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太醫說棗泥糕裏有毒,而當時你們主仆倆就在母後身邊。至於你的計劃是怎樣,我根本不想知道。」他不留情麵的態度真的很傷人。


    「所以就是我謀害母後的?你何不下旨殺了我?」就依著這微薄的理由他便定了她的罪,那與宣告她死刑不是一樣。


    頓時,她覺得可笑,但泛酸的眼眶就是不因這可笑而停止落下淚水,她眨不去那酸意,淚水但這麽地泛濫而下。


    「是不是我都會調查清楚。在這之前,不許你們踏出玉鳳殿一步。」元靲麵色一正,狠心下令。


    這道命令像是無形的枷鎖,讓原本湧生的希望再次熄來,她還以為他所說的調查清楚是因為心裏有些相信她,但他下令囚禁,擺明了懷疑她會逃走。


    一顆豆大的淚珠滾下她的眼,讓她氣悶著說不出半句話,眼睜睜地見他甩袖離去,她喊不出半聲。


    「公主!你別不吭聲呀!皇上、皇上您別走……」小三試圖追上去,一時情急還放肆地握住元靲的衣袖,卻被他狠狠地甩開,跌倒在地。


    「哎喲!」


    推倒了小三,他連迴頭瞧一眼也沒有,大步離去。


    「皇上……我們是清白的!」小三傻傻地喊,見他決絕的態度,朱燕簡直要崩潰了。


    她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之前元靲不是相信著她、疼愛著她嗎?


    為什麽會轉變得這麽快?讓她無法承受這變化。


    原來當他將對她的寵愛收迴的時候,自己會變得這樣空洞,身與魂像是被抽離分開,留下的隻是空洞的軀殼。


    心是這樣絞痛著,那是難以想像的可怕,教她如何承受得起?而他又怎會舍得?四周的空氣就像凝結了般,沉重、令人窒息。


    她仿佛清楚了元靲的打算,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他誰都不信、誰都不聽。她的乎辯都是徒勞無功呀!


    「小三,別喊了,沒用的。」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她逼迫自己說出這樣令人泄氣的話,卻也是殘忍的實話。


    「公主!你怎麽不跟皇上說清楚呢?我們真的是沒有啊!」小三不明白就隻是去送個棗泥糕而已,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瞧他相信我嗎?你看見他眼底的殘冷沒有?他不信我,我的心比被任何的誤會冤枉還痛!」收迴視線,她迴身不再看,以為隻要不看,就不會受傷。


    她的話語裏充滿了絕望,眼裏早失了稍早前的神采,漸漸推動了抗辯的力氣,她不知道以痛到什麽程度,卻清楚地知道她失去他的真心寵愛,再找不迴那個快樂的自己。


    小三駭的不敢作聲,她從沒看過公主這副模樣,如果皇上真要定她們死罪,她死了不足惜,公主就冤枉了。


    可眼下公主這個樣子,跟死了又有什麽兩樣?


    太後被毒害,此事非同小可。


    兇手可能是皇後,也可能是宮裏的任何一個人。


    元靲下令查真相,隻要有被懷疑者一律抓天牢嚴刑拷打,逼不出事實便關至老死,永無見天日,擺明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聽說玉鳳殿的宮女全在天牢內……聽說禦廚也被關在天牢裏……


    聽說清鳳殿的宮女死了一個……聽說……


    邪異、恐怖的謠言一起接著一起,人人噤若寒蟬,就怕稍一不慎,便會被安個罪名白白送死。


    短短兩天內,西廣皇宮靜謐得有如空城般,早已沒了昔日的歡笑氣氛。


    這之中大概隻剩下元靲受得了這種吊詭的樣子了。


    「皇上。」江士偉悄悄地來到他的跟前。


    「她可有行動了?」夜黑風高之際,最利於偷來暗去的勾當,他付著不用等太久便有消息。


    「是,卑職瞧見她往冷宮中去了。」


    「是嗎?」他銳眸一眯。


    「走,逮人去。」


    夜涼如水,座落於西側的冷宮因鮮少有人往來而顯得蕭冷,暗夜裏,莫名地寒意入骨,備感陰森。


    步子才踏入小徑,隱約聽到說話聲。


    「……我已經按你們的指示做了,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殺死我爹?」


    激動的情緒令她無法克製聲量,讓不遠處的元靲和江士偉兩人就能聽得清楚明白。


    那是杜樂蘭的聲音,兩人屏住氣息繼續往下聽。


    「主子要的是那狗皇帝的命,不是太後的。」


    「所以就殺了我爹?」杜樂蘭大受刺激,緊握著拳心抑製著為父報仇的衝動,她多想殺了主子泄忿,可是她知道自己沒有武藝,無法贏得這一局,但即使是如此,也抹不去她憎恨主子的念頭。


    「你錯不該愛上狗皇帝,想辦法讓你進宮可不是要你來談情說愛的。」


    聽起來,在前頭共有三個人,元靲估算了下,一手暗暗放在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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