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鹹鬆的想法,隻是在腦子裏麵轉了一轉,就決定了,趙信很明白,此時此刻追著韋貴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他們分開了,老家的親戚,不是要一起前往家中休息,再不濟,也需要給安頓個住處,哪有早上來了,中午吃飯完就要走了。


    那麽很顯然,跟著韋貴的,不是老家的親戚,就是軍營之中的故舊,追他們,應該什麽都得不到,還是追另外一個馬車更好。


    也不是一定的,其中會有一點點的變數,正是這個變數,讓趙信拿不定注意,直覺告訴他盯著他,一定會有意義的。


    此時,王鹹鬆坐上馬車,他絲毫沒有發現有人已經盯上他了,因為趙信的馬車根本就沒有動,即便動了,他也會在幾百米外遙遙的盯著,借助這出色的視力,還有卡牌係統的幫助,他可以遠程的監控,這種距離,根本就不會被發現的。


    王鹹鬆是王家專門派到保州,跟王石進行聯絡的負責人,出身王家支脈,在王家排行17,本來叫王元鬆,後來因為表現很好,被賜予鹹這個排行。


    王鹹鬆相對於王石這樣的,跟主脈近了很多,他能力很強,舉人出身,還是排名前三的舉人,很有希望更進一步高中。


    後來就進入到了王家的視野,王家之所以沒有讓他繼續科舉,走進士這一條路,是為了等待機會,否則的話,他早就高中了。


    處理這些事物方麵,他也相當出色,是王家負責情報方麵,在河北這邊的負責人之一,這一次的事情,就派他來了。


    王石是王鹹鬆的手下,幾乎是跟著王鹹鬆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的,對他相當的恭敬。


    馬車在縣城緩緩的走著,趙信一直都沒有動,到馬車繞過了前麵的道路,拐彎了之後,趙信才命令道:“走!”


    “往哪走?”曲陽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說實話,今天的一係列舉動,都是有些莫名其妙,包括來到雲逸樓。


    可是曲陽最終還是按照了趙信的命令前行,趙信此時此刻,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一百多米之外的馬車上麵。


    顯然,馬車上麵的人相當的機警,馬車並沒有直接的行進,而是在保州轉了一個大圈,同時,馬車之中一絲一毫話語都沒有。


    越是這樣,趙信就越覺得,自己盯著的人是正確的,借助著敏銳的感覺,趙信一路盯著的,繼續的竊聽。


    功夫不負苦心人,果然,離開了雲逸樓之後,繞過了一大圈,幾乎轉變了整個保州,在下一個路口,走向碼頭的附近的時候,王石終於忍不住問道:“十七爺,大事定了,有韋貴出手,還怕他跑了?”


    “閉嘴!”王鹹鬆大怒的說道:“這樣的話,也是可以在這裏說的”


    王鹹鬆劈頭蓋臉的一陣責罵,讓馬車之中聲音斷絕,可是,就是這麽的兩句話,讓趙信心中確定,這些人就是王家來的,哪怕王石和王鹹鬆,一個王字都沒有說,可是話語之中的意思很明確。


    韋貴是巡檢,是雲翼軍的巡檢,是趙信一直都盯著的雲翼軍的巡檢,同時,也是保州兵變的核心,他在雲翼軍之中的地位非常的高,在普通的士兵心目之中,高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指揮使。


    這些人找到韋貴是幹什麽,讓韋貴出什麽手,而且這麽秘而不宣的,連馬車上低聲說話都不能說,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趙信,除了保州兵變,趙信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沒想到,突發奇想的進入到保州城內,還真的歪打正著了,還真的遇到了王家的人,看樣子要盯著他們了。


    趙信接下來,就沒有讓馬車繼續靠近,保州兵變的事情,他都知道,無外乎是讓韋貴策動雲翼軍的兵變,這樣的事情瞞不過去的,不給士兵們怨氣,怎麽可能直接策動兵變,這是掉腦袋的事情。


    接下來,就是煽動,斷絕士兵薪酬,對於一些從來不存錢的士兵來說,那就是噩夢,想來,饅頭銷售是會有消息,甚至是反饋上來的,現在是要盯著他們,爭取,看能不能有什麽別的收獲,甚至一舉搗毀這個網絡,雖然不能夠解決掉保州兵變,可是有一定的證據,在保州這個仁宗控製的城市之中,會有一定的效果的。


    當然,趙信隱隱感覺,保州兵變可能無法阻擋,對方既然敢這麽做,肯定有後手,不然的的話,這麽大的動靜,隻要有一個人把消息捅上去,就是驚天的大事。


    仁宗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知道,都會重視,兵變之所以可怕,那是他的突然性和破話性,一旦提前預知,隻要調動一批糧草,把主要人員都給調離,立刻就可以瓦解的。


    在碼頭的時候,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對話,王石恭敬的送王鹹鬆上船,王鹹鬆事務繁忙,隻是為了盯著過來,現在,韋貴都已經確定了,雖然過程有些掙紮,可是家族和王家雙重的力量的,他還是沒辦法抗拒的,接下來,就是動用王家的力量,給州撫和州同知添一點麻煩,讓他們疲於奔命,無力來貫這些事情,之後就等待著這一世變的爆發。


    就算不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隻是看這些人,直接的坐船走,就可以證明,這批人有鬼,肯定不是老家來人,一定是別有用心的,


    在目前的情況之下,趙信進城的目的就是為了調查韋貴,卻沒想到,卻得到了不一樣的消息。


    船開走了,馬車不能下水,肯定無法追到那艘船,趙信明明知道,鹹鬆可能是比較關鍵的,可是沒辦法的,他無法追蹤,隻能夠追蹤還沒有走的那些,這些人肯定是在保州的,是王家在保州的重要人物。


    王石送完了王鹹鬆之後,迅速的進入到人流之中,趙信急忙追趕,馬車在街道之中,受到限製太大了,不可能肆無忌憚的追趕,王石相當的警惕,不是發現,是非常的有反偵察的能力,繞過一些人流稠密的和複雜的區域,在人群之中,七轉八轉之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哪怕是有一百多米的偵查範圍,可是在王鬆快速穿越一些小巷,特別是馬車無法穿行的,甚至在一些集市之中,更換衣服和變幻樣子的逃脫,馬車又不能衝勁集市,趙信的能力又不是待追蹤的雷達,所以,沒有追上。


    趙信追丟了,可是並沒有太在意,已經確認了,對方是有動作,甚至根據王石的動作,王家在保州城,一定是有一個指揮,肯定就是這個人,隻不過,追丟了而已。


    趙信不知道的繪畫的技巧,否則的話,吧人畫出來,隻要這個人在保州,以饅頭銷售,幾乎無孔不入的檢查之下,應該能夠找到這個人。


    今天的收獲,已經足以讓趙信滿意了,知道了方向,跟不知道方向,這中間的差別是巨大,之前是模糊的感覺到,保州兵變要發生,到底是幾個月,還不知道,是按照曆史上麵的時間來發生,還是別的時間來發生。


    現在看來,保州兵變是肯定要發生的,同時一定不是曆史上的時間,因為很簡單,哪怕是煽動兵變,也不可能要花費五六個月,這也是之前,趙信一直都在爭分奪秒的根本原因。


    沒錯,這中間是有一個時間差的,可是時間差是多少呢,他之所牌人前來保州,甚至為了苗家莊,不惜開啟了饅頭和包子的生意,就是為了這個,現在,終於確定了一點,韋貴已經投向了王家,保州兵變可能就在一兩個月之內發生。


    這也是正常的,王德用曾經作為東府首腦,哪怕是現在,也是以宰撫之身,製楚州,這樣的身份,跟韋貴這麽一個小小的雲翼軍巡檢,連指揮使都不是的小官,差別幾乎是天上地下,難怪的韋貴會這麽快屈服。


    時間,少了,這是趙信第一時間的想法,沒錯,時間肯定會少了的,或許鼓動雲翼軍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可是放在一些威望比較高的人身上的,那就不一定。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不能再多了,他必須要密切的監聽保州的動向,在苗家莊的布置,也需要加速了,必須在兵變之前,讓苗家莊擁有著強悍的自保能力,這才能夠平穩的度過兵變。


    在保州城內,趙信停下了腳步,王石是肯定追不上了,要找到這個人,不太容易,他有很強的反偵察的意識,這種情況下,與其徒費工夫的追尋他,倒不如死死的盯著韋貴,一切都是從韋貴這裏開始的。


    追丟了王石,不能夠拿到直接的證據,讓瓦解保州兵變引子喪失了,記下來,可以試一試,用實際情況來說服王鬆,並且上告仁宗,可惜可能性不大,對方不是傻子,肯定會做相應的布置,隻要這個時間稍稍滯後一點點,他們就可以發動兵變。


    趙信想不出什麽頭緒,找到了還在城內的苗遠,趙信沒有下車,是薛玉匆匆下車,跟他簡單的交流,然後就上車了,拿了一張告文給趙信。


    告文很簡單,團練批下來了,這是趙信今天,除了發現韋貴的秘密之外,另外的一個好消息,之前讓苗遠申請的團練,終於在經過了一係列的流程滯後,批準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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