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誰讓你動我的衣服!?”說實話,不管是她冷若冰霜的時候還是怒目圓瞪的時候,她都當之無愧是一名高分美人,隻是我沒想到這女人這麽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除去偷晴,迴來了竟然絲毫悔意都沒有,反而大聲質問我。


    “我就是幫你扔洗衣機去啊?”


    諾嵐不在,我的膽子顯然也大了些許,於是強硬地盯著她迴答道。


    “啪!”


    自以為是的我臉上瞬間就挨了一記耳光子,火辣辣的格外疼,她的速度奇快,力量也相當可怕,顯然是超出了正常人類的範疇!


    “給我跪下道歉!”


    “媽的,混蛋!”一個男人三番五次被扇耳光,此刻還被勒令下跪,我的脾氣也有了爆發的趨勢,怒罵一聲就站直了身體打算還手的時候,她卻是猛地伸出了一隻手。


    一隻黝黑發亮的蠍子靜靜地趴在她的手掌心,那亮黑色的甲殼就如同武士的鎧甲一樣,堅硬無比而殺氣騰騰,而長長的高高翹起對準我的蠍尾毒針,更是散發著幽幽的寒芒。一雙碩大的蠍鉗示威似地朝我揚了揚……


    他媽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啊!一個養蛇,一個養蠍!


    “跪下!”她的心情顯然是非常的不好,尤其是得知自己的貼身衣物被我動過之後,她顯得尤為暴躁。


    “對不起,我不應該動你的衣服……”(以後就讓你的衣服全都發臭!),說實話我這個人很多時候還是比較識時務的,尤其是看到那些個什麽蠍子蜈蚣蛇之類的玩意兒之後,在城市長大的我壓根就沒接觸過這些東西,此刻接觸了之後,隻覺得腿腳發軟,驚恐至極。


    “我不需要你這樣的道歉,你給我跪下!”


    “憑什麽?有本事你讓這怪蠍子咬死我算了!誰怕誰啊!?大不了不就是死麽!”我是堅決不可能給這麽一個女人下跪的,我甚至有這樣一種感覺,如果今天因為對這女人和蟲豸的恐懼而跪了下去,那麽明天我將再也不配當一個男人了。


    “殺了你……嗬嗬,多簡單的事情!你當然知道,除非是你自己找死,否則有阿姊在,我絕對是不能隨意打殺你的,但我也不介意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去!”


    諾琪寒聲說著,然後猛地拋出了她手中的黑色蠍子!


    我隻覺得左手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低頭一看,卻見那該死的黑色蠍子竟然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手背上,死死地夾住了我的大拇指與食指,我驚唿一聲連忙想要將那玩意兒甩拖,可沒多久,我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整個人昏了過去。


    “阿白哥,阿白哥……醒醒!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一道熟悉的女聲將我魂遊天外的神誌緩緩喚醒過來。我緩緩地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清秀的臉龐。


    “啊……阿秀……我,我睡了多久……”


    “噗……嘻嘻,阿白哥,你……哈哈哈,你看看你的手。”


    我腦袋還是昏昏沉沉地,聽了阿秀的話,連忙將手抬起來一看,卻發現我的手此刻竟然被放大了好幾倍……變成了碩大紅腫的一團,看起來活脫脫就像一個綠巨人,隻不過顏色不一樣而已。絲絲疼痛和麻痹的感覺還通過手上的神經傳入大腦。


    “是諾琪!她用她的蠍子咬了我……”我一張嘴,卻隻能發出極其沙啞的聲音。


    “巫女?肯定是你想對巫女亂動手動腳對不對?沒錯!你這種色眯眯的阿白哥,肯定是獸性大發,然後被巫女給製服了!巫女大人最愛幹淨了,估計你就是那種電視裏說的臭男人吧?”阿秀仿佛一臉了然的表情,略帶鄙視地看著我。


    “……你大爺……”我心中默默地罵了一句,然後艱難地爬起身,渾身上下都有些酸痛,低頭一看,我還發現自己的運動服身上有幾個泥腳印,想必是那個女人在我昏迷之後補上的。而這小姑娘顯然是諾琪的腦殘粉,跟她多說無益,我隻有轉換話題。


    “今天吃什麽?”


    “你的手腫的這麽大了還怎麽吃啊?要不還是別吃算了。”


    “我右手腫了,不是還有左手麽!?不論左右,反正都是五姑娘嘛。”我邪邪一笑,突然揶揄地說道。


    “五姑娘是什麽?”單純的小姑娘立刻就瞪大了眼睛,苗家女孩的好奇心格外的重。


    “五姑娘每個人都有,但那是男人用的,女人不能用。”


    “為什麽?”


    “喂那個就行。”我指了指簍子裏的飯菜。


    小阿秀被我說的一愣一愣,雖然極其不甘心的樣子,但卻並沒有喂飯我吃。“你不肯告訴我,寨子裏麵那麽多人,總有人願意告訴我!哼!還有,明天開始,你就得自己做飯吃了,諾琪姐姐早上跟我說過了,我再也不用給你送飯吃了。”


    “神!馬?”我猛地一個激靈,那個女人還真是夠惡毒的啊,竟然是打算提前斷了我的糧。


    “神馬是什麽馬?”她又歪著腦袋問了一句,這個在如此純淨世界長大的小姑娘,顯然還是一張白紙。


    不過我卻是懶得迴答了,略顯沉默地將飯菜吃個幹淨後才拿出了煙盒,煙盒的背麵寫著赤腳醫生馬禾常的電話號碼。哪怕他看起來不是表麵上的那麽簡單,我也必須找他幫忙了,至少我這隻腫的巨大的手必須得處理一下。


    馬禾常接到我的電話後顯得挺開心的,他讓我立刻去他店裏,當場給我處理。


    看樣子他應該是有這個能力解毒。


    當我重新來到馬禾常那兒時,在他的小賣部門口,已經是擺起了兩張小桌子,分別是兩桌苗漢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兒抽著煙鬥地主,嬉笑怒罵囂張得很,其中昨天那個說一隻手能撂倒我的那個男子依舊是滿臉不善地瞥了我一眼,撇過腦袋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懶得理他,徑自走進了馬禾常的小賣部裏麵。


    “遊先生,你來啦。”馬禾常看了我的手一眼,語氣顯得格外的熱情。


    “馬醫生,你好。”我愣了愣,隻好客氣地迴答。


    “哈哈,咱別這麽客氣,我叫你阿坤,你叫我馬哥就行!你這手……”


    “是諾琪弄的,她有一隻很可怕的蠍子,感覺我是被蠍子咬了一口。”


    “這樣麽……”他抓起我的手專心地煙酒了一會兒,然後從地上拿過了一柄小刀和一個盆子對我說道:“那是帝王蠍,很危險的玩意兒,諾琪所養的蠱之一。所幸你及時跟我打電話了,現在咱們抓緊處理,一切還來得及,不然帝王蠍毒素傳遞到你的神經……你就完了。”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然後連忙說道:“馬哥!快幫幫我!”


    “別急,交給我處理就行!”


    馬禾常的表現比起我在買煙時候的表現顯然要更加殷勤,他先是弄了一柄銀亮的小刀給我在手掌上開了道口子,略帶黑色的血液立刻就順著手臂流在了他早就準備好的盆子裏麵。


    “馬哥,你知道誇瓏麽?似乎叫什麽陳月兒什麽的吧?那是個什麽人?她跟諾家姊妹又是什麽關係?”


    “陳月兒?是陳月兒把你弄到這裏來的麽?”


    “應該是她吧……你認識她?”


    “嗯,算是大美女一個,安樂寨的一枝花來著,早些年都在外麵混這兩年才迴來,平日裏神出鬼沒的,我也很少碰見她。話說迴來,她和諾家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麽聯係呀……怎麽會替她們綁人了?”


    “總之我就是被弄到這裏來了……”我無奈地笑了笑,原本腫大無比的手開始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慢慢縮小,逐漸迴到正常的模樣,隻是血淋淋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嚇人。


    在他這裏聊天打屁混了一整個下午,我這才在暮色臨近的時候徹底弄完手上的傷,給了馬禾常一張毛爺爺之後,一臉鬱悶地拿著兩個蘿卜和一條大鯽魚迴到了家。姓馬的可當然不會免費給我治療,實際上這家夥還挺愛錢的。


    魚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大爺送的,送魚給我的時候還不停地念著不忘巫女大恩大德之類的。至於兩個蘿卜則是我路過別家小菜圃的時候順來的,沒辦法,我本來是有些零花錢的,但這會兒為了買煙為了治手,我的口袋裏已經所剩無幾。


    家中沒人,小姑娘阿秀也消失了,我除了自己弄吃的,別無他法。


    廚房裏麵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調味料,隻有一小壺油和兩塊鹽巴,將油燒熱,把魚放進去炸一遍,然後倒入清水,放入切好的蘿卜塊煮一會,一鍋鮮嫩的魚湯就湊合著好了。畢竟長年東奔西跑,這麽點生活能力還是有的。


    “嘰嘰。”


    就在我準備拿碗筷的時候,一道弱弱的聲音猛地在我耳邊響起,我低頭一看,卻是一隻通體雪白毛茸茸的玩意兒……為什麽說是玩意兒,因為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這鳥地方不知名的玩意兒多了,那麽大的蟒蛇,那麽駭人的帝王蠍,迴頭再看這團東西,我倒覺得它還挺好相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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