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聞言搖了搖頭,隻是一夕之間,盡管有著多倍自修速度的加成,但心法熟練度依然是動也未動。


    “那便加緊些,時間已是不多了。”蒼羽說著便重新沉入了自修之中。


    對於李煜來說,蒼羽絕對算是他見過的人中修為一流的人物,這等人物若是在江湖上,定然便是站在眾生頭上的強者。固步自封,定會被江湖淘汰。當下便重新找地方坐下,全力沉入自修的境界中,藏經閣內再次陷入了沉寂。


    心法由九十九級提升到一百級時,體內的真氣已經是積蓄得滿滿當當的了,若是無法在質上突破,那真氣便會一直這般模樣。所謂的瓶頸,指的便是由量往質的一次飛躍,這個過程不僅會牽扯到身內真氣的重新改造,在精神上也有多有製肘,畢竟精神的強悍才是駕馭高深功法的前提。李煜現在要做的,便是將那個突破點找到,而方法便是不停地循環使用氣場,在一次次的真氣耗盡與恢複中有所領悟。


    這種做法是相當枯燥無聊的,來來去去的都是那麽幾個動作,和修煉時相比有所不同。


    “二哥,你說跨入門檻到底是對還是錯呢?”蒼羽看了一眼李煜茫然的瞳孔後,隨意地問道。


    明淵已是將手中的書籍翻來覆去地看了許多次了,可總是在翻完之後才有一點心得,等到再次開始重看,那種感覺馬上便會消失無蹤,這也很是折磨人。“無論是功法還是修為都沒有對與錯,你有你心中的對,我有我認定的錯。而且,許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就該有棋子的覺悟。”說完便又開始新的一遍閱讀。


    蒼羽苦笑了一下,經過了這麽些時間的洗禮,這些東西自己早已領悟了,隻是想是一迴事,真正理解卻又不同了。“這一切究竟什麽時候才是一個終結呢!”


    明淵忽然伸手拍了拍蒼羽的肩膀,眼睛卻依然停留在書上,不發一語。


    ***


    李煜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了,自從蒼羽讓他認真修煉後,便一直沒有閑暇去關注窗外的日起日落,有時候睜眼時是白光,有時候卻是幽暗昏黃的暗光,毫無規律。他不停地將純陽氣場全力撐開,直到真氣耗盡,然後又全力調息,等待真氣的恢複。一次次的重複又重複,關於真氣的見解,依然是毫無頭緒,不過隨著次數的增加,他漸漸掌握到了一些小訣竅。


    比如說,純陽氣場的撐開,這是一個範圍動作,默認的是將運功之人全身裹滿。通過幾次不經意的運用後,他發現真氣隻有在凝聚出來之後才算消耗,而心中起意到真氣開始調動,這中間尚有一些時間,若是再實戰中,用得早了便會多浪費一些。不僅僅隻是在真氣使用效率上,另外在氣場布置以及氣場調節上都是有所得。


    究竟怎麽樣才算是時機到了?有一句話叫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在一個燈光搖曳的夜晚,李煜猛地睜開眼睛,輕聲說道,“時機成熟了。”那種感覺很奇妙,而且還影響到了他的心境,既有期待也有惶恐。與之前五十級的突破過程相比,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不一樣。


    蒼羽雖然一直在自修狀態中,但在聽到李煜的說話後,便立即站了起來。其實他的修煉也很奇怪,李煜曾經注意過,即使是進入了自修狀態,蒼羽的身體周圍都不會有真氣的流動,看起來隻是在閉目養神一般。李煜卻是清楚,他一定是在修煉,絕對。


    “瓶頸突破有一定的風險,雖然隻是百級突破,但你一直都是憑借自身來修習,你的意識已經影響到了真氣,當真氣發生變異時,便會產生另一個想法,這便是心魔。”蒼羽緩緩說道,“隻要破了心魔,那真氣的突破便再無阻礙了。心魔隻是幻像,但不可小覷,你之前也見識到了,幻境中的我已是比現在的我強悍了許多倍。我可以告訴你,你見到的那個,便是我的心魔。”


    蒼羽說得很仔細,有一些是李煜知道的,有一些是他能想到的。


    “在幻境中雖然一切都是虛的,但是你的一切動作卻都是真實的。經曆過之前的幻境後,現實中的你已是真氣消耗一空,便是這個道理。”蒼羽邊說邊從手中拿出一些東西,上麵都有陰陽魚的標記。“因為是要借助我製造的幻境來擊敗心魔,一切都已在我掌握之中,即使失敗也不會出現無法挽迴的後果。不過事無絕對,在這個世界中,意外隨時都會發生。現在,我需要你明確的答複。


    李煜之前的想法是去古墓派中的寒冰床,其中的效果是早已驗證了的。


    蒼羽見李煜沒有直接答複,眉頭一皺,自己可是第一次這般好心助人,好在與自己在一起的是二哥,若是讓那些家夥知道了,還不得笑話死自己啊!


    “我答應!”李煜堅定地說道,看著蒼羽的眼神中隻有躍躍欲試。


    蒼羽忽然“哈哈”一笑,“你不會後悔這個決定的。”說著在李煜周圍擺放起道具來,“寒冰床雖然對第一次突破很有幫助,但是那種效果會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而減少,若是你不曾去過,那倒是比我這辦法更有用一些。”


    在這個世界中,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奇珍異寶,獲得之後便能得到絕大的好處。但是,當你重複得到或是使用時,便會有所限製,就拿李煜獲得道心值來說,便是如此。一開始無論是抄寫經書還是閱讀研究,道心值都頗為豐厚,隨著次數的越來越多,現在同樣的作為下,獲得的道心值已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好了,你現在可以盤膝坐下了。”蒼羽拍了拍手後,迴頭對李煜說道。


    李煜盯著他的眼睛忽然問道,“你幫我,可是因為純色。”


    蒼羽聽到純色的名字,臉上表情略微僵了一下,不過馬上便轉為正常了,“有關係,但並不全是。我這人做事均憑個人喜好,若是一開始便看你不順眼,即使有著這層關係,我也是懶得理會你。”


    “那,開始吧!”李煜盤膝坐好後說道。


    “凡是幻術皆有心生,生成的場景都會是你所熟悉的,至於怎麽破解,就隻能全靠你自己了。你在幻陣中的行為我是無法親眼看到的,除非我也進去了,但是那樣會造成更多的不可預知。把你的右手伸出來。”蒼羽蹲在李煜麵前後,說道。


    李煜毫不遲疑地伸出手。


    蒼羽從懷中掏出一團金色的線來,其實真正說來那並不是線,而是絲。將絲線僅僅地在李煜中指上纏好,然後又掏出一個很是精致的小鈴鐺,纏好,最後將絲線拉到角落裏的書架上係好,做這些動作時,線上的鈴鐺一直發出清脆的叮叮聲,很是悅耳。


    迴到李煜麵前後,蒼羽又遞給李煜一個金色的戒指,“帶在那根手指上,若是無法抵擋,褪下指環,我自然會放你脫出幻境,切記,切記!”


    李煜將戒指戴好,緩緩地閉上眼睛。


    ***


    當李煜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情景讓他心中一驚,心底頓時有了一些緊張。若是其他地方都還好說,這裏,實在是和他頗多淵源。他有一種預感,他要對付的,絕對不僅僅隻是自己的心魔。


    樓蘭,兩個鬥大的漢字深深地印刻在那塊巨石上,這裏,正是樓蘭古城,李煜丟失了一些記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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