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像是在告別。


    梁秋秋的瞳孔驀地放大,她怔怔的看著章小染,大腦一片空白。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在章小染的臉上看過這樣的神情。那還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她站在高高的天台上,迴頭看了她一眼。


    而後,縱身躍下。


    那樣的眼神她每次夢到都會無比心痛,可是她所不能改變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


    淡淡的笑容,深深地眷戀。


    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有說……秋秋你知道嗎,認識你以後的歲月太過精彩迷離,就像做夢一樣。


    可夢還是要醒的。


    所以,我走了。


    ……


    天空中飄落的雪花似乎都靜止了,梁秋秋抬著頭,動也不動的注視著章小染。


    她的雙手仍然在胸前擺出結印,臉色蒼白如紙,連一點點的血色都看不見。


    她重新閉上了眼。


    周圍的環境開始發生了變化……最明顯的莫過於腳下的積雪開始漸漸融化……


    小七爺神色複雜的看著章小染,他又看了看梁秋秋,眼眸深處的擔心一覽無餘。


    梁秋秋也慢慢的閉上眼,她很想哭,可是在這一刻卻怎麽都哭不出來。


    天沒有那麽冷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小七爺一直看著梁秋秋,她現在的心該有多痛啊?


    慎也隻是輕輕地歎了一聲,這堪稱最完美無缺的黑色結界,終究被一個年輕女子給破除了。


    然而,她卻付出了無法挽迴的代價。


    冰層一點一點的消失,小鎮慢慢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很多被凍住的居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街道上也漸漸有了人。


    他們所在的地方較為偏僻,胡蝶迷迷糊糊的走了出來,她看到他們三人都站在門外很是詫異。


    “怎、怎麽了?”


    沒有人迴答她。


    很快,一道黑影直接閃來,他落在了房頂上將章小染抱了起來。


    “鹿生哥,小染姐她怎麽了?”胡蝶著急的問道。


    章亂生一言不發的跳了下來,他走到梁秋秋麵前,神情悲涼。他還未開口,眼淚直接奪眶而出。


    梁秋秋閉著眼睛,臉上滿是淚痕。


    她始終都沒有勇氣再睜開眼,再看小染最後一眼。


    “那個家夥……是……是誰?”章亂生勉強說出了一句話。


    “我現在還不知道。”梁秋秋的雙手在身側緊握,她顫抖道:“我不會放過他的。”


    胡蝶撲了過來,她直接抱著章亂生的手臂嚎啕大哭。遠處有人店家開門掃地的聲音,胡蝶淚眼婆娑的哽咽道:“小染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梁秋秋直接越過章亂生朝著小鎮後山走去。


    慎和小七爺二話不說就跟在她身後。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堅決,眼眸深處是比遠方魔域還要刺骨的冰冷。


    魔域也好,人界也好……她的劍所能觸及到的地方,都是她要守護的家園。


    章小染也有著同樣的信念,所以她才不惜用生命來破除封印。她會帶著小染的心願,一起戰鬥到最後一秒。


    有些人,永遠不會消失。他們會永遠存在人的記憶深處,直到她停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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