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些黑衣人進來,照著老人的意思把地上的女孩綁了起來,木須念低著頭。


    她的心髒跳得很快,其實她在賭!她在賭爺爺是否會對她有那麽一絲於心不忍,可是爺爺卻提到了法場!


    她被兩個人押著走出了茶館,戲台子上,那名藝人還在閉著眼睛拉二胡,木須塚站在茶館中央,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氣得將整張桌子都掀翻在地——


    砰!


    一聲巨響,戲台子上的老藝人驀地停下了動作,他將掛在臉上的圓圓黑墨鏡拉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東家。


    “爺爺!我是你唯一的親人啊!”


    上車之前,木須念大聲喊道。


    木須塚充耳不聞。


    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很快有幾名服務生過來將地上的碎渣收拾走,有名貼身的管家步履匆匆的將大衣拿來,披到了木須塚的肩上。


    老人轉動著手上的骨戒:“把車開來,我們去法場。”


    “是。”


    ……


    ……


    李小寶躺在沙發上唿唿大睡,直到天亮了,梁秋秋才向後移動了一分。


    她輕喚道:“酉雞,亥豬……”


    兩道身影出現在她的麵前:“主人,請吩咐!”


    “你們先迴去吧。”


    “是。”


    梁秋秋進屋拿了雙厚襪子套在腳上,她穿鞋的時候,迴頭看了眼沙發上的小男孩。


    他正睡得香甜。


    梁秋秋沒有吵醒他,兀自走出了公寓。


    牧九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可能發現周圍沒有絲毫殺氣,便在梁秋秋發呆的時候不告而別。


    清晨。


    風很大,梁秋秋裹著圍巾,路過一家家的早餐鋪。


    昨夜她的心情極其複雜、糾結,她幾乎已經做好了要跟木須念當麵對決的準備,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戛然而止……!


    她的整顆心都還懸著,不知道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劇本沒有繼續走下去,明明木須念已經選擇了這條路……


    她輕輕地唿出白色氣體,站在包子鋪前,買了三個香噴噴的大包子。


    這又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早晨,一切都沒有變化,梁秋秋甚至有一種她如果現在去了店鋪,開門的時候會發現小念坐在櫃台前打盹兒的模樣。


    梁秋秋咬了一口包子,鼻子微酸,因為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這份平靜……想來也隻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吧!


    梁秋秋多買了兩份早餐,來到東方陌住的地方。


    章亂生和章小染果然一夜都沒有睡覺。


    章小染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她看到包子的時候眼睛都放光:“嗚嗚嗚!秋秋,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她將早餐接了過去,比起女孩的餓+累,章亂生看上去反倒很平常。


    他盤腿坐在沙發上,眼睛微闔,聽到兩人的對話後睜開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梁秋秋。


    梁秋秋朝東方陌的房間走去。


    她敲了敲門。


    男人的聲音傳來:“請進。”


    梁秋秋進去後,關上了門。


    “社長,昨晚什麽都沒發生,小念拿著你給的頭發,走了。”


    “沒再迴來?”


    “沒再迴來。”


    東方陌輕聲感歎:“也是可憐了那個孩子。”


    “……什麽?”


    男人此時也是盤腿坐在床上,他衣服是款式簡單的居家服,盡管如此穿在他身上仍舊不凡。


    “木須塚必然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木須念如果迴去了,又迴來……那她必定是受到爺爺的指揮,來取你的性命。反過來說,她如果有去無迴……秋秋,你的那些淚都白流了。”


    梁秋秋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麽會知道外我哭過?”


    東方陌笑而不語。


    梁秋秋驀地站起身,激動道:“小念一夜都沒有迴來!!是不是代表、她跟自己的爺爺意見不合——她,不會出事吧?”


    “誰知道呢。”


    “虎毒不食子,大不了就是被關上一陣子,應該……不會出事!”


    梁秋秋第一反應就是往好處想。


    東方陌忍不住提醒道:“他可是木須塚,不是梁老爺子。你就算犯了天大的錯,你的爺爺說不準也會包庇你,可是他——”


    男人開始用手指去算了算:“木須念的三叔,四叔,以及她的父母——都算是被木須塚用家法處決了吧。”


    這麽多!!


    梁秋秋不可思議的看著東方陌,這個木須塚難道是個瘋子不成,自己的子孫他還真下得了手?!


    東方陌解釋道:“木須家的家規一向嚴厲,而到了他的手中,更是六親不認。他雖然披著人的外衣,其實心裏已經入魔。對他而言,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所以,社長你的意思是……小念她有危險?”


    “可能。”


    “我要去找她!”梁秋秋說著就朝外衝去,東方陌喊住了她。


    女孩停下身子。


    東方陌安慰道:“秋秋,就算找不到也不要太難過……人各有命。你隻是事情的導火線,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小念她終究要做一次人生的選擇,生或是死,那都是她必須要為自己的選擇所付出的代價。”


    梁秋秋驀地推開門,她步伐一虛,差點摔在地上。


    章小染嘴裏還咬著包子,她看到梁秋秋後立馬跑了過去,用手扶住她的身體:“秋秋,怎麽了?你臉色這麽差,是不是昨天沒睡好啊?”


    梁秋秋握了握章小染的手:“你看你的黑眼圈那麽重,吃完了趕緊去補個覺……我先走了。”


    “真的沒事嗎?”


    “不用擔心。”


    梁秋秋一個人離開了公寓。


    東方陌說了那麽長的一段話,梁秋秋已經知道,她找到木須念的概率基本為零!


    如果東方陌知道木須念的下落,他一定會幫自己的吧,可是他沒有,反而是勸慰自己要看開——他的話,就像是已經在說“節哀順變”。


    梁秋秋一個人走在寒冷的街上,她不知道木須念現在在哪,也不知道她要到哪裏去找她,隻是這樣漫無目的的轉著、轉著……


    而另外一邊,黃沙漫天的法場裏,章小染躺在地上,四肢處皆綁著繩索。


    而蹲在她前方的人,繼續將第五個繩索套在了她的勃頸處。


    而繩索的另外一端,分別站著五匹馬。


    這便是曆史上極其殘酷的刑法——五車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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