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得是,劉伯安本就是庶子,原本就是頑劣的紈絝,哪怕有了份差事,也成不了大氣候。”劉大小姐譏諷,“要怪隻能怪他倒黴,竟然跟了性子頑劣,無規無矩的昭陽公主。”


    同樣的對話,在各家傳開。


    但精明些的,倒是有不同的見解。


    “父親,您怎樣看今日之事?”陸家千金陸嫣然美眸輕掀,眼底思索迴味,“女兒聽您說過昭陽公主的事跡,她雖年幼,但並非如此胡鬧之人。”


    陸侯對自家女兒的聰慧沉穩很是滿意,不吝指教:“昭陽公主承認了,太子承認了,陛下也承認了,這件事就是真的。”


    陸嫣然眸光流轉,眼底銜了一抹光:“女兒明白了。”


    哪怕是假的,隻要陛下承認,那就是真的。


    她雖不知裏邊的彎彎繞繞,但她明白這個道理。


    陸侯欣慰,大掌拍拍陸嫣然的手腕:“眼見十月太子娶妃在即,之後楚王與晉王正妃怕是也要準備起來,楚王有皇貴妃費心費力,晉王怕是會稍遜色些。”


    陸嫣然看向陸侯,遲疑一下,詢問:“您的意思是?”


    “得了空多出去走走。”


    陸嫣然點頭,瓷白的肌膚在燭光下細膩如玉,臉蛋大氣又不失柔和:“女兒明白。”


    陸嫣然知曉自家父親與晉王走得近,她要做的,是偶遇晉王幾次,讓晉王對她有些好感,當上晉王正妃。


    秋夜涼如水,月高天寒鴉更黑。


    國師府主院,寢房亮著一盞燈,照耀一角的明亮。


    “師尊!我今天背了一口很黑很黑的鍋,你竟然不抱抱我,給我點安慰。”


    “天色不早了,迴你院子。”


    謝讓塵一隻胳膊伸出帷帳,抵住赫連玉想要往他帳子裏拱的小腦袋,修長如骨玉的手指微涼,薄紗似的裏衣有獨特的清冽香氣。


    赫連玉抱住他的手腕,硬是往他帷帳中擠,一股子蠻勁兒,活像是小牛犢子。


    “師尊,我今天好傷心好傷心,賠了夫人又折兵,你竟然不安慰我!你再不安慰我,我就去找長左借酒消愁啦!”


    赫連玉向來擅長如此——以言語威脅傷害自己的方式,讓她家師尊妥協。


    正如赫連玉依仗,謝讓塵確實如此。


    “我真走啦?”


    “我喝桃花釀!我喝蓮花——”


    帷帳猛地掀開一角,又騰地露出半張雕花大床的景貌。


    衣著單薄但嚴謹的少年麵色沉靜,一雙沉眸盡是幽怨,靠近他,能聞到雪山冰層下的最純粹的淺香,能摸到最舒服的溫涼。


    “手拿開。”


    謝讓塵繃著臉,死死盯住她暗戳戳摸他腰肢的手。


    他實在不明白,他如此守規矩,怎地她就半分沒學到?


    “哎呀!師尊腰好好看呀,還硬硬的,不要自卑嘛。”


    謝讓塵想張口,但覺得跟她解釋一個字兒,都是浪費口水,她心裏揣著明白,嘴裏不僅有糊塗,還有輕佻的胡說八道。


    到底是誰教的她壞毛病?


    “師尊,安寢叭!”


    說罷,小丫頭往她的枕頭上一躺,蓋上她抱來的小錦被,舒舒服服閉眼。


    謝讓塵沉默,抬手揮滅燭光。


    他靜靜坐在床上,穿透黑漆漆去看小丫頭恬靜的睡顏,他想——


    當年他為何要抱著未化形的兔崽子入眠?


    為何縱容會掉毛的兔崽子往他身上爬?


    現在好了,她的臭毛病,是他手把手養成的。


    謝讓塵兀的被睡著的小丫頭踹了一腳,無奈扯扯嘴角,輕悄悄下床,隨手拎了一壺酒出門,去了旁院竹林。


    竹林有石桌石椅,石桌上有琉璃酒盞,幹淨透亮,在月光下如同最神秘的寶器。


    清澈酒水嘩啦啦入酒杯。


    又被無聲灌入喉。


    美酒香醇清甜微辣,飲者慢慢上了癮,一杯接一杯。


    單薄的身影並不孤寂,反之多三分灑脫。


    “公子。”


    長左的聲音響起,透著幾分不解。


    “坐。”


    謝讓塵並未迴頭,在長左飛身進來時,他就注意到了。


    長左大步流星,坐到謝讓塵一旁,眼前遞來一個琉璃酒杯,倒滿了清酒。


    “公子在發愁?”


    “是也不是。”


    長左:“……”


    聽不懂。


    想撬開公子的嘴,問問清楚,但是——


    不敢。


    長左索性拿起酒杯,淺酌一口:“是因為小姐的事?”


    “嗯。”


    謝讓塵沒有醉,甚至隻是沾了些許清香的酒氣,但嗓音比尋常時要更加溫和。


    “公子和小姐似是舊識。”


    長左疑問許久,到底是問了出來。


    “養過一段時間。”謝讓塵懶散撐著下巴,倒是沒對長左隱瞞。


    “怪不得公子比陛下還像小姐的爹。”


    謝讓塵眸光一冷,睨向長左。


    說這話,他可就不愛聽了。


    長左忙解釋:“沒有說公子年紀大的意思。”


    謝讓塵繃著臉:更不愛聽了。


    長左見謝讓塵還不高興,絞盡腦汁又想了一句話:“小姐雖然調皮,但長大後肯定會孝敬您。”


    謝讓塵緊緊捏著酒杯,身上似有一股陰森寒氣,他目光從長左身上收迴:“夜色愈深,你早些迴去安置。”


    “好。”


    長左灌下杯中酒,遲疑一下,起身離開。


    公子因為“孝敬”這句話,關心他,所以,公子喜歡聽他誇“小姐會小姐他”?


    長左恍然,並決定以後多說!


    公子肯定會高興!


    昭陽公主禁足這一個月內,京城接連發生了幾件怪事。


    一是西街梁家夜裏遭雷劈,主家夫人昏迷三日未醒。


    二是三皇子秦王帶兵歸來,不僅滅了東寧,甚至打下西域三座城池,還帶迴一個貌美女子。


    “停,三哥不是隻喜歡寧六姑娘嗎?”


    赫連玉躺在藤椅上,將蓋子頭上的書拿下,驚訝望向同她說這些事的方正衿身上。


    “對啊!”方正衿點頭,“秦王帶迴的貌美女子是個醫女,據說醫術了得,他送到宮裏做了女官。”


    “三哥人是真好啊。”赫連玉感慨,“接著說其他事吧,一個月不能出門,倒黴啊~”


    方正衿知道宮宴的事有蹊蹺,但她不敢問,也不敢知道,她父親刻意叮囑過,什麽都不能向昭陽公主打聽,否則連累的將是整個方家,甚至是方氏一族。


    “楚王領陸公子一眾編京城日報、旬報、月報,被多個官員以宴請、送禮等方式賄賂,懇求楚王在報上寫文章稱頌他們,一時間,楚王府門庭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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