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風至真的有的時候寧願他不要對自己這麽好,他有些賭氣地望著自己被扒得亂七八糟的碗,他寧願陸邱橋對他冷眼相待不管不顧,這樣他還能告誡自己沒有再次奢求的資格,但是陸邱橋就像是最純種的□□一樣,戒了十幾年迴頭又嚐了一次,發現還是這一口最慡。


    一頓飯到後麵吃得食不知味,平時要吃很多的溫風至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飽了,他喝了兩口湯又象徵性地吃了幾筷子素菜,抬頭看陸邱橋卻還在翻那條基本上已經吃的七七八八沒有什麽肉的魚,雖然對於陸邱橋的家庭並不了解,但就他的生活習慣來看溫風至估計他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少爺,頂多也就是個家教很好的小康之家,他處事低調又很節儉,而且就從做家務煮飯毫不含糊就明白他的童年一定沒有任何溺愛,甚至很有可能過得還比較辛苦,就從他現在哪怕靠著《極光森林》的版權就可以高枕無憂卻仍然住著這麽小的公寓就能看出來,富而不奢,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想及此溫風至的心裏又湧上來一陣難言的情緒,他看著陸邱橋把邊邊角角的魚肉吃完又埋頭喝湯,便伸筷子把那條魚的眼珠夾了出來,學著他的樣子放在他的米飯上,陸邱橋覺察他的動作有些驚愕地抬起一雙眼睛來,溫風至被他一看臉上有些尷尬,便掩飾一樣說:“你總是熬夜畫畫。”


    然而陸邱橋的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他看著溫風至的表情就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一樣,溫風至被他看的萬分後悔自己多事,隻能又沒什麽自信地補了一句:“……魚眼明目。”


    陸邱橋的目光終於從他臉上挪開,他看著那顆小小的,米黃色的魚眼睛,用一種做夢一樣的語氣說:“謝謝。”


    溫風至見他終於不看自己,也沒有心思再去斟酌明明給自己做了這麽多事還要感謝自己的話語有多麽詭異,像是終於逃過大劫一樣說自己吃飽了然後便猛地站了起來,走迴客廳去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坐定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心髒難以忍受的刺痛,腦海中不斷閃現出剛才陸邱橋抬起頭時,那個驚訝卻又卑微的眼神來。


    午飯吃過之後溫風至又被監視著吃了藥,然後陸邱橋就說有事情要去悅意一趟,溫風至也的確沒有跟他獨處的心思,便點了點頭看著他出門了。因為傍晚還跟廖長晞有約,所以溫風至下午稍微補了個眠便換了衣服準備自己打車去廖長晞訂好的餐館去,結果沒想到五點半的時候陸邱橋又迴來了,說是記得溫風至晚上要赴約,所以特意迴來送他。


    溫風至心裏感激,便拿上手機和錢包去玄關換鞋,站在門口等他的陸邱橋看了一眼他的裝束,又走迴房間裏給他拿了一件外套,溫風至這次迴國比較衝動並沒有帶換季的衣物,而杭州雖然夏季綿長但一旦降溫就很迅猛,陸邱橋怕他病還沒有完全好會再次著涼,便自作主張地拿了一件自己的短風衣。溫風至見他遞了一件衣服過來也知道他的意思,雖然這麽加一件外套破壞他原本的搭配,但是心意至此溫風至也沒有想著拒絕,接過來將那件對於他而言稍微寬大的外套穿上了。


    上車之後溫風至接到了廖長晞來確認他已經出門的電話,溫風至一邊接一邊觀察著陸邱橋的表情,好在他也並沒有流露出什麽非常不快的情緒,像是並沒有聽到他電話那一邊的聲音一樣。廖長晞有一次囑咐了溫風至那個餐館在哪裏之後,又補充說今天還帶了一個朋友來希望溫風至能見一麵,溫風至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想著這總比他們兩個單獨見麵要好上一些,便滿口答應了,而坐在駕駛座的陸邱橋也顯然聽到了廖長晞說的話,他嘴唇邊的線條更柔和了許多。


    溫風至掛斷電話之後將手縮迴風衣的袖口,陸邱橋的做法的確是對的,這個傍晚確實有些寒冷,但他的風衣厚實而寬大,足以抵擋那些四麵而來的凜風。


    ——tbc


    第13章 第十三章 再遇


    13


    何願下班之前都沒有看到葉新鐸,而自己完全不記得有安排什麽事情給他做,於是又去問了秘書處的其他員工,也都說下午葉助理是一個小時前


    出去的,到現在都沒有迴來。


    何願心裏不由得閃過一些不好的念頭,又想起了上次讓自己心生懷疑的簡訊事件,但是葉新鐸近幾日的工作仍然做得很好,還幫自己解決了一些


    棘手的麻煩,讓他一方麵懷疑葉新鐸,另一方麵卻又無限鄙夷輕易懷疑他的自己。


    六點多的時候葉新鐸才終於迴來了,外麵好像下了一點小雨,他的肩膀和頭髮有些濕漉漉的,抱著一套裝在防塵袋裏的正裝走進來看到坐在辦公


    桌後麵的何願,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而是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了何願那輛車的鑰匙,給他放在了手邊。


    何願虛握拳頭的右手手背感覺到了他身上帶來的涼意,他瑟縮了一下卻沒有去拿,而是抬起頭來審視著葉新鐸,而後者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落,


    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我給您的車加了油,停在外麵了。”


    他這樣一說何願才想起來今晚與鍾海雨的約定,於是慌忙拿著車鑰匙站了起來。他和鍾海雨的前幾次見麵還都是分別開車前往目的地,第一次鍾


    海雨帶了自己的司機,何願也帶著葉新鐸,但是從第二次開始何願發現鍾海雨是自己開車前來的,那麽如果他還帶著司機就顯得過於倨傲,便臨時讓


    葉新鐸離開去接何意,也就是從那個晚上開始,何願隱約意識到了自己或許和那個背景家世身價都萬人之上的鍾經理或許還會有除了商業夥伴之外的


    發展方向。


    隻是他從來隨遇而安,也沒有什麽去挑剔鍾海雨的立場,便一半遷就一半積極地答應了鍾海雨的第三次邀請,隻是這一次鍾海雨用一種並不強調


    的語氣讓他去宣樂接她,何願能看得出這或許會是他們之間邁出的第一步。


    那他就更沒有帶著葉新鐸的理由了,想必冰雪聰明的葉新鐸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提前幫何願安排好了車子。


    何願不禁感慨葉新鐸果然辦事牢靠,隻是時間比較緊張他沒有好好誇他的餘裕,僅僅在換了衣服跑出來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沒什麽事情


    便早些下班,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公司。


    他自己的那輛車停在路邊,看來除了加油還去洗了一趟,車身光潔如新,映照著他自己因為變形而非常滑稽的臉。


    車子上路之後何願便連忙給鍾海雨打了電話,他沒有說自己差點忘記約定的事情,隻說因為周五晚上交通壓力太大,所以車子沒辦法開得很快,


    而鍾海雨也了解這個城市常常擁堵,便很溫柔地說隻是家宴沒有關係,讓他不用緊張。


    但是她這麽一說何願更加緊張,他隱約捕捉到了“家宴”這個詞彙,在葉新鐸給他的資料中鍾海雨母親的家族極其龐大,權力分支滲透進了這左


    右三個省的許多經濟命脈,而其中在這個城市幾乎可以唿風喚雨的便是她的舅父,也就是宣樂的董事長蔣京倓。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十三月三十二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尚在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尚在否並收藏十三月三十二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