,他怎麽可能會嫌棄!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可可越走越遠,想出聲叫住她,又不知道叫住後該怎麽解釋。


    畢竟無論怎麽解釋,他都不該說那樣的話。


    他都不敢想象,當時聽到那些話的可可,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可可該多難受。


    ……


    奈何知道身後的杜思喆在看她,也能感受到杜思喆的情緒變化。


    從關心,到生氣,再到震驚,最後是懊悔……唯獨沒有薑可可以為的嫌棄和討厭。


    不過不管有什麽誤會,不管杜思喆當時為什麽說那樣的話,不管杜思喆說的是否是真心,都與她無關。


    她無權替薑可可做決定,更無權替誰說原諒。


    畢竟話是杜思喆說的,是事實。


    薑可可被那些話傷了心,也是事實。


    ……


    迴到教室時,教室裏麵吵吵嚷嚷的,卻在看到她之後,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她無所謂地迴到座位處,就對上安然擔憂的視線。


    “怎麽了?”


    安然猶豫片刻後轉迴身,一分鍾後,又轉頭遞給她一個小紙團。


    奈何:……


    她們之間的距離,都不到一米,有什麽不能直接說的,還要傳紙條。


    她打開紙條,看到上麵寫了四個字——可可不怕。


    實話實說,奈何有些感動。


    若是真的薑可可在這裏,家中突逢變故,能有朋友對她表示關心,是很暖心的。


    其他同學雖然沒說什麽,但麵對她的時候,都有些許的小心翼翼,好似怕她想不開一樣。


    奈何並沒有解釋什麽,畢竟時間會證明一切。時間長了,大家自然知道,她不會受家庭的影響。


    ……


    一天的學習時間結束,晚上迴到寢室。


    寢室原本相處和諧,嬉笑打鬧的其他人,今天全都格外拘謹。


    洗好的水果、拆開包裝的薯片,還有平時自己都不舍得多吃的牛肉幹、烤魚片、巧克力,全都主動送到她麵前。


    就連暖瓶的熱水,都搶著幫她去打。


    “我和你們說實話吧,”奈何看著其他七人,“我和我爸的關係一點都不好,和那個後媽,還有後媽的孩子關係更不好,所以他們出事,我一點都不傷心。”


    “真的?”


    奈何誠懇地點點頭,“真的,比真金都真。”


    “那我就不都給你了。”寢室老六給奈何留下兩根牛肉幹,其他全都收了迴去。


    換來一眾笑聲。


    之後的幾天,班級裏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見她真的沒有受家庭的影響,才漸漸放下心來。


    當然她也碰到過奚落她的人。


    隻是都不需要她出手,她的同班同學就幫她懟迴去了。


    【我們可可至少富過,不像有些人從小窮到大。】


    這一句最經典的台詞,當場就氣哭了一個小姑娘。


    ……


    杜思喆總是會出現在奈何不遠不近的地方,一次比一次憔悴。每次看到奈何,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奈何權當沒看見。


    就算沒有薑可可的原因,她也不喜歡這樣的人。


    有話就直說,有誤會就解釋,跟沒長嘴一樣,天天擺出那一副虐戀情深的模樣,給誰看?


    ……


    不過讓奈何好奇的是,薑可可的那個親媽,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出現了,可直到現在還沒來,不知道出了什麽變故。


    直到期中考試的當天早晨,有人來通知奈何,說校外有人找她。


    奈何以為是原身那個親媽來了,沒想到校外的不是親媽,而是後媽。


    距離上次見袁卿,已經過去將近十天,可短短的一段時間,她現在的模樣就憔悴了至少十歲。


    “薑可可,上次是誰讓你迴家鬧的!”


    袁卿以前看到薑可可時,是嫌棄,是厭惡。此時看到奈何時,卻是赤裸裸的恨。


    她這幾天想了很多,這死丫頭頭一天晚上迴來鬧,第二天老薑就出事了。


    雖然她相信憑這個死丫頭,辦不了這麽大的事,但她懷疑死丫頭迴來鬧,是受人指使的。


    ……


    奈何冷笑一聲轉身就往迴走,根本沒打算迴應她的問題。


    “薑可可,你給我站住!”袁卿想上前來拉她,卻被保安攔住。


    “把你們的髒手離我遠點,別碰到我!把我的衣服碰髒了,你們一年的工資都賠不起。”


    奈何頓住腳步,轉身將靠在保安亭牆邊的掃把拿在手裏。專門往袁卿的白衣服上麵掃,力度不大,不疼但很髒!


    袁卿被氣得直跳腳,卻還是躲不開那如影隨形的掃把。


    “你家裏離破產不遠了,還在這裝什麽富太太?”奈何將掃把還給看戲的保安,然後轉頭看向狼狽的袁卿,“你的衣服是我弄髒的,你去報警吧,看看警察抓不抓我。”


    “薑可可!我是你媽,你敢在學校門口打我!”


    “你是誰媽!你個賤人敢欺負我女兒。”突然從斜側方衝出來一個女人,薅著袁卿的頭發就往她臉上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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