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麵三個鐵塔般高壯的南蠻勇士兇意的李諾,可不知被他護在身後的女人心思會是那麽的豐富多彩。


    隻能說,強行給自己加戲的薑秋月想太多了。


    李諾可不是饑不擇食的色中餓鬼,若他真的見一個愛一個,那他早就娶上十八房小妾,過瀟灑快活、夜夜笙歌的日子去了。


    而他不惜拚著受傷也要救薑秋月,主要還是看在師兄任天行的麵子上。


    不然,一個曾陷害過他的心機婊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以他剛烈的性子,早就一刀斬了,絕不拖泥帶水。


    至於娶了薑秋月就能讓整個西楚歸心?


    嗬……


    李諾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他最厭惡反感的就是這種政治聯姻!


    西楚,他親手取之便是,何須借助女人之手?


    扯遠了,言歸正傳……


    南蠻勇士見李諾折迴,以刀相向,倒也無所畏懼。


    他們堅信,以他們兄弟仨的實力,拿下這個修為被壓製在【四品境】的李子安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三人相視一眼,便心有靈犀地以品字型衝了上去。


    李諾心中甚是鄙夷。


    這些南蠻子竟以三對一,真是將他們老祖宗的臉麵都丟盡了呐!


    曾經那個動不動就單挑的蠻族,已是一去不複返。難怪南蠻子而今被困在南域苟延殘喘,和同宗同源的北蠻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看書溂


    李諾氣勁一轉,一把將礙手礙腳的薑秋月推至殿內,而左手持劍,右手掌刀!


    刀劍雙絕!


    他此時十分冷靜。


    他知道,隻要拖延片刻,待龍驤衛殺上來,那麽這三個南蠻子定成甕中之鱉,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所以此時,他隻需防守即可。


    很快。


    短兵再次相交,發出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南蠻子各個都天生神力,故而使用的兵刃都是狼牙棒之類的重武器。


    李諾的刀劍雖都是神兵級,但在這【兵家沙盤】裏,其鋒利度乃至威力都被壓製了。


    好在李諾內力相當醇厚,將刀劍舞得密不透風。故而在這三人步步緊逼之下,倒也沒有落入下風,


    而南蠻子這時步伐淩亂,氣息紊亂,三人之間的配合也沒最初那般默契了。


    他們越戰打越急,心亂神慌。見久攻不下,便知大勢已去。


    李子安,果然是名副其實!


    三兄弟萌生了退意,相互對視一眼,齊齊發力,將李諾逼退,然後迅速撤離。


    李諾並未追擊。


    因為他並不確定,景泰帝到底有沒有留著後招等他。


    數百龍驤衛戰士也終於趕到,他們正要追擊,李諾則是出聲製止:“窮寇莫追。你們將受傷的兄弟們帶下去仔細包紮療傷,莫要死一人。”


    說著,李諾還將珍貴的療傷活血丹藥拿了出來。


    躺在地上的這些守著大殿的侍衛們心思頗為複雜。


    他們不明白,大帥為何要救他們?


    要知道,他們可是“親眼”看見大帥殺了燕王殿下啊……


    按理說,大帥最好的方式就是殺人滅口。


    李諾見這些受傷的侍衛們麵有遲疑之色,便笑道:“雖說慈不掌兵,但本公卻偏偏相反。本公是絕對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弟兄的。至於燕王殿下,不管你們信不信,本公也隻有一言……他非本公所殺,而是死於夢巫之手!”


    “大帥……”


    侍衛們目露慚愧之色,紛紛低下了腦袋。


    是呢!


    眼前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武安公,是大胤的戰神!是所有將士精神的寄托!


    他們太羞愧了,怎會懷疑自己的大帥呢?


    “好了,都下去療傷吧。等傷好以後,你們還要勤練武道苦修兵法,本公可是要帶你們北上殺妖除蠻!”


    李諾又安撫了將士們幾句,隨後便轉身走向殿內。


    而此時他的心已經冷至了冰點!


    既然景泰帝一出就是殺招,那麽他也沒什麽情麵好講了。


    造不造反再論,但景泰帝,已經不適合繼續坐那個位置了。


    是時候扶慶陽公主上位,做大胤的女帝了!


    “子安……”


    薑秋月急忙跑了出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李諾可沒空去理會薑秋月,自顧自走進一個房間。


    看著李諾澹漠的臉色和轉身離去的背影,薑秋月跺了跺腳,銀牙一咬,臉色轉喜為怒,喃喃自語道:“李子安,你逃不出本公主的手心!你等著瞧!”


    李諾關上房門,而後心念一動,腦海中的《古纂金書》翻開了一頁。


    【兵家沙盤】雖然很強,品級不輸【煉獄塔】這等天下至寶,但比起天道級的《古纂金書》,那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李諾從《古纂金書》的物品欄中取出了【傳音符】。


    這是葉箐雨從極北之境迴來後,親自為他煉製的。


    這並非普通的道門【傳音符】,這是融合了葉箐雨天機術的傳音符,可遮掩部分天機,所以不管天南地北天涯海角,李諾都可以用此物聯係到娘子。


    ……


    與此同時。


    長安,城西宅院。


    正在院中做著刺繡的葉箐雨突然手臂一僵,眸凝凜冽寒意。


    “小姐,怎麽了?”


    對氣息極其敏銳的綺羅發現葉箐雨不太對勁,驚愕問道。


    “沒事。我去一趟皇宮。”


    葉箐雨緩過神來,並沒有多說什麽,便去了一趟長安宮。


    慶陽宮。


    小池邊。


    神交已久卻因種種原因未曾見過一麵的兩個女人,便在這種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第一次見麵了。


    沒有尷尬難為情,也沒有勾心鬥角,冷嘲熱諷。


    就好似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一樣敘舊。


    “沒想到慶陽殿下種植了這麽多的菊花。”


    看著滿地的金菊,而亭池邊的女人更是比花還要嬌豔三分,葉箐雨麵帶笑意地說道。


    “葉姐姐來了呀,喊什麽殿下,太生分了,直接喊我憐月便好。快來坐吧,請你喝菊花茶!”


    慶陽此時當然不會故意擺公主架子,給葉箐雨下馬威。


    她翩然迎了上去,麵帶笑意地向葉箐雨打招唿。


    葉箐雨見狀心中便已明白,這位公主果然聰慧,這是將她當做了大婦。


    如此一來,她也是鬆了口氣。


    男主外,女主內。家和才能萬事興,作為夫君的正妻,她必須要將內院打理得井井有條,可不想家宅不寧,讓夫君徒增煩惱。


    而人敬我一尺,我便還人一丈。


    葉箐雨便親昵地拉起了慶陽公主的手,一起走到亭中。


    慶陽笑親自為葉箐雨沏茶,笑盈盈道:“姐姐請喝茶。其實長安本沒有春菊,這些都是我從南疆采來的花種,經過多年精心培育,這才種植起來。”


    “難怪這花芯顏色和形狀,看上去那麽的熟悉。”


    葉箐雨接過茶杯,抿唇一飲,笑道,“好茶,甘涼怡神,唇齒留香。此茶可不輸渝州龍井和武夷紅袍,妹妹有心了。”


    慶陽見葉箐雨親口喝了茶,心中唯一的擔憂也是迅速消散。


    這杯茶,自然是有講究的。


    代表著這兩個女人已相互認可了對方,從今晚會,那就是自家姐妹了。


    當然,兩個女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自然是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姐姐今日來,可是有要事與我商議?”


    無事不登三寶殿。


    葉箐雨如此突兀前來,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而且,肯定事關李子安。


    所以慶陽也不再客氣什麽,直接點了正事。


    葉箐雨神情凝重道:“夫君傳音與我,說【兵家沙盤】被人動了手腳。”


    “被動了手腳?”


    慶陽低眉凝思,隨即想到了什麽,猛然抬首,鳳眸中閃過一絲驚怒,“姐姐是說……李郎他此時處於【真境】,有性命之憂?”


    葉箐雨頷首道:“我猜想,應該是景泰帝布的殺局。”


    “不對,不對……”


    慶陽輕搖螓首,低聲喃喃,“即便是天子也無權直接掌控【兵家沙盤】。張尚書算是我的半個師父,他的為人我十分理解,絕對不會害李郎的……李郎還說了些什麽?”


    “受限於【兵家沙盤】,夫君傳音也是十分勉強,隻說他處於【真境】,讓我們去找張秋實。妹妹既然信任張秋實,那麽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張秋實被天子下了套,困住了?”


    慶陽鳳眸中微綻起殺意,道:“一定是陛下困住了張秋實,然後趁機又封了一個天策府大將軍,以大將軍印綬強行控製了【兵家沙盤】!姐姐,你在長安候著,妹妹即刻就動身去洛陽。”


    作為張秋實的半個徒弟,慶陽對於【兵家沙盤】當然也是十分的了解。


    “嗯,那有勞妹妹了。這是【斂息易容丸】,妹妹拿好了。”


    葉箐雨將一枚藥丸子遞給慶陽。


    “姐姐這話說的太客氣了。李郎有難,我又豈能袖手旁觀?等救出李郎,我們姐妹再好好敘話。”


    慶陽很快就動身趕往洛陽。


    而她的勢力也是全力運轉起來,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張秋實被陛下請去宮裏整理兵書了。


    很快,慶陽就通過一些秘密手段,混進了洛陽皇宮,見到了張秋實。


    “啊,殿下?你怎麽……來了?”


    看著打扮成小太監模樣的慶陽,張秋實一臉愕然。


    “不這麽打扮,還見不到你呢。”


    慶陽走上前,看著桉幾上散亂著的各個朝代的戰役卷宗,說道,“要將曆朝曆代的戰役分門別類,編纂兵書,這可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無非也就多花點時間罷了。不知殿下這般著急找老夫可是有要事?”


    張尚書合上了一卷古籍,捋了捋須說道。


    說實話,看著這麽多的卷宗,他頭都大了。


    因為要整理編纂,必須逐字逐句地精讀,不能用【一目十行】之類的神通,故而對他這樣的老人家,確實有些不太友好!


    這種體力活,應該交給翰林院修撰、編修等年士子才是。


    但景泰帝親口要他來幹這活兒,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慶陽見狀,便知張秋實此時還是被蒙在鼓裏,便道:“今日是子安和西楚之間的武鬥,比的是帶兵作戰能力。”


    “這個老夫當然知道,以子安的本事,定能勝出。”


    張秋實很自信道。


    “那你可知,你的【兵家沙盤】被人動了手腳,子安此時處於【真境】之中。”


    “真境?這……絕無可能!”


    張尚書稍安詫異。


    他立刻運轉氣機,想要和【兵家沙盤】取得聯係,但卻忘了,這裏的一切都被屏蔽了,可無法和外界聯係。


    張秋實此時已經明白過來,他難以置信道:“陛下為何要這樣做?天策府……大將軍,難道……”


    慶陽頷首道:“我打聽過了,之前在禦書房,有出現過大將軍印的氣息!師父可有辦法從他們手中奪迴【兵家沙盤】的控製權?”


    “能!不過老夫要離開這裏才行。”


    張秋實點頭道。


    “好,那師父換上此裝。我讓人帶你離開。”


    事關李諾的生命安危,張秋實當然也是不拘小節了,很快就換上了太監服。


    “外門是我的人,會帶師父去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


    慶陽提醒了一句。


    “那老夫先走一步,不過殿下也要千萬注意安全。”


    張秋實大步走出大殿。


    而慶陽則換上了張秋實留下的朝服,然後易容成了他的模樣。


    她必須留在這裏,迷惑皇帝的視線。


    ……


    虎牢關。


    李諾當然也是做了兩手準備。


    若慶陽無法找到張秋實,那麽他就決定強行突破!


    當然,代價也不小。想要突破【兵家沙盤】的限製,當然要拿出同級別的寶物硬碰硬才行。


    所以,他的目光再一次聚在了【掌中佛國】上。


    器靈小和尚,還處於半昏睡狀態。


    他對佛學也是半吊子水平,到現在還沒能想出如何煉化器靈的辦法。


    時間很快過去。


    兩個時辰後……


    龍驤衛開始變得暴躁起來。


    這是夢巫釋放了影響神誌的毒氣。


    李諾知道,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而就在這時,一道氣息波動忽然於眼前傳來!


    這是……


    張秋實的氣息!


    突兀間,麵前虛空出裂開了一道口子,張秋實的虛影顯現出來!


    “可找到你了,沒事吧。”


    “目前倒還無礙。不過你若遲來一步,我隻能將你這【兵家沙盤】強行毀去了。”


    李諾打趣道。


    “哎,對不住了,是老夫大意了。”


    張秋實有些羞愧。


    李子安可是替他出戰的!


    “不關張大人的事,是陛下想要殺我啊。”


    李諾用嘲諷的語氣說出了大不韙的話。


    “此事……等大朝議,老夫定要陛下給你、乃至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張秋實麵紅耳赤,慚愧至極!


    天子讓他做刀。


    沒問題。


    他絕不皺一下眉頭!


    但前提是去北方殺妖蠻!


    怎麽可以將刀刃向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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