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我叫洛明月。”


    她自我介紹了一句,發現好多小人們全都抬頭看她。


    小人們說道:“原來真神大人叫明月。”


    “這個名字好適合她,她比天上的月亮還要皎潔明亮。”


    洛明月被誇的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於是朝著小人們笑了一下,便消失在天空中。


    秦老先生轉頭看向衛梧桐,說:“謝謝你。”


    “謝我幹什麽?”


    秦老先生說:“我今天能覺醒血脈,是沾了你的光,否則真神大人又不認識我,根本不會摸我的頭,為我賜福。”


    衛梧桐笑彎了眼眸,“您是我的老師,不用謝我,您真正應該感謝的是真神大人,如果沒有她,我們現在都已經是死屍了。”


    秦老先生用力點頭,覺醒者的壽命是兩百年,再加上有【聖森】為他延壽,他還可以再當上百年的教書先生,“我一定不會辜負真神大人的期望,我會用心教好每一位學生。”


    ……


    6月29日,清晨。


    洛明月先給各個村莊的小人們依次投喂了早飯,隨後前往禿頭峰,去找小狐狸寒酥。


    “主人,我們要去哪裏呀?”


    小寒酥正蹲在地上畫麻雀,她畫的麻雀醜醜的,勉強能看出是一隻小鳥。


    洛明月答道:“我們去白玉宗,找曦寶。”


    “曦寶!”


    一聽這兩個字,小寒酥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她沒有同齡玩伴,跟夜可可等契約獸沒有共同語言,玩不到一起去,而另外三隻小狐狸不會講人話,要忙著拜月修煉,沒空跟小寒酥玩,所以小寒酥一直惦記著曦寶。


    洛明月彎腰,伸手一撈,將小寒酥撈進了自己的懷裏,施展了淨塵訣,將她手指上的泥土清理幹淨。


    小寒酥親昵地用手環抱住洛明月的胳膊,期待道:“主人,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洛明月“嗯”了一聲,召出自己的靈劍,禦劍飛天。


    陽光明媚熾熱,灑下溫暖的金色光華,天空湛藍,朵朵白雲輕盈飄逸,仿佛觸手可及。


    風景如詩如畫。


    小寒酥一隻手摟著洛明月的脖子,另一隻手向上抬起,想要觸摸白雲,但卻隻摸到唿嘯而過的風。


    晨風吹過她手指間的縫隙,吹起她的黑色長發,帶來絲絲涼意。


    小寒酥轉而又去欣賞腳下的風景,她忽閃著大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好像兩把小扇子,安靜又乖巧。


    她是狐狸,沒有翅膀,也不會飛,小寒酥發現自己距離地麵很高,不由得摟緊了洛明月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洛明月笑了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放心,我不會把你丟下去的。”


    小寒酥點頭,腦袋搭在洛明月的肩膀上。


    洛明月飛了一整天,期間不小心偏離了方向。


    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已經飛出去很遠的距離。


    洛明月沉默了一會兒,自言自語:“……真是奇怪,以前也沒發現我有路癡的屬性啊。”


    小寒酥問:“主人,路癡是什麽意思?”


    “就是不認路,容易轉向。”


    洛明月皺了皺眉,因為自己之前去玄星門的時候,很順利就過去了,根本沒走錯路,說明她的方向感沒問題。


    小寒酥見她停留在天上不動,關心地問:“主人,是不是飛累了?要不我們下去休息一下吧……”


    洛明月道:“不累,但可以休息。”


    她體內的靈力依舊充沛,因為在禦劍飛行的時候,可以吸收天地靈氣補充。


    不過,身體上不累,但心理上還是有點累的。


    洛明月控製著飛劍緩緩降落。


    腳下是一片山穀。


    山穀裏生長著鬱鬱蔥蔥的植物,小寒酥沒見過這麽多種類的花草,她從洛明月的懷裏下來,歡快地在山穀裏跑來跑去。


    在路過一朵花時,小寒酥停下了腳步,她歪了歪腦袋。


    那花的個頭比她還大,花瓣呈現嬌豔美麗的紅色,小寒酥伸出手,想摸一摸花瓣,但她剛走近了兩步,紅色的花骨朵便猛地張開血盆大口,瞬間籠罩小寒酥的腦袋。


    “呀!”


    小寒酥驚叫一聲。


    洛明月反應極快,瞬間來到小寒酥的身邊,將她帶到三米開外,同時用火焰將這朵紅色花朵燃燒成了灰燼。


    小寒酥臉上的表情懵懵的,她問:“主人,剛才那是什麽花?為什麽要吃了我?”


    洛明月道:“應該是食人花。”


    小寒酥聽了,不敢亂跑,她伸手拽住洛明月的衣角,問:“植物也會吃人嗎?”


    洛明月道:“會呀。”


    小寒酥不解道:“可我是狐狸呀,又不是人,它為什麽還要吃我?”


    洛明月道:“因為它沒長眼,沒看出你是狐狸。”


    “這樣呀……”小寒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情緒低落道:“它身上的妖氣那麽微弱,我隻是想摸一下它,沒想到它那麽兇……嚇了我一跳。”


    洛明月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其實你比它厲害,下次如果再有花朵敢咬你,你就燒它們。”


    小寒酥嗓音軟糯道:“好的,主人……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要放火燒它們了,感覺會很疼的,我會拔光它的花瓣,這樣子它就再也不能吃人了。”


    “噗……”


    洛明月忍不住笑了,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跟小寒酥到底是誰更狠心。


    正當一人一狐狸說話的時候,山穀裏的花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小寒酥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洛明月的衣角,兩條小眉毛也皺了起來,漆黑水潤的眼睛裏寫滿了警惕。


    洛明月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角都被攥出了褶皺,她輕輕地歎了口氣,隨後彎腰,再次把小寒酥抱進了懷裏。


    山穀的花草自動分開一條小徑,緊接著,一名擁有翠綠色長發的男人,沿著小徑慢吞吞地走來。


    男人赤著雙足,身上穿著一件由草葉編織而成的衣裳,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軀體,但是,他的兩條胳膊,以及小腿部分,都露在外麵。


    他的肌膚顏色,是一種灰白色,像是焚屍過的骨灰,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眼神死氣沉沉,那頭蒼翠的長發以及身上的草葉服裝卻為他的形象增添了不少亮色。


    沉寂的灰白與充滿生機的翠綠交織融合,繪製出一幅瑰麗詭秘的畫卷。


    男人一步步朝著這裏走來。


    小寒酥小聲道:“他是人嗎?還是屍體?又或者……是妖。”


    洛明月也覺得奇怪,因為她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不到靈力法術的波動,也感受不到妖氣、魔氣,就仿佛他隻是個普通人,可普通人不可能長得這般邪性,也不可能讓花草為他讓路。


    男人走到距離洛明月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那雙沉冷的眸子盯著洛明月,問道:“是你殺死了我的心頭寵?”


    “嗯?”洛明月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詫異道:“那朵花,是你的心頭寵?”


    “是啊,”男人語氣幽幽,“我擁有一片食人花海,裏麵的花,都是我耗費心血培育出來的,每一朵都是我的心頭寵,你殺了它……”


    “所以呢?”


    洛明月挑了挑眉,淡定反問道:“你要殺了我給它陪葬嗎?”


    男人搖頭,“不會,你長得很美,你懷裏的孩子也很可愛,我會把你們兩個培育成人麵花,這是一個新的品種,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素材……畢竟以前闖入這個山穀的人類們,都太醜了,不配當我的人麵花,隻配當肥料,滋養我的這群心頭寵……但是你們兩個不一樣,大的容色傾國,風華無雙,是我此生見過最美的女子,小孩麵容精致,純澈天真,眉眼卻天生魅惑勾人,跟狐狸精似的……你們兩個簡直是上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精心把你們製作成這世上最美的花……”


    男人的精神狀態明顯不正常,口中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洛明月剛開始還在認真聆聽,但聽著聽著就感覺這男人的腦子可能有大病,她抬起一隻手,準備直接將對方燒死,但又想知道男人有沒有同夥,便放下了手。


    男人察覺了她的動作,問道:“你剛才是想打我對不對,可是為什麽關鍵時刻又放棄了?”


    洛明月道:“因為我想知道人麵花是什麽。”


    男人解釋道:“就是把你的身體發膚、經絡骨骼都當成養料,供植物生長,在此期間,你會一直保持著活人的思維,你的視覺、聽覺與痛覺都不會受到影響,你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一根根枝條在你體內生長,期間你會痛苦,會咒罵,你的表情會變得猙獰可怖,當然,你也可能痛哭流涕著求饒,讓我放過你,你的這些情緒,都會成為最好的養料,讓植物會生長的越來越快……”


    “到最後,你隻剩下頭顱還是自己的,身體全都被植物替代,這些枝葉會生長出一朵朵漂亮的花,遍布你的身軀,還會生長在你的頭顱旁邊……到時候你就會被無數鮮花簇擁,這便是人麵花,聽起來是不是很美?”


    洛明月道:“不美,你是真有病,該去治一治腦子。”


    男人的臉瞬間就沉了下去,“你們這群修仙者,真是庸俗,一點也不懂得欣賞自然之美,罷了,既然你來到這裏,也是緣分,我會糾正你的觀念,讓你擁有跟我一樣正常的審美。”


    洛明月麵無表情,隻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男人抬起手,四周的植物便聚攏過來,無數藤蔓延伸而來,將洛明月連同小寒酥一起,捆了個結結實實。


    起初,小寒酥還想反抗,可她施展靈力後,藤蔓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蜂擁而至。


    小寒酥感覺自己的唿吸都快不暢了。


    男人好心提醒道:“沒用的,我研究出來的吞靈藤,專門克製靈力法術,你越是掙紮,它就越緊。”


    “不過,”男人話鋒一轉,眉眼間帶了幾分笑意,“就算你的身體被勒壞也沒關係,我會為你提供新的枝葉軀體,讓你變成香噴噴的人麵花。”


    小寒酥看見他的笑容就覺得不爽,“你等著吧,我主人可厲害呢!”


    “你主人?”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他看向洛明月,“你為什麽不反抗?”


    洛明月說:“因為我懶。”


    這個迴答實在是太敷衍了,任誰都不會相信,男人目光凝重,他道:“我養出來的這群花花草草,都不懼怕靈力法術,那……你剛才是怎樣殺死了我的食人花?”


    說著,男人走到先前食人花所在的位置,在地上感受到了殘留的幾分熱量,他臉色微變,“你是火靈根?”


    洛明月承認:“嗯。”


    男人神色厭惡,“真是白瞎了這一張清雅秀麗的臉蛋,火靈根不配當人麵花,看來我隻能勉為其難地把你培育成一株人麵樹了,真是晦氣……”


    小寒酥問:“火靈根怎麽了?”


    男人迴答道:“火靈根能夠殺死我培養出來的很多植物,我很討厭火。不過你們也別想著逃跑,因為現在捆綁住你們的藤蔓,不懼怕水火毒素,幾乎毫無弱點……”


    他一邊說,一邊在前方帶路,而藤蔓將洛明月的身體帶離了地麵,不需要她自己行走。


    至於小寒酥,還在洛明月的懷裏,也不需要自己走。


    男人的腳步看似很慢,可他每走一步,周圍的風景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起初還在山穀,可是第二步落下,便邁入一片鮮紅的食人花海。


    第三步踏下,周圍變為了一片原始叢林。


    第四步,身邊的風景又成了廣闊的平原,平原上生長著許多鮮嫩的草葉,這些草葉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陣陣哭喊聲,男女老幼的聲音都有。


    洛明月問:“這些草葉……都是人?”


    “當然不是了,隻不過我在這裏埋葬了許多屍體,又布置了陣法……這些草葉生出了靈性,能夠模仿死者臨死前的哀嚎。”


    說完,他又踏出了第五步。


    麵前有一座懸崖,懸崖峭壁上,生長著一株雙生花。


    這次,不等洛明月詢問,男人便主動介紹道:“我殺死了一對姐妹,這對姐妹之間的感情很深,她們都願意犧牲自己,讓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存活,我實在太感動了,不忍心拆散她們兩個,便把她們兩個培養成了雙生花,盡管這雙生花遠遠的看上去很普通,但如果走近了,花朵裂開,會有驚喜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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