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無所不能意氣風發的陸飛揚,抱著她,不知所措。


    半晌,她冷冷低語,從他的胸口傳來,“放開我!”


    “……”


    “陸飛揚,我叫你放開我。”努力想要讓聲音平穩,可是顫抖的音調出賣了她。


    她掙紮著,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可是一番扭動之後,他那疲軟的男性竟然在她體內再次堅硬起來,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用力地推打著他。


    這次,他沒有再抱住她。


    她順利地從他身上挪開,而他,也順著她的動作從她體內滑了出來,沒有他的阻擋,白濁的液 體就這樣從她體內緩緩地流了出來,滴落在真皮的座椅上。


    她咬緊牙,將掉在腳邊的小褲穿上,再快速地抓攏被他扯開的襯衫,手兒瘋狂地拍打車門,情緒激動,「開門,我要下車!」


    他沒有動手整理自己的衣著,隻是抬手按下解鎖。車門自動的往上掀起,她剛要跨出去時,手腕被他拉住,迴過頭去,望入他那雙深沉的眼眸,她那如冰霜一樣的眼睛,一臉嫌棄地瞪著他握住她的那隻手,「放手!」


    他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望著她。


    “陸飛揚,我叫你放手!”她用力的扯著,想要掙開他,現在,對他的一絲一毫的碰觸都覺得難以忍受。


    “……”


    “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滾,永遠也別出現在我麵前!”冷靜的話語蘊含著極大的殺傷力。


    鬆開她的手,“許漫雪,你就那麽理直氣壯,對吧?”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壓抑。


    “滾!”丟給他一個字後,她跨出車門,看也不看他一眼,踩著高跟鞋往前走去,背部挺直,如同高傲的女王一般,即使,發絲淩亂,衣裳不整。


    她依然是那個無數男子心目中的冰山美人,許漫雪。身後傳來低低的車子啟動的聲音,她的頭抬得更高,脖子仰得酸疼。


    車子,朝她開了過來,在經過她身旁的時候,並沒有減速,而是飛快地滑過,不到一秒鍾,他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下一個瞬間,俐落地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她沒有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堅定地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一直到坐在駕駛座上,她沒有立刻發動車子,靜靜地坐了很久很久,眼淚突然就那樣掉了下來,從未有過的傷心與委屈淹沒了她,趴在方向盤上,她抽泣著,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陸飛揚,你是個大混蛋!大混蛋!”


    他,真的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許漫雪將郵件發送到各部門之後,看著電腦螢幕上閃動的數字發呆。


    三十六樓的安靜,少了幾個小秘書的嘰嘰喳喳,讓她的心慌得要命,脾氣也變得暴躁起來。


    快一個月了,一向以完美冷靜著稱的許秘書,經常失誤,不時就走神,雖然沒有人注意到,不過許漫雪還是知道自己最近的工作狀態很糟糕。好幾次,差點將重要的文件送進碎紙機,即使她很快反應過來及時糾正,但她還是明白自己最近是失常的。


    咬著唇,覺得一顆心空得可怕。


    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的房間,是那麽大,少了他溫柔的笑,她竟然會覺得不習慣。


    原來,到最後,她也是一個習慣製約的人,習慣了他的疼惜寵愛、習慣了他的遷就輕哄,一旦失去,就好像不再是那個完整的自己。


    不喜歡他嗎?那麽現在這種失魂落魄算什麽?恨他嗎?那為什麽最恨的,還是他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沒有音訊。


    他憑什麽?憑什麽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走?而她,又為什要這麽沒用,還要對他牽牽念念的,整天想著他。


    想著他以前對她的好,為她所做的一切,也想著決裂那天的痛苦與悲傷,桌上亮起的紅燈打斷了她的思緒,伸手按下。


    “下季度的預算,我現在要。”“是。”


    打起精神,從一旁的玻璃櫃中拿出一份灰色的文件,再將桌上整理好的檔案一起抱著,往總裁室走去。


    在等待柏淩風簽字的這段時間,她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


    掛在牆上巨大的液晶電視上用英語快速地播報著全球金融快訊,忽然,一則新聞就這樣闖入她的耳內,讓她迅速地抬起頭,緊緊地盯著清晰無比的螢幕。


    “美國的飛揚企業正式入駐意大利,今天上午開羅時間九點整,飛揚企業的總裁陸飛揚先生乘專機抵達羅馬,這是自上個月飛揚企業競標奪得新航線之後,陸總裁首次抵義……」畫麵上,那個一身名貴西服,氣質卓絕的男子,麵容冷靜,眼眸深沉,帶著一大批部屬,從機場從容走出,坐車揚長而去。


    電視播報的聲音,已經在她耳邊消失,她額的視線,定格在那張存在感十足的特殊男性臉龐上。


    他原來已經不在台灣,是了,同樣是跨國集團的總裁,沒道理柏淩風天天世界各地到處飛,他陸飛揚會閑閑待在台灣這個彈丸之地吧?


    意大利,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跟她已經是千裏之別,腦海裏迴想著剛剛他那冷峻高貴的神情,彷佛之前那個對她笑得一臉寵愛的男人,根本是她的幻覺。


    他……


    “許漫雪。”低低的男性嗓音,讓她迴神,失焦的眼眸,對上那張神秘優雅的臉龐,那張每一分每一寸,都熟悉得讓她心痛的臉龐,這次,痛楚,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強烈。


    柏淩風看著她蒼白的臉蛋,眼神複雜,將批好的文件往前一推,「紐約的藥檢報告一出來,立刻交給我。」


    “是。”她上前抱起那疊沉重的文件,轉身往外走去。


    輕輕的歎息聲,恍然地如同來自彼岸一般,“……漫雪。”磁性的男性聲音從她身後悠悠傳來。


    她渾身一僵,自從進入開陽後,柏淩風再也沒有這樣叫過她,而她也再也沒有喚過他一聲柏大哥。當年那個眉眼間帶著憐惜的少年和一臉崇拜愛慕的少女,似乎隨著時光的流逝已經消失了。


    可是今天,他那一聲漫雪,勾起了當年那種青澀的心動迴憶。


    “你……要不要休個假?”


    轉過身望進他那了然的眸子,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一種被看穿的窘迫感覺。「不、不必了。」


    “自從你進入開陽後,就沒有放過假,我可不想讓人認為我虐待員工。」柏淩風難得說出這種類似開玩笑的話來。


    許漫雪笑了笑,真心地說道:“你放心,我沒事的。”她知道心細如塵的柏淩風,肯定發現了她最近的反常,才會想著讓她放個假休息休息。


    不過,不需要,她是誰?她可是高傲女王許漫雪,既然,他們的事情對那個可恨的男人沒有絲毫影響的話,對她亦然。


    這次,柏淩風沒有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埋首處理公事。而她,也轉身開門出去。


    也許,不能讓他愛上她,有時也不算是一種損失吧。


    意大利,羅馬。


    “老板,你可不可以給個笑臉,不要這樣陰沉沉的?”趙子析望著書桌前那個低氣壓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都快一個月了,每天對著這張閻王臉,他天天作噩夢咧。


    是啦,老板自從迴紐約後,天天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有時幹脆就睡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裏,他這個做特助的工作是有減輕不少,而且看著那無數個如雪花般飛來的高額利潤合約,他也很眼饞,可是這種錢,他可是賺得心驚膽顫的。


    天知道老板在台灣受了什麽刺激,整天麵色鐵青,不發一言,隻會埋頭工作,脾氣還特別暴躁。


    現在整個紐約總公司的人,最害怕的日子,就是跟總裁一起開會的日子。他老大不會不爽地狂吼,隻會用一雙利得如刀片的眼神,刮得你血流如柱,殺氣太大啊。


    全公司都處在這暴風中心,氣壓低到讓人想發瘋,後來老大要到義大利來正式簽約那天,他甚至誇張地聽到公司裏有拉彩炮的聲音。


    可見,陸飛揚的威力有多大了,隻是大家可以暫時離開暴風圈,可他這個苦命的特助得全天候陪在他身邊,想想看,他的日子有多難過。


    “你的年終獎金不想要了,是吧?”冷冷地瞪一眼那個笑得燦爛的男子,陸飛揚眼神危險。


    知道自家老板一向說到做到,趙子析連忙閉嘴,將需要老板過目的文件雙手奉上。唉,第一萬次在心裏感歎,當初真是瞎了那個什麽眼了,竟然會崇拜陸飛揚,崇拜到跑到他的公司成為他的特助,所以說,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也不能怪他當初眼睛被蚵仔肉糊到,陸飛揚當年,可是麻省理工的神話人物之一,到現在仍讓學弟學妹們讚歎不已。


    而他趙子析雖然低了他很多屆,念的又是哈佛,可是商界的傳奇,向來都是共通的,從他決心學商那天起,陸飛揚就是他的偶像。


    雖然這種崇拜之心到現在也沒有改變,還更加深了,不過如果老板可以和藹一點,世界就完美了。即使以前的那個老板,也稱不上好說話,但也不像現在這樣,脾氣如烈火一般,讓他動輒得咎呀。


    “老板,你在台灣……”


    試探的話被飛來的冰刀插得體無完膚,純純的少男心受傷地低嗚著,在心裏再度將自己貪財狠狠地罵了一百零八遍。都怪自己愛錢,被陸家大老的支票給勾住,接下了打探消息的艱巨任務,果然,這世上沒有好賺的錢。嗚,他錯了,他馬上迴去將支票還給老總裁去。


    低著頭,不用老板趕人,趙子析乖乖地步出了這間豪華得要死嚇人得要命的總統套房。殺氣太盛啊,他要找他家女王姐姐哭訴去。


    陸飛揚拎著手裏薄薄的紙張,那漆黑的油墨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帶著殺氣的眼眸,在瞪完不知死活的助理後,再一次望向那悄無聲息的手機,那個隻有一個人知道的號碼,整整安靜了一個月,天殺的一個月!


    那個女人,那麽不識好歹,那麽不珍惜他的感情,他還他媽犯賤想著她幹嘛?


    低咒著將可憐的文件拍在桌上,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羅馬那古典與現代完美融合的城市景觀。


    該死的!他握緊手機,忍住想狠狠砸它的衝動,這個月已經摔壞幾十支手機,每次趙子析看他的眼神都像看瘋子一樣。


    是的,瘋了,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真的瘋掉了,還是被思念給逼瘋的。見不到她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淩遲,一天當中,有多少次他想著衝到機場直飛台灣?可是,她冰冷的麵容,對他說「滾」的畫麵,冷卻了那種衝動。


    她的心裏,既然隻有柏淩風一個人,永遠也看不到他,那他也不要讓自己那麽卑微那麽可憐去乞求她的愛。他陸飛揚又不是沒有女人愛,隻要他願意,隻需一個眼神,多少女人願意用飛地撲到他懷裏?


    可是,她們當中沒有一個叫做許漫雪的,而他,卻隻要她。八年了,愛了她整整八年,不是沒有掙紮過,可是他發現,他不止心就連身體,也隻接受那個名叫許漫雪的女人,說出去,隻怕都沒有人相信吧?他陸飛揚,家世顯赫身價不凡,竟然八年沒有碰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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