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之所以叫白山,就是因為在山峰之上,有連綿不絕的積雪,這是在北宋大部分的地方,都不曾見過的。


    白山也是最明顯的目標,實際上,在看到了白山的時候,就已經證明,進入到了女真人的區域的,沿途發現了女真人的蹤跡的,不過,他們都巧妙的避開了。


    無論是各種的輔助裝備,包括是望遠鏡,都可以給他們指示方向,避開那些女真人部落,防止不必要的衝突,否則的話,前有狼,後有虎,他們根本就逃不掉。


    一直以來,遼軍都在他們身後,50到100裏的範圍,有時候,遠一點,有時候近一點,在種諤的騎兵,進入到女真人的範圍之後,遼國追兵有些猶豫了。


    因為連續的追趕,分散,此時墜在後麵的追兵,大概就是2萬人左右,這樣的隊伍,足以跟種諤的差不多,就算是種諤的戰鬥力更強大一點,也無所謂,隻要稍稍拖住,就有其他的兵將過來的,40多萬大軍,全部都是騎兵,可不是開玩笑。


    可是進入到女真的控製範圍之中,就不一樣了,女真之所以成為整個遼國的心腹大患,就是因為人員龐大,一個部落,或許不強,當一係列的部落,聯合到一起的時候,就可以起到非常可怕的作用。


    2萬騎,真的不夠。


    好在,後續還有,當傳令兵把種諤進入到女真範圍的事情,傳遞到了前方指揮,再經過了前方傳遞給了在400多裏外的遼興宗那裏的時候,遼興宗勃然大怒。


    一個西夏,就讓遼國焦頭爛額的,可是西夏再怎麽說,也是立國稱帝的,雖然勢力不大,卻也算是比較平等的關係,女真算什麽,依附在遼國身上的下等民族,之前或許有這樣那樣的懷疑,當這些騎兵進入到了女真勢力範圍之中,還沒有引發戰爭和對抗,這一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很快的,遼興宗下令,無差別攻擊,這個命令,不但下達給了這些追兵,也下達給了在更北的方向,一直都在震懾和壓迫的女真的北方部隊,一場絞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無差別攻擊,當命令下達的,前方已經聚集了6萬的遼軍,如同出籠的猛虎一樣,開始大殺四方。


    任何時候,越是靠近遼國範圍的部落,他們都比較聽話,最起碼,比較服管教,可是這一次,第一個倒黴的是他們。


    種諤一直在跑,卻也不是茫無目的的亂跑,他知道,隻有在遼國跟女真起到正麵衝突的時候,才是機會,他在進入到女真範圍,一邊小心的躲避女真的視線,一邊觀察著遼軍的動作。


    在遼軍無差別攻擊的時候,他就知道,機會來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準備著遼軍的服飾,隻不過,在逃走的過程之中,一直都沒有穿出來的,為的就是避免打草驚蛇,在遼軍大範圍的包圍的前提下,相互之間唿應的極為的緊密,一支哪怕是穿著了遼軍裝備的騎兵,就算能夠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稍稍不小心就會被發現,然後失去唯一的機會。


    現在,隻要深入到女真營地,當雙方真的激烈的開始的時候,就是渾水摸魚的時候。


    渾水摸魚,一定要水混了之後才可以,真的是一覽無遺的清水,你怎麽摸魚。


    種諤繼續的深入,按照皇城司的情報,對於女真的了解並不深入,但是越是深入到了大山深處的部落,就越發的強大,雖然他們騎兵,下馬,會減少很多的戰鬥力,可是為了讓遼軍更加的混亂,他還是要更進一步。


    這個時候,就算是相信,這些騎兵有問題,在跟女真真正對抗,並且滅掉了大量部落的時候,也沒有迴頭路了,或許,上層也發現了問題,隻不過趁勢收拾女真而已。


    女真在這個時期,已經發展的相當的不錯了,哪怕沒有完顏阿骨打這麽一個不世奇才的出現,現在的基礎是有的,遼軍哪怕是動用40萬大軍,最多就是擊破外圍的部落,消耗女真的力量而已,而更強大的女真部落,麵對著這樣的無差別的攻擊,肯定要的反應。


    首先,是一些高手的騎兵,他們是幾百人到1000人不等的數量,對無差別進攻的遼軍進行反擊。


    他們或許在裝備上,比不上遼軍,更比不上北宋禁軍,可是人種上麵的優勢,加上力量等方麵,在突襲的時候,碰到同樣數量的遼軍,最終落於下風的,肯定是遼軍。


    種諤實際上,差點就遭遇了這些女真戰士,不過機警和望遠鏡等的幫助,讓他避開了,並且幸運的看到了幾個小的戰場,當600多女真騎兵向遼軍衝鋒,手拿著簡陋武器的女真人,悍不畏死,力量和殺傷力更是在遼軍之上,大部分,都在相當傷亡的前提下,幹掉了遼軍。


    種諤不是個沒有頭腦的,相反,他的頭腦非常清楚,之前對於女真沒有一個比較直觀的了解,隻是知道,這是在遼國更北方的一個種族,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更加野蠻和強大,一旦他們成長起來,會不會是心腹大患。


    不過,這個念頭,隻是在種諤的頭腦之中,轉了一下,就消失了,對於他而言,現在不是評價契丹族和女真族,哪一個種族的戰鬥力更強,他需要牽製住遼軍。


    這個任務已經基本上的完成,目前遼軍被牽製到了上千裏之外,已經陷入到了女真的區域,開始大打出手,當雙方的血都流成河的前提下,不會有人輕易的罷手。


    就算是遼興宗在這個時候,得到了關於北宋北伐的消息,他也不是那麽輕易的退出去的,一旦被女真族從後麵攻擊,不付出一定的代價,是不行的。


    這個最重要的任務完成,也就意味著,他來到遼東,來到遼國的腹地,所需要做的基本上達成了,現在,他們應該做的,就是保存自己,爭取能夠順利的迴到的匯合的地點。


    在目前,遼國跟女真在大打出手的時候,這個願望很難。


    遼國這邊是調集了重兵,差不多有30多萬人,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一片的區域,而女真的戰士也在增多,雖然說他們沒有形成大軍團,還是以幾百上千的活動的,看樣子,是各自部落的力量,相互之間還很警惕,沒有結合在一起,可是在外力的壓製下,這種結合是必然的。


    同樣的,種諤還看到了對女真好的一方麵,陸陸續續,女真人幹掉了差不多的5000以上的遼軍,人數相對於整個遼國,不算什麽,30多萬的軍力,別說死5000,就算是死1萬也沒有什麽。


    可是關鍵在於,在拚死獲得了這些殺傷之後,這些女真人繳獲了大量的武器。


    本身遼國就是重騎兵,女真這邊,或許滅有專門的針對性的研究,可是披著獸皮,甚至拿著簡陋的石製和木質武器在戰鬥的女真人,一旦全副武裝起來,那可不得了了。


    相信,戰鬥的規模會越來越大,所有的殺傷都會加劇,到時候,鹿死誰手,還真的說不定。


    不過這些,都不是種諤應該關心的,在地圖和情報之中,是有一條捷徑,沿著白山,一路的向南,最終到半島的另外一個區域,然後繞過那一片,穿插過去的,最終迴歸遼東半島的。


    這樣會繞很多路,其中也沒有什麽補給,可是為了這一次,種諤準備的非常完善,不但攜帶了大量戰術幹糧,還有一些殺手鐧。


    在薛玉給種諤補給的時候,不但給了標準軍糧,還給了另外一個新產品,以巧克力和油脂結合到一起形成食物,熱量極高,別說是二兩了的,可能半兩多,就可以支撐一頓。


    也就是說,把所有的食物都聚集在一起,他們一共可以支撐最少50天的時間,這樣考慮所有的方麵,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多20天的時間,就可以的抵達遼東半島,然後點燃特殊的狼煙,就可以通知在海上晃蕩的丁海軍海船,從另外一個地方接他們。


    猶豫從來都不是種諤的習慣,他必須做出決斷,跳出整個戰場,順便的,讓遼國跟女真之間的矛盾更深,實際上,在換裝了之後,種諤就把自己當做遼軍,開始執行了一係列的任務。


    普通的遼軍,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出其不意的拔掉了大量的女真部落,其他的遼軍,很難威脅到大一點的部落,早有人探查,或者遷移,或者跑掉。


    可是對於種諤就不一樣了,望遠鏡,更高的素養,還有各種的裝備,讓他們在這裏幾乎是無敵的。


    幹掉了10多個部落,全部清理幹淨,燒光之後,不但讓女真的血流的更多,也給自己打開了一條道路,等於是在女真的腹地殺出了一條路從另外一段跳出來,而此時,距離種諤最近的遼軍,還在200裏開外,正在跟女真的騎士絞殺。


    入夜,種諤帶著部隊進行休整,在這樣千裏奔襲,連續的行進之中,種諤也不是沒有損失,累計損失700多人,其中在攻擊女真部落的時候,最少損失了400左右,其他的,或者是跟遼軍戰鬥,或者是因病因傷而退出的,剩下了不到3300人,可是此時的精氣神完全不一樣了。


    跟西北,甚至是北宋的戰鬥完全不同,這才是適合騎兵奔襲的地方,種諤甚至有些舍不得走了。


    想法是不錯,如果在遼軍同女真爭鬥的時候,他們能夠有更多渾水摸魚的機會,如果留下來,肯定會立下不少的戰功的,換做一般的將軍,或許真的留下來,最起碼留下來半個月時間,能夠起到更好的效果,並且危險性不大。


    種諤是年輕一輩之中,少數一些有遠見的將軍,在此時此刻,最大的目標已經達成,就算是在殺傷幾千上萬的遼軍,對於整體戰略也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會把所有人陷入到危險之中的。


    或許,在東北的奔襲之中,他沒有搜集到更多的情報,卻對遼軍的情況更加了解,並且得到了女真的第一手資料,這些資料對於北宋是有幫助的,與其冒險去做危險的事情,倒不如及時的離開,保全自身。


    種諤悄無聲息的離開,不帶走一片雲,留下的,卻是一片的混亂,在經過了短暫的接觸,遼軍和女真的損失都非常大,遼興宗憤怒異常,開始采用滅絕的做法,而女真也反以顏色,在強悍的外部壓力之下,女真各部族居然有逐步融合的跡象。


    遙遠的東北發生的一切,誰也不知道,皇城司的觸角,開始深入到遼國的每一個角落,可是那是集中在幽雲,還有遼國的重點城市,越是往北方,實際上,觸角就越是薄弱的,隻能夠通過一些間接的信息知道。


    關於種諤的部隊,暫時沒有辦法直接傳遞消息,信鴿也不太保險,隻能夠通過遼東半島迴去再說。


    種諤在離開女真控製區域之後,一路相當的小心,在不是確定安全的前提下,不敢輕易的前進,4000多人七扭八繞之下,用了比直線距離多了2倍的路程,好在,離開了女真控製區域600裏之後,逐步加大了速度。


    遼國的控製區域,大片大片的無人區和牧場很多,隻要小心,避開一些人口稠密的城鎮,野外幾乎是騎兵縱橫的舞台,再加上一定的換裝,外表套上遼軍的服飾,也具有很大的欺騙性,整個隊伍行進越來越快,預計一周的時間,就可以抵達遼東半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十天,就可以上船離開。


    在北方,種諤借助著騎兵和縝密的計劃,把整個遼國境內,掀了個天翻地覆的時候,在折津府,狄青也做好了最後的準備,8個營壘的修建完畢,也預示著折津府在沒有外援的前提下,無法衝出城防。


    在確定用炸藥的方式攻擊之後,狄青也沒有耗費多餘的力氣,甚至連佯攻都沒有幾次,最少4條地道在修建,同樣的,還有2條備用,是挖掘了一半停下來的,這些地道,隻要有一個炸響,炸塌哪怕一小段的城牆,也就意味著,折津府的沒頂之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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