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可可見狀,連忙道:“兆飽,你趕緊迴屋去!”


    然而這句提醒已經晚了,痞帥男人的身體化作流動的水,來到了兆飽的身邊,並且幻化出兩條水流繩索,分別勒住了兆飽和宋爺爺。


    痞帥男人沉聲道:“現在,我們能好好談一談了吧。趕緊出來現身,別一直躲著!”


    夜可可焦急萬分,因為整個小人國度隔絕靈力,她能做的唯有物理攻擊,可現在她根本抓不住痞帥男人,攻擊無效,一時間頭都大了,而且她還沒辦法跟那個痞帥男人溝通,因為對方看不見她。


    這時,青瑞走過來,問道:“怎麽了?”


    夜可可長話短說,“有個人會幻化成水流,他挾持了墨家村的村民!”


    青瑞一聽,墨家村的小人可是姐姐最寶貴的“寵物”,“是哪個不長眼的凡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給我姐姐添堵……”


    說著,青瑞化身成一條青龍,從高空俯衝而下。


    痞帥男人本來就在高度戒備,聽到破空聲,他抬頭一看,“蛇?”


    不對,不是蛇……


    痞帥男人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身體趕緊化作水流,然而已經遲了,青色的龍無情地貫穿他的水流肢體,之前水流被夜可可截斷後,很快就會流動著恢複原狀,毫發無損,可現在,痞帥男人被貫穿的部分,形成了一個空洞,根本無法愈合。


    痞帥男人瞬間就從水流狀態中退了出來,他的兩條胳膊血淋淋的,因為左右兩側的肩膀被刺穿了一個大洞,隻剩下一點皮肉還連著,兩條胳膊搖搖欲墜,在痞帥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兩條胳膊終究還是跌落在了地上,血液瘋狂向外噴灑。


    青瑞搖身一變,化作兩歲幼童,他眼中噙著淚,可憐兮兮道:“壞了,我今天要殺生破戒了,等我將來飛升的時候,雷劫一定會鋪天蓋地……剛才不該衝動的!”


    青瑞忍不住掉了幾滴淚,他淚眼朦朧道:“求求你,別死行不行?這是我第一次求人。”


    聞言,痞帥男人的臉色更加扭曲,感覺青瑞在故意羞辱他,他當即變迴了水流軀體,這樣肩膀斷口處就不會再流血,要不然他還沒等到救治,就已經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了。


    “弟兄們,咱們改天再來!”


    痞帥男人一邊喊,一邊逃。


    青瑞也沒有阻止,反而大大的鬆了口氣,說道:“太好了,他沒事就好,人的生命太脆弱了,我還真怕他死掉……”


    倒在地上的男人們連滾帶爬地離開,起初大家隻是覺得青瑞是一名特殊覺醒者,但是看到他外表是個小孩,頭上長著角,眼睛還是青色的,男人們頓時懷疑青瑞是個“老妖怪”,因為大家的眼睛基本都是黑色,很少能看到異色瞳孔,而且青瑞的雙眸裏充滿智慧,明顯不是2歲幼童該有的眼神,肯定是老妖怪無疑。


    男人們逃走後,兆飽本來想跟青瑞道謝,但青瑞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一轉眼就飛上天空不見了。


    兆飽呆了呆,說道:“這是……”


    宋爺爺解釋道:“這位是仙人身邊的夥伴,本體是一條青龍,我們村子裏缺水,這位青龍大人隔三差五就會給我們村行雲布雨,隻不過青龍大人比較高冷,他很少跟我們對話,但我聽村長說,他對仙人很熱情。”


    “等等。”兆飽感覺自己的腦袋亂糟糟的,“你們不是看不見嗎?為什麽又能看見了?”


    宋爺爺說:“仙人在天上時,我們看不見她,但是如果仙人借助化身降臨世間,我們便能看見了,同理,青龍大人也是一樣,他若是在天邊,我們看不見,可他若是化身落地,又或者在雲層中布雨,這個時候我們是能看見的。”


    兆飽點頭,感覺自己今天接收的消息有點多,“我聽懂了。”


    宋爺爺說:“那我們明天再見吧,我得去跟小顏她們匯合去了。”


    “好,您慢走。”兆飽送他走了幾步路,隨後自己這才轉身迴到房間,他端起一個裝滿饅頭和雞蛋碎的盆,又用另一個盆把這個盆扣上,然後飛奔出了家門,一路來到自己妻子……哦不,前妻家,敲響了大門。


    開門的是他女兒。


    “咦,爹爹!”


    小女孩兒眼睛亮起光芒,她張開雙臂,說:“爹爹,抱我!”


    兆飽笑道:“一會兒再抱好不好?我手裏拿著東西呢。”


    小女孩仰著頭,問道:“爹爹又送來什麽好吃的啦?”


    兆飽蹲下身,把上麵的盆掀開。


    “哇,好白!”


    小女孩看到饅頭,眼睛更加閃亮,她拿起一塊吃著,口中問道:“爹爹,這都是給我們的嗎?”


    兆飽說:“當然。”


    說話間,兆飽的前妻也走過來了,看到兆飽手中的東西,她臉色微微一變,急忙走過來,從小女孩手中拿過饅頭,然後抬頭問:“兆飽,你這是不是在街上一文錢買的?”


    “是……怎麽了?”


    “我聽我爹說,一文錢能買這麽多東西,肯定有問題,天上不會掉餡餅,你也知道,我爹是陳家的車夫,現在陳家已經注意到街上買飯的那幾個人,聽說那幾人穿梭在大街小巷,還嚇傻了一個捕快。”


    兆飽問:“怎麽嚇傻的?”


    “不知道,我隻是聽說,沒有親眼見過。”


    兆飽說:“有些事情以訛傳訛,也許並不是真相,我倒是覺得宋叔為人熱情,是個好人。”


    “宋叔?”


    兆飽道:“宋叔就是買飯的幾人之一。”


    小女孩仰頭道:“所以……我們能不能吃饅頭?我剛才已經吃了幾口,真的好好吃……”


    兆飽說:“我跟我娘上次都已經吃過一次了,沒有毒。”


    聞言,兆飽的前妻接過了盆,低聲道:“謝謝。”


    “你我之間客氣什麽?”兆飽笑了笑,說:“以後我再來給你們送。”


    前妻紅了眼眶,道:“你們吃飽就行,別惦記我們了,我們在家裏可以吃飽穿暖的……”


    兆飽嗓音低啞,“我……我有點想你。”


    兩人對視著,沉默無言,小女孩看著自己的爹娘,天真道:“娘,那我們迴家吧?我們去跟爹爹住在一起……”


    女人搖頭,對兆飽說:“你早點迴吧。”


    “好。”


    兆飽點頭,目送妻女關上門,消失在他的視線中,這才依依不舍地轉身離開。


    ……


    另一邊。


    洛明月來到了人間界。


    她先去酒樓,報了一堆菜名,店小二聽得滿頭大汗,“客人,您點這麽多飯菜,是要置辦酒席嗎?一會兒會有多少個人來?”


    洛明月掏出銀子,道:“就我一個,來個包間,你們把飯呈上來便是。”


    她容貌出色,但是由於施展了法術,讓百姓們自動忽略她的身材長相,隻會把她當成普通客人來看待。


    “好嘞……”


    店小二見她能付得起銀子,當即在前方引路,來到二樓雅間。


    沒一會兒,各種菜品依次上齊,洛明月揮袖,所有的菜都被她收進了儲物空間,隻留下餐盤碗筷還留在原位。


    “再來一桌。”


    店小二進來收拾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吃這麽快嗎?還吃的這麽幹淨……”


    他本能地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可是跟洛明月對視一眼之後,店小二的腦子忽然有幾分迷糊,本能地忽略了異常,動作利索地將所有餐盤都收拾起來。


    洛明月一共收了兩桌飯菜,仍覺得不夠,又釋放出紙人傀儡,在傀儡的身上施加一層幻術,這樣在百姓們眼中,傀儡們的形象便是一個個壯漢,看上去很能吃的樣子,但他們的本體還是一張薄薄的紙,本質上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隻是在視覺上會起到欺騙的效果。


    紙人傀儡們蹦蹦跳跳地排著隊從洛明月手中領到銀子,從門縫中偷偷鑽了出去,悄無聲息地來到大街上,隨後幻術生效,他們在百姓們眼中成了一個個壯漢,前往大街小巷的客棧、酒樓。


    接下來,洛明月在路邊買了各種蔬菜、水果以及糖人。


    洛明月扯了幾十匹布料,各種顏色都有,順便額外添了兩匹大紅布料,這是專門給陸雲霆買的,又或者誰家小人成親辦喜事,都可以用。


    洛明月又買了宣紙,還有女子的脂粉等等,然後挨個跳窗進去找紙人,把桌子上的飯菜都收走。


    就這樣一直采購到了日落黃昏。


    洛明月想起自己有段時間沒見千雪,便順著契約感應,去找自己的契約獸。


    ……


    千雪最近的日子過得很滋潤。


    她喜歡蘭公子,因此逐漸跟別的書生都斷了聯係,一心一意地陪伴在蘭公子的身邊。


    兩人經常約著遊湖、賞花,後來蘭公子讀書,沒法出家門,千雪便主動來找他,在一旁挽袖研墨,兩個人的感情日益深厚。


    蘭公子唇紅齒白,溫文爾雅,滿足千雪對書生的所有幻想。


    此刻,蘭家的書房裏,千雪不小心摔了一跤,蘭公子眼疾手快,把她撈到了自己懷裏。


    四目相對,千雪的心髒不由得砰砰直跳。


    盡管她是一隻活了多年的狐狸,但在感情方麵,還是一張白紙。


    哦……也不算白紙了吧,因為她看過許多話本子,在理論上,不算空白,但在實踐方麵,卻是個菜鳥。


    男人的胸膛寬厚溫暖,千雪伸手,戳了戳他身上的肌肉,嘀咕道:“摸起來怎麽是這種感覺啊……”


    蘭公子問:“怎麽了?”


    千雪說:“我還以為你身體很文弱……”


    蘭公子低笑道:“怎麽可能,要不脫了給你看看?”


    千雪眼睛微亮,“真的可以嗎?”


    蘭公子愣了愣,他還以為千雪會滿臉嬌羞地推開他,沒想到她臉色紅撲撲地凝視著他,仿佛很期待的樣子。


    一時間,蘭公子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因為他剛才隻是在開玩笑的。


    可是,當千雪從他懷裏出來時,兩隻手蠢蠢欲動……


    蘭公子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千雪失望道:“你不是說要給我看嗎?難道剛才在騙我?”


    “這,我……”


    蘭公子的表情一言難盡,他張了張嘴,遲疑道:“我們還未成親……”


    之前蘭公子就想著提親,但是千雪說她無父無母,家裏隻剩下個姐姐,然後又不肯說出自己的住址,蘭公子還以為她不樂意跟他成親,難過不已。


    結果隔天,千雪又來找他,蘭公子內心既憂慮又甜蜜,憂慮的是他覺得千雪不願意嫁給他,甜蜜的是跟千雪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讓他的內心生出無限喜悅。


    千雪問:“成親了才能給我看嗎?可我家那邊的習俗沒有這麽複雜啦,你隻需要見一見我姐姐,她同意咱倆在一起,那咱倆拜拜天地,便可以洞房了。”


    蘭公子問:“啊?這麽快?”


    千雪說:“還好吧,我們的感情水到渠成,而且我現在隻是看一看,又不會對你動手動腳……你不願意嗎?”


    蘭公子扶額,感覺自己有幾分頭疼,他道:“你若是真想看,也行,可你是個姑娘家,我怕你吃虧……”


    “別說這些沒用的,”千雪擺手,隨後誠懇發問:“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我……我自己來吧。”


    不知為什麽,蘭公子有種自己被占便宜的感覺,他解下自己的腰帶,褪去外袍,然後看向千雪。


    千雪說:“繼續呀。”


    蘭公子:“……”


    他垂眸將自己的裏衣也脫了下來,隨手搭在一旁的書桌上,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蘭公子身上沒有那種很誇張的肌肉,但讓人一看,就能感覺到他的臂膀結實,肌肉線條流暢,充滿力量的美感。


    千雪點評道:“你的身材,跟我想象中的書生不一樣。”


    蘭公子問:“哪裏不一樣?”


    千雪道:“我以為書生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但你看起來身強體壯。”


    蘭公子說:“因為我不僅讀書,還從小習武,身子骨自然要比尋常書生好的多。”


    常言道窮文富武,意思是練武很費錢,因為習武,首先要把自身的營養跟上,吃飽了才有力氣練武,然後又要請來教武的師傅,購買武器等等,很多百姓家能供出個讀書人就很不容易了,不過蘭公子家境優渥,想學什麽就學什麽,不必為金銀財物發愁。


    蘭公子拿起自己的白色裏衣,說:“看完了吧?看完了我就要穿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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