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從悲痛的陰影中漸漸走出來的時候,這個夏天已經是過去了一小半!即將迎來一年中最為燥熱的時候,或許是因為虎爺生性與那陰邪蠱類不同的緣故,在這個本應是所有陰暗蟄伏的炎熱夏天,我反倒並沒覺得有絲毫的不適。


    相比之下,吳麻子就比我要麻煩多了,每天早上我總是能看到這廝在打掃自己的辦公室,與此同時,每次路過他的辦公室門口,總能夠感受到那清涼的空調風從裏麵吹出來,這廝的空調估計壓根就沒關過……金蠶蠱愛幹淨,並且對生存條件要求苛刻,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楊黛紫這些日子都沒有再去醫院做透析,倒不是我要節約錢,而是醫院的透析室環境太差了,偌大的一個房間裏麵,橫七豎八躺滿了病人,冰冷麻木的透析機在那裏轉啊轉,門口還到處都沾滿了排隊等待的,怨氣盈天。


    畢竟我們是有現成的解毒神物金蠶蠱,血液透析也不過是通過彌散或者對流進行物質交換,清除體內的廢物維持電解質平衡,並且清除體內過多的水分,淨化血液。金蠶蠱隻不過是在她的小指頭上輕輕一咬,就能差不多代替一次透析,這樣的強大高效,讓我咋舌。


    或許是因為老楊的離去,我們兩個人心中都莫名地感到了更加深刻的孤獨,所以也很自然地走得更近了一些,隻不過遭遇了這麽多的磨難,楊黛紫對我的依賴也加深了好多倍,甚至於每天晚上沒有我在一旁都根本睡不著覺的地步,這讓我那原本去帶著阿蠻一起睡在之前老楊房間的想法隻能暫時擱置。


    “哥,其實你對爸爸並沒有很深的感情,對吧?”


    夏蟲輕語,月光皎潔,隔壁房間的小阿蠻已經是鼾聲雷動,但我們依舊睡不著覺,楊黛紫抓著我的一隻手臂抱在自己胸口,仿佛生怕我逃走了一樣,但成年大姑娘的曲線卻是讓我不止一次地險些失控。她將腦袋頂住我的肩膀,突然這樣說道。


    “你怎麽會這麽說呢?老楊畢竟是將我從孤兒院中帶了出來,讓我讀書,教我做人,有了新的生命。不過我對他老人家的感情,你的確是不會明白的。”我摸了摸楊黛紫的長發,靜靜地說道。


    “或許真的是因為我不懂吧,因為我覺得,爸爸其實也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在我懂事之後起,我有時候也會感覺,他其實並沒有把你當做真正的兒子來看……你就好像是我們家的客人,而你也都沒有依賴他什麽,不論讀書還是工作,他都沒有為你花一分錢,你甚至還要時不時照顧我,給我買這買那的,隻是因為之後家中發生了變故,他才會對你無比依賴的吧?”


    這丫頭的話說得格外犀利,成熟得讓我都覺得有些驚奇。雖然不是很好聽,但她說得其實還真是大實話,這一點我心中一直都清楚得很,但不管怎麽說,我仍舊十分感激老楊的恩情。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啥可說的,或許是這麽迴事吧。”我語焉不詳地迴答她,畢竟他老人家才入土為安不就,死者為大,過去哪怕是有一些齟齬,我也不會再提了。老楊在死之前,跟我提到了日記,那本日記被我偷偷拿走放在了辦公室裏麵,日記中也的確是記載著無數我壓根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哥,你真是一個好人!”她似乎也聽懂了我的意思,於是笑著將我的手抱得更緊,但緊接著,她又是一聲痛唿:“嘶……我,我那裏有點疼……”


    我連忙起身,看向她的腹部,她那個被種下詛咒的地方至今都還沒有完全將陰煞徹底祛除,這也是我一直都沒有謀求換腎手術的原因,不過這種按壓式的治療也不會持續太久,那些陰煞本也已經所剩無幾。


    畢竟是這樣的夏夜,她傳的也的確不多,僅有一條魅人的卡通睡裙而已……見我起身摩拳擦掌,她也明白我又要開始“治療”了,於是心照不宣地輕輕地將自己的裙子開始往上拉。我們兩人全程都沒有說半句話,這種默契難得維持,如果誰開了口,估計真的尷尬得鑽進地洞裏去吧。


    毫無疑問,楊黛紫對於我的治療依舊是那麽的敏感,眼見著那陰煞之氣已經是幾近遊離狀態,僅有幾絲幾縷飄散時我才將手鬆開,倒不是我不想一步到位徹底將那些陰煞徹底解決,隻不過楊黛紫的身體已經完全受不了了。


    一場治療持續下來,她已經是渾身浸潤著濕噠噠的香汗,粉紅發燙的肌膚帶著欲拒還迎的信號,睡裙因為汗濕而緊緊貼住前身。她的腦袋則被她死死捂住在枕頭下麵,畢竟那呻吟聲實在太過悅耳,她自己都有些聽不下去,所以隻能是這樣掩耳盜鈴。


    我心中終究還是有些變.態的負罪感,畢竟那是我妹妹啊,每次這樣的治療總能夠讓她這樣一個清純玉女變成那啥婦……


    我怕她著涼,於是弄來薄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而她也總算是將自己從枕頭下麵釋放出來,弄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了。


    如果我一臉正經地迴答她,那會不會顯得太過虛假?畢竟我又不是太監,怎麽可能美人在懷上身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但如果我往歪處解讀她這句話並且迴她一句葷段子的話,那我也太無恥禽獸了吧?左思右想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兒,為了防止氣氛冷場尷尬,我隻好是嗯嗯了兩聲,算是迴應,不料她又是猛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嘻嘻,都已經三次了……我都已經習慣了,你還這麽害羞呀?”這丫頭竟然主動調戲起我來,整個人窩在被窩裏麵衝我揶揄著笑道。“我又不是小女孩了,哥,你是不是憋得很難受?”


    年輕人的世界我都已經不太懂了,小年輕們一個個都這麽開放,莫非是我老了的緣故?但這會兒被自己漂亮的妹妹這樣問,我那鼻血也是無論如何都止不住開始往下流,沒辦法,這麽久以來,火氣實在是太旺。


    “呀,你流鼻血了!”她猛地一驚,連忙從被窩裏鑽出來,那揮之不去的海綿讓我的血量繼續急劇減少,我隻能是在她屁股上猛地一巴掌說道:


    “別大驚小怪的,快去洗了睡覺!我是你哥,你不能調戲我。”


    “看不出來呀哥,你都已經給我找了個嫂子,怎麽還這麽純情害羞喲!”被我打了一下她倒完全不以為意,還想要窮追猛打,我隻能舉雙手投降,然後腦中一個念頭閃過,於是很嚴肅地警告她道


    “泥垢了……哦對了,你該不會是跟那姓王的小子也這麽說話的吧?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女孩子家的要自重,不然男孩子就不會尊重你!你啊,最好離那小子遠一點!”


    “可人家是我男朋友啊?”


    “他已經不是了,我不同意。”


    “那我以後嫁給你好了。”


    “我已經有老婆了。”


    “你老婆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那我也是有老婆的人啊。”


    “你又不讓我嫁給你,還不讓我找王雲聰當男朋友,有你這麽專橫霸道的麽?”


    “世界上好男人一抓一大把,站在天橋上扔個石頭都能砸死幾個好男人,還怕找不到?哎,說實話,我覺得你麻子哥人挺不錯的,除了臉上有麻子之外,說起來五官端正,跟吳彥祖還有幾分相似來著……哎哎,別走啊,聽我說完……”


    要說鬥嘴,這丫頭畢竟兔樣兔森破了些,輕易地被我轉換了話題,並且成功反將了她的軍,讓她狼狽至極地跑衛生間去了。


    這一整夜我們都沒有睡著,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似乎不希望我對她進行擇偶方麵的說教,而我又不希望她再提起這些因為治病按摩而產生的緋色插曲。


    第二天我還是打著嗬欠來到了辦公室,才一走進辦公室門,竟然就看到了一個讓我無比熟悉的唇印信封!這一下頓時讓我一個激靈睡意全無,連忙將辦公室門嚴密地關好,生怕吳麻子那小子又跑進來“鬧事”。


    這實在是一封令人苦惱無比的信啊……不知為什麽,一看到信我就能夠想到那人事部慧姨那滿是歲月皺紋的臉,然後是一陣惡寒。


    唇印還是之前那個唇印,一模一樣的,但當我打開信封的一刹那,我那原本已經惶然無比的心情卻陡然經曆了一次過山車一般的起伏!這不是人事部的便箋!而是一張來自總務處的便簽!總務處也是我去過的地方,畢竟入職之後我和吳麻子在那裏領取了員工卡,西裝兩套,辦公室鑰匙之類的。


    隻不過,總務部我所見過的幾個人都是很幹練的男同誌啊!該不會……真是……同誌?我連忙將腦中那個瘋狂的猜想踩滅,然後顫抖著手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心中默念數百遍“我直到沒朋友,像鋼筋一樣”。將目光看向信紙上去,信中仍舊是打印出來的字,但話倒是換了一句昨天的一切已經過去,希望看到明天開心的你。


    挺溫暖人的話,我微微一笑,然後將信重新折好,放在帶鎖的抽屜裏麵放好,隨即自言自語道:“好吧,謝謝你的關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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