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彬!”


    周文景在腦中快速定下方案後,抬頭看向莫文彬。


    “在!”


    莫文彬現在對他恭敬得很。


    明明是書房的第二書手,卻在他這個第三書手麵前以下官自處。


    “臥牛鎮的欠稅排行與積極納稅名單出來了沒有?”


    雙榜是周文景宣傳納稅光榮,偷稅漏稅可恥的有力工具。命令整個戶房為這事運轉了兩天,應該有了結果。


    不過因為人手有限,古代並沒有計算機,一切都靠人工扒拉算盤,靠手寫。


    所以在時效上不能要求太苛刻。


    哪怕一個鎮隻有一千戶,那也是相當驚人的工作量了。


    “已經初步統計完成,不過還沒有複核。請您過目。”


    莫文彬拿了兩個賬本給他。


    周文景翻閱了一下,賬做得很詳細。哪戶有良田幾畝?劣田幾畝?人口幾何?商鋪幾間?應納稅多少……


    所有的數據一目了然。


    “嗯,這統計相當不錯嘛!各位同僚辛苦了!”


    周文景看過後,顯得很高興。


    毫不吝嗇誇獎讚美之言。


    “等到這次征稅任務完成,我定會為大家請功。到時論功行賞。”


    僅僅隻是誇讚肯定不夠。


    還得讓他們得到實際的好處。


    這樣大家才有動力。


    “臥牛鎮老賴榜排名第一的張萬勳已經把稅銀補交了。可以給他去掉名字。其他的大戶,按照所欠稅銀的多少排序就行了。把前麵20人用黃紙寫出來。榜文的總長五尺,寬兩尺。”


    周文景又翻閱已經納稅的名單。


    “光榮榜不能按照納稅額排名,而應該根據納稅的先後順序排名。此榜的高度同樣為五尺,寬度不限,隻需寫戶主名字即可。所有完全納稅的戶主,均可上榜。光榮榜用紅紙書寫。”


    他把雙榜的要求說了一遍後,莫文彬立刻照辦。


    “康師爺,有勞你找幾個木匠,抓緊時間製作張貼榜文的牌匾。高度五尺,寬兩尺,多製造一些。有一個要求,要能夠像船帆一樣把它立在平板推車上或者馬車上。方便推著它巡遊展示。”


    “明白。”


    康師爺心領神會,找工匠趕製去了。


    雙榜安排到位,周文景的目光看向那十幾個屬於曹典史陣營的書手、算手。


    這些人以書辦鐵案三與總算手杜十金為首。


    “鐵案三,命你寫的大戶名單好了嗎?”


    “喏,拿去!”


    鐵案三被周文景收拾了一頓後,現在學聰明了。


    不跟周文景當麵對著幹。


    “你這書辦名不符實啊!字寫得這麽醜,名單排序也是相當粗糙。”


    被周文景當眾批評,鐵案三的臉色一陣發黑。


    堂堂總書辦,現在連個見習書手都不如。


    他對周文景的恨意深如大海。


    幹了活,還要挨批,令他更加憤怒。


    不過那又怎樣?


    周文景就是要收拾他,等著他跳反。


    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把他給開了。


    杜十金就是這麽被周文景弄走的。


    到現在為止,杜十金的靠山——曹典史連個屁都沒放。


    杜十金隻能呆在家中等消息。


    也正是這樣,戶房的這些反派們,一個個才會這麽老實。


    他們擔心萬一跟周文景死磕,然後被趕迴家。最後曹典史不管他們,或者是有心無力。那他們可就傻了。


    “我看你也不像是當書辦的料,給你安排了一個新活。你帶著他們三人到臥牛鎮做宣傳工作。告訴臥牛鎮所有欠稅不交者,縣尊本著一顆仁慈愛民之心,再給他們三天補稅時間。過時仍未交者,將會承受巨額罰金。”


    臥牛鎮的大戶們,現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在這個時候給他們下最後通牒,那就是催命符。


    他們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將會寢食難安。


    “這兩天你們就不用迴來了。直接駐紮在臥牛鎮,必須宣傳到位。兩天後,我會親自去臥牛鎮暗訪,若是發現你們沒有宣傳到位,那你們就不必幹了。”


    書手和算手,都是一些考秀才無望的人。


    懂得寫寫畫畫。


    這樣的人,隨手就能抓一大把。


    把這些人開掉,招一批新人進來,周文景對戶房的掌控將會更牢固。


    “去吧!”


    他並不理會鐵書辦要吃人的眼神。


    “我們走。”


    鐵書辦深吸一口氣,壓下滔天怒火,帶著三人走了。


    “你們八人去剩下的十一個鎮宣傳。為了公平起見,分成兩組,通過抽簽的方式,決定哪一組宣傳哪幾個鎮。”


    周文景這一招很厲害。


    直接從內部分化敵人。


    這八人也都是曹典史陣營的人。被他分成了兩隊。


    然後把十一個鎮的名字寫在紙條上,揉成團。


    讓他們各派一名代表,以劃拳的方式輪著摸紙團。


    在利益麵前,兩隊人馬明顯產生了敵意。


    十一個鎮,無論怎麽分,肯定有一隊人要宣傳六個鎮。


    等到雙方抽完簽。


    “給你們三天時間,去各鎮宣傳。與鐵書辦他們一樣,若是宣傳不到位,就不必再迴來了。我會請縣尊大人把你們從縣衙門的官吏中除名。”


    這些人縱然心有不甘,卻沒人敢不答應。


    周文景把十二個反對派弄走後,戶房立刻清靜多了。


    他的目光看向新提拔的總算手朱諸。


    “這兩天可有人主動補稅?”


    “有是有,不過主動前來補稅者極少。”


    朱諸如實稟道。


    “周大人,您也不用太過著急。我看啊,很多人可能都在觀望,畢竟要他們掏銀子不是。還有一部分人,可能已經有補稅的意願,但是當地為首的大戶鎮著,誰敢帶頭補稅,就是跟他們過不去。所以他們才不敢冒這個風險。”


    朱諸說的這兩種情況,周文景很是認同。


    “嗯,你說得對,咱們不用急。因為三天後,急的是他們。”


    周文景早就為那些欠稅者,特別是大戶們製定了‘套餐’。


    一步一步,把他們架到火上烤。


    如果真有人不識時務,最終將會付出巨大代價。甚至因此事而返貧。


    征稅之事,正在有條不紊的推進。


    他很有信心。


    現在急需解決的,就是掌兵的問題。


    手下沒有一支強大的武裝隊,這可不行。


    曹典史萬一被逼急了,什麽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周文景決定去一趟鐵匠鋪。


    想辦法先給自己造一把手槍防身,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


    太先進的手槍,在這個落後的古代是不可能造出來的。


    他也不需要太先進的,隻要造最老式的左輪手槍即可。


    根據大致記憶,他把左輪手槍的圖紙畫了出來。


    然後拆分成多個部分。


    他自己並不親自出麵。而是把圖紙交給不同的人,讓他們去辦。


    應元縣、金陵府城內的鐵匠鋪至少超過兩百家。


    化整為零,讓這家打造兩個槍托,那家打造槍管,就算有人調查,也查不出什麽。


    左輪手槍在二十一世紀,屬於老古董。


    但是在這個時代,絕對屬於跨時代的先進武器。


    周文景不準備多造,就兩把。


    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


    時間過得很快,這兩天周文景大部分時間呆在縣衙內。隻有少部分時間呆在鞋店。


    他的鞋店現在已經基本步入正軌,隻需老陳一人看店即可。


    現在的生意不算特別好。


    但是也不差。


    每天總能賣出去兩三雙。


    畢竟售價不便宜,能有這個銷量實屬不錯。


    他暫時還沒準備提價,一直都在打著開業大酬賓的口號,十兩銀子一雙。


    知名度沒有打響,熱度也不夠,貿然提價絕非明智之舉。


    隻有等到供不應求時,提價到50兩一雙,才有可能成功。


    現在哪怕一天隻賣三雙鞋,他也能賺到二十五六兩以上。


    一雙鞋的成本,基本不會超過一兩五錢銀子。


    按最低的算,哪怕每天隻有25兩銀子的毛利潤,刨去人員工資、店麵租金等開支,淨利潤也有24兩銀子左右。


    他的財富每天都在增長。


    不過距離他囤糧的資金還差得遠。


    這點錢,根本囤不了多少糧食。


    鞋店已經穩定盈利,縣衙這兩天卻是格外寧靜。


    各鎮的大戶像是集體噤聲了。


    沒有任何人前來縣衙鬧。


    臥牛鎮那邊也是不吵不鬧,像是按下了暫停鍵。


    就連曹典史也不見任何動作。


    正是這種超乎尋常的寧靜,讓周文景感受到了一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氣息。


    他凝神以待。


    “周大人,這是您要打製的鐵管。”


    “好的,辛苦了。多少銀子?我給你。”


    “能為您做點事,那是小人的榮幸。再說了,幾根鐵管,根本不值錢。”


    這名書手很上道。


    堅決不肯收錢。


    “跑腿的辛苦費,我可以不給,情我記著。鐵管錢必須付,是多少就多少。”


    “好吧好吧,您非要清廉成這樣,我再不收,反倒惹您生氣。一共二錢銀子。”


    周文景痛快的付了錢。


    通過兩天的收集,他的左輪手槍配件,全部到位。


    現在就隻要帶著它們迴到店裏組裝了。


    花費並不貴,總共也就二兩銀子左右。


    有了這兩把槍防身,他的安全係數高多了。


    迴到鞋店,老陳一臉喜氣的告訴他。


    “東家,今天的生意真心不錯,總共賣了七雙鞋。”


    周文景聽了後,眉頭微皺。


    “不是讓你一天最多隻能賣五雙嗎?”


    如果他明確製定要規矩,老陳執行不了。那就說明老陳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巴,沒資格再當鞋店的掌櫃。


    “您別生氣呀。您定的規矩,我哪敢破壞呀。另有三雙是客人預定的。”


    老陳連忙解釋。


    “這還差不多。也許你不能理解我製定的一些規矩,但是我隻能告訴你,必須遵守。以後你慢慢就會明白其中的深意。”


    周文景聽了後,臉色變得緩和。


    “店裏沒發生別的事情吧?”


    “沒有,都挺好的。”


    老陳搖搖頭。


    隨後似乎又想起一事。


    “對了,有一位漂亮女子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老陳從抽屜裏取出一封信。


    “漂亮女子給我的信?”


    周文景暗自納悶,他認識的漂亮女子就隻有董小宛與玉玲。


    這兩人老陳都認識。


    肯定不是她們。


    那會是誰呢?


    “她沒說別的?”周文景問道。


    “隻是叮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並未說其它。”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收拾一下迴家陪老婆孩子去吧。”


    周文景拿著信走到後麵拆開。


    淡淡的幽香襲入鼻端。


    熟悉的香味。


    是小宛。


    他略有些激動。


    這幾天,他一直擔心她的安全。


    取出信紙,竟然帶出一方潔白手帕。上麵繡著一個女孩與一個男人的背影。


    這看上去怎麽如此熟悉呢?


    周文景很快便發現,那個女孩的背影與董小宛的背影極像。


    至於那個男人嘛,光看後腦勺就知道是周文景了。


    “這丫頭,繡得真像。她這是想我了嗎?”


    周文景看著手帕上的兩人,牽著手,一起仰頭望月。


    在文人騷客眼裏,月亮代表的是思念。


    經常在各種詩詞中看到它的運用。


    比如,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也不知道這些天,她過得好不好?呆在那裏有沒有受委屈?”


    周文景打開信紙,剛看了兩行,就禁不住濕了眼眶。


    與才女談戀愛,果然折磨人。


    即便隻是兩句最簡單的問候,都能觸動男人最柔軟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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