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原本這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黑水城內，萬事萬物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人民的臉上，都寫滿了對未來的美好希望，似乎災難即將過去...
隻不過，不知為何？帝國南部的大批難民，突然成群結隊地出現在了黑水城外圍。
最初，他們還算懂得禮貌，看著黑水城外那物產豐富、且糧食儲量充足的村莊，便派出了臨時的領袖企圖以談判的方式白嫖糧食。
奈何這群人很蠢，以為在自己有數十萬之眾的情況下，就可以借此向番茄男爵施壓。
但這群難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有近百萬的難民被番茄男爵丟進火堆裏燒掉了...
若是強行施壓，結果便可想而知。
這群可憐又無知的難民們先是被投毒，然後被巡邏的士兵們挨個補刀，最後都被丟進火堆裏燒成灰，成為來年耕地的養料。
這麽做，番茄男爵也很無奈，畢竟是為了領地內的民眾著想，不讓秩序被破壞，隻能出此下策！
尤其是之前馬丁神父帶來的可怕消息，和他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對於城內的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強有力的警告！
若是秩序被破壞了，沒多久就會讓這裏變成下一座死亡之城！
漢堡城和慕尼白內的情況曆曆在目，原本拒絕這麽做的馬丁神父，最後在抉擇之下，也不得不站出來同意番茄男爵的做法。
就算黑水城算是帝國的糧倉之一，也無法供養這等體量的難民，若是將他們統統接下，應該會有近千萬之眾！
這麽一大批的人，光是維持治安就是個難題！現有的軍隊數量根本無法鎮壓他們！
況且這群難民並不會因為番茄男爵放糧而感激他們！因為在戰爭開始之前，這群難民在自己的家鄉過得很不錯，至少吃喝不愁！
淪落至此，是因為貴族，因為皇帝，更是因為這些士兵，才會讓他們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所以，就算番茄男爵慷慨解囊，也不會有任何成效，因為從一開始，這群人就恨著他，恨著整個帝國！再加上帝國的不作為，讓反抗情緒更為高漲！
想當年，泰德在北境的成功案例並不適合這裏，因為北境人民過慣了苦日子，從來就沒吃飽過飯！而泰德的舉動是讓這群人由儉入奢。很容易，效果也很出眾。
可現在...不論如何做出補救，也隻是讓這群難民由奢入儉，得不到任何好處！
就算番茄男爵停止殺戮，對大家掏心掏肺...
城外的災民們也不會往好的方麵想！
在他們看來，番茄男爵虐殺災民，不讓他們入城！更沒有糧食供給！就是想讓他們統統死去！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將所有災民們聚集在一起，一起反抗他！
這個想法迅速在難民營中傳開，過了不久，他們就開始行動了！
最初，衝突剛開始的時候，為了獲得足夠的糧食，他們選擇將黑水城外所有的村莊還有糧倉洗劫一空！
後來，在糧食的充足配給之下，來自四麵八方的難民越聚越多，難民營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災民們通過選舉，選出了一位新領袖，靠著短期的共同利益，硬是用一張嘴，拉起了一支不小的武裝隊伍。
雖然番茄男爵在一開始就丟掉了三成的糧倉，不過這都沒關係，因為按照消耗順序來排列的話，城外的糧食最先被消耗，之後才是城裏。
而村中的那些糧倉已經基本空了，對他來說，幾乎沒有損失，況且城外的村民們也早已撤離，也沒出現任何傷亡。
黑水城裏，一共有55萬民眾，靠著地下糧倉存儲的這些糧食，最長可以撐過一年半！所以番茄男爵並不著急，而是關緊城門嚴加看守！
在對峙開始的時候，大家沒有故意引發什麽衝突，外麵的進不來，裏麵的有高牆守護，也不會出去沒事兒找事兒。
隻不過，在糧食耗光之後出現了變數！
饑餓驅使下，外麵的災民打起了城市的注意。
根據推測，城內的存糧一定要比城外多！
在這之後，不知誰說了一句：“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於是乎，在這句口號的加持下，難民們擠出最後一點糧食，供給給那些強壯的男子，順便砍伐附近的樹木，為進攻做準備。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某一天夜裏，一眾難民在領袖的帶領下，拿起了粗糙不堪的農具，架著破爛的雲梯發動了第一次進攻！
可番茄男爵也不是白癡，他早就命令士兵們全天候輪番值守，城頭上的滾木落石，還有火油，時刻處於準備的狀態！
接敵後，僅僅2個小時，難民就潰敗下來...
這一次行動，也以難民團隊的計劃失敗而告終，他們的新領袖也在戰鬥中陣亡。
失敗後，他們並沒有放棄，在又一任領袖帶領下，繼續向城市發動進攻！
但這些進攻，最終都被番茄男爵一一擋了下來！
...
然而！世界上總會有意外發生！
在某一天，黑水城差一點就被攻破了，因為他們的新領袖曾經是某個民兵隊的隊長，依靠著不那麽豐富的經驗，提出了聲東擊西的想法。
趁著夜色，在大家都看不清的情況下，對黑水城的南門發起了佯攻，而主攻選擇了城東門...
好在士兵們反應神速，並沒有造成不可挽迴的後果，隻是讓一些難民衝上了城頭而已。
隻不過，就是在這一天，形式徹底變了，從無壓力防禦變成了55開。
這裏的地勢很奇怪，有一條小河正巧從黑水城內自東向西流過。
城內也有一條寬大的水渠，用黑曜石和大理石修建而成，從外麵流過清澈透明的水，來到水渠裏，會被誤認為黑水，所以這座城被叫做黑水城。
這一天，經過一夜的戰鬥，有不少死屍都倒在了河流裏麵！
緊接著，噩夢便開始了，因為這群死屍當中，有部分人感染了霍亂，而病菌就這麽沿著水渠流到了黑水城內。
在這之後，城內有小部分民眾開始腹瀉，而後引發了痙攣和劇痛。
因為身體的原因，他們隻能捂著肚子蜷縮在地麵，幾小時之後，力氣一點一點消失，身體不再受控製。
再後來，他們又出現了脫水的恐怖症狀！身體逐步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抽成了人幹。
最後，在劇烈的咳嗽聲中，他們閉上了眼睛，停止唿吸...
瞬間，屍臭和排泄物的惡臭混合在一起，經過微生物發酵之後，席卷了整個黑水城。
因為城市被圍，大家無法把排泄物或者死屍集體運送出城，隻能一點一點地，讓工人們將腐爛的屍體從城牆上丟下去！
在這之後，為了不讓不知情的人喝水渠裏的水，番茄男爵將入水口徹底封死，改用水井來取水。
隻不過，城內的水井數量有限，無法滿足市民們所有的需求，僅僅能滿足吃飯和水...但這樣總比沒有強！
...
在此期間，城外的難民越來越多，樹皮被啃光了，野菜和野獸也都被啃了個幹淨，就連地下的蚯蚓和蟲子也沒幸免於難。
原本富饒的田野，還有豐沃的平原，被難民們似蝗蟲過境那般啃食之後，最終變得荒蕪不堪，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生命氣息。
同時，在難民營中，食人族再次興起！
最初，他們被新任的難民領袖鎮壓，在他的大餅之下，所有人選擇再相信他一次，繼續之前的進攻，破城之後吃城裏的糧食！
但接下來的幾天裏，在進攻接連失利下，食人族又站了出來！
這次，有不少人選擇加入了他們！
在這種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遵守秩序，尤其是在這群大字不識一個的難民身上，看不到一點規則的影子。
再後來，那個最初鎮壓食人族的領袖，終成為眾矢之的，被日益壯大的食人族捉住，放在燒烤架上吃掉。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對峙徹底變味兒了。
城外，食人族們將那些選擇不吃人的人全部丟進籠子裏麵當做口糧。
目標也從最初的破城搶糧食，變成了要吃光城內的任何活物！
這時，堆在城外的難民已經有了600萬之眾，難民的數量雖照比其他城市外而言~少了很多。
但黑水城內隻有55萬人，民兵加正規軍也隻有3萬，而且他們的軍事素養也並不高。
在守城戰的時候，就算有火油和滾木、落石的加持下，也還是會讓這群瘋狂的難民衝上城頭。
好在最後都是有驚無險，並沒有什麽事兒發生。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就開始不太對勁了！
難民們將進攻重心從城南轉移到了城東，因為城東的地勢要比其他地方高兩米，這麽算下來，攻擊城東最為劃算。
...
所以，接下來的15天裏，食人族帶著瘋狂的難民們不分晝夜地發起進攻。
在進攻開始的第一天，食人族的首領就死在了滾木之下，但他的死並沒有給隊伍造成任何損失，餘下的人依舊歇斯底裏地大笑著，不要命似的衝向城頭。
起初，他們還會用戰術來搭配進攻，用大量雲梯和敢死隊做炮灰，借此來消耗守軍的實力。
但後來，他們的腦子被病毒徹底吞噬，化作行屍走肉，隻記住了首領在最開始布置的任務。
那便是破城，然後在破城之後，城內不留一個活物！
他們放棄了戰術，全部堆在城牆下麵，企圖用肉身搭起一座無法被摧毀的雲梯，借此攻入城市！
...
被圍城的第20天，布魯斯和神父馬丁就算用盡了畢生之力，小心再小心，最終也難逃厄運...
他們染上了霍亂，僅僅是一個小時，腹部就開始劇痛，讓他們寸步難行。
之後的幾個小時裏，他們絕望了，就這麽躺在大街上等待死亡，生前的一幕又一幕場景不斷地在腦海中迴放...
神父馬丁望著天上的太陽，在心裏暗暗發誓‘如果能重來，他死也不會當這個狗屁神父’。
據說，人隻有在臨死之前才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布魯斯若是知道災難會變成這樣，他一定會早早地選擇帶著家人和父母，在戰爭開始之時，就前往與世隔絕的北境，雖然那裏苦了點、累了點、冷了一點，但仍可以活著，不必像現在那樣慘死街頭。
下一刻，他覺得有幾萬隻螞蟻在啃食心髒，可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做出任何疼痛的反映了...
彌留之際，他舒展開身體，望著藍天祈禱：“我希望...下輩子可以頓頓吃飽...”
身旁，神父馬丁一把扯掉了胸前的十字架，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將他丟進了臭水溝裏麵。
這輩子，別說是什麽神的指引，或者是天籟之音，他就連上帝放屁的聲音都沒聽見過。
而自己還要遵循宗教會那邊的命令，以神的名義，開設j院大肆斂財來支持教皇的行動，除此之外，還要自己親筆去寫贖罪券，再賣給貴族讓他們繼續做那些難以啟齒的勾當。
他的一生都是假的，欺騙別人，再欺騙自己...用謊言編織的整個人生毫無價值可言！
如果能重來，他想去到偏遠的北境生活，因為那裏沒有教堂，也沒有教會，隻有淳樸的男女！憑借吃苦耐勞的性格，馬丁甚至能娶到一個漂亮的女人當做老婆，再有幾個孩子一起生活...
“若是有如果，我一定要做個好人！”
視線越來越模糊，唿吸聲也越來越重，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似乎都會把本就支離破碎的身體打爛。
“算了，我已經活夠了...就讓慘死來終結我這虛偽的一生吧...”
...
天無絕人之路，黑水城內，本地的神父組織民眾搬運物資的時候，不經意間見到了他們兩個可憐人，便動起了惻隱之心。
就算黑水神父他自己很冷血，但在百年的溫熱陽光沐浴下，心也變了！
他於心不忍，轉身命令手下，將二人悄悄抬到了教堂的後方。
在經過一係列神秘儀式之後，二人活了過來，身體的不適感一掃而空。
神父馬丁活過來的時候，不僅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不舒服，而且多年的病災後遺症也一掃而空，甚至還覺得身體充滿了活力！年輕時的感覺又迴來了！
布魯斯更是如此！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強壯了！感官也被強化了不少！在陰暗中，也能看清了！
然而，就在二人重獲新生之後，他們就被丟在了大街上，並被一個陌生男子叮囑，不要將任何事情透露出去，否則小命就沒了！
雖然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但這並不影響日常生活。
...
圍城的第三十天，一隻奇怪的老鼠溜進了糧倉內部，因為管理員的疏忽，導致這隻老鼠被悶死了。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倒黴的時候，壞事兒總是一件接著一件地被扣在你的頭上！
緊接著，城市內的大部分糧倉也都出現了類似的事情！它們都被汙染成了綠色...僅有少部分糧倉幸免於難。
這下，原本足夠支撐一年半的糧食，現在最多支撐一個月了！
番茄男爵本以為可以憑借外麵的高牆，擋住如潮水般的喪屍難民，在幾個月後，要麽這些難民全部餓死，要麽被帝國派來的軍隊消滅殆盡。
但現在，這個計劃徹底泡湯了！
城外的糧倉被難民們掠走，城內的糧倉被汙染，而作為戰略存儲的糧倉，在遙遠的北邊荒山之中，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去取來！
“這...可怎麽辦啊！”
...
就在番茄男爵絕望之際，一個震天的響聲傳來...
“轟！”
這一聲隻是個開始，接下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繼續傳來，婉如驚雷炸在耳邊！這一刻，番茄男爵絕望了，他以為城牆倒塌，或者是城門被攻破了。
總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就在他拿起武器準備和衝進來的難民做最後的戰鬥的時候，一衛兵慌慌張張、連滾帶爬地來到了領主大廳，他咧開大嘴，興奮地叫喊著：“大人！神跡啊！神跡！天上掉下的驚雷引燃了城外堆積的屍堆！他們的進攻，暫時停下了！”
“真的嗎？太好了！”話雖如此，可番茄男爵的心中卻並不是這麽想的，就算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存在，也不會來幫助他這麽個‘人’。
按照教義當中，上帝會派遣天使追殺自己！
所以...這要麽是難民們內部的矛盾，要麽就是有人來幫自己的忙！
那群吃了人肉的難民，經過這麽多天，腦子應該被病毒吞吃幹淨了，怎麽可能有智商來內鬥？
結果不言而喻，肯定是有人在暗處幫忙！
番茄男爵收起武器，拉著身旁的侍衛一起向外走去：“我們去看看這是怎麽迴事兒！”
“是！”
...
城東1.2公裏處，泰德舉著望遠鏡觀察戰果。
身旁的卡車都被鋪上了沙漠迷彩，從遠處根本不會被發現，就算視力好，看到這兩個突兀的大家夥，也會認為把它們認成戈壁上的兩塊石頭！
100發炮彈打完之後，炮擊停了下來。
泰德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轉身看著正在待命的通訊兵：“給軍營和市政廳發報，派兩個步兵連，再派一個炮兵連來，我們就當實戰演習了！”
“是！”
命令下達完畢，身旁的史蒂夫突然有了精神，他扯過一個空彈藥箱放在身下，他收起了望遠鏡，將手搭在泰德的肩膀上，嚐試著開口問道：
“泰德，你這麽對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動手，就算他們吃了人，也不應該判他們死刑啊...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在場的士兵們也有這種疑問，但泰德並不會嘲笑他們，畢竟他們沒有一定的生物學知識，不知道朊病毒或者庫魯病的可怕之處！
現在，反正泰德坐在這裏，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將自己了解到的知識，結合係統中的書籍，用自己的話語給守衛的步兵們科普知識。
“同誌們，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可怕的病毒！是寫在我們基因裏麵的禁忌！就算你快餓死了，也不要對同類下手！吃大糞都比這強！”
“一旦你這麽做了，這種病毒會從蛋白質躥進你的身體，一點一點吞吃掉你的腦子，最後讓你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這句話對於不了解這些的人來說，肯定是無稽之談，以為泰德在講鬼故事！
史蒂夫喝下半瓶水，開口確認道：“...這...你沒在開玩笑吧？泰德？”
正經科普的時候，泰德並不會開這種不適時宜的玩笑，他拿出一本書遞給史蒂夫，正色道：“我當然不會，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話，我這有醫療用書，給！然後一會兒你也可以抓一個人來看看，對著書的內容做比較！”
士兵們看著泰德正經說話的表情，便知曉了他沒在開玩笑，所以大家全都一言不發地坐在地上等待下文。
周圍安靜了下來，泰德才繼續講：“食用人肉之後，大概是從發病的第三個小時開始，食用人肉的人會失去理智，僅會遵循著生前印象深刻的目標繼續行動！”
“接著，他們會不受自主控製地、斷斷續續地發笑，然後狂笑，最後是歇斯底裏地大笑！這笑聲聽上去相當滲人，相信我，你絕對不想聽到！那會成為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氣氛降到了最低點...
“再後來，他們的身體會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與抽搐，關節的疼痛會讓他們寸步難行！甚至連站立都成問題！”
“漸漸地，他們會逐漸地喪失說話能力，就連吃飯都不知如何下口！”
“直至全身僵硬萎縮成一個皮包骨的團，然後癱瘓失禁，口吐白沫，最後停止唿吸。”
“在此期間，依舊會時不時地和瘋子一樣，傳出歇斯底裏的大笑聲！”
聽完這般描述，士兵們下意識地向周圍的戰友們靠去，借此來減輕壓抑和恐懼感。
講完了這些令人發指的症狀，泰德長籲一口氣，直接跳過了部分症狀描寫，來到了結尾處：“如果不治療，他們定會在一年內死去，嚴重的一周就會死掉...”
“憑借我剛剛說的這些症狀，從人群中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們！帝國史料中也有記載，不信你可以去查一查，但我相信你們絕對不想看到那上麵的描寫！”
“我敢說，就算是見過很多鮮血淋漓場景的醫師，看到那篇文章也得流下冷汗！”
史蒂夫沒忍住打了個寒顫，用力搓著雙手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
在這之後，他又將自己的位置向泰德身旁挪了挪...
似乎坐在這位什麽都懂的伯爵身旁，會獲得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等史蒂夫緩過來之後，他才迴憶起自己之前閱讀過的內容：“這...原來記載中的事兒都是真的...我還以為是史官們故意誇大其詞！”
泰德搖搖頭，抬起一隻手搭在史蒂夫的肩膀上，神情嚴肅道：“我沒必要去開這種玩笑！”
說完這句話，泰德轉過頭看向所有士兵：“他們在吃過人肉之後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具行屍走肉！況且這東西沒法治，就算去治，死亡率也奇高，我們所能做的，隻是幫他們盡早結束痛苦...”
“況且，這東西還會遺傳，隻要發現了，就得斬草除根！”
“所以說，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而選擇吃人，都無法改變我說的這些事實，你們可能覺得這很殘忍，但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軍人，我希望你們的心理素質...至少要比我強！這樣才能保護我們身後的群眾！”
不論擺在麵前的危險是什麽，士兵們定要保護身後的家人！這便是一支強大軍隊的力量所在，隻要家還在，就可以為了後方而在前方拚命！
...
剛剛講到朊病毒的時候，泰德突然迴憶起了當年的大學生活。
自己與室友們在dayz官服裏麵故意讓角色吃人肉，然後在黑夜裏，躲在海邊的草叢裏麵，借此來嚇唬那些什麽都不懂的萌新玩家。
現在迴想起這些，隻會覺得後怕，若是還能接觸到這一款遊戲，泰德打死也不會這麽做了...
光是想想那滲人的笑聲，就已經有ptsd了...
不過...泰德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算不錯，這些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
聽到這裏，史蒂夫好像明白了什麽，他攥緊拳頭，緩緩抬起頭來，用著堅毅的眼神看向眾人，抬手保證：“放心，等我當上了皇帝，肯定不會再讓其他貴族和那該死的教會繼續這麽剝削平民了！我史蒂夫在此發誓，若是我成了昏君！泰德可以一槍崩了我！然後他來當皇帝！”
“咳咳...”突然見到這熱血的一幕，泰德還有點不適應，隻能抓住史蒂夫的手，迅速轉移話題：“有這個決心是好的，但眼下，我們得處理一下現在的問題...”
先要解決當下的問題，才有資格考慮未來！史蒂夫當然知道這一點：“那是當然，你說吧！泰德，我們下一步做什麽？”
“等待援兵...”泰德攤開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隻能幹坐著。
泰德剛剛說了要解決當下問題，之後史蒂夫不明所以地開口問了一句，卻隻得到了這麽個結果，他當然不甘心：“就...這麽傻坐著？啥都不幹？”
泰德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伸出右手拍在史蒂夫的後脖子上，再指向身旁的兩輛卡車和10幾個空彈藥箱：“那你以為呢？我們的炮彈已經打沒了，隻有重機槍和輕武器，沒辦法對付幾百萬之眾的食人族！”
“有那麽多嗎？”史蒂夫一臉難以置信，在他看來，攻城的應該沒幾人，最多2萬！
見史蒂夫這蠢萌的表情，泰德就知道自己給他的書，他肯定一眼都沒看：“你若是學習了戰術估量這門課，看幾眼就能推斷出來...”
史蒂夫依舊不服氣，沒管泰德的迴答，繼續強詞奪理：“可...我們總得做點什麽吧？”
眼前的史蒂夫犯了一個通病，自己在五個月之前曾糾正過克裏斯，現在，隻能把同樣的話再說一遍！
“記住！永遠不要做那些沒diao用的事兒！還做什麽！？我們一共就帶了3萬發子彈，打完就完蛋了，不如等待援兵！炮兵連一次會攜帶足夠的炮彈，朝著人堆裏轟幾個小時我們再上...況且我們之前轟的那幾輪，已經把屍山點著了，就算食人族沒腦子也應該知道疼！會等火滅了再上！這段時間，我們的炮兵就能趕到！”
史蒂夫知曉迫擊炮的威力，可就算是81mm的炮彈，也無法進行大麵積殺傷，隻能打一個小圈：“誒...等等，你剛才說轟幾個小時就能把食人族轟沒，那得是什麽炮啊？我知道60mm迫擊炮的威力，也知道81mm炮彈的威力，沒你說的那麽誇張啊...”
史蒂夫的觀察能力很差，沒發現那麽大的東西也算正常，所以泰德從懷裏掏出一張大炮的照片遞給他：“這個啊...你沒到看軍營裏麵那種長得像擎天柱一樣的大家夥嗎？那是我們的新測試完的武器！”
前些天路過的時候，史蒂夫的確見到了這麽個奇怪的家夥，但並沒過多注意：“你是說有兩個輪子的那種大家夥嗎？”
“對對對！就是那玩意。”泰德豎起大拇指，繼續做介紹：“它叫做克虜伯105mm榴彈炮，用鋼珠高爆彈一打就是一大片，我們隻需要等著大炮運來就完了...”
聽說有這種戰爭利器，史蒂夫氣不打一處來：“那麽好的東西，你咋不跟著帶來？”
聽聞史蒂夫那責備的語氣，泰德掐著腰將音量提高三度反問：“那玩意得拿卡車拉，我們來的卡車本就滿載了，哪裏還能再拖兩門重炮？”
“也...也對哦...”史蒂夫隻能吃癟，坐在一旁和大家一起等待援兵...
原本這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黑水城內，萬事萬物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人民的臉上，都寫滿了對未來的美好希望，似乎災難即將過去...
隻不過，不知為何？帝國南部的大批難民，突然成群結隊地出現在了黑水城外圍。
最初，他們還算懂得禮貌，看著黑水城外那物產豐富、且糧食儲量充足的村莊，便派出了臨時的領袖企圖以談判的方式白嫖糧食。
奈何這群人很蠢，以為在自己有數十萬之眾的情況下，就可以借此向番茄男爵施壓。
但這群難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有近百萬的難民被番茄男爵丟進火堆裏燒掉了...
若是強行施壓，結果便可想而知。
這群可憐又無知的難民們先是被投毒，然後被巡邏的士兵們挨個補刀，最後都被丟進火堆裏燒成灰，成為來年耕地的養料。
這麽做，番茄男爵也很無奈，畢竟是為了領地內的民眾著想，不讓秩序被破壞，隻能出此下策！
尤其是之前馬丁神父帶來的可怕消息，和他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對於城內的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強有力的警告！
若是秩序被破壞了，沒多久就會讓這裏變成下一座死亡之城！
漢堡城和慕尼白內的情況曆曆在目，原本拒絕這麽做的馬丁神父，最後在抉擇之下，也不得不站出來同意番茄男爵的做法。
就算黑水城算是帝國的糧倉之一，也無法供養這等體量的難民，若是將他們統統接下，應該會有近千萬之眾！
這麽一大批的人，光是維持治安就是個難題！現有的軍隊數量根本無法鎮壓他們！
況且這群難民並不會因為番茄男爵放糧而感激他們！因為在戰爭開始之前，這群難民在自己的家鄉過得很不錯，至少吃喝不愁！
淪落至此，是因為貴族，因為皇帝，更是因為這些士兵，才會讓他們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所以，就算番茄男爵慷慨解囊，也不會有任何成效，因為從一開始，這群人就恨著他，恨著整個帝國！再加上帝國的不作為，讓反抗情緒更為高漲！
想當年，泰德在北境的成功案例並不適合這裏，因為北境人民過慣了苦日子，從來就沒吃飽過飯！而泰德的舉動是讓這群人由儉入奢。很容易，效果也很出眾。
可現在...不論如何做出補救，也隻是讓這群難民由奢入儉，得不到任何好處！
就算番茄男爵停止殺戮，對大家掏心掏肺...
城外的災民們也不會往好的方麵想！
在他們看來，番茄男爵虐殺災民，不讓他們入城！更沒有糧食供給！就是想讓他們統統死去！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將所有災民們聚集在一起，一起反抗他！
這個想法迅速在難民營中傳開，過了不久，他們就開始行動了！
最初，衝突剛開始的時候，為了獲得足夠的糧食，他們選擇將黑水城外所有的村莊還有糧倉洗劫一空！
後來，在糧食的充足配給之下，來自四麵八方的難民越聚越多，難民營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災民們通過選舉，選出了一位新領袖，靠著短期的共同利益，硬是用一張嘴，拉起了一支不小的武裝隊伍。
雖然番茄男爵在一開始就丟掉了三成的糧倉，不過這都沒關係，因為按照消耗順序來排列的話，城外的糧食最先被消耗，之後才是城裏。
而村中的那些糧倉已經基本空了，對他來說，幾乎沒有損失，況且城外的村民們也早已撤離，也沒出現任何傷亡。
黑水城裏，一共有55萬民眾，靠著地下糧倉存儲的這些糧食，最長可以撐過一年半！所以番茄男爵並不著急，而是關緊城門嚴加看守！
在對峙開始的時候，大家沒有故意引發什麽衝突，外麵的進不來，裏麵的有高牆守護，也不會出去沒事兒找事兒。
隻不過，在糧食耗光之後出現了變數！
饑餓驅使下，外麵的災民打起了城市的注意。
根據推測，城內的存糧一定要比城外多！
在這之後，不知誰說了一句：“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於是乎，在這句口號的加持下，難民們擠出最後一點糧食，供給給那些強壯的男子，順便砍伐附近的樹木，為進攻做準備。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某一天夜裏，一眾難民在領袖的帶領下，拿起了粗糙不堪的農具，架著破爛的雲梯發動了第一次進攻！
可番茄男爵也不是白癡，他早就命令士兵們全天候輪番值守，城頭上的滾木落石，還有火油，時刻處於準備的狀態！
接敵後，僅僅2個小時，難民就潰敗下來...
這一次行動，也以難民團隊的計劃失敗而告終，他們的新領袖也在戰鬥中陣亡。
失敗後，他們並沒有放棄，在又一任領袖帶領下，繼續向城市發動進攻！
但這些進攻，最終都被番茄男爵一一擋了下來！
...
然而！世界上總會有意外發生！
在某一天，黑水城差一點就被攻破了，因為他們的新領袖曾經是某個民兵隊的隊長，依靠著不那麽豐富的經驗，提出了聲東擊西的想法。
趁著夜色，在大家都看不清的情況下，對黑水城的南門發起了佯攻，而主攻選擇了城東門...
好在士兵們反應神速，並沒有造成不可挽迴的後果，隻是讓一些難民衝上了城頭而已。
隻不過，就是在這一天，形式徹底變了，從無壓力防禦變成了55開。
這裏的地勢很奇怪，有一條小河正巧從黑水城內自東向西流過。
城內也有一條寬大的水渠，用黑曜石和大理石修建而成，從外麵流過清澈透明的水，來到水渠裏，會被誤認為黑水，所以這座城被叫做黑水城。
這一天，經過一夜的戰鬥，有不少死屍都倒在了河流裏麵！
緊接著，噩夢便開始了，因為這群死屍當中，有部分人感染了霍亂，而病菌就這麽沿著水渠流到了黑水城內。
在這之後，城內有小部分民眾開始腹瀉，而後引發了痙攣和劇痛。
因為身體的原因，他們隻能捂著肚子蜷縮在地麵，幾小時之後，力氣一點一點消失，身體不再受控製。
再後來，他們又出現了脫水的恐怖症狀！身體逐步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抽成了人幹。
最後，在劇烈的咳嗽聲中，他們閉上了眼睛，停止唿吸...
瞬間，屍臭和排泄物的惡臭混合在一起，經過微生物發酵之後，席卷了整個黑水城。
因為城市被圍，大家無法把排泄物或者死屍集體運送出城，隻能一點一點地，讓工人們將腐爛的屍體從城牆上丟下去！
在這之後，為了不讓不知情的人喝水渠裏的水，番茄男爵將入水口徹底封死，改用水井來取水。
隻不過，城內的水井數量有限，無法滿足市民們所有的需求，僅僅能滿足吃飯和水...但這樣總比沒有強！
...
在此期間，城外的難民越來越多，樹皮被啃光了，野菜和野獸也都被啃了個幹淨，就連地下的蚯蚓和蟲子也沒幸免於難。
原本富饒的田野，還有豐沃的平原，被難民們似蝗蟲過境那般啃食之後，最終變得荒蕪不堪，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生命氣息。
同時，在難民營中，食人族再次興起！
最初，他們被新任的難民領袖鎮壓，在他的大餅之下，所有人選擇再相信他一次，繼續之前的進攻，破城之後吃城裏的糧食！
但接下來的幾天裏，在進攻接連失利下，食人族又站了出來！
這次，有不少人選擇加入了他們！
在這種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遵守秩序，尤其是在這群大字不識一個的難民身上，看不到一點規則的影子。
再後來，那個最初鎮壓食人族的領袖，終成為眾矢之的，被日益壯大的食人族捉住，放在燒烤架上吃掉。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對峙徹底變味兒了。
城外，食人族們將那些選擇不吃人的人全部丟進籠子裏麵當做口糧。
目標也從最初的破城搶糧食，變成了要吃光城內的任何活物！
這時，堆在城外的難民已經有了600萬之眾，難民的數量雖照比其他城市外而言~少了很多。
但黑水城內隻有55萬人，民兵加正規軍也隻有3萬，而且他們的軍事素養也並不高。
在守城戰的時候，就算有火油和滾木、落石的加持下，也還是會讓這群瘋狂的難民衝上城頭。
好在最後都是有驚無險，並沒有什麽事兒發生。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就開始不太對勁了！
難民們將進攻重心從城南轉移到了城東，因為城東的地勢要比其他地方高兩米，這麽算下來，攻擊城東最為劃算。
...
所以，接下來的15天裏，食人族帶著瘋狂的難民們不分晝夜地發起進攻。
在進攻開始的第一天，食人族的首領就死在了滾木之下，但他的死並沒有給隊伍造成任何損失，餘下的人依舊歇斯底裏地大笑著，不要命似的衝向城頭。
起初，他們還會用戰術來搭配進攻，用大量雲梯和敢死隊做炮灰，借此來消耗守軍的實力。
但後來，他們的腦子被病毒徹底吞噬，化作行屍走肉，隻記住了首領在最開始布置的任務。
那便是破城，然後在破城之後，城內不留一個活物！
他們放棄了戰術，全部堆在城牆下麵，企圖用肉身搭起一座無法被摧毀的雲梯，借此攻入城市！
...
被圍城的第20天，布魯斯和神父馬丁就算用盡了畢生之力，小心再小心，最終也難逃厄運...
他們染上了霍亂，僅僅是一個小時，腹部就開始劇痛，讓他們寸步難行。
之後的幾個小時裏，他們絕望了，就這麽躺在大街上等待死亡，生前的一幕又一幕場景不斷地在腦海中迴放...
神父馬丁望著天上的太陽，在心裏暗暗發誓‘如果能重來，他死也不會當這個狗屁神父’。
據說，人隻有在臨死之前才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布魯斯若是知道災難會變成這樣，他一定會早早地選擇帶著家人和父母，在戰爭開始之時，就前往與世隔絕的北境，雖然那裏苦了點、累了點、冷了一點，但仍可以活著，不必像現在那樣慘死街頭。
下一刻，他覺得有幾萬隻螞蟻在啃食心髒，可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做出任何疼痛的反映了...
彌留之際，他舒展開身體，望著藍天祈禱：“我希望...下輩子可以頓頓吃飽...”
身旁，神父馬丁一把扯掉了胸前的十字架，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將他丟進了臭水溝裏麵。
這輩子，別說是什麽神的指引，或者是天籟之音，他就連上帝放屁的聲音都沒聽見過。
而自己還要遵循宗教會那邊的命令，以神的名義，開設j院大肆斂財來支持教皇的行動，除此之外，還要自己親筆去寫贖罪券，再賣給貴族讓他們繼續做那些難以啟齒的勾當。
他的一生都是假的，欺騙別人，再欺騙自己...用謊言編織的整個人生毫無價值可言！
如果能重來，他想去到偏遠的北境生活，因為那裏沒有教堂，也沒有教會，隻有淳樸的男女！憑借吃苦耐勞的性格，馬丁甚至能娶到一個漂亮的女人當做老婆，再有幾個孩子一起生活...
“若是有如果，我一定要做個好人！”
視線越來越模糊，唿吸聲也越來越重，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似乎都會把本就支離破碎的身體打爛。
“算了，我已經活夠了...就讓慘死來終結我這虛偽的一生吧...”
...
天無絕人之路，黑水城內，本地的神父組織民眾搬運物資的時候，不經意間見到了他們兩個可憐人，便動起了惻隱之心。
就算黑水神父他自己很冷血，但在百年的溫熱陽光沐浴下，心也變了！
他於心不忍，轉身命令手下，將二人悄悄抬到了教堂的後方。
在經過一係列神秘儀式之後，二人活了過來，身體的不適感一掃而空。
神父馬丁活過來的時候，不僅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不舒服，而且多年的病災後遺症也一掃而空，甚至還覺得身體充滿了活力！年輕時的感覺又迴來了！
布魯斯更是如此！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強壯了！感官也被強化了不少！在陰暗中，也能看清了！
然而，就在二人重獲新生之後，他們就被丟在了大街上，並被一個陌生男子叮囑，不要將任何事情透露出去，否則小命就沒了！
雖然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但這並不影響日常生活。
...
圍城的第三十天，一隻奇怪的老鼠溜進了糧倉內部，因為管理員的疏忽，導致這隻老鼠被悶死了。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倒黴的時候，壞事兒總是一件接著一件地被扣在你的頭上！
緊接著，城市內的大部分糧倉也都出現了類似的事情！它們都被汙染成了綠色...僅有少部分糧倉幸免於難。
這下，原本足夠支撐一年半的糧食，現在最多支撐一個月了！
番茄男爵本以為可以憑借外麵的高牆，擋住如潮水般的喪屍難民，在幾個月後，要麽這些難民全部餓死，要麽被帝國派來的軍隊消滅殆盡。
但現在，這個計劃徹底泡湯了！
城外的糧倉被難民們掠走，城內的糧倉被汙染，而作為戰略存儲的糧倉，在遙遠的北邊荒山之中，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去取來！
“這...可怎麽辦啊！”
...
就在番茄男爵絕望之際，一個震天的響聲傳來...
“轟！”
這一聲隻是個開始，接下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繼續傳來，婉如驚雷炸在耳邊！這一刻，番茄男爵絕望了，他以為城牆倒塌，或者是城門被攻破了。
總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就在他拿起武器準備和衝進來的難民做最後的戰鬥的時候，一衛兵慌慌張張、連滾帶爬地來到了領主大廳，他咧開大嘴，興奮地叫喊著：“大人！神跡啊！神跡！天上掉下的驚雷引燃了城外堆積的屍堆！他們的進攻，暫時停下了！”
“真的嗎？太好了！”話雖如此，可番茄男爵的心中卻並不是這麽想的，就算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存在，也不會來幫助他這麽個‘人’。
按照教義當中，上帝會派遣天使追殺自己！
所以...這要麽是難民們內部的矛盾，要麽就是有人來幫自己的忙！
那群吃了人肉的難民，經過這麽多天，腦子應該被病毒吞吃幹淨了，怎麽可能有智商來內鬥？
結果不言而喻，肯定是有人在暗處幫忙！
番茄男爵收起武器，拉著身旁的侍衛一起向外走去：“我們去看看這是怎麽迴事兒！”
“是！”
...
城東1.2公裏處，泰德舉著望遠鏡觀察戰果。
身旁的卡車都被鋪上了沙漠迷彩，從遠處根本不會被發現，就算視力好，看到這兩個突兀的大家夥，也會認為把它們認成戈壁上的兩塊石頭！
100發炮彈打完之後，炮擊停了下來。
泰德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轉身看著正在待命的通訊兵：“給軍營和市政廳發報，派兩個步兵連，再派一個炮兵連來，我們就當實戰演習了！”
“是！”
命令下達完畢，身旁的史蒂夫突然有了精神，他扯過一個空彈藥箱放在身下，他收起了望遠鏡，將手搭在泰德的肩膀上，嚐試著開口問道：
“泰德，你這麽對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動手，就算他們吃了人，也不應該判他們死刑啊...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在場的士兵們也有這種疑問，但泰德並不會嘲笑他們，畢竟他們沒有一定的生物學知識，不知道朊病毒或者庫魯病的可怕之處！
現在，反正泰德坐在這裏，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將自己了解到的知識，結合係統中的書籍，用自己的話語給守衛的步兵們科普知識。
“同誌們，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可怕的病毒！是寫在我們基因裏麵的禁忌！就算你快餓死了，也不要對同類下手！吃大糞都比這強！”
“一旦你這麽做了，這種病毒會從蛋白質躥進你的身體，一點一點吞吃掉你的腦子，最後讓你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這句話對於不了解這些的人來說，肯定是無稽之談，以為泰德在講鬼故事！
史蒂夫喝下半瓶水，開口確認道：“...這...你沒在開玩笑吧？泰德？”
正經科普的時候，泰德並不會開這種不適時宜的玩笑，他拿出一本書遞給史蒂夫，正色道：“我當然不會，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話，我這有醫療用書，給！然後一會兒你也可以抓一個人來看看，對著書的內容做比較！”
士兵們看著泰德正經說話的表情，便知曉了他沒在開玩笑，所以大家全都一言不發地坐在地上等待下文。
周圍安靜了下來，泰德才繼續講：“食用人肉之後，大概是從發病的第三個小時開始，食用人肉的人會失去理智，僅會遵循著生前印象深刻的目標繼續行動！”
“接著，他們會不受自主控製地、斷斷續續地發笑，然後狂笑，最後是歇斯底裏地大笑！這笑聲聽上去相當滲人，相信我，你絕對不想聽到！那會成為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氣氛降到了最低點...
“再後來，他們的身體會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與抽搐，關節的疼痛會讓他們寸步難行！甚至連站立都成問題！”
“漸漸地，他們會逐漸地喪失說話能力，就連吃飯都不知如何下口！”
“直至全身僵硬萎縮成一個皮包骨的團，然後癱瘓失禁，口吐白沫，最後停止唿吸。”
“在此期間，依舊會時不時地和瘋子一樣，傳出歇斯底裏的大笑聲！”
聽完這般描述，士兵們下意識地向周圍的戰友們靠去，借此來減輕壓抑和恐懼感。
講完了這些令人發指的症狀，泰德長籲一口氣，直接跳過了部分症狀描寫，來到了結尾處：“如果不治療，他們定會在一年內死去，嚴重的一周就會死掉...”
“憑借我剛剛說的這些症狀，從人群中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們！帝國史料中也有記載，不信你可以去查一查，但我相信你們絕對不想看到那上麵的描寫！”
“我敢說，就算是見過很多鮮血淋漓場景的醫師，看到那篇文章也得流下冷汗！”
史蒂夫沒忍住打了個寒顫，用力搓著雙手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
在這之後，他又將自己的位置向泰德身旁挪了挪...
似乎坐在這位什麽都懂的伯爵身旁，會獲得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等史蒂夫緩過來之後，他才迴憶起自己之前閱讀過的內容：“這...原來記載中的事兒都是真的...我還以為是史官們故意誇大其詞！”
泰德搖搖頭，抬起一隻手搭在史蒂夫的肩膀上，神情嚴肅道：“我沒必要去開這種玩笑！”
說完這句話，泰德轉過頭看向所有士兵：“他們在吃過人肉之後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具行屍走肉！況且這東西沒法治，就算去治，死亡率也奇高，我們所能做的，隻是幫他們盡早結束痛苦...”
“況且，這東西還會遺傳，隻要發現了，就得斬草除根！”
“所以說，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而選擇吃人，都無法改變我說的這些事實，你們可能覺得這很殘忍，但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軍人，我希望你們的心理素質...至少要比我強！這樣才能保護我們身後的群眾！”
不論擺在麵前的危險是什麽，士兵們定要保護身後的家人！這便是一支強大軍隊的力量所在，隻要家還在，就可以為了後方而在前方拚命！
...
剛剛講到朊病毒的時候，泰德突然迴憶起了當年的大學生活。
自己與室友們在dayz官服裏麵故意讓角色吃人肉，然後在黑夜裏，躲在海邊的草叢裏麵，借此來嚇唬那些什麽都不懂的萌新玩家。
現在迴想起這些，隻會覺得後怕，若是還能接觸到這一款遊戲，泰德打死也不會這麽做了...
光是想想那滲人的笑聲，就已經有ptsd了...
不過...泰德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算不錯，這些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
聽到這裏，史蒂夫好像明白了什麽，他攥緊拳頭，緩緩抬起頭來，用著堅毅的眼神看向眾人，抬手保證：“放心，等我當上了皇帝，肯定不會再讓其他貴族和那該死的教會繼續這麽剝削平民了！我史蒂夫在此發誓，若是我成了昏君！泰德可以一槍崩了我！然後他來當皇帝！”
“咳咳...”突然見到這熱血的一幕，泰德還有點不適應，隻能抓住史蒂夫的手，迅速轉移話題：“有這個決心是好的，但眼下，我們得處理一下現在的問題...”
先要解決當下的問題，才有資格考慮未來！史蒂夫當然知道這一點：“那是當然，你說吧！泰德，我們下一步做什麽？”
“等待援兵...”泰德攤開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隻能幹坐著。
泰德剛剛說了要解決當下問題，之後史蒂夫不明所以地開口問了一句，卻隻得到了這麽個結果，他當然不甘心：“就...這麽傻坐著？啥都不幹？”
泰德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伸出右手拍在史蒂夫的後脖子上，再指向身旁的兩輛卡車和10幾個空彈藥箱：“那你以為呢？我們的炮彈已經打沒了，隻有重機槍和輕武器，沒辦法對付幾百萬之眾的食人族！”
“有那麽多嗎？”史蒂夫一臉難以置信，在他看來，攻城的應該沒幾人，最多2萬！
見史蒂夫這蠢萌的表情，泰德就知道自己給他的書，他肯定一眼都沒看：“你若是學習了戰術估量這門課，看幾眼就能推斷出來...”
史蒂夫依舊不服氣，沒管泰德的迴答，繼續強詞奪理：“可...我們總得做點什麽吧？”
眼前的史蒂夫犯了一個通病，自己在五個月之前曾糾正過克裏斯，現在，隻能把同樣的話再說一遍！
“記住！永遠不要做那些沒diao用的事兒！還做什麽！？我們一共就帶了3萬發子彈，打完就完蛋了，不如等待援兵！炮兵連一次會攜帶足夠的炮彈，朝著人堆裏轟幾個小時我們再上...況且我們之前轟的那幾輪，已經把屍山點著了，就算食人族沒腦子也應該知道疼！會等火滅了再上！這段時間，我們的炮兵就能趕到！”
史蒂夫知曉迫擊炮的威力，可就算是81mm的炮彈，也無法進行大麵積殺傷，隻能打一個小圈：“誒...等等，你剛才說轟幾個小時就能把食人族轟沒，那得是什麽炮啊？我知道60mm迫擊炮的威力，也知道81mm炮彈的威力，沒你說的那麽誇張啊...”
史蒂夫的觀察能力很差，沒發現那麽大的東西也算正常，所以泰德從懷裏掏出一張大炮的照片遞給他：“這個啊...你沒到看軍營裏麵那種長得像擎天柱一樣的大家夥嗎？那是我們的新測試完的武器！”
前些天路過的時候，史蒂夫的確見到了這麽個奇怪的家夥，但並沒過多注意：“你是說有兩個輪子的那種大家夥嗎？”
“對對對！就是那玩意。”泰德豎起大拇指，繼續做介紹：“它叫做克虜伯105mm榴彈炮，用鋼珠高爆彈一打就是一大片，我們隻需要等著大炮運來就完了...”
聽說有這種戰爭利器，史蒂夫氣不打一處來：“那麽好的東西，你咋不跟著帶來？”
聽聞史蒂夫那責備的語氣，泰德掐著腰將音量提高三度反問：“那玩意得拿卡車拉，我們來的卡車本就滿載了，哪裏還能再拖兩門重炮？”
“也...也對哦...”史蒂夫隻能吃癟，坐在一旁和大家一起等待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