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以來的大雨讓a市這座長江口的大都市承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實際上雖然趙長青沒有將蠃魚放出來,但大雨還是無情地帶走了十幾條生命,新聞天天都在播放,阿軍電影工作室又放出了兩部極為血腥暴力的小電影,說是與我那部想對應的“續集”。


    這個人情可是欠大了,我甚至是在心裏暗暗做好了打算,如果我這一次不死的話,一定要好好報答一下阿軍,以及檔案局那隻地縛靈的母親。


    就是不知道臨江區精神病院有沒有受災。我站在燈塔盯上遠遠地眺望著遠方的江麵,似乎江的那一邊就是臨江區了。這座燈塔此刻已經是被那些專業人士裝滿了火藥,隨時可以進行爆破,就等著上頭一聲令下了,但路天明聽了我的意見,始終沒有發出這樣的指令,他到是有一個好理由,可以美其名曰要等領導一起來觀賞爆破……畢竟是一座很有些曆史年代的燈塔啊。


    得,理由雖然牽強,但倒也能夠盡表他那對上級的一片赤誠之心。


    這些天小島上的很多設施都已經修繕完畢,板房也搭建起來了,原本漂亮靜謐的小島已經是被破壞得不像樣子,小樹被伐斷,草皮被推走,隻留下光禿禿的一片狼藉,狼藉的紅士之下,盡是那些用於填塞炸藥的小孔。


    在小島的下方,江麵之下,也有一些專業的潛水員在側麵進行了鑽孔。


    說起來,整座小島此刻就是一個火藥桶。


    七月四日,總算是迎來了大雨停歇的時候,天空中的雲看起來格外的詭異,厚厚的堆成一大疊,讓人看了就感覺格外壓抑,就仿佛一位偉岸霸氣的神佛高高矗立於穹頂之上,手握一柄誅邪長槍,搖搖指著我們所在的方向。


    我歪著腦袋對著天上那朵雲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但很快,我還是重重地衝著那兒豎起了一個中指。


    “來吧,來吧,該來的都來吧!”


    李老道被安排著混進了施工隊裏麵,並且穿上了專用的雨衣,隻不過他那胖胖的體型實在不像這種幹苦力活兒的人,相反和那胖子工頭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一艘看起來還算精致高檔的快艇,載著十幾個人遠遠地朝著小島方向遊了過來,路天明一臉的陰鬱站在船頭,遠遠地衝著我們張望,而我們這邊卻也是將髒兮兮的工地也稍微整理了一下,一群人站在那兒等待著領導們的“檢閱”。


    說起來也實在可笑,趙長青其人,在xx局裏麵沒有掛號,更算不上什麽官方人物,怎麽就成為了比路天明甚至三叔規格還要高的領導了呢?


    雖然天空是陰陰的,但當小艇慢慢接近的時候,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了趙長青的相貌,這是一個老得有些過分的老人家……禿頂,白眉毛白胡子,穿著一身比較華貴的道袍,看起來格外的清瘦,他渾身的皮膚都變成了一種幹裂的形態,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有點下垂的樣子。


    或者說著老家夥隻不過是一具骷髏,身上披著一層人皮而已。當然了,這隻是我這種滿懷著惡意的家夥對他的看法,他與我腦海之中的形象實在是有些相去甚遠,畢竟我見過趙隱龍,年紀輕輕的,怎麽看都不像有個這麽老的爹啊。


    退一萬步說,就算趙長青今年七十歲,也應該不會是這副百歲老人的姿態。


    他拄著拐杖,很有些虛弱地樣子,在路天明的幾個手下攙扶之下下了船。


    我們幾個人身上都被李老道加持了一些禁製,這樣可以極大程度地掩蓋掉我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與眾不同氣息,畢竟這姓趙的也是有些道行的,要不然,當初那隨隨便便弄出來的一隻惡鬼就險些讓整個派出所全軍覆沒。


    李老道十分的謹慎,他早就不止一次地說過,所謂鬥法,鬥的其實並不隻是純粹的道行,而是一個人對於天時地利人和種種因素的掌握和利用,哪怕是普通人,照樣可以偷襲幹掉一名經驗豐富的老道。


    預則立不預則廢,隻有充分的準備,將這裏變成我們的主場,我們才有希望做成這件事情。


    路天明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狗腿子,小心翼翼地跟在趙長青的身後,無比殷勤地介紹著。


    “趙老,您看,這是給施工人員方麵準備的板房宿舍……那邊的燈塔已經是被埋好了炸藥,就等著您一聲令下爆破了……還有那邊,我們針對整座小島的地形進行了最為完善的爆破方案……”


    “嗯,路主任,讓你費心了,或許有很多人不理解我的苦心,我一個方外之人,好端端的怎麽會和一個小破島過不去呢?哎,還不是為了咱們a市的風水?為了這普羅大眾?甚至於全市的經濟發展麽!”


    “原本好端端已經通過了市裏決議的事情,竟然現在還想更改,這不是開玩笑呢麽,朝令夕改,那可是會天下大亂的!”老家夥說話慢條斯理地,似乎有些昏昏沉沉很沒精神的模樣。


    我們混在人群中也能聽到他說的話,很顯然,他這是遇上相當程度的阻力了。隻不過萬萬沒想到這姓趙的老道士此刻竟然是來吐槽的!


    “是是是……您老說得對,這不,我們曾局長還是力排眾議,壓下自己的前途為您做保證麽。”


    曾局長是個明白人呐,也不枉費這麽多年我對他的支持。這妖道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頗為倨傲地說道,在他旁邊的那幾個隨同人員更是壓低了自己的腰。


    他們圍繞著小島走了一圈,我們雖然沒有資格跟在身後陪同,但卻也能夠悄悄關注著他們那邊的動向,在這妖道將小島轉悠完之後,他終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始終壓製不住的喜色跟路天明說道:“不錯,很不錯!就現在,馬上把這些閑雜人等全都清場,立刻就進行爆破!免得夜長夢多!”


    “那趙老,咱們先上船吧?”路天明突然看了我們這邊一眼,然後不動聲色地將趙長青往那艘快艇上引,就在這時,一隻大白鵝卻是從小艇的後方慢悠悠地遊了出來,很快就遊到了岸邊,自顧搖了搖尾巴甩了甩水之後,就攔在了這一行人的前麵。


    “這神馬玩意兒?攆走!”


    路天明並沒有想到這會是我們一行人的同伴,在一陣驚詫的表情之後,旋即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讓手下人將駱賓王趕走。一個惡漢唿喊了兩聲想要將其嗬斥離開,但駱賓王卻仍舊傲然屹立,他旋即撿起一塊碎石上前就打算往這大鵝的腦袋上砸去。


    駱賓王能是一般的鵝讓他砸中?卻見它雙翅一展,猛地刮起一股小旋風,身體也立刻猛地向後倒飛出去,這惡漢一擊不中,頓時冷了一下,緊接著他就從懷裏掏出了一柄有著特殊符文的尖刀,嘴裏不忘罵罵咧咧說道


    “真特碼的邪門,這扁毛畜生!看我不隔斷它的脖子拿來烤了吃!”


    可不料就在他話一說完的時候,駱賓王就已經是猛地在地上一躍而起,朝著他的麵門啄了下去。


    “哎喲!”那惡漢頓時臉上鮮血狂飆,猛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往後連退兩步含混不清地大喊著。“該死的,這玩意兒有點邪門!”


    “哈哈哈,你小子連隻鵝都搞不定,別丟人……哎喲!”這惡漢另外一個瘦小猥瑣的同伴陰笑兩聲,很是有些不屑地衝上前就想要幫忙,卻不料駱賓王的反應更快,三兩下就閃身到瘦小個的身後,衝著他的屁股就是一陣猛啄。


    大白鵝攆人的畫麵立刻讓我們這邊的民工隊伍笑翻了天,這邊笑,那邊的臉就更是掛不住。就在這個時候,那妖道趙長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頓時就變了臉色衝著大白鵝喊道:“是你!?就是你吃掉了吾兒的本命鬼奴!”


    “嘎!”


    駱賓王極通人性,卻見它聽到趙長青那驚駭無比的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得意無比地怪叫了一聲,那綠豆大小的小眼珠子滿是不屑。


    當鵝當到這地步,也算得上是鵝生贏家了,路天明手下那個開船的小夥本是提前上了快艇,但擺弄幾下之後,這快艇卻是怎麽都打不著火!


    而就在這時候,一陣黑色的油漬竟然是從快艇的尾部流了出來。


    “路主任!油箱破了!”年輕人一臉無奈地看著路天明,卻見路天明此刻竟然眼觀鼻鼻觀心,幹脆閃到了一邊不做聲了。


    “你的同夥呢?遊坤!遊坤!殺害吾兒的兇手!你,你給我出來!”趙長青陰毒的目光在路天明的臉上遊走而過,然後衝著我們這邊的人群瞪大了雙眼,大聲喝道。“最近一段時間我本放了你們一條生路,沒想到你竟然還在想著跟我作對!真當我九宮道和善可欺麽!?”


    “趙長青,你兒子能有這樣的下場那是咎由自取,可怨不得小爺我。”吳麻子始終是一臉興奮地看戲,此刻總算是到了發起總攻的時候,心中的興奮再也是掩蓋不住,立刻就跳了出來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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