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收費口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剛才不僅僅是高速上堵車,收費口也堵住了,下高速的車太多,在輔道上發生了碰撞,剛剛疏通好。


    下了高速,我直接拐上了國道,直奔省城。


    國道上車不多,但路況卻不如高速,這裏是山區,經常會有陡坡。


    我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在白雪皚皚的大山裏行走,不敢大意。


    上坡的地方經常會遇到滑到路溝裏的車輛,還有的翻了車。


    我不由暗暗慶幸自己安了防滑鏈,不然,這陡坡是很難上去的,下坡的時候更危險。


    翻過兩座大山,前麵的道路開水變得平坦,我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又轉頭看了一眼謝非,她還是目視前方沉默著。


    這半天她一直沒做聲,我也沒來得及看她,還以為她睡著了。


    “師姐——”我叫了一聲。


    “嗯……”謝非答應了一聲。


    “你……生氣了?”我說。


    謝非轉頭看著我,我目視前方用眼睛餘角打量著她。


    “我為什麽要生氣?”謝非說。


    “這……”我一時無言。


    “我還擔心你會生氣呢。”謝非說。


    “我……我沒有生氣,我隻是覺得很驚懼,隻是覺得很不該這樣……”我說。


    “師姐是自願的,師姐願意為你做這些的……沒人強迫我!”謝非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說:“可是,即使是這樣,還是不應該的……這樣不好的……”


    謝非抿了抿嘴唇:“我非常喜歡你……我從心裏就非常喜歡你,我喜歡你的人,喜歡你身上的一切……”


    我再次感到了驚懼,說:“師姐,這不可以的,這一切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這麽說?”謝非說。


    “因為我有我的現實,你有你的現實,我們都必須要麵對現實……”我說。


    “如果我可以無視我的現實,那麽,你會嗎?”謝非說。


    我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不會,絕對不會。”


    謝非低下頭,似乎我的話讓她感到了絕望。


    一會兒,謝非看著我說:“易克,你認為你是一個敢於擔當有責任的男人嗎?”


    我說:“我在努力讓自己做這樣的男人,目前,我似乎做的不夠好,但我會積極努力去做好……”


    “雖然你這樣說,但我覺得你其實已經做地不錯了……”謝非說:“在我眼裏,你不但是一個優秀的師弟,還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你這樣的男人,屬於男人中的極品,起碼在我眼裏是極品,假如時光倒退,假如我和你都沒有如今的現實,那麽,我一定會追求你的,而且,我自信隻要我追求你,沒有任何人可以成為我的對手……”


    我尷尬地笑了下:“師姐,這世上是從來不存在假如的……”


    我此時並不認可謝非的自信,我自信她不會是秋桐的對手。絕對的。


    但我此時不想打擊謝非的自信,她隻是假如下的自信,再給予毫不留情的打擊,實在是有些殘忍殘酷。


    想到假如,不由想起了秋桐,不由心裏微微顫動。


    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還是那個我,偶爾做做夢,然後,開始日複一日的奔波,淹沒在這喧囂的塵世裏。我不會了解,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一個你,讓人迴味,令我心醉。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不會相信,有一種人一認識就覺得溫馨,有一種人可以百看不厭……


    想到秋桐,想到今晚和謝非的未遂性行為,我心裏一陣愧疚,感覺自己對不住秋桐,同時又感覺對不住海珠。


    想到海珠,此時的她說不定正在通過手機對我的位置進行定位,正在關注著我的移動路線。


    一想到自己正在被人監控,心裏感到十分別扭,不由就掏出手機想關機。


    想了想,又沒有這樣做。假如今晚海珠失去對我的跟蹤,假如她打不通我的電話,或許她會瘋的。瘋的原因一來或許是擔心我暴風雪天開車出了意外,二來就是擔心我和謝非會搞什麽貓膩。


    海珠的擔心其實不是多餘的,我差一點就真的做了謝非,即使沒日,謝非也差點用手和嘴巴把柱子哥弄嘔吐。


    柱子哥不能隨便嘔吐的,那是要講原則的。


    看我把手機拿在手裏,謝非說:“你要打電話?”


    我不由自主點點頭:“額……”


    “是要給老關匯報行程吧?”謝非說。


    “額……”我又點點頭。


    “你專心開車,我來打吧,估計這會兒他睡了……”謝非說。


    “或許也沒睡呢……”我說。


    謝非接著就撥通了老關的電話:“老關,睡了沒……”


    我邊開車邊聽著。


    “還沒睡啊還是喝多了渴醒了?”謝非說:“我們還在路上呢,高速上堵車,我們中途下來了,走的國道,國道上車不多,但路不好走,易克正在小心翼翼集中精力開車,我打電話和你說下……”


    邊說謝非邊看了我一眼,我自顧開車。


    “有易克開車,有我師弟和我在一起,你有什麽擔心的?”謝非笑著說:“我們會小心走的,估計到省城要到天亮了,你先睡吧,到了之後,我們再聯係……你要和易克說話啊,好的,等下……”


    說著,謝非把手機放在我耳邊,我邊開車邊和老關說話。


    “關部長晚上好!”我說。


    “還晚上好呢,這都淩晨了,該說早上好了!”關雲飛說。


    “嗬嗬……”我笑了下。


    “困不困?累不累?”關雲飛說。


    “不困,也不累!”我說。


    “你是鐵人啊,開了這麽久不困也不累!”關雲飛說。


    “堵車的時候我睡了會,所以不困不累!”我說。


    我不敢說我現在不困其實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受了刺激,受了他老婆嘴巴和手的刺激。


    當然不能說,除非我腦子進水。


    “今晚我喝多了,迴來就睡了,半夜被渴醒了,正要起來喝水,電話正好就打來了……”關雲飛說:“我現在住在西郊賓館的,你直接開車到西郊賓館來就行,他們住在省委黨校培訓中心的……”


    我明白關雲飛說的他們是誰,說:“嗯,好。”


    “晚上吃飯人不多,就我和東凱還有曹麗,人雖然不多,但酒卻喝了不少……”關雲飛又繼續說。


    我沒有問這個,關雲飛卻主動和我說起來這些,什麽意思?


    “孫書記和曹麗酒量都是不小的,當然,關部長你酒量更厲害!”我說。


    我其實此時最關心的是關雲飛有沒有收孫東凱孝敬的那十萬零花錢,還關心關雲飛到底有沒有答應曹麗提拔的事,但關雲飛不說,我是萬萬不能主動問的,不然就是找死。


    “嗬嗬……”關雲飛笑起來:“今晚喝酒的氣氛十分好,大家言談甚歡,一高興,我就多喝了幾杯,說實在,我是很感激東凱的啊,這麽遠專門跑到省城來給我送行,這可是下屬對領導的貼心關懷啊……”


    操,關雲飛和我說這些到底是何意?我邊敷衍著心裏邊琢磨。


    “當然,我也要感謝你,你如此辛苦千裏奔襲把你嫂子兼師姐親自送到省城來,確實太辛苦你了,你這個護花使者功勞也是很大的……”關雲飛又說。


    日,還護花使者,媽的,剛才差點就把這花給采了。


    “領導不必客氣,為領導效勞,應該的!護送師姐,更是份內的事情!”我說。


    謝非抿嘴一笑,似乎很喜歡聽我後麵那句。


    “對了,東凱他們明天……哦,不,應該說今天了,現在過12點了,他們今天一早就離開省城,說是去錦州辦點事……”關雲飛說:“省城這邊的雪不是很大,應該不會耽誤飛行,我們起飛的時間是下午5點多,中午我們一起吃頓飯,也算是我犒勞你,也算是你給我和你師姐送行……”


    原來飛機是下午起飛啊,媽的,我還以為是上午呢,剛才還好緊張一陣子,這會兒輕鬆了。


    我答應了關雲飛。


    關雲飛告訴我孫東凱一大早就要離開省城去錦州是什麽意思?是讓我安心不用擔心會撞見他?還是另有意圖?


    “對了,市委喬書記也在省城的……”關雲飛又說了一句。


    喬仕達也在省城。他在省城和我有什麽關係?市委書記到省城去,還不是和串門一樣經常方便,不是什麽新鮮事,這個還用告訴我嗎?我又摸不著底了。


    “哦,喬書記也在省城啊……”我說。


    “嗯……他就住在西郊賓館的……”關雲飛頓了下:“好了,就先這樣,好好開車,不聊了……”


    “關部長再見!”我說。


    謝非掛了電話,收起手機,看著我說:“老關和你聊天話真多啊,比和我聊天多多了……”


    我笑了下,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是海珠打來的。


    我邊開車邊接通:“阿珠——”


    謝非顯然知道了是誰打來的電話,不做聲地看著我。


    “還沒到?逛街呢?開的拖拉機?”海珠沒好氣地說。


    海珠無意中的話暴露了她此刻正在給我的手機定位。


    “你怎麽知道我還沒到?”我反問。


    “我……”海珠似乎愣了下,接著忙說:“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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