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理藩院兩個官員,賈朝昌的臉色不變,在預料之中,這個合約上麵的東西,是符合標準的,在理藩院,剛剛完成了對於澶淵之盟的修訂,準備不久以後換約,就算是澶淵之盟,都沒有這個這麽的高規格,皇帝的玉璽,私章,還有首輔大臣的印章,這些代表著最高的法律效率。


    真的如此,之前賈朝昌就有些不相信,沒錯,西夏一直以來,都是整個北宋的噩夢,每年占據了一千多萬貫的軍費的,一旦有風吹草動,都會引發整個北宋朝野的震動。


    之所以把韓琦派往西夏,原因就是因為陝西遭受了災害,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沒有一個鎮得住腳的大臣,鎮住陝西,一旦爆發民變,西夏趁機攻擊,那麽結果不堪設想。


    西夏和北宋之間的協定,一直在商討之中,為了一個和談就談了幾年的功夫,頂住了對方一連串的訛詐,甚至在漫長的討論之中,讓了無數步,這才完成了這個的合約的雛形,不是趙信的出現就幾乎已經同意了。


    韓琦的這個計劃,在樞密院也不是一致同意的,隻是幾個人的支持,加上葉清臣也想要試一試,可是連葉清臣,甚至韓琦在內,他們也沒有想到,這麽容易,就拿下了,這麽的簡單?


    韓琦的親筆信,印章,還有來自遼國的文件,無不證明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甚至的,提前出發牲口,從興慶府弄迴來的45萬,已經通過道路,慢慢的往陝西運了,這些都做不得假。


    可是1000萬頭牲口這個數字,還是差點把賈朝昌給砸暈了,不說是汴梁的價格,哪怕全是羊,一頭5貫,也有5000萬貫,牛馬就更多了,付出的是誰什麽,武器裝備,一部分的糧食。


    韓琦認真的看了一下,步人甲隻會在西北交易10萬套,剩下的將會全部在河北這邊交易,西北還會交易的一部分的糧草,這是一個大問題。


    糧草價格被定位了5貫一石,這個價格不高,要知道,,在西北,糧食價格很高的,每石糧食高達5貫,幾乎是汴梁的7倍以上的,有些時候甚至會有所超過。


    用糧食換,確實不劃算,卻也不是不能做,用一些特殊的方法,還是能夠降低一些的,特別是一些除了大米之外的雜糧,1石的糧食,可能隻是300文左右。


    無論從哪個方麵,交換這個,也都是足夠了,這對於北宋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的,一個賺錢的機會。


    距離早朝還有一點時間,記錄了要奏報的東西,賈朝昌再一次的翻開了韓琦的信,這個未來是要送呈禦覽,在不認真看的,恐怕要到秘書局去看了。


    這麽認真一番,還真的就看出來了點東西,他們除了靈州和興慶府之戰之外,韓琦還打了一場野戰。


    或許是西夏被滅亡,還有那個可怕的交易太過驚人,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漏掉了這個,現在看來,對於樞密院而言的,最為重要的東西,恰恰是這個。


    長弓跟重步兵和重騎兵的結合,居然能夠跟重騎兵交手,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樞密院是軍事機構,也就是北宋軍方的最高機構,他管理著所有跟軍事有關的東西,軍隊功勞,也就是樞密院的功勞。


    之前,在韓琦前往西北之前,曾經提到過,長弓和棱堡的好處,棱堡的好處看的見,北宋本身就是以防禦著稱的,棱堡隻要簡單的說出強度,造價,就可以知道這個投入產出比。


    因為投資不大,2500多貫的投入,最少可以相當於大型城市的防禦,可以靈活的放在整個防線上麵,這對於現在的樞密院來說,不成問題的。


    防禦這玩意,就是放在那裏的,指標一說就好了,可是攻擊這種東西,要怎麽評價,哪怕韓琦把長弓說到了天上,在演習上麵,也表現的很好,甚至有保州之戰的經曆,殲滅幾千的叛軍的經曆,可關係到了整個大宋禁軍的軍製,怎麽可能輕易的改變,能夠默許韓琦,在西北做出改變,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現在,4萬禁軍,在野戰之中幹掉了3萬鐵鷂子,而且是自身無損的全滅,不管有多少的前提條件,但是結果是毋庸置疑的,哪怕因為種種情況,打了很多的折扣,單純這一點上麵的,就已經證明了可取之處,這可是軍職的提升。


    賈朝昌越看越心動,頓時一通的來寫,很快的,就把這一項給補上去了的,他是樞密使的緣故,甚至很多步驟都可以省去,就可申請一筆資金來。


    按照韓琦的說法,這個長弓耗費的不多,好像在樞密院就有留存,如果真的不多的話,樞密院就可以提前的開始,至於全部的換裝,必須要等到三司給錢了才可以。


    賈朝昌把主意打在了葉清臣的身上,葉清臣最近也有些頭疼的,他正在頭疼錢的問題的。


    按理說,伴隨著鐵料和各方麵的減負的進行,三司的財政支出大大的減少,再加上趙信支援給仁宗的一些資金,幾乎大部分都被葉清臣拿走,作為的啟動資金。


    在經過了上半年的大規模的支出之後,後半年開始大規模的迴籠,三司的財務狀況終於好轉。


    沒慶曆四年,對於三司來說,是一個翻天覆地的改變,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變化巨大。


    三司終於扭轉了以往的情況,把赤字徹底的去掉了,剛開始使用鐵料和節約開支的時候,很多的資金並沒有真正的減少起來,畢竟是撥款出去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麵,還較為加強。


    可是慢慢的,這些行政撥款,都是固定的數量,節約的幅度相當的驚人,三司終於有了大規模的款項趁機下來。


    這時候,葉清臣很自然的,就開啟了新的項目,一直都在他心中,卻沒有執行的大型水利建設。


    本身,他準備動黃河的,大淩河的建設,是一個重點,也算是為奔騰的黃河上麵,拉一個配上一個馬鞍,可是趙信的提議,他還是上心的,黃河太過重大,必須要小心從事,一旦貿然上馬,一旦失利,那可就影響大了的。


    黃河流域,河南府,汴梁,應天府,還是整個京冀地區,還有河北,這些區域,無不是北宋政治軍事,都非常關鍵的區域,萬一黃河決口,那麽後果不看設想。


    趙信的提議,還是說服了葉清臣,大型工程的可怕,京杭大運河這個造福千秋的工程,不就是隋朝滅亡的號角。


    雖然說,北宋現在,有了錢,卻也不是可以上馬這些項目的時候,必須從長計議,先從零散的地方進行修補,然後,等到時機成熟,再來大的工程。


    大筆的資金,當然不可能躺在賬麵上麵,這一點,趙信也非常的清楚,所以,在否決了葉清臣的這個黃河計劃的時候,也提出了一個替代性的計劃,那就是北方的綜合治理。


    河北,山西陝西,這個在古代,算是跟中原並列的地方,特別是山西陝西,這個被稱為關中,是唐朝和秦朝的龍興之地,這裏幾乎創造了輝煌的文明。


    可是千年的時間流轉,讓本來富庶關中平原不堪重負的,過渡的耕種,加上一些保護不利,本來應該是豐美富庶的山西陝西,變成了黃土高原的雛形,水資源嚴重緊缺。


    雖然有黃河,還有眾多的支流,可是氣候和本身條件的變化,卻讓情況逐步的惡化下去的。


    趙信的目的就是這個,不做黃河,卻在原有的基礎上,豐富農田水利建設,這個也隻有政府才有這個能力推進下去,一個縣,州,府為核心,如同都江堰水利工程那樣的,通篇考慮,以縱橫的溝渠,幹渠,支流,還有分流,這些形成一個完整的體係,利用黃河和支流的水源,湖泊,甚至是一些地下水,保證足夠多的水,澆到地裏,而不是白白的奔騰下海。


    這個工程看起來簡單,葉清臣在收獲了海量資金的前提下,攤子鋪的有些太大了,第一批就是的200萬貫投入下去,在6個路同時開啟,利用的就是秋糧之後的機會,大量的派出了人手的。


    錢和人都齊備的前提下,效率是非常驚人的,可以毫不客氣的說,6個路都被清理了一遍,不但找出了很多的隱患,及時整改了很多,同時大規模的擴張的水澆地的範圍,對於洪澇災害的抵擋也有了巨大的提升。


    這些眼睛就看得到的好處,當然是推動葉清臣繼續下去的動力,甚至地方和中樞的一些官員也叫好,可是在這麽的叫好之下,一個問題出現了。


    葉清臣有些錯誤的估計了這個項目的資金量,他以為的連續5年,1000萬貫就可以解決問題,對於三司現在的財務狀況來說,一年200萬貫根本不是事。


    可是這些項目本就是不大的項目,趁農忙的時節,人力集中,加上資金集中,一下子就徹底鋪開了,預計的2年的就可以完工,每年的投入,也比之前預料的要多,要800萬貫,總計投入1500萬貫左右。


    這可就要了老命了三司有錢,也不是隨便拿出來七八百萬貫的,要這麽放棄,把2年的工期,轉變成5年,又有些不甘心,他正在為這個來挪用,甚至想方法,從定海軍弄點錢出來,卻不知道,賈朝昌已經把目標打在他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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