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毒婦。我家勇兒現在身體還未康複,你現在就把我們掃地出門,還什麽東西都不讓我們帶,你這是想逼死我們嗎?”


    孟南星站在一旁,冷眼瞧著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


    “怎麽?當初入將軍府時,你們鶉衣百結、兩手空空,如今走的時候穿戴體麵,還拎著大包小包的物件,竟還不知足?”


    “你把我們值錢的物件都拿走了,這包袱裏麵都是穿的衣服,睡覺的被褥。”


    “這將軍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屬於我的家財。我能讓你們帶衣服和被褥走就不錯了,你們還想帶什麽?難不成和離了,還惦記兒媳婦的嫁妝?”


    而隨郭勇迴來的那女子,看著將軍府的人離開,已經臨近崩潰。


    她本以為自己跟了將軍,能在寬敞的將軍府裏享盡榮華,婢仆環繞、衣食無憂。


    哪曾想,現實卻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皇上賜的宅子雖然很大,卻已經荒蕪破舊,雜草叢生。而他們被將軍夫人趕了出來,現在連修繕的錢都拿不出來,難不成要直接住進這破敗的房子?


    況且眼下連個伺候的仆人都沒有,以後的日子要如何是好?


    她看著癱瘓的郭勇,又看看肥胖的小姑,以及麵相刻薄的公婆。


    一想到她要留下伺候這一大家子人,就覺得雙腿發軟,瞬間生出逃跑的想法。


    可她還沒等跑,就被一把拽住。


    “你要去哪?還不快把這院裏的雜草都除了。”郭老太太一把拽住她的包袱,然後又將她頭上插的,耳朵上、手腕上戴著的,所有值錢的飾品全都薅下來。


    才用著指使下人的語氣說了一句,“快點收拾出能住人的院子。”


    “你還給我,那些都是我的。”


    “什麽你的我的,這些都是我家大勇買的,現在都要用來生活。”


    郭燕妮也在旁邊插嘴道,“你是我哥的女人,你必須留下來好好照顧我哥,若是我哥有個三長兩短,定讓你陪葬。”


    到了晚上,她又被強製要求住在郭勇的房間裏。


    為了自己不受罪,她將郭勇的房間勉強收拾好。


    然後對著如同廢人一般的郭勇拳打腳踢,最後直接將人踹到地上,自己則睡到了床上。


    ……


    郭勇依舊維持著之前那僵硬的姿勢,動彈不得,也無法言語。


    想他迴京前還是人人敬仰的將軍,如今卻落得這般淒慘的境地。


    現在的他每天都吃不飽,畢竟他吃的食物越多,排泄就越頻繁,弄得滿屋子穢氣熏天。


    下人們早就已經不耐煩,為了圖省事,索性少喂他吃食。


    他受盡了那些下人的冷待和侮辱。


    沒想到,這個往日待他無比溫柔的女人,竟然也如此待他。


    他有時候都在想,若是現在誰能給他一個痛快,他定然會心存感激。


    可惜他不能說話,也沒有人能夠幫他。


    ……


    奈何摟著孟南星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姿勢扭曲地躺在地上,瘦得隻剩皮包骨的郭勇。


    奈何先給床上的女人點了睡穴,然後撤去了郭勇身上的禁言符和定身符。


    郭勇一直彎曲的腿,徑直掉落到床榻上。


    他呆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能動了。


    原本已經絕望的他,頓時爆發了強烈的求生欲望,隻要他能動,他就能自理,那他就可以正常進食。


    喜悅之情還沒等表達出來,他就看見了自己麵前突然閃現出兩個人影。


    待看清其中一個人,是他明媒正娶,又將他掃地出門的徐舒瑤時,他不禁呢喃出聲。


    “是你?”


    那聲音是長久未曾開口的艱澀與遲緩。


    可哪怕聲音不好聽,在聽到自己聲音的瞬間,郭勇差點激動地掉下眼淚。


    “我……好了”


    孟南星嗤笑一聲,“我來了,你當然就好了。”


    郭勇先是一怔,隨即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之前……是你……”


    “是啊,是我讓你變成了廢物。”


    一想到這段時間的自己,所遭受的奇恥大辱,而罪魁禍首竟然就是眼前這個女人時,他氣得渾身發抖。


    口中艱難地吐出一句,“為……什麽?”


    孟南星站在床邊,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笑容在夜色中透著徹骨的寒意。


    “郭勇,你承蒙徐將軍賞識、大力提拔,才一步步從籍籍無名之輩,慢慢爬上副將的位置。


    後來,徐將軍父子戰死,你娶了將軍府的小姐,借著將軍府的威望,搖身一變成為新的將軍。


    可你在外打仗之時,與女人暗結珠胎,妄圖扶正。然後肆無忌憚地虐待發妻,致其慘死。


    你這種恩將仇報,手段卑劣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郭勇聽到這番話,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他張嘴欲辯,卻又囁嚅著發不出完整的字音。


    孟南星看著他這副窩囊又可憎的模樣,冷哼一聲。


    “今日讓你清醒片刻,就是要讓你死個明白。讓你嚐嚐有了希望,轉瞬又被絕望吞噬的滋味。”


    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導致郭勇肌肉萎縮,四肢綿軟無力。他剛撐起半個身子,便眼前一黑,又重重地摔迴到地上。


    剛才還心生死誌的他,在真的麵臨死亡時,卻是無比惶恐。


    他顧不上自己喉嚨的疼,隻想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舒瑤……我……錯了……,原諒……”


    孟南星踹了他一腳,“閉嘴吧,放心,等你死了以後,她也會送去陪你的。”


    孟南星說完,就將床上昏睡的女人拖拽下來,將那女人的身體直接覆在了郭勇的身體上。


    窒息感漸漸襲來,可虛弱無力的郭勇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他徹底沒有了聲息,奈何才帶著孟南星離開這裏。


    第二日,郭家三口人沒等到那女人起床做飯,還以為她逃跑了。


    沒想到過來一看才發現,那女人竟然趴在郭勇的身上,而躺在地上的郭勇已經沒有了氣息。


    瞬間哭嚎聲,咒罵聲,被打醒之後的痛唿聲,此起彼伏地在這個院子裏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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