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應該做的。”


    “沒有人應該做什麽,隻是你選擇了這條路,我便要代替眾靈感謝你。”


    小時候,她個頭矮矮的,紫白高高的。現在,她長高了,紫白卻變小了。時光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痕跡,一別十多年,羈絆從未剪斷。


    紫白微微一笑:“蹲下身來。”


    梁秋秋聽話的蹲了下去,在她看來,紫白永遠是那個傳授他技能的師父。


    紫白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辛苦了,以後……會好起來的。”


    這話,他早就想說了。


    在梁家滅門的時候,梁秋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那個時候總在想若有一天遇到她,她是否還是那個小小的模樣。


    那個時候,他一定要輕撫她的頭發,安慰她,讓她別太難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被幻界的事情困在這裏,沒法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找到她。為此,紫白的內心很是愧疚。


    梁秋秋鼻頭一酸,熱淚滾落。


    她知道有這麽一個人還一直在牽掛著自己,怎能不感動?她何德何能,才能得到大家的厚愛?


    有那麽一刻,她很想撒嬌道,師父,我想你跟我一起走。


    可是……紫白沒有了身體,能去哪兒呢?


    以後會好起來的。


    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要走了,流蘇子還在外麵等我。”


    “我會盡力!讓大家重返神族!”梁秋秋忽然就喊了出來。


    紫白搖頭道:“別太為難自己,幻族的命運自有天定。”


    這擔子太重,如果可以不希望她來背。梁秋秋卻十分堅持自己的決定:“如果不迴去,幻靈們遲早有一天都會滅亡。哪怕這是在很久以後……到時候,陰陽師一族也將不複存在。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讓大家一起迴去。師父,下次見麵一定是在九天之上,我向你保證。”


    幻界之門難以開啟,離開之後,也許以後就無法再進來。


    而紫白頂著小苦的軀體無法來去自如,這一別,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


    短暫的相逢,漫長的離別。


    紫白這麽理智的人,竟然也會感慨不已。他無法再拒絕,便隻能點頭道:“好。”


    這算是他們的約定。


    “我走了。”


    “嗯。”


    紫白轉身離去。


    梁秋秋就這麽看著他的背影,視線模糊的刹那,她仿佛看到那個小男孩的身影變成了成年男子,紫衣白發,魅惑眾生。


    從敵對,到解除誤會,到傾力相助,到傳授絕技,到十年等待……紫白永遠都在她的記憶裏,永遠都不會消失。


    而他在,那個十三歲的小女孩便也不會消失。


    梁秋秋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痕,紫白的身影早就不見了,可她一直盯著他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


    直到木須念從老房出來,她臉色慘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靈力。


    “汐炎怎麽樣了?”章小染趕緊問道。


    “沒事了,隻要好好修養,傷口會慢慢好起來。”說著,她看向梁秋秋站的地方:“秋秋,你們是不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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