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第二戰場,伍德掌握著主動權,進退收放自如,但老黎似乎也沒有多麽被動,他似乎在不動聲色地放長線,似乎在運用yu擒故縱的戰術。想起老黎和我說過的那句話:yu讓其亡必先其狂。


    對於我來說,我下一步似乎很快就要在三條線上鬥爭,一條是金三角李順那邊和伍德勢力的纏鬥。另一條是在伍德的第二戰場三水集團協助老黎的自衛反擊。雖然老黎現在不需要我做什麽,但我還是要有這個思想準備。至於第三條,那就是在官場上的鬥爭,要確保秋桐的安全不受侵害,要保護好自己。要想更好的保護自己和秋桐,就必須要爬得更高攫取更好的位置掌控更大的權力。


    到目前為止,我依舊不知道老黎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有多深奧的關係和背景,我隻是知道他似乎麵對任何危險都坦然自若都從不慌亂,似乎他隻是一個退役的商場老叟,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爺子,但似乎他又是一個十分神秘的人,似乎他具有十分巨大的能量和能力,隻是他輕易不去動用。


    眼前的老黎讓我感到困惑感到未知感到神秘,但當我這樣感覺他的時候,卻又忍不住認定他其實就是個十分簡單的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因為他在我麵前的表現實在讓我無法把他和大隱於市的高手聯係起來。他實在太普通了,甚至顯得有些老態。


    我眼神直直地看著老黎。


    老黎看著我笑了:“小克,這麽看我幹嘛,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到底是誰……”我喃喃地說。


    “我就是我,我是三水集團的創始人,我是你爹……”老黎風趣地說。


    “額……除了這些,還有嗎?”我說。


    “還有……就是我是夏季的爹,是夏雨的爹……”老黎又說。


    “還有呢?”我說。


    “還有……還有什麽?”老黎說。


    “你說呢?”我目不轉睛地看著老黎。


    “我說……木有了……”老黎說。


    “一定還有!”我說。


    “哦……如果還有的話,那我就是以後夏季孩子的爺爺,是夏雨以後孩子的外公……”說到這裏,老黎的眼皮突突跳了一下,接著又笑。


    我忍不住笑起來:“你想的夠長遠了……”


    “當然 ,你以後的孩子也可以叫我爺爺……”老黎說。


    “為什麽是也可以呢?”我說。


    “因為……”老黎的眼珠轉了轉:“因為你不肯做我兒子啊,所以隻能是也可以嘍……”


    老黎的解釋似乎有道理,說得過去。


    和老黎分手後,我迴到集團,孫東凱不在辦公室,估計還在不知哪個窩裏醒酒。


    我雖然不知道,但他的駕駛員肯定是知道的。


    我去了秋桐辦公室,她正在看報紙,沙發上放著一條圍巾。


    “你買的?”我問秋桐。


    “曹總剛走,這是她買了送給我的,她說上午和孫書記家屬一起去逛銀泰了,看到這條圍巾很漂亮,就買下來了,說是和我很適合……”秋桐說。


    我拿起圍巾看了看,然後放迴去,說:“曹麗送你禮物,不安好心……”


    “嗬嗬……也不能這麽想人家,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不能賺人家的便宜,我正琢磨著買個什麽禮物迴贈給她呢……”秋桐說。


    “可以,不賺她的便宜……”我說:“這個曹麗,鬼心眼多了,你要格外提防她,在她麵前說話做事尤其要注意,不要被她抓住什麽小辮子……”


    “我沒有紮小辮子啊,怎麽抓呢?”秋桐嗬嗬笑著。


    “嚴肅點,我說的是真的!”我說。


    秋桐不笑了,點點頭:“嗯,我知道的,我會盡量注意的……”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我說了一句。


    秋桐的眼神有些黯然,垂下眼皮。


    “問你個事……”我壓低嗓門看著她。


    她抬起眼皮看著我:“什麽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你……現在還在和季書記保持聯係?”我說。


    秋桐沒有說話,看著我。


    “你到底和他在搗鼓什麽?你們到底要幹什麽?能不能告訴我?”我說。


    秋桐沉默了片刻,接著搖搖頭,輕聲說:“我的事不需要你摻合,我們沒有做任何壞事,我們做的事,早晚會大白於天下,至於到底是什麽事,我不會告訴你……”


    “不行,你得和我說!必須說!”我蠻橫地說……


    “我說了我的事你不要摻合,我不希望你幹涉我的事情,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對我講話態度如此蠻橫無理,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不需要你來過問……”秋桐的口氣變得有些強硬。


    極少見到秋桐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我一時怔住了。


    秋桐看到我發怔的樣子,緩了口氣,說:“謝謝你對我的關心,真心感謝,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多關心關心海珠,將精力放到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上去,我的事,我的路,我自己做,我自己走,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事該怎麽走路……我們之間,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該麵對的都要用責任和勇氣去麵對,一味的僥幸和拖延都是徒勞的,現實就是現實,我們都必須要麵對現實……以後,我們可以做很好的同事,做很好的朋友,但,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分明看到秋桐的眼睛有些發潮,而我的眼睛此時也不由潮濕了。


    我知道秋桐說的都是她的心裏話,我知道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心裏的真實感受。


    祝福和祝願,本能和本性,痛苦和掙紮,迷惘和彷徨,無助和無奈,淒涼和淒苦……


    我愣了半晌,不想繼續呆下去讓她更加難受和痛苦,歎了口氣,默默轉身出了她辦公室。


    快下班的時候,我給孫東凱打了個電話,很快接通了。


    “孫書記,你休息好了?晚上還有沒有什麽安排?”我說。


    “嗬嗬……小易啊……”孫東凱似乎對我主動給他電話問候他感到很滿意:“我早就醒了,隻休息了一小會,我現在正在部裏這邊上班呢,晚上要參加部裏的一個招待飯局,你沒事了,下班吧……”


    “那好……”我掛了電話,然後坐在椅子上,仰麵看著天花板發呆。


    不知不覺外麵的天黑了,外麵走廊裏也安靜下來,大家都下班了。


    我在黑暗中獨坐,一直就那麽獨坐著。


    這一刻,我的腦子似乎停止了思維,我讓自己處在一片空白和麻木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黑暗中手機鈴聲十分刺耳。


    我摸起手機,方愛國打來的。


    “易哥……她到了……”方愛國低聲說。


    “誰到了?”我一時沒迴過味來。


    “章梅……”方愛國說:“林亞茹親自帶人一路護送過來的……走的陸路……我們剛在高速出口和他們會合,正一起往市區走……”


    我站起來,看著窗外璀璨的城市燈火,在黑暗中深深唿了一口氣,章梅,章梅又來了。


    半小時後,在預定的地點——明珠大酒店的一個套間裏,我見到了章梅。


    房間是我安排方愛國早就訂好的。


    一路鞍馬勞頓,章梅的神態顯得有些疲憊,見到我,似乎又來了精神。


    “路上還好吧?”我問章梅。


    章梅請我坐下:“還算順利,有人一路跟隨護送……其實這次迴來我是想從昆明坐飛機的,不知為何,阿順堅決不允許,讓我必須走陸路……”


    從章梅的話裏,我隱約嗅到了一絲氣味,這是我目前也感覺不到氣味。我其實也不明白李順為何堅持要章梅走陸路。


    “不管什麽方式,或許都是為你的安全考慮!”我隻能這樣說。


    章梅笑了下:“也許吧……”


    我沉默了下:“什麽時候迴家?”


    “明天一大早!”章梅說。


    “什麽時候迴來?”我又說。


    “看家裏的情況而定……”章梅臉上露出幾分憂慮的神色。


    “希望會平安無事,會沒有事的。”我說。


    “謝謝你的祝願!”章梅說。


    “明天我陪你迴去!”我說。


    “不用了,不耽誤你的事了……有他們就可以,其實他們都不用跟去的,我一個女人家,在這太平盛世迴家探親,會有什麽問題呢?又是阿順,囑咐他們要一步不離跟著我……”章梅不以為然地說。


    “但,這樣做,總歸是沒有壞處的。”我說。


    “嗬嗬……”章梅笑起來。


    “那邊現在情況還好嗎?”我說。


    “還是那樣……最近又接連繳獲了不少毒品,都是在通往大陸的幾條秘密走私小道上截獲的,這些毒品都轉手賣了出去,統統銷售到了日本……”章梅笑著說:“這買賣做得,賺頭很大啊,幾乎是空手套白狼,我們靠這項業務也收入不少的……”


    我猜李順搞到手的這些毒品大多都是伍德的貨物,李順一直在牢牢控製著金三角通往大陸的毒品通道,伍德耗費大量自己購買的毒品到頭來成了李順的,李順轉手倒賣之後發了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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