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三人擠到前邊,見赫連玉正在擺弄幾個布條,她後邊,擺了四張椅子。


    “主子這是做什麽?”


    赫連玉瞧見常安,興致勃勃同他解釋:“瞧見這四把椅子沒,除了你和沒來的掌事姑姑俞施,我們宮裏總共三十二人,分成四隊,每隊八人。”


    “每隊派出一人坐在椅子上,其餘七人蒙著布條,從十步外走向椅子上那人,能將果幹喂到嘴裏的,可以任選桌上一樣東西,選完為止。”


    “我們兩個做裁判。”


    赫連玉拉下常安,讓他身子更低些,拍拍他的肩膀:“作為裁判,你一會兒可以去我的寶庫選三件喜歡的,瞧我對你多好。”


    可不能背叛,就算背叛了,可不能捅刀子。


    常安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迴道:“奴才欣喜。”


    赫連玉傲嬌輕哼,“你去組織他們分隊,遊戲馬上開始。”


    常安跟著常海幾年,深得常海真傳,加之赫連玉給出的任務確實簡單,幾息之後,四隊便分好,有四人坐在了椅子上,其餘七人排隊,七人每人一個布條。


    赫連玉用手絹和小棍子做了個小旗子,站在一旁,舉起小旗子一揮,“開始!”


    片刻之後,鳳陽閣便傳出響徹雲霄的笑聲,在深宮之中,屬實難得。


    剛走到牆邊的二皇子赫連嵊眼底好奇,加快了腳步,站到了鳳陽閣門口。


    從鳳陽閣門口望過去,隻能瞧見排隊的小宮女小太監,聽見陣陣笑聲,他往裏抬腳,身邊的小太監剛要扯嗓子喊時,被他止住。


    赫連嵊走近,望見各種走著走著順拐的;走著走著轉圈的;走著走著往牆上撞的;沒走偏的,手裏拿著個果幹,往人家腦門上、鼻子眼裏懟。


    看了一會兒,時不時有那麽一兩個喂了果幹,摘下布條,欣喜若狂挑選桌上的小玩意兒。


    赫連嵊倒是覺了些意思,走到了赫連玉身邊,眾人要行禮時,他揮了揮手,讓他們繼續。


    常安拿了一把椅子,讓赫連嵊坐下,又拿了個手爐遞過去。


    赫連嵊誇了一句:“常安細致,難怪父皇會放在昭陽身邊。”


    赫連玉跟赫連嵊不熟,除了昨日見過,再也沒什麽交集,她對赫連嵊的了解,也就是他愛好自由閑適,卻被逼死在宮門,與愛人生死相隔。


    “本殿來之前遇見四弟了,他托我給你捎個話,下朝後他過來一趟,午膳在你這裏用。”


    “好。”赫連玉應下,客氣道,“二哥要在這裏吃嗎?”


    “既然昭陽盛情難卻,那本殿就不推辭了。”


    赫連玉:“……”


    她什麽時候盛情了?


    鳳陽閣的歡聲笑語,一個上午就傳遍了六宮。


    啟祥宮主宮的淑妃,已經氣得砸了兩個茶杯。


    “她什麽意思?剛迴宮就大張旗鼓,沒娘的公主而已,真當陛下會一直寵著她?”淑妃臉色扭曲,“這幾日陛下為了那個病秧子,都不來瞧本宮的八皇子了!”


    月娥壓低聲音,揮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娘娘,您不能這樣說昭陽公主,萬一傳出去了……”


    淑妃氣得撫胸口,咬牙切齒,“本宮就是氣不過!”


    “馮太醫那邊來消息了嗎?當真是先天不足?”淑妃追問。


    月娥搖搖頭,“迴娘娘,馮太醫未能請到平安脈,說是被昭陽公主轟了出來。”


    淑妃雙目生光,“當真是轟出來的?”


    “是。”


    “走!找陛下告狀去!”


    月娥扶額,攔下淑妃,“娘娘,這幾天昭陽公主風頭正盛,您可別去陛下麵前說她的不是。”


    淑妃咬牙,不得不停下,“那本宮就咽下這口惡氣?”


    “娘娘,昭陽公主先天不足,您又何必急於這一時?”月娥提醒,“去年咱們偏殿的洪貴人花生過敏,她自個兒也不清楚,白白喪了命。昭陽公主她不能吃栗子……娘娘,人有旦夕禍福,世事無常。”


    淑妃揚起笑容,輕拍月娥的手,“好月娥,你可真聰慧。”


    月娥羞怯笑笑,“娘娘才聰慧,月娥班門弄斧了。”


    淑妃望向鳳陽閣方向,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日頭行至正午,鳳陽閣迎來了幾位尊客。


    赫連玉真沒想到,赫連肅、赫連晟、赫連嵊、赫連遲、赫連雅一同過來蹭她午膳吃。


    赫連玉看著蜂窩般的一夥人,小臉僵硬,“你們……一起來蹭飯?”


    赫連肅為首,身旁跟著一眾年輕兒女,湧進赫連玉宮裏,又送了些表禮。


    “小玉兒過來,朕給你帶了好東西。”


    赫連肅坐主位上,朝赫連玉招招手,笑得不懷好意。


    起碼,在赫連玉眼裏,他不懷好意。


    赫連玉不情不願走過去,非常識時務地行了一禮,小聲嘟囔:“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眾人汗顏,佩服赫連玉的勇氣;貼身宮女太監們更是拘謹低了頭;鳳陽閣的宮人們則是擔憂,唯恐赫連肅不悅。


    “國師托人送你好東西。”


    赫連肅話音剛落,赫連玉轉頭就跑。


    “拎迴來。”


    赫連肅嗤了一聲,常海蹭地閃了出去,拉住了往外跑的赫連玉,道了一聲得罪,將她拎到了赫連肅麵前。


    赫連玉掙紮,“我要去恭房,攔我做什麽?”


    赫連肅手放到桌上,輕敲兩下,身邊的太監立馬打開了盒子,將溫熱的白瓷碗拿了出來,放到桌上。


    赫連肅嗤了一聲,“喝完藥再去。”


    “我不要,我憋不住了!”


    赫連玉踢腿掙紮,若不是常海抓著她,她就坐地上了。


    赫連肅眼角一抽,拍桌:“赫連玉,你給朕老實點兒!”


    赫連玉捂著耳朵搖頭,“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喝藥!”


    赫連肅目光複雜,他掃視底下一圈兒女,哪個小時候也沒她這般難伺候,喝個藥都費勁。


    赫連肅沉吟:“你若是不喝這藥,朕就不準國師來看你,你也不準出宮去國師府。”


    赫連玉癟嘴,兩條懸空的小腿放在了地上,衝赫連肅伸手,聲音嘹亮:“拿藥來!”


    赫連遲眾人忍俊不禁,喝個藥而已,搞得像是慷慨赴死。


    他們小時候從未這般鬧過,也不敢這般鬧。


    哪怕得不到父皇的寵愛,他們也拘拘謹著,生怕得到父皇的厭惡。


    皇家,若被皇帝厭棄,定會比民間的乞丐還要難以過活。


    赫連雅目光灼灼,赫連玉越得赫連肅寵愛,她和親周旋的餘地越大,她勢必要抓住赫連玉這個活菩薩!


    赫連玉捧著藥碗,周身圍了一圈兒看她喝藥的人,她怎麽也喝不下去。


    眼珠子骨碌骨碌轉,想著推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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