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有鬼!”


    如果這會兒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那我也算是白混的了,我連忙默念起九字真言,然後無比慎重地上前將鐵門關好,並且快速地退迴到房門口用手機向吳麻子撥通了電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在沒有虎爺傍身的情況下,那種極度危險的警兆讓我隻能夠是想到吳麻子,雖然巫魂遊蠶天璣法門中也有些許道法,但我迴到都市之後,素來都是輕裝上陣,還真沒有準備過什麽道具之類的玩意兒,隻能是將老教授之前買來掛在屋門口的一個八卦鏡放在了胸前。


    吳麻子那睡意朦朧的聲音傳來的時候,電話裏麵的雜音已經是嘈雜到了極致,讓我心中頓時如墜冰窟。


    “該死的!通訊信號都已經是被幹擾了。”


    我來不及說話,隻能是大罵一聲竭盡全力地往前一撲想要躲避,但從後背傳過來的巨大力量還是撞在了我的脊椎上。那重重的一拳險些是將我的腰錘斷,整個人飛了出去,手機也被摔到了一邊。


    真正的疏忽大意了,對方竟然能夠在我的手臂上留下印記,那就說明這突然襲來的小鬼絕對不是一般的角色,畢竟能夠在和我雙手的山魈詛咒硬抗了一下之後還能直接無視老楊留下來的辟邪物件鑽到屋內去!


    最最要老命的是,它竟然是知道小阿蠻的弱點,而上了他的身!


    我這老腰上挨的重重一拳,就是這小子給打的!


    當我忍住劇痛翻過身看他的時候,小阿蠻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那種呆呆傻傻的氣質,那略顯得赤紅的雙眼中滿是一種驚喜而暴虐的氣息,似乎是對目前的這具身體格外的滿意,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之後,他的嘴角陰邪無比地笑了笑,然後從喉嚨裏麵發出了略顯沉悶的“赫赫”聲。


    “草擬大爺的……”我大聲罵了一句。“從我兒子身上滾出來!”


    這一聲罵一方麵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另一方麵還是為了提醒楊黛紫,讓她無比小心。說句實在話,不論什麽蠱道同修還是什麽道佛兼修,說到底還是得有一門專長,我的專長其實也就是依賴虎爺了,這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畢竟沒有哪個蠱師不是依賴自己的蠱的。若沒有金蠶蠱,估計吳麻子也就是一個對中藥比較精通的普通人而已。


    對方顯然懶得理我,隻是將那無比仇恨的目光看向了我的雙手。李老道很早以前就說過,這雙手或許對那些宵小鬼物有著先天強大的克製能力,但對於那些強大的鬼物來說,那簡直就是用來拉仇恨的。


    好快!當一個強大的身體裏麵灌輸進一個強大的靈魂,那種強強聯合而爆發出來的化學反應顯然會超出我的想象。我已經可以斷定,這惡鬼恐怕不會是那種四處流竄的小角色,而是人為操控的,而且是那種熟悉我的家庭情況的人!因為隻有人為操控,才會知道我的家中會有一個魂魄不健全的小子,這小子被上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小阿蠻就好像一個看起來身材矮小的成年人,猛地朝我撲了過來,而我這種時候也不能再投鼠忌器,隻能是站直了身體,任由那九字真言帶來的超凡力量流遍全身,蚩尤狩術也跟著自然而然地作出了起手式。


    不論九字真言還是蚩尤狩術,其實都源自於《巫魂遊蠶天璣法門》之中,既然那位神神秘秘的蠱真人能夠將這些東西糅合在一起創立法門,那麽其中也必然會有某種相互增益的關聯。


    具體是什麽關聯,我也說不上來,隻是有一種格外順暢的感覺而已,就好像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能夠任由自己的內心來支配一般,畢竟一直以來我都過於依賴虎爺而很少有自己的細致深入研究,在很多時候都感覺缺它這個“協同處理器”就壓根做不成事情。


    我輕易閃開,但那唿唿風聲還是讓我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就好像一柄利刃時刻都緊緊架在我的臉頰邊上一般。在我閃身之時我也沒有閑著,果斷無比地出手,目標正是他的額頭!


    在沒有糯米、黑狗血、黑驢蹄子之類玩意兒的前提之下,我能夠做的也就隻有照著額頭一拳轟下去,額頭又稱之為天庭,這個地方素來都是蘊含著一個人的精氣神所在,我打他這裏,也隻能是一種嚐試,期望以此來激發出小阿蠻的本身意識。


    畢竟是對付人的殺伐體術,我的這一閃一拳來得格外順手和漂亮,大拳頭無比精準地打在了阿蠻的額頭上,這小子那堅硬的額頭頓時讓我的手一麻,就好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砸中了一般,我的拳頭吃痛也頓時讓我的反應慢了不少。


    “赫赫!”


    他口中又發出了這樣邪異的聲音,讓我不由得汗毛頓起,緊接著在下一個瞬間,我的胸口接連挨了數爪然後被撞飛老遠!這玩意兒上了小阿蠻的身之後用的竟然不是拳頭,而是爪子!那鋒利無比的爪子立刻就將我胸口的襯衫撕成了碎片,連帶著一片血肉模糊,仿佛是被絞肉機碾壓過一般。


    我直接被他頂到院牆邊上,重重地撞了上去,在院牆邊緣有一塊凸出的磚塊正對準我的腦袋,萬幸的是,我還是在撞上去的那一個瞬間偏過了頭,躲開了最為致命的一擊。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有一種移位的感覺,胸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喉嚨裏也仿佛被火熏燎過之後一樣,是一種難以言狀的疼痛。


    那鬼物見我偏過腦袋躲開了凸起的磚塊,下手依舊狠辣無比,快步衝上前就衝著我的喉嚨抓了過來,動作快得我都覺得有些眼花繚亂。我艱難無比地用起九字真言中的“列”字訣,默念大日如來心咒,希望能夠盡量地讓此刻的時間流轉得更慢一些,以達到躲開對方的效果。


    索性九字真言在我身上從來都沒有掉過鏈子,在我的眼中,那附身於阿蠻身上的惡鬼的速度果然變慢了,與此同時,一條重重的大紅色木凳子也以一種慢動作的姿態出現在了這惡鬼的腦後。


    是楊黛紫!我馬上就透過小阿蠻的身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那道瘦削身影,此刻的楊黛紫臉色也顯然是一種驚嚇過度的煞白,但她口中卻根本就沒有發出一聲因為恐懼的驚叫,這姑娘得有多強大的內心啊!


    萬幸至極的是,這條重重的紅色木凳子竟然是桃木做的!隻見這木凳一砸到阿蠻的後腦勺,這小子頓時就軟趴趴地撲倒在地,似乎是失去了知覺。


    “哥!嗚嗚嗚!怎麽了……這是怎麽了!?”見威脅暫時解除,楊黛紫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飛速地跑到了我的身邊,帶著花容失色的哭腔抓著我問道。


    “有鬼!”我重重地咳嗽兩下說道,口中鮮血飛濺,然後才感覺心裏麵舒暢了不少。“小阿蠻被附身了,咱們驅走鬼物就好,可別傷到……”


    我的話音才沒落下,那才跌倒在地阿蠻竟然又直挺挺地猛站了起來。


    楊黛紫這才經受不住,被嚇得“啊”的一聲驚聲大叫,我連忙捂住她的嘴巴,讓她不要太害怕,有時候,這些惡鬼最享受的,就是人們因為害怕時而產生的恐懼心理,越是恐懼,對方就越是強大!


    而在我此刻的心中卻並沒有什麽恐懼的感覺,一種需要保護這個小姑娘的勇氣再度灌滿全身,雖然剛剛基本上是被吊打。


    趁著對方似乎還沒有迴過神來的樣子,我連忙上前將楊黛紫剛剛用來砸他的凳子和手機都撿了起來,這國產手機的質量也還真是過硬,剛剛那樣重重摔了之後重新撿起來竟然是毫發無損的樣子,就是邊角被磨傷了一丁點兒。


    吳麻子的電話還沒有掛斷,電話那頭仍然是令人格外不舒服的雜音。


    草擬嗎吳麻子!你小子還不來,老子就真得交代在這裏了!


    你大爺,老子剛好來給你收屍!催個幾把……馬上就到!電話那頭傳來同樣急切卻又斷斷續續的聲音,甚至還有摩托車突突突的引擎聲……這小子什麽時候還弄了個摩托車來?不過話又說迴來,似乎從他那兒趕到這裏,也隻有摩托車的速度最快了,而且還不用遵守交通規則……


    “米粒……之光……膽敢與……皓月……”就在這個時候,阿蠻的嘴角再度無比怪異的扯出了一道笑容,並且開始斷斷續續地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我懶得聽他那裝嗶的廢話,直接不客氣地打斷道:“你特碼是小說看多了麽!?真把自己當皓月了?聽你這無比自負口氣,我也知道你特碼是誰了!趙隱龍,你特碼的也好意思說自己的名門正派?莫不是要打你老爹的臉麽?”


    我的話聲音不小,這惡鬼既然是出現在這裏,那麽我自然有理由相信在它的不遠之處,必定是隱藏著另外一個人,我想來想去最近都沒有得罪什麽高人,唯一有名有姓的,那就隻有主動找上門來的趙隱龍,尤其是趙隱龍那種孤傲自信到極致的性格,哪怕是他養的小鬼都擺不脫那種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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