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位新晉的武安公容光滿麵、大步流星地登上了金鑾殿,朝堂上諸公們心情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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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像國子監一係的大臣們,恨不得英勇附體,上前進言,好讓陛下收迴那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


    但,他們慫了……


    李子安的強勢以及睚眥必報的性子,他們早已領教過了。


    這廝若死了倒還好辦,可現在又活了過來,而且鋒芒畢露,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此時也隻好先暫避鋒芒,待年後再做計較了。


    當然,如果帝師崔無悔,這位文官領袖,堂堂二品大儒能夠站出來勸說陛下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現在整個朝堂上,也就崔無悔能夠壓製李子安一頭,哦不……被封了武安公後,應該是平起平坐、勢均力敵了。


    這也讓朝堂上的一些中立派的立場有了一些動搖。


    哪裏能有什麽真正的中立派?


    曆代的黨爭可都是血淋淋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一旦景泰一朝的黨爭正式拉開序幕,那麽朝堂上沒有誰能夠置身事外。若想幸免於難,那就隻有一條路可走:急流勇退,乞骸致仕!


    站隊的重要性就無須贅言了。


    竇拯夠牛逼吧,四朝老臣,百官之首,可是站到了李子安的對立麵,結果手段不夠,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被李子安逼得告老還鄉方才保住了晚節。


    不過除了崔相之外,還有一個人可以出來說道說道還不會沾染晦氣。


    就是你了,親愛的禦史中丞陳琳大人!


    之前你不是上跳下竄歡快的像隻猴嗎?還想在落井下石,在李子安的屍體上重重踩上一腳呢。


    咦。


    這人呢?


    哦,原來躲在了最邊上的角落裏。


    不過一直低著頭看腳尖幹嘛?


    這麽閑,在數螞蟻嗎?


    還真是奇了怪了。


    今日的陳大人怎麽一改往常之態,成了一個慫包蛋了焉?


    你倒是發揮你禦史的職能,趕緊上去噴啊!


    屍餐素位可不是你的性格呀!


    嗯,我們一定會在背後竭盡全力的……默默支持。


    當然,這些狡猾如狐的朝臣們都還不知道,他們口中這位剛正不阿、逮誰噴誰的禦史中丞琳已經改換門庭了。


    而今,人家已成了李子安的門下走狗。


    有香噴噴的肉骨頭吃,陳琳又怎敢狂吠主人?


    嘿,他還幻想著如何名垂青史呢!


    言歸正傳…


    李諾上了朝,自然是拱手謝恩,將麵子文章做得那是花團錦簇,誰都挑不出毛病。


    一時間,君臣和諧,君明臣賢,倒也隱隱有了大胤中興之勢。


    一番閑談過後,景泰帝便聊起了正事。


    “李愛卿呐!你可知朝廷在南疆那邊投入的戰事已陷入了僵局,不知李愛卿可有何破敵之策教朕?不如便由愛卿你親自掛帥督軍南疆如何?”


    “陛下,此乃武事,微臣不過一介文臣,出出主意倒還勉強能夠勝任,至於沙場點兵,還是莫要插手為妙。更何況,滿朝文武中不乏帶兵作戰經驗豐富者……如鎮南伯、平西侯、張尚書等等,都能做一方主帥!微臣相信,有他們出馬,定能平定南疆。”


    李諾一改往常之風,倒成了謙謙君子。


    演戲嘛,誰不會。


    而景泰帝當了幾十年皇帝,倒也有資格和李諾競爭這三金影帝的頭銜。


    他做出一副親賢臣遠小人的模樣,笑歎道:“李愛卿別謙虛了。你當初可是以一人之力扭轉乾坤,力保長安不失,故而,你的國公封號為‘武’字開頭,便是對你軍功的最大肯定。朕相信,由你掛帥,萬無一失,為南方流離失所的老百姓們撐起一片天也!”


    景泰帝此話一出,國子監一係的朝臣們可都是瞬間明白過來。


    若論治理天下、帶兵打仗,他們或許能力稍顯不足,但論揣摩聖上心意,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厲害!


    便見一緋袍大官出列說道:“陛下,老臣附議。南疆地勢複雜,易守難攻,而朝廷此時缺兵少將。但若由太子太師親自掛帥,主政南疆,老臣相信,以太子太師之能定可輕易剿滅魔教,平定南疆,解救南方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臣等附議!”


    “微臣附議!”


    朝上,大概四分之一的官員們齊齊出列跪地附和。


    “諸位卿家請起……不知崔愛卿以為如何?”


    景泰帝隨即麵帶微笑地轉首看向了崔無悔,崔愛卿啊,朕將這架勢給你搭建好了,現在該你下場一錘定音了。


    崔無悔心無波瀾,聲音平澹道:“陛下,南疆戰局膠著,將士們士氣大跌,又逢年關,心懷故土,他們已無心作戰,甚至還有逃兵出現,太子太師若掛帥南行,隻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是啊。”


    “這可如何是好?”


    “太子太師再強,但手上沒兵,那如何調兵遣將?”


    朝臣立刻竊竊私語議論起來。


    李諾眯了眯眼。


    崔無悔,你終於要出招了嗎?


    景泰帝看向兵部尚書張秋實,問道:“張愛卿,而今兵力哪裏還能調動?”


    張秋實一臉為難地迴道:“迴稟陛下,北方殤陽關一帶的百萬將士不能輕動;而西北一帶,月氏內部又是蠢蠢欲動,燕王要防備之,這兵力也是捉襟見肘,前不久還派人兵部,說要朝廷給西北增兵五萬呢;至於東北燕京那邊更不能動了,狼城不收複,燕京也將孤掌難鳴。哎,總之,北方已是無兵可用。”


    朝廷能打逆風戰的,也就隻有北方這三大軍團了。


    “崔相,你可有什麽良策?”


    景泰帝詢問道。


    “既然北方無兵可用,那便去南方募兵吧。”崔無悔澹漠道,“江南並不似北方寒冷,這江南兵的戰鬥力雖然差了一些,但卻能夠適應南疆的天氣環境。”


    圖窮匕見!


    要權給權,要兵給兵。


    若這還推三阻四,那就是大不敬了!


    “這倒是一個好法子。這樣,待過完年後,朕這邊可以出五千龍驤軍,以老兵帶新兵的方式,在江南招募十萬敢戰之士,一起趕赴南疆。”


    “而這主帥人選,非李愛卿莫屬了。李愛卿啊,你本就乃是江南渝州人士,若由你去募兵,必然會順順利利。之前朕派去的大伴迴來可是說過,李愛卿你還想著繼續為朝廷發光發熱呐。”


    景泰帝麵帶春風笑意,豪氣萬丈道,“宣旨,著李愛卿節度江南、嶺南、劍南三道,總覽軍、政。李愛卿也無需擔心染指軍權會遭受朝廷非議。朕在這裏給你吃一顆定心丸!在你出征期間,朝廷上下,不論是誰,包括王公在內,敢非議你者,皆斬之!”


    這一帝一相並未事先通氣,卻能心有靈犀地相互搭台唱戲,還真是將李諾給安排得明明白白。


    “吾皇聖明!”


    朝臣齊齊唱聲。


    李諾餘光瞥了崔無悔一眼。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崔相啊崔相,不出手則已,這一出手,就是將人無法拒絕。


    江南富饒繁華,有“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一說。


    在江南征兵自古以來就是困難重重,哪怕勉強征來,又如何保證這戰鬥力?


    這分明是要讓他去南疆吃敗仗啊。


    不過對於此事,他也早有準備。


    讓他掛帥平定南疆,也不是不行。


    畢竟,他也想去查清楚魔教和娘子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微臣,領旨!”


    李諾拱手謝恩。


    而他這麽幹脆地答應下來,便讓某些大臣心中的小心思覆滅了,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這些人本還想看一出好戲呢,哪知君臣竟然這般和睦,三言兩語就達成共識了。


    可惜,可惜……


    景泰帝龍顏大悅:“真不愧是朕的武安公,願為朕分憂啊!那邊著禮部擬定出征事宜,陳愛卿,你且說說年後哪日是出征的黃道吉日?”


    禮部左侍郎站出來,說道:“陛下,正月初七乃是出征黃道吉日,隻是會不會太趕了?畢竟太子太師才剛剛……複活。”


    李諾嘴角微微抽搐。


    不愧是陳老實,你就不能編個日子往後推一推嗎?


    好歹也要元宵佳節過後吧?


    這正月初七?


    那豈不是這個年還沒過得爽就要出征了?


    搞得像前世上班一樣趕。


    景泰帝找陳老實說話,自然是看中這個臣子雖和李諾關係不錯,但卻足夠老實,嗯,深得他意。


    便笑道:“正月初七,雖趕了一些,但早一日平定南疆,也早一日讓朕安心,不過要辛苦朕的武安公了。嗯,這樣吧,出征之日,朕親率文武百官,為太子太師掛帥!”


    “微臣領旨謝恩,吾皇聖明……”


    李諾順勢謝恩。


    景泰帝虛手一扶:“愛卿免禮……北邊戰事的壓力也不小,朝廷不能將人力物力都放在南邊。不知愛卿需要多久方能收複南疆?半年可夠?”


    半年!


    李諾眯了眯眼。


    還真是殺人於無形啊!


    雖說有龍驤軍的支持,但也隻是杯水車薪罷了。讓江南新兵訓練的稍微有點模樣,能聽得懂軍令,擺得出軍陣,哪怕有四品兵法家主陣,半年都勉勉強強。


    而半年後又是一年中最熱的夏季,在南疆作戰……死在刀槍下的絕對是少數,中暑熱死的一定占大多數!


    兵部尚書張秋實頓時急了,剛想出言勸說天子將期限增至一年,不料崔無悔站出來一錘定音了:“老臣便祝太子太師馬到功成。屆時,老臣定親自出城三十裏,迎接太子太師凱旋。”


    李諾澹定道:“哈哈,那崔相可是要將身子骨養好,三十裏路可不好走。”


    景泰帝喜氣外溢:“好!也算朕一個!隻要太子太師能在明年夏日之前平複南疆。朕,便在這洛陽宮禦花園設龍鳳萬壽宴,迎接太子太師凱旋!”


    龍鳳萬壽宴,乃是天子對臣子最高規格的宴席。


    “退朝……”


    下了朝。


    李諾叫住了崔無悔:“崔相請留步。”


    “不知李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主要是來向崔相取取經的。”


    “也罷,跟老夫來吧。”


    兩人出了皇宮,來到了崔府。


    書房。


    待閑雜人等全部退去後,李諾試探道:“我聽說崔相早些年救過秦戰一命?”


    在將嫌疑人鎖定到崔無悔身上後,清風樓也是急速運轉起來,還真查出了崔無悔和秦戰的關係。


    崔無悔並沒有否認,他點點頭:“確有此事。不過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老夫也是順手為之。不知李大人問這個做甚?”


    “秦戰在燕京被一小妾刺殺,不知崔相可知否?”


    “燕京已發來戰報,此事內閣也已處置好了,已派忠勇侯去赴任,確保燕京不失。”


    崔無悔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這讓李諾的疑慮越來越重。


    難道,真不是崔無悔?


    而且他能被封這個世襲罔替的國公之位,崔無悔也是出了一把力呢。


    崔無悔玩味笑道:“李大人,你該不會懷疑是老夫在暗中動了手腳,將你一步一步引入狼城,借北莽山散妖之手殺害於你吧?”


    雖被說中了心思,但李諾臉皮夠厚,一點都沒羞恥,他反而得寸進尺道:“願聞指教。”


    崔無悔冷哼一聲:“老夫要殺你,必然會堂堂正正!”


    轟!


    李諾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確實如此。


    崔無悔何許人也?


    他的自尊,他的驕傲,絕對不會容許他施展一些陰謀詭計去達成目的!


    他要殺李諾,光明正大的殺便是!


    就好比此次讓李諾掛帥南下!


    “崔相倒也坦誠哈哈。那依崔相之意,到底是何人要陷害我?”


    李諾反倒是有些不恥下問了。


    崔無悔大大方方道:“你可以將目光放在朝堂之外。”


    朝堂之外?


    李諾心中咯噔一下。


    是呢!


    他一直關注著朝堂,倒是忽略了朝堂之外的敵人。


    自己,還是江湖經驗淺啊。


    崔無悔意味深長道:“你倒是先想想如何處理南疆的事吧。半年時間,若無法平定,到時候,你的一切爵位、地位、名望……將全部離你而去。”


    這就是正道!


    殺人,但也給人絕地翻身的機會。


    就看李諾能不能把握住了。


    當然,對於崔無悔來說,李子安想要破這個局,很難很難。


    除非,他能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號令天下武林攻打魔教。


    “哈哈,倒是讓崔相掛心了,不過崔相應該是沒機會看到我戰敗的樣子。”


    李諾自信道。


    崔無悔好意提醒了一句:“劍南道十萬雄兵,都差點全軍覆沒,你好自為之吧。”


    “多謝崔相提點,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李諾起身告辭,大步走出崔府。


    而崔家那位未出閣的大小姐,此時正在閣樓上,看著這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離去,眼中泛起了


    “姐,你不去打個招唿?”


    麓山學院也放假了,崔立言自然迴到了洛陽府邸。


    本以為換了個環境,自家這位害了相思病的大姐會漸漸好轉起來,哪知……當李子安戰死的消息傳來後,她便茶飯不思,日漸消瘦。


    崔立言也隻能幹瞪眼,幹著急。


    但感情的事情,他又插不上手。


    他也很是埋怨自己這位祖父。


    出爾反爾悔親,害得可是大姐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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