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忘了來找裴超然的初衷,直接往迴走。不是的,這不是真的。


    怎麽就走了?表情這麽奇怪?杜千辰滿腦袋問題。


    “小公主不會跟師父說吧?”好擔心哦,人果然不能做壞人,以後他都不幹了拉!


    杜千辰搖搖頭,“你想讓她說她都不會說。“夏侯冰情要是會說人是非,那麽皇上大概會高興舉國同慶吧!“喂,還不走,等著再被妃、人抓到啊!”


    兩人連忙走出毒藥園,恐怕以後要請他們都不會來了。


    “公主,你不是說要找裴公子嗎?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綠袖在冀然山莊的大門口看見剛進去就出來的主子,很是奇怪。


    “迴宮!”她不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樣!超然不會喜歡千辰的,不會的,她腦海裏不斷地迴響這幾句話,坐進宮轎裏。


    已知道皇宮門口,翻動的心才平複下來。肯定是有什麽重要原因,他才會讓千辰進那裏的,一定是這樣的。她從懷裏拿出碧綠簪,仔細看著那上麵的每一筆刀痕,說服了自己。


    杜千辰在冀然山莊閑逛了一圈,就碰到裴超然和明月迴來了,這讓她興奮極了。


    “裴大哥,今天這麽快就迴來了?”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麵前,語氣裏難掩開心。


    “皇上今天送給師父一匹西域的寶馬,我們剛剛進宮去帶迴來了。”明月見師父沒有搭話,連忙開口,怕冷落了這個愛熱鬧的杜千金。“一會兒要去馴馬。”


    “咦,皇上送來的嗎不都是馴好的嗎?怎麽會還要再馴?”杜千辰跟著他們的腳步往馬房走去。


    “皇上從來都不喜歡已經被馴服的馬。”這個皇上就是喜歡挑戰,“所以外邦進貢的都是野馬。”


    剛好師父也很愛馬,基於好東西與好朋友分享的原則,當然少不了師父這一份。


    “是嗎?那我也要見識一下。”杜千辰快走幾步,跟上裴超然的步伐,“裴大哥,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嗎?”從小到大,看到的都是溫馴的好馬,感覺都好沒勁啊!今天難得有機會,硬拗也要拗到去欣賞一番。


    裴超然知道如果不同意,她也會自己偷偷跟去,所以他點點頭,當答應她了。


    嗯,上午看看馬,下午剛好可以再進宮給冰兒帶點玉凝膏去,可以讓傷口生肌潤骨不留疤痕。


    三人一路快行,很快就來到馬廄內。


    男人都愛馬,這是不會改變的,所以裴超然當然也喜歡優良馬匹。夏侯烈焰一有好的品種都不會忘了給好兄弟留幾匹,日子久了,還真要蓋一間大的馬廄才能養的下。


    那匹今天剛送來的馬被單獨關在一欄,它的脾氣很烈,仆人都不敢隨便靠近,即使現在沒人惹它,被韁繩拴著,它還是在那裏狂野掙紮著,看起來很嚇人!


    “哇,西域的馬果然不一般!”杜千辰讚歎著。先不說它那比本國馬高大的身材,單憑它那全身烏黑油亮的毛發,每一根都亮的出奇感覺特別漂亮,隻是,脾氣差了點。


    裴超然走向它,越靠近它就越是暴怒不安,一直不停地拉扯著栓它的韁繩。他一把拉住繩子,將它牽出馬廄。一路上,它在那裏死命抵抗,頭兒左右搖擺,要麽就像揚蹄揣上裴超然一腳,不過都被他暗施巧勁控製住了。


    “唿!裴大哥,你小心點!”杜千辰看見那匹馬非常不服管束,有點小擔心連忙想上前幫忙,卻被明月牢牢捉住。


    “杜小姐還是不要去,很容易受傷的,師父馴馬很有辦法,不用擔心。”


    果然,裴超然騎著那匹烈馬開始在草地上奔跑。雖然它很不聽話,劇烈地跳動、揚蹄、甩頭,想把裴超然從它的身上甩下來,不過都被他牢牢地控製住了。


    一人一馬在草地上糾纏了快一個時辰,杜千辰看得心驚膽戰的,終於,馬兒累了,開始聽裴超然的命令,讓它跑就跑,停就停。


    “哇,裴大哥,你好厲害!”杜千辰開心地直拍手。對他的仰慕又加深很多。


    裴超然騎著馬慢慢地朝他們跑過來,到跟前下馬,將韁繩交給明月,“帶它去走走散散熱氣,之後再給它喝水喂食。”


    “是。”明月伸手牽過韁繩,想將馬兒拉走。誰知道一換人,馬上就不服管束,嘶叫著揚起前蹄。


    裴超然已經轉身並沒有看到馬兒撒潑,再加上事發突然,眼看馬蹄要踢中他了,杜千辰連忙用力將他推開,誰知道自己被馬蹄踢中臉頰,摔在地上,頭正好磕在地上的石板上,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看起來非常嚇人。


    “師父、師父!”明月連忙放下韁繩,馬兒立刻跑到空地的另外一邊取來。他連忙拉扯著裴超然的衣袖,“師父,杜小姐受傷了,要趕緊醫治啊!”


    裴超然臉色複雜地看著杜千辰,蹲下,小心地扶起她,仔細檢查著看她有沒有被踢到骨頭。


    還好,雖然血流得很多,看起來很嚇人,但是都是皮肉傷,不過傷口很大,要馬上處理,他一把抱起杜千辰,往正廳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明月把要用到的器皿和藥材準備好!


    杜千辰這次受傷算是比較嚴重的,可能要在床上至少躺半個月。


    她雖然頭昏昏的躺在床上,可是嘴角卻帶著絲絲甜笑,因為她心愛的人就在她的身邊親手為她換藥。


    裴超然微皺眉頭,將綁在她頭上的紗布一層層地解開,露出那道深深的傷口。


    雖然處理得很及時,但是瘡口麵積太大,要完全愈合如初,看來是不太可能的了。盡管他醫術高超,可是這種傷口說不留疤痕,那還真是騙人的。他隻能盡量將疤痕淡化,但留下疤痕是不可避免的。


    杜千辰是個女孩子,額頭上留了疤,想要遮也不容易,破相對一個女孩的打擊可能會有點大,他眉頭皺的更緊了。


    “裴大哥,你的樣子很兇呢。”她有點撒嬌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重新為她的傷口上藥,動作很小心。


    “謝謝你來給我換藥。”她不介意他的冷淡,反正這麽久相處下來,已經習慣了。


    她是為了他才受傷的,他沒辦法不親力親為。


    “我要多久才會好?”在床上躺了一天已經讓她有點受不了了。


    “這要看你傷口愈合的情況。”不過看她的樣子,想要好可能還得過段時間,誰讓她好動,不肯好好休息。


    “裴大哥,你會天天來幫我換藥嗎?”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看起來楚楚可憐。


    裴超然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就是這雙眼睛……


    半晌,他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


    “裴大哥最好了!”杜千辰高興地往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快速地低下頭,心兒跳得飛快!


    她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也比不過這一件,要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氣才敢這麽做!雖然低著頭,但是她的臉上帶甜美而愉悅的笑意,仿佛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已經在她身上發生。


    他的全身很自然地一僵,馬上就想伸手擦掉她留在臉上的感覺,但是,視線再觸及到她深深的傷口,他還是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克製住那股衝動。


    再用力地閉了閉眼睛,才沒有馬上轉身離開。


    “兩位公主怎麽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杜千辰的貼身丫鬟玲玲驚訝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杜千辰驚訝地抬起頭,臉蛋上還帶著緋紅的雲霞。她們,什麽時候來的,看到了多少?不會連那個也看到了吧?啊,她不活了……


    裴超然轉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夏侯如歌和夏侯冰情,他沒有驚慌失措,甚至連任何表情也沒有。


    當他看到夏侯冰情臉上那傷心的表情,一絲複雜的光亮從他的眼神中閃過,不過太快了,夏侯冰情沒有看到,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的夏侯如歌更加沒有看到。


    夏侯冰情垂眸看了下一臉幸福表情的杜千辰,轉過身就走。


    “皇妹!”夏侯如歌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誰知道越叫夏侯冰情走得越快。她轉過身氣吼吼地對裴超然說:“這樣的結局就是你想要的?”


    裴超然聽若未聞,隻是轉過身去繼續將杜千辰的傷包好。


    “大公主,你怎麽了?好像很生氣?”根本在狀況外的杜千辰奇怪地問著:“冰情怎麽來了話也沒說就走了?”


    “本來我們聽說你受傷了,想來探望一下,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需要我們的問候了!”夏侯如歌恨恨的瞪著裴超然那無動於衷的樣子,“你們慢慢親熱個夠吧!”快速轉身,她也走來!


    “耶?大公主怎麽了?大家怎麽都怪怪的?”


    室內一片沉默,隻有玲玲無辜地看著她,看來,她的問題是得不到迴答了。


    夏侯如歌走出杜府時,看到夏侯冰情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她有點擔心地走上前,“這麽站在這裏一動也不動?”


    “皇姐,我好累!”夏侯冰情抬頭看著她,“真的覺得好累。”長久隻有付出,而沒有得一丁點迴應的愛,這份愛讓她覺得好累。以前聽過太多太多他跟千辰很親密的話,她一直告訴自己,隻有沒親眼看到的都不算,她還可以自欺地認為他沒變,他對她是特別的。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她一點都不特別,一點都不!


    與其說是今天的事讓她受到打擊,不如說這麽多年來沒有得到一點迴應的愛和這半年多的蜚短流長都讓今天這件事給引了出來,一下子的爆發,讓她的心理接受不了。


    不行,她要迴去,她要忘了這一切,或是睡一覺醒過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夢,對的,就是這樣。


    冬季是冀然山莊最忙的時刻了,之前要趕在降雪前將大批珍貴的藥材采摘存貯好,現在又要仔細照顧那些雪地藥材。明月,清泉和山莊內的其他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最忙的當屬裴超然。他要將那些稀有的藥材分門別類收藏好,還有那片毒草藥園,一向都是他單獨整理的,他一直堅持,毒藥用對了,也是好藥。相反,好藥用錯了也成毒藥。所以他不像一般的“醫者,隻栽種治病的藥材,他還喜歡研究致命的毒藥。


    “師父。”明月為他端來一壺五味子茶,看著他埋首整理醫藥書籍。


    “明月,你明日去宰相府一趟,杜小姐上迴受傷我給她配的藥可能已經用完了,你再給她帶點過去。”裴超然頭也不抬,吩咐道。


    “是。”這幾天不都一直是師父親自去杜府送藥的嗎?怎麽明天換成他了?明月心中雖然有疑問,但他從來就是個沉默寡言不多嘴的人,與清泉截然相反。


    裴超然不再理會他,兀自揮筆記錄著各種草藥明月安靜地推出書房。


    忙完一段後,裴超然放下筆,倒了杯茶輕酌著,看著那冉冉升起的白煙。他劍眉微皺。活在世上這麽多年,他從未覺得人生中有什麽是非常難得的。


    可如今……


    他的腦海裏浮現夏侯冰情那如雪花初綻的笑容,那笑容,隻讓他一人見過。她對他的深情,他心裏非常明白。活了二十幾年,他的心中,一向都是平靜少情的,可是,冰情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有著特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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