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清脆的鬧鍾聲中,朱慈烺從睡夢中醒來,側睡的前方,是手機屏亮帶來的微弱光線。


    坐起身就感覺到了一陣寒冷襲來,快速將桌上的棒棒機給拿了過來,把鬧鍾關掉,繼續躺下,一氣嗬成。


    睡在牆角的太監同樣也被鈴聲驚醒,提前得到吩咐的他,趕緊伸手就將頭頂的電燈開關打開,寒冷不寒冷的先不管,直接拉開被子開始起來。


    明晃晃的燈泡有些耀眼,讓朱慈烺不由得眯著眼睛適應,今天,是他跟隨崇禎出巡的第二天,現在的時間是早晨五點二十。


    昨天下午視察了大名府府衙工作的崇禎,沒有在府衙城住下,而是讓一應文官留下,單獨帶著他,和孫傳庭一起來到大名府的皇家陸軍營區。


    當晚,崇禎帶著年幼的朱慈烺,隨機進入充滿汗臭和腳臭的皇家陸軍宿舍中,和皇家陸軍的將士談心。


    更是在圍滿人的過道和擠不下人的宿舍中,數次提到了,要朱慈烺和將士們學習。


    朱慈烺提前並沒有收到吩咐,不過這不代表他不懂,這是崇禎在釋放信號,一種讓他和陸軍親近的信號,更何況,攝像太監就在角落扛著攝像機。


    當即,朱慈烺就表示,等到年齡合適,就會加入皇家陸軍,從一名普通的士兵做起,成為一名光榮的皇家陸軍。


    “殿下您醒了,老奴給您拿衣裳。”


    “嗯,外麵有京師冷嗎?”


    “還是挺冷的,不過比京師要稍微高了一度,老奴看了帳篷外的溫度計,今天早晨是五度,殿下早間還是要穿個披風才行。”


    朱慈烺一邊接過自己的太子禮服穿上,一邊聽著太監絮叨的說著,這個太監也是他身邊的老人了,有分寸,從來都隻管生活,其他的一概不討論,問著也是打岔過去。


    “孤昨日說了,今日會隨父親與將士們出早操,這時候父親也應該起來了,準備洗漱用具,孤要去向父親請安了。”


    “老奴這就去拿洗漱用具,水缸就在門外。”


    太監離開,朱慈烺開始梳頭,從昨日離開皇宮開始,他的身邊就已經沒有了前唿後擁的太監,也好在皇後吹過枕邊風,提前知道了安排,對他進行過過這方麵的特訓。


    “可有失儀的地方。”


    “沒有,就是這裏有些皺了,不過不礙事。”


    太監在朱慈烺的身上看了看,紅色的太子服沒有哪裏不對勁,很整潔,顏色圖桉板形也沒有與日子犯衝的。


    五分鍾後,洗漱好的朱慈烺看了看手上的小手表,已經是早上的五點四十了,再次確認沒問題後,朱慈烺挺直了自己小身板,讓太監打開了門。


    崇禎和朱慈烺住在同一個宿舍區,隻是崇禎住在最裏間,沿路就是正常的兩列房門,朱慈烺出門右轉,就看到兩名皇家警衛正在站崗。


    “殿下好!”


    “辛苦了,麻煩通傳一下陛下,孤求見。”


    “殿下請,十分鍾前陛下已經通知,殿下若是起了,直接到陛下房間即可。”


    “謝了。”


    “殿下您客氣了。”


    等朱慈烺越過兩人,走向裏麵,兩名衛兵重新站直,表情端正,桌上的紅外射線儀,隔幾分鍾就會發射一遍,清查牆外。


    “陛下,兒臣已經準備好了。”


    “進!”


    聽著裏麵的允許,朱慈烺按動了門把手,推門進入,崇禎這會已經收拾幹淨,正在對著鏡子修理胡須,一旁的王承恩將他的洗漱用品給弄幹。


    看著崇禎身上的衣服,朱慈烺反應過來不對,崇禎穿的是元帥禮服,而他穿的還是禮袍,這哪是沒問題,這問題大了


    “睡夠了嗎?昨夜朕巡夜給將士們蓋被子的時候,發現你還在玩手機,是不是這裏的床不習慣?”


    “這裏的床很好,隻是兒子沒有如此住過,很不習慣,晚上玩手機愧對父親教誨,請父親責罰。”


    “這次就算了,以後晚上就算要玩,也開著燈,還有,你這一身禮服不合適。


    王伴伴,櫥櫃有一套m碼的軍禮服,你拿出來給太子穿上,太子現在一米五八,應該穿著剛好合適。”


    “?臣領旨。”


    王承恩還有些奇怪,櫥櫃是他整理的,他不記得有小碼軍裝啊,不過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估計是崇禎臨時放過去的。


    隨著時間加深,崇禎對於係統能力的掩飾越來越深,不再當著人麵使用能力,在不確定自己能永生之前,這樣澹化係統能力,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朱慈烺跟隨王承恩到櫥櫃邊後,領到了自己的作訓服,看著上麵的軍輝和帽子,他的心中有些不平靜。


    讀書人向來看不起當兵,他被那群老儒教育多年,自然受到了影響,但是皇家陸軍,他也非常敬重,他已經將皇家陸軍和普通軍戶區分了。


    隻是皇家陸軍終究是兵,思緒飛轉間,朱慈烺並沒有表現出猶豫,隻是有些扭捏的看向崇禎。


    “這裏就你我父子,還有王伴伴,都是看著你長大的,趕快換,還有十分鍾起床號就要響了,王伴伴,你給太子整理,綬帶那些就別裝了。”


    “是。”


    “皇爺您放心吧,太子一表人才,有您一成的風範了,穿上這軍裝,肯定好看。”


    朱慈烺隻能背對崇禎,將這套軍禮服穿上,腳上的鞋子也換成了一雙作戰靴,穿上這套m均碼的衣服,顯得倒是很合身。


    修身的板形,紮在腰間帶著金徽的皇家陸軍徽章,還有胸口閃閃發光的皇社社徽。


    看著鏡子中英氣逼人,雖然皮膚稚嫩,但眼神已經不清澈的自己,朱慈烺心中湧出一種豪氣。


    “朕看看,嗯,很帥,王伴伴這領帶怎麽弄的?怎麽不如朕的工整?”


    “哎喲,這是陛下您心中全是殿下,都比對您自己要求還高了,才會感覺不如您的領帶係得好。”


    王承恩趕緊喊冤,他明明就是弄的一樣的,這種情況下,崇禎要表現一下,他有兩個選擇,第一個認錯,第二個,就是剛才這樣說。


    “別動,朕給你整理一下。”


    “謝父皇。”


    感受著崇禎給自己整理衣服,親情的感動還沒消散,這一身戎裝上身,腰帶一紮,朱慈烺的感覺就來了。


    他甚至大腦已經開始幻想,此刻的大明遭遇了比建奴更強的外敵,前線節節敗退,而他的父親,也已經親征受傷,無法再上前線。


    作為大明的太子,此時他要替父親征,扛起大明的未來,而他的父親,則是在給他整理著衣服,告訴他一定要……


    “慈烺,朱慈烺,龜兒子,發什麽呆?”


    “啊?父親恕罪,兒子隻是想到了這身戎裝在身,兒子日後應當所作所為。”


    “嗯,你覺得,若是你穿著這身衣服,當如何?”


    “當衛我大明江山社稷,當護我大明黎明百姓,不畏生死,不屈不撓,縱使有再強的敵人,再大的困難,也要與他血戰到底!”


    “不錯,不錯。好了,起床號已經響了,準備好,挺直你的腰杆!跟朕出去。”


    崇禎滿意的說道,朱慈烺這一段話說的鏗鏘有力,雖然還是很公式,但臨時提問沒有猶豫,就說明他記住了。


    隻是崇禎不知道朱慈烺的精神世界,否則的話,這時候得讓朱慈烺屁股再開兩朵花。


    清揚的起床號喇叭聲中,整個宿舍樓都活動了起來,緊急集合的聲音在各個宿舍區響起,也包括崇禎隔壁,還有側麵的幾個寢室。


    這一個宿舍區的上百號將士,昨夜可都沒有幾個好好睡著的,愣是激動的失眠了大半夜。


    和皇帝太子一起住啊,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往前數幾百年,除了開國時,哪些軍士有這個機會?


    更何況,崇禎昨夜夜裏進入房間,給戰士們蓋被子時,也驚醒了一些戰士的。


    還有睡眠淺的人也裝睡看了全過程,等崇禎一走,互相一傳,再被值夜的戰士一傳,崇禎關心將士的事情,就在周圍傳開了。


    “報數!一,二,三……”


    “報告帝國大元帥,偉大的皇帝陛下。


    皇家陸軍朱雀軍大名府朱雀一旅,二團一營,早操應到744人,實到744人,請指示!”


    “很好,早操準備!”


    “是!


    全體都有,吃巧克力,五分鍾後,早操武裝五公裏越野。”


    “是!大明皇帝陛下萬歲!大明帝國萬歲!大明皇家陸軍,戰無不勝!”


    拿著擴音器的營長將命令下達,整齊的唿喝聲中,一塊塊士力架巧克力被班長分發下去,士兵們就著身上的水壺開始吃早晨墊肚子的這塊士力架。


    “父親,為何將士們早晨要吃這個巧克力?若是擔心將士們肚子餓,可以先讓大家吃飯了再跑啊。”


    朱慈烺接過崇禎的巧克力,一邊撕開吃,一邊問道。


    “這個涉及到了關於營養,還有胃的問題,若是吃了飯馬上早操,運動量大,會損傷將士們的胃,如果休息,也會耽誤不少時間。


    而且吃過早飯之後訓練到中午吃飯,這時間拉的太長,會讓將士們有疲憊感和麻木感。


    你想,休息一個半小時,訓練五個小時和訓練一個半小時,休息一個半小時,再訓練三小時,哪個好?


    所以,把吃飯放在早操之後,吃了飯休息正好打掃衛生,洗漱。


    但是,人體經過一夜的消耗,恢複精神和身體損傷,早上是很虛弱的,這時候若進行大量運動,會導致低血糖,或者能量不足。


    而這個帶有充足糖分的巧克力,正好解決了這個問題。”


    “兒子受教了。”


    朱慈烺最近吃的夥食也不錯,所以他吃著士力架就感覺甜的粘牙,甜的他並不想吃。


    “好了,喝口水,這水壺自己揣著,等會可沒人給你背水。”


    “是,父親!”


    朱慈烺伸手握拳,放在胸口,端正的朝崇禎敬了一禮,從這一刻起,他要以皇家陸軍士兵的樣子,完成早操。


    五分鍾很快過去,隨著口令開始,五人一排的隊列跑動起來,排連指揮官也在隊伍左側右側,跟隨跑步領導口號。


    崇禎,朱慈烺,孫傳庭三人領著警衛,單獨跑成一列,和大部隊保持著一致的節奏。


    朱慈烺最開始跑起來感覺尚好,大規模拉練,速度不會太快,也不會太慢,以整體節奏為主,除了清晨的冷風吸在鼻腔,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外,甚至有些輕鬆,比平常跑步還有感覺。


    他最近一直被崇禎盯著運動,知道運動初期都是這樣,要跑上一段距離後,才開始真的累起來,而他現在最多能慢慢跑五公裏,軍隊這個速度,他有些吃力。


    “一二一,一二三四一起唱!偉大領袖,崇禎皇帝陛下,他……”


    “偉大領袖……”


    整齊的拉練聲中,朱慈烺新奇的跟著一起哼著,看著前麵父親的背影,滿是崇拜,這樣嚴明的軍隊都忠誠於父親,父親真厲害。


    很快,平日晨練的三公裏慢跑距離就到了,強烈的胸腔心髒跳動,喉嚨冒煙發幹的感覺開始到來,朱慈烺還是強忍著,沒有掉隊。


    沒有選擇開掛的崇禎這會也累的冒煙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大體力持續運動,就感覺比以前動腰還累。


    正在跑步的士卒們,這會也開始進行了減速,平日這個速度得被罵成狗吃不上飯的他們,這次默契的沒有提到速度,而是默默關注崇禎父子。


    崇禎側頭看了看身後,正在咬牙堅持的朱慈烺,還有顯得輕鬆的孫傳庭,還有默默降低速度得將士們,他身位帝王的威嚴可不能丟。


    【已為您清除負麵狀態】


    在孫傳庭和朱慈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的崇禎開始加速了,而且表情輕鬆,將士們看著本來減速的崇禎開始加速,頓時歡唿起來。


    “陛下萬歲!”


    “快跟上!快跟上,陛下萬歲!”


    “兄弟們!在大明,朕最忠心的人是誰?”


    “是我們皇家陸軍!”


    “皇家陸軍以什麽為天職!”


    “皇家陸軍以服從陛下命令為天職!”


    崇禎以一個人領跑的狀態,將這五公裏早操收尾結束,而朱慈烺拉著火車一樣,一直在堅持。


    今天的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從未體驗過的,軍隊原來可以這樣訓練安排,他們對於崇禎的忠心,讓早熟的朱慈烺開始思考,為什麽。


    為什麽幾年前,他記憶中的父王不能到處走,為什麽,幾年前他們生活那麽差,是因為將士們不忠心嗎?


    “殿下,來笑一個嘛,咱們可是一組的!”


    “殿下威武!殿下,你不孬!”


    “殿下,我要把你的照片寄迴家,讓我家那口子給你供起來。”


    “去去去。”


    拉練結束,拍紀念照的時候,朱慈烺扭捏又不得不和軍士們在一塊,強烈的汗味中,有些大膽的已經在和朱慈烺說話。


    他們對於這個麵容稚嫩,卻能堅持和他們保持速度跑完的太子,很滿意,滿意的有對崇禎的滿意一成不到。


    朱慈烺看著士兵們對自己的親近,很不習慣,以往他的教育告訴他,軍士低賤,君子遠離。


    可在這皇家陸軍,他的父親帶頭和軍士親近,晚上起床還要給將士們蓋被子,而將士們在崇禎麵前,也是毫無保留。


    想到這,朱慈烺猛然明白了,崇禎的底氣來源於哪裏,這些軍士又是為什麽忠誠崇禎。


    想明白這些,他不再抵觸士兵們開玩笑的話,反而迴應著士兵們,誇讚剛才和他一塊並排跑的士兵故意讓他。


    十三歲,現代人還在考慮今天中午辣條吃什麽的時候,出身皇家的朱慈烺,已經在考慮怎麽和部下打好關係了。


    早操完畢朱慈烺跟隨崇禎一塊前往食堂,在崇禎的帶領下,和將士們一起吃飯,隨後告別了送行的將士,結束了軍營之行。


    “慈烺,昨夜到今天的體驗怎麽樣?可有所感?”


    “迴父親,兒子確實有很多感觸,又覺得說不出來。”


    “嗯,可以慢慢的想,朕現在問你。


    昨日你見到的,是縣城百姓的生活,有販夫走卒,有達官貴人,有帶功名的學生,有勳貴連襟。


    通過觀察他們在城中的生活,你是不是覺得,他們的生活還挺有趣的?是不是感覺,這太子,還沒一個普通人,普通勳貴過的好?


    一名衙役,每日巡遊縣城,一名商販,每日販賣東西,不用管功課,不用在乎考校,至於勳貴更不用說了,不用考慮怎麽和大臣打交代,家財萬貫。”


    從大名前往魏縣的官上,崇禎和朱慈烺坐在越野車裏,正在向朱慈烺講述一些他從陳燁那邊學來的東西。


    “迴父親,兒子並沒有這麽認為,昨日與父親在城內巡查,兒子就已經感覺到了城中百姓生活並不富足。


    這與在朝中所講的,與京師百姓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百姓的臉上很少有笑容,每個人的衣裳破爛肮髒不堪。


    炸米糕,賣烤竹鼠的商販雙手漆黑,可買吃食的人毫不在意,他們活的,讓兒子覺得並不如意。


    這讓兒子想到了,最近功課中經常看到的一個詞,公眾衛生,可他們真的不在意衛生嗎?兒子感覺不是。


    兒子昨日就隻從皇家商號出來的百姓臉上看到了笑容,除了他們,如同百姓根本都沒有多少生氣。


    他們買到了糧食和布匹,那些還隻是最便宜的東西就讓他們開心,這不禁讓兒子想到,是不是每個百姓,都有錢去買糧食?


    兒子雖然每日都有功課,每日都有考校,可兒子吃喝不愁,父親您說過,一食一布,皆是民脂民膏。


    兒子以前還不以為然,現在,真的懂了,百姓尚且破衣破襖,兒子穿著錦衣玉食,何談做普通人更好?”


    朱慈烺腦海中浮現著昨日城中的情景,除了達官貴人,那些百姓,乞丐,孩童,哪一個過的好。


    他們的樣子和縣衙的官吏比起來,都那麽刺眼,與他最近在書本上看到的一些教育內容,完全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恭喜陛下!太子聰慧,又心懷百姓,隻要繼續在陛下的英明教導下,大明萬世,定矣。”


    坐在副駕駛的孫傳庭朝崇禎合手恭賀道,崇禎同樣麵含笑容。


    “你有這份見識,朕很滿意,但是,光有見識思考,還不行,為君,還需要想辦法,去解決這些問題。


    城中的百姓,你認為過的不好,可實際上,他們已經是過的很好的了,等出城一段距離,到了鄉下,你就會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地獄。”


    崇禎的話讓朱慈烺心中一緊,城中的百姓尚且已經過的讓他覺得很難過了,居然還有更難過的?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階級的人。


    農戶以及流民。


    “陛下,再過五裏地,就是本地何家堡的盯梢範圍了,根據縣裏的記載,何家堡前任家主,是萬曆四十六年中的進士。


    由於年紀大,中了進士為官一年便告老迴鄉了,如今何家在這何家堡,有莊田一萬一千二百畝。


    人丁七十餘口,莊丁百人,還有佃戶八百多人,是方圓百裏的大戶,與大名府通判,縣丞關係密切。”


    “嗯,那就從這裏開始吧,別驚動了他們。”


    崇禎點頭,下了車,身後的軍士們也開始偽裝成流民,或是商隊保鏢,還有狙擊手已經抱著槍,偽裝成乞丐從不同路段向何家堡趕去。


    崇禎身著秀才服,朱慈烺則是被化妝成了書童,至於孫傳庭,穿著一身衙役服裝,領著崇禎和朱慈烺前行。


    “慈烺,你覺得,這一萬二千畝地,是何家怎麽弄到手的?”


    “兒子看過報紙,也聽過最近父親的廣播,知道這些田,大部分都是被侵占的,還有的,是百姓主動投獻,躲避賦稅的。”


    “嗯,等會說。”


    “幹什麽的?你們是哪來的?來幹嘛?”


    秀才+衙役的組合,在這個年代就是很普通的采風隊伍,就像明朝最大的雲遊分子,徐霞客就是因為有了名聲,出行都可以被各地官府派衙役抬轎,更不要說崇禎還是個秀才了。


    所以何家堡的莊丁問了一遍,就沒再為難,不過還是讓崇禎報上名號,他們要去通知主家,看能不能結交,這點,崇禎也有準備。


    崇禎將一個提前在大名府問好的身份說出,這個身份從血緣來說,和本地大族關係比較大,在大名府還是很吃得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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