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交代家裏人,暫時不要將馬仲興和宋小刀要去京城尋找代理經銷合作的事情說出去。


    以免人多口雜,傳出什麽讓人誤會的事情。


    現在家裏的大人小孩都精著呢,楊梅不許的事兒,他們嘴巴都很緊,不會跑到外麵去說。


    大寶和小寶不知道京城是哪裏,也不清楚爹要去京城做啥。


    他們兄弟倆隻知道馬仲興要出門了,一人抱著爹的一條腿,央著他迴來給他們帶好吃的。


    “行啊,你們想吃啥,爹迴來就給大寶小寶買啥。”馬仲興摸著倆兒子毛茸茸的腦袋,一副慈父模樣。


    劉春草是全家人裏頭唯一一個開心不起來的人。


    她情緒低落的跟著馬仲興和大寶小寶進了屋,坐在炕邊一言不發,自顧自的抹起來眼淚。


    馬仲興正在跟倆兒子耍呢,忽然聽大寶問劉春草為啥哭,他這才抬眸望了過去。


    他的好心情在劉春草的眼淚衝刷下,一溜煙就跑遠了。


    “媳婦,你哭啥?


    你昨兒不是還嘀咕娘安排了大哥管調味料作坊,卻不給我負責啥項目麽?


    現在娘把談生意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了,你咋半點都不高興,還哭上了?”


    馬仲興實在不理解女人的心思,簡直是莫名其妙。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娘這個時候讓你出門去談生意,能是啥好差事?


    京城你從來沒有去過,路該怎麽走,你曉得不?


    相公,我這是擔心你啊!


    你說從咱這兒出發去京城,得走多遠的路?


    你和宋小刀都沒有出過遠門的經驗,萬一在路上遇到了什麽意外,你叫我和大寶小寶怎生是好?”


    劉春草越說就越難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馬仲興揉著太陽穴,忍不住吐槽道:“媳婦,你就不能盼著點我好?


    我和小刀是沒出過遠門,可誰打一出生就出過遠門?


    你也別總擔心些有的沒的,我們到時候帶上路引走官道,哪會有什麽事情?”


    “我當然是盼著你好,可意外這種東西,哪裏能預料得到?


    相公,你去跟娘說,換大哥去成不成?


    你留在家裏看著調味料作坊,我和大寶小寶都不想你走,你就留在家裏成麽?”劉春草上來抓住馬仲興的衣角糾纏。


    馬仲興黑著臉,感覺自己每次想要上進,他媳婦就總要跳出來扯他的後腿。


    這種不被肯定,不被鼓勵,反而被絆住了腳步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他語氣不快道:“我一定要去的,你別再哭哭啼啼的糾纏,我聽了鬧心。


    你要實在擔心我有個什麽意外,連累你,我可以提前給你寫一封和離書。


    到時候,我若是死路上了,娘會放你大歸,給你一筆銀子......”


    劉春草沒等馬仲興把後麵的話說完,就撲過去撓向他的脖子。


    指甲刮破皮肉的刺痛,讓馬仲興沒出息的哀嚎出聲。


    “你這個喪良心的,我是這種沒心肝的女人嗎?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厭了我,要一腳踢了我?


    馬仲興,你這個混蛋,你休想甩掉我。


    我劉春草給你生了兩個大胖小子,沒有功勞有苦勞。


    你敢在京城給我粘花惹草,帶啥不三不四的女人迴來,我跟你拚命!”


    劉春草手腳並用,直接騎在了馬仲興身上,對著他又是抓又是掐的。


    大寶和小寶都被自己娘如此兇悍的模樣嚇到了。


    大寶飛快的溜下炕,打開房門就衝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奶,你快來啊,我娘要打死我爹,你快來救救我爹!”


    劉春草聽到大兒子的話,好懸沒有氣個倒仰。


    她擔心婆婆一會兒過來,看到自己欺負她兒子的畫麵,忙從馬仲興身上下來。


    仔細將他的衣領理了理,把抓出來的痕跡,用衣領遮蓋住。


    被家暴過的馬仲興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炕上,眼睛直直的望著房梁,一動也不動。


    他心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不知道是脖子火辣辣的疼讓他有些沒忍住,還是情緒到了某個點,眼淚它自己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淌了下來。


    楊梅被大寶拉著進二房屋裏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


    人高馬大的二兒子橫呈在炕上,雙手雙腳攤成一個大字。


    馬仲興的頭歪向了裏麵,發髻看起來有些淩亂,衣領被刻意提高了,把裏麵的的夾衣都扯出來半截。


    楊梅眯著眼睛問眼神飄忽的劉春草:“怎麽迴事?


    你們夫妻倆鬧口角了?”


    劉春草怯生生的說:“娘,我們就是鬧著玩的,大寶的胡話,您別信。”


    “奶,我沒胡說。


    我娘剛剛就騎在我爹身上,又抓又打的,我爹脖子都流血了。”大寶小嘴嘚吧嘚吧,表達的很是幹脆明了。


    劉春草恨不得去捂大寶的嘴,咬著牙,氣得心口疼。


    瞧瞧,這就是她養出來的好兒子啊!


    賣娘賣得如此痛快,真真是個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二號---小寶,給親娘劉春草補了一刀:“奶,娘打爹,爹哭了,爹好疼的!”


    楊梅冷笑一聲,剜了劉春草一眼,快步走到炕邊,把自個兒不成才的二兒子臉扳了過來。


    果然,沒出息的竟真被自己媳婦給打哭了。


    楊梅忍了又忍,才沒當場笑出聲來。


    她咬著腮幫子憋著笑,甕聲甕氣的問馬仲興:“你能不能給老娘出息一點?


    大老爺們的,哭啥哭?你還要給你倆兒子當榜樣呢!”


    “娘,我沒哭!”馬仲興倔強道。


    “哦,沒哭,那你剛剛流的是雞尿啊?”楊梅揶揄道。


    馬仲興:“......”娘,您真是我親娘哦!


    大寶小寶這倆欠收拾的,哈哈大笑起來:“爹流的不是眼淚,是雞尿!”


    馬仲興:“......”被媳婦打,被親娘罵,被兒子笑,他不活了~


    楊梅拉開馬仲興的衣領,看他脖子上有兩條細長的血痕,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老二媳婦,我們家不允許有家暴的行為發生。


    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清楚,你憑什麽打我兒子?”


    劉春草被婆婆銳利的眼神盯著,背脊一陣發涼。


    她咬了咬牙說:“娘,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擔心他去京城路上不安全,說了幾句。


    相公嫌我煩,還說我是擔心他路上意外死了,要給我寫和離書。


    娘,我是生氣他動不動就提和離,才沒忍住抓他的,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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