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興宗站在高台之上的,身邊沾著耶律重元和蕭惠,這也是三路大軍的統帥,其中年輕一點的耶律重元,一臉的不耐,在三個統帥之中,他是最反對北宋的,北宋明顯是來摘桃子的,在他看來,應該毫不猶豫的把他們打出去。


    實際上,就算是在種記抵達的時候,反對和支持的都同樣很多,不過遼興宗和蕭惠的同意,是一個巨大的砝碼,畢竟,在遼國已經沒有能力,單獨攻下興慶府的時候,北宋的到來,也是一個助力。


    但是之後的發展,卻讓遼興宗有些鬱悶,韓琦一直都沒有動手,就這麽的駐紮在東門,這多多少少讓負麵的言語多了起來。


    “韓王,你說,韓琦會怎麽做呢?”遼興宗有些鬱悶對著蕭惠說道。


    “我看他是虛張聲勢的,肯定是虎頭蛇尾的!”耶律重元不屑的說道。


    沒有人接腔,遼興宗和蕭惠都是支持者,他們哪怕對於北宋也不看好,可是卻沒有說話,反倒是給耶律重元一個冷場。


    “開始了!”蕭惠指著不遠處說道。


    北宋已經列隊完成了,重步兵做出了攻擊的態勢,長弓隊也開始做準備,這是最正常的攻城方式。


    遼國不擅長攻城,沒有意識到,北宋攻城軍隊,根本就沒有準備攻城器材,甚至連最簡單的,最容易準備的雲梯,都沒有準備。


    反倒是元昊,看出了端倪,他跟北宋大戰,也攻過城,也守過,這樣的舉動非常不尋常。


    “小心,看北宋還有什麽別的招式!”元昊小心的下達命令,這一點不得不說,元昊學的北宋,也是半瓶子咣當,如果換成經驗豐富的,肯定會考慮的地下的,地道的方式,可惜這是中原兵法之中的方法。


    韓琦本身也擔心,會被發現,所以選擇了12條,誰知道,這麽輕鬆,12條都給貫通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軍旗招展,鼓樂奏鳴,進攻的命令下達,重步兵開始向前緩緩移動,沉重的鎧甲,加上一人高的塔盾,足以護住所有人,稍稍後側一點長弓手開始彎弓搭箭,誰都知道,戰事一觸即發。


    城牆上麵,幾乎集中了3萬精銳,在這一段不足2200米的城牆上麵,顯得非常的密集,幾乎每一米集中了十幾個人,都是鎧甲齊全的精銳,一些擋箭的垛子,也都拿來,看到下麵北宋軍隊,這麽多的弓箭手,他們肯定要做出防禦。


    可是怎麽的做出,也不會想到,才2萬多人的弓箭手,會形成如此可怕的箭雨的。


    這些長弓手,都是最少經過了3個月的訓練,甚至絕大多數,都是以前就是弓手的存在,他們上手極快,而且的長弓的訓練根本就沒有那麽的困難,相對於短弓而言,他們隻要按照角度,按照力量發射就可以了,這些都可以標準化和體係化的。


    2萬多人的齊射,非常的威猛,卻也就是那麽迴事,擅長齊射的遼國,比這個更多的都見過,遼帝北獵和春獵,動用的可是幾十萬人,可是這明顯大上一套的弓箭,似乎威力很大,第一波幾乎都集中在了城頭上,飆起了無數血花。


    “不對,這也太快了吧!”蕭惠突然的說道,他剛開始也是心不在焉的,因為北宋的步兵少,重步兵的防護,雖然非常到位,可是總數也不到1萬人,依靠這些,想要拿下興慶府是不可能的額,或許,真的如同耶律重元所說的,北宋和韓琦,隻是做做樣子。


    可是很快的,他就感覺到不同了,齊射一直在延續,看起來箭雨密集,同時速度太快了,長弓的發射,講究的是集體攻擊,用密集的箭雨,籠罩一個方麵,屬於是範圍攻擊,所以不同於散射,箭雨密集,而且相當的有規律,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個個的雲層,一層層的落下去。


    蕭惠是統帥,曾經也是無雙的猛將,射箭本身也是他的看家本領,他很清楚,一個出色的神射手,他的速度是多少。


    北宋長弓手的速度,已經追的上神射手了,甚至有所超越,2萬多都是神射手的級別,就算是遼國也挑不出,更別說不太擅長的北宋。


    經過了蕭惠的提點,這下子,周圍的重將這才發現,北宋射速的問題,幾乎三四息就一箭,這麽持續下來,能夠射多少。


    “哪有什麽,硬撐的吧,說不定很快就結束了!”耶律重元說的有些陰陽怪氣的,卻符合絕大多數人對於箭手的認知,一般的一個箭手,能夠連續的高速射出50箭,已經是非常可怕的,那是天賦異稟的。


    可是很快,事實就打臉耶律重元了,因為這個射箭,從來都沒有結束,20,30,40,50,或許最初,沒有人去數,到底多少次的齊射,可是很快,最少也是50箭以上,持續的時間,已經有300息左右了,可是箭雨一直都沒有他停歇。


    “這個北宋,不會就這麽不停的持續下去吧!”


    弓箭手跟騎兵一樣,攻城的效果不好,當然了,不是跟騎兵那樣,幾乎完全無法攻城,弓箭手也是,最多是為步兵提供一點便利,支撐起步兵的掩護。


    可是這要看度,如果保持這個射速,並且保持這個投射能力,不停消耗之下,還真的有可能拿下來。


    守城的人都沒有了,拿不拿下城牆,那又有什麽區別。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人不是神,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弓手,也不可能無休無止的射擊,力量總是有盡頭的。


    可是在這個箭雨持續的範圍之中,卻是非常可怕。


    元昊做好了防禦,也提早的拿出了擋箭的東西,可惜他忽略了長弓的可怕,長弓的投射能力,比一般的短弓高出了5倍,同時,長弓的威力也足夠。


    短弓的箭有些漂,一陣風吹過,都容易偏離目標,可是長弓夠重,在拋射的前提下,更容易保持動能,在越過最高點向下的時候,威力是巨大的,有擋箭剁還好點,沒有的話,一般的鎧甲,很難的擋住。


    從第一波開始,密集站位的西夏,就有了傷亡,到了後期,越來越多,短短500息不到的時間,下麵的射手完成了120箭,也就是在短短的500息之中,向上方投射了250萬隻箭,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命中率,也最少有2.5萬中箭。


    實際上,中了超過5萬隻,其中,直接死亡就超過1萬人。


    元昊之前不相信,隻是憑借少許的步兵,還有大量的弓箭手,就可以攻城,可是現在,他不敢大意了,這麽持續下去,怎麽是好,他立刻的調動後援,用重甲,甚至是鐵鷂子的鎧甲,用來守城的,在撤走了一萬多人的傷員和死者之後,這一片城牆集中了6萬人,等待北宋的攻擊。


    “有點意思啊,這個北宋的弓箭手很可怕啊!”一個遼國將軍,忍不住感慨道。


    “不是可怕,是非常可怕!”蕭惠臉色陰沉的說道:“你們覺得,兩軍對壘的時候,對方拿出這麽一個陣營,我們要怎麽破!”


    蕭惠的話,讓眾人一震,耶律重元有些表情不好,還是最硬的說道:“不就是些弓箭手麽,我們騎兵衝破他們!”


    “要怎麽衝,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夠在箭雨之中,衝過重步兵的防禦!”蕭惠絲毫不留情的追問道,其他有一些戰鬥經驗的將軍們,都不說話,他們很自然的把自己代入到了箭雨攻擊的位置到。


    突然發現,同樣數量的前提下,北宋的組合,真的是有些無解,甚至是說,他們有兩倍,甚至是三倍的數量,在不突破重步兵之前,根本威脅不到長弓,這個射程,這個射速,任何一個跟他對戰的,不付出一兩倍的傷亡,別想拿北宋怎麽樣。


    本以為,隻有4萬人,是一個軟柿子,隻要稍稍消耗,說不定他們就能夠吃下的果實,突然變成了強大的刺蝟,從獵物變成了捕獵者,這種心情,是非常失落的,他們冥思苦想,解決這個戰陣的辦法,可是一點都沒有想到。


    “不過,韓琦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也攻不下興慶府,最多是消耗吧,這個弓箭手,似乎射速慢了下來的!”觀察更仔細的將軍,從戰場上麵看出來的點東西的,當射箭超過了130發之後,速度明顯的降低。


    這下子遼軍才鬆了一口氣,強大的射速和投射能力,真的給他們巨大的壓力,如果這個最終結果是200,甚至是300的話,那就不用打了,弓箭就能夠解決一切,橫掃天下。


    雖然有些出乎預料的持久,但是也在範圍之內,比起普通的弓箭手,高出兩三倍,大不了把他們的戰鬥力,提升兩三倍的程度,也有應對的方法。


    “他們在幹什麽!”蕭惠突然的說道。


    就在弓箭手速度放緩的時候,戰場上又出現了變化,本身快速向前的重步兵突然的轉向,開始快速後撤,弓箭手也是同樣,雖然沒有快速向後,可是整個方陣也是向後,他們不是要攻城麽,為什麽後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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