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小強的心髒在胸腔裏激烈地跳動,那聲音成為了他唯一能感知的存在。


    周圍的一切聲音——行屍的嗚咽、許立東與李飛的唿喊——似乎都被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的內心充滿了對親人的愧疚和遺憾:“我死後就能見到於伯伯和婉姨了。他們看到我,一定會很失望吧。”


    “於伯伯肯定會罵我,萱姨肯定會傷心流淚。”他的內心在不斷的自責中煎熬。


    “還有……還有……”他的思維開始混亂,但突然,一個念頭突破了迷霧。


    “還有這手雷怎麽還沒爆炸啊!”他的神經重新繃緊,感官再次被激活,行屍的嗚咽聲和同伴的唿喊聲又變得清晰起來。


    “轟!”就在小強準備爬起時,一聲巨響炸開。


    “唉呀媽呀!”他本能地向後一躍,全身顫抖,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幸運的是,爆炸並非來自他身下的手雷,而是由許立東投擲到東側行屍群中的另一顆手雷引起的。


    小強迅速拾起步槍,重新加入戰鬥,並帶著抱怨對許立東說道:“我說大伯啊,你別這麽嚇人好不好,我真以為自己沒命了啊。”


    許立東擺脫了束縛,看到小強平安無事,鬆了一口氣,安慰道:“你沒事就好,剛才那顆手雷是啞彈。”


    李飛盡管身上掛著幾隻行屍,仍在戰鬥中找到了一刻的空閑,調侃道:“你小子咋這麽逗,剛才我差點就哭了,現在又想笑!”說完,他繼續專心應對身上的行屍。


    小強自信滿滿地迴應:“放心,我小強福大命大,不會輕易掛掉!”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便感到雙腿被兩根如同長蛇般的繩索緊緊纏繞,未等他反應,便被猛地往後拉去。


    小強仰麵摔倒,急忙唿救:“啊,救命!”他剛從危險中脫身,卻沒想到又陷入了新的險境。


    “小強,抓緊一樣東西,別讓它們將你拽過去!”許立東一邊說,一邊迅速地拔掉手雷的保險栓,並準確無誤地投擲到束縛類行屍可能藏身的位置。


    “好!”小強的身體被不可見的力量牽引著向後滑動。


    在生死關頭,他拚命揮動雙臂,試圖找到任何可以固定自己的東西。


    終於,他的雙手緊緊抓住了房車的輪胎,暫時阻止了自己被拖走的厄運。


    然而,他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他所承受的痛苦——腳踝上的繩子勒得非常緊,拖拽的力量巨大,更糟糕的是,他注意到最靠近的行屍已經不到兩米遠。


    “大伯,手雷不會是又啞彈了吧!”


    小強的焦急唿喊在空氣中迴蕩,但很快,他的擔憂被隨之而來的手雷爆炸聲所取代,爆炸的轟鳴聲證明了許立東的行動並非徒勞。


    爆炸的衝擊波幾乎立刻讓小強感到腳下的束縛有所鬆動。


    他心中一喜,迅速踢開已經失去力量的繩索,坐在地上倒退了幾米,準備站起來。


    但不幸的是,他的黴運並未結束。兩隻行屍趁機發起了攻擊,速度之快讓他幾乎無法反應。


    小強勉強躲過了第一隻行屍的攻擊,但第二隻行屍的飛撲讓他再次倒在地上。


    其他的行屍也察覺到了機會,紛紛躍起,向被壓製的獵物撲去。


    許立東見狀,立刻大聲鼓勵:“小強,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他迅速調整槍口,朝著向小強撲去的行屍們連開數槍。


    李飛也在瞬間解決了自己身上的行屍,轉身大步奔向小強,準備施以援手。


    就在這時,行屍統領的怒吼再次響起,響徹整個安全區。


    與此同時,數隻體型較小的行屍以驚人的速度行動起來,幾乎在眨眼間就爬到了許立東和李飛的身上。


    許立東和李飛的視線突然變得一片漆黑,小行屍的身體完全遮擋住了他們的雙眼。


    緊接著,劇痛傳來,小行屍鋒利的牙齒和爪子開始攻擊他們的肩膀。


    \"滾開!\" “礙事!”許立東和李飛憤怒地大喊,他們必須立即解決眼前的威脅。


    許立東抓住小行屍的腰,用力地將它從自己的臉上推開。他口中怒罵一聲\"猴子\",然後毫不猶豫地將槍口對準小行屍的頭部,迅速扣動扳機。


    李飛的處理方式更為直接和粗暴!


    他抓住小行屍,用力地將它摔在地上。行屍落地後,痛苦地發出\"咕咕\"的怪叫聲,行動能力已經受到了重創。但李飛沒有給它任何喘息的機會,抬起厚重的皮靴,狠狠地踩在行屍的頭上,將其徹底踩死。


    小行屍雖小,但它們作為行屍的一種,沒有恐懼感,隻有攻擊的本能!


    它們繼續前赴後繼地撲向許立東和李飛,試圖阻礙他們的行動。


    許立東和李飛現在必須擺脫這些小行屍的糾纏,才能去救助處於危險中的小強。


    但時間緊迫,小強的處境十分危急!


    最終,在行屍的圍攻下,小強未能幸免。他痛苦地慘叫,脖頸上被行屍咬下了一塊肉。


    這時,行屍統領的怒吼再次響起,這次的吼聲中帶著明顯的憤怒,似乎對眼前的局勢感到不滿。


    行屍統領的怒吼尚在迴蕩,戰場上出現了一幕令人費解的場景。


    那隻剛咬下小強皮肉的行屍,還未來得及吞咽,便遭到了其他幾隻壓在小強身上的行屍的攻擊!


    它們怒吼著,揮動尖銳的爪子,狠狠地向那隻行屍的咽喉和關節抓去。


    許立東趁機擊斃了另一隻小行屍,他立刻抓住機會,大聲唿喊:“小強,快爬到房車上去!”他的聲音中透露著緊迫。


    小強沒有猶豫,迅速從地上跳起,開始往房車頂上攀爬。


    但他周圍已經聚集了大量行屍,最近距離的幾隻在迅速解決了同類後,也立即站起身,向還未爬上車頂的小強伸出了爪子。


    “啪!”一聲槍響劃破了緊張的空氣。


    一隻行屍的後腦勺被子彈擊中,它的手從抓住小強鞋子的位置鬆開,屍體無力地坐倒在地上。


    “滾開!”李飛已經衝到了小強身邊,他像鐵鉗般的雙手抓住兩隻行屍的脖頸,用力一甩,將它們扔了出去。


    槍聲和怒吼聲此起彼伏,在這段時間裏,許立東和李飛不斷地清理著阻礙小強上車的行屍。


    三十秒後,小強成功地爬上了車頂,暫時安全了。


    而許立東和李飛背靠背站在房車前,三麵被行屍群包圍,麵對著似乎無窮無盡的敵人。


    空氣中彌漫的惡臭和血腥味令人作嘔,漆黑的頭顱來迴擺動,低沉的嗚咽聲不斷傳來,兩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絕望。


    小強焦急地看著下方的兩人,大聲吼道:“大伯,李飛,你們還等什麽,快上來啊!”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擔憂。


    小強在車頂上的唿喚似乎沒有傳達到許立東和李飛的耳中,他們竟在緊張的戰鬥中,展開了一場生死對話。


    “大叔,你老人家是不能輕易死掉的人物,快上車頂!”李飛的聲音中透露出焦急。


    “年輕人說的什麽話,我一把老骨頭了,死掉也沒遺憾了。倒是你,年紀輕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活,還是你上去,我來替你墊後!”許立東的話語中充滿了堅持。


    “大叔,話不能這麽說,你不替女兒想想嗎?你忍心讓天真可愛的小丫頭,失去父親嗎?”李飛試圖說服許立東。


    話音未落,最前方的行屍開始發動了攻擊。


    “我有牽掛的人,你同樣有牽掛的人。遠在他鄉的親人,不值得讓你留戀人世間嗎?”許立東邊說邊徒手與行屍搏鬥。


    “牽掛我的人,可能變成眼前這些家夥了,牽掛你的人,就躲在後麵的車廂裏!


    大叔,你趕緊上去,再等一會,我可沒力氣送你上去了。”李飛的聲音中透露出疲憊。


    許立東歎了口氣,“唿——唿——,年輕人,沒親眼確認死訊,千萬不能草率下定論。


    說不準,他們正翹首以盼的等著你迴家啊——”他因用力過猛,原本未愈的傷口在擊退行屍時裂開了。


    李飛氣喘籲籲的接著說道:“大叔,在病毒爆發前,我和母親有時候還聯係,至於老頭子,一年說不了一句話,但我知道他心裏有我。


    我還有個長得比我高、比我壯的弟弟,總是傻乎乎的,我老害怕他被欺負,也不知道他還活著沒。


    我在家的時候,有一個對象,本來說好等我迴去結婚的,可今年夏天,聽說她嫁人了,好像是嫁給了一個有錢又長得帥的小白臉......,


    不管怎樣,我還是真心希望她能過得幸福!”李飛的話語中透露出苦澀。


    話音剛落,他身體上好幾處已被行屍咬傷,血肉模糊。


    許立東的語氣突然變得焦躁,他終於無法抑製內心的緊迫感:“小夥子,別說了,趕緊上去!”


    李飛沒有迴應,隻是默默地繼續與行屍戰鬥。


    “大叔,對不起了!”李飛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一次帶著決絕。


    許立東突然感到自己被攔腰抱起,緊接著,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拋向了房車的頂部。


    “碰!”許立東落在了車頂,他的身體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預定的位置。


    他躺在車頂上,喘著粗氣,對下方的李飛大聲吼道:“李飛,你這是幹什麽?你再不上來,我可要下去了!”


    但李飛的迴答卻充滿了悲壯:“大叔,讓我死得有價值一點吧!幾天相處下來,你們的行為,讓我深深覺得自己不僅醜陋而且膽小,我這樣子,不配活下去。


    我不求死的有多驚天動地,隻求死的問心無愧,大叔,小強,先走一步,好高興遇到你們!”


    不知何時,李飛的手上多了一顆手雷,那是原本在許立東口袋裏的手雷。


    他將行屍引向遠離房車的地方,然後微笑著拔掉了手雷的保險栓。


    手雷即將引爆,但李飛沒有鬆開,而是緊緊地攥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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