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師傅,你瞧,院裏的桃花開始冒新芽了。"


    春雪剛融,大地逐漸恢複生機,正值芳華年紀的華夭在寢殿的庭院裏興奮的叫嚷著,隻因為她六年前種下的桃花樹開始冒新芽,想來今年春天又能茂盛的開滿桃花。


    她的穿著並不華麗,典雅中帶著一股高貴之氣,她的容貌同樣不美豔,但此刻漾在她臉上的甜美笑容卻讓她猶如盛放的桃花,吸引著人們目光。


    在華王有意約栽培之下,華夭長得亭亭玉立,是個十八歲的少女了,這六年來她過得很快樂,常常還會有種錯覺,以為自己根本就是在作美夢,要不然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事情降臨在自己身上?


    她有專門教導她的辛師傅,而一向愛欺負她的姐姐們也不再欺負她了,本來不喜歡她的父王也對她釋出善意,就連娘也開始關心她,在王宮裏,她不再是個不受重視的存在,終於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雖然她和親人之間還是有隔閡,但不要緊,她會努力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隻要他們不再排斥她的話。華夭開心的想著。


    聽到學生的叫喚,辛師傅隨即笑著從殿內走出來,"夭公主,你還真的是很喜歡桃花呀。"


    "因為我想當朵盛開的小桃花呀。"


    看著枯枝冒出嫩綠色新芽,華夭輕柔的撫摸,心有所感的念起那首她已經倒背如流的詩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董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跟著辛師傅學習之後,她念了很多書,當然連《詩經》也讀了,然而隨著年紀漸長,她對這首詩的感觸也越來越深,越來越喜歡。


    這是首在婚禮上祝賀新婚夫妻幸福美滿的詩,有著藏不盡的濃烈甜蜜感,能被如此美好的詩句祝福,那絕對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而她要到什麽時候才有機會被人祝福呢?她很期待,希望自己也能有被人祝福的一日……


    "夭公主,怎麽突然有興致念起桃夭來?該不會想著要嫁人了吧?"


    聽著辛師傅那故意取笑的低笑聲,華夭馬上害羞的紅起臉蛋,低聲抱怨,"辛師傅就是這樣,老愛取笑人……"


    "不過話說迴來,夭公主也已經十八歲,會想著要嫁人也算正常。"辛師傅慢慢來到她身旁,"隻可惜華國的公主總是身不由己,想嫁人是一迴事,但能不能嫁人、嫁的又是誰,完全不是自己可以主宰的。"


    聽著辛師傅的話,華夭的笑容也漸漸淡去。她知道辛師傅的意思,華國的公主都是犧牲品,隨時要有心理準備被送出國去聯姻,不管對象是好是壞、是老是少,她們都沒有拒絕的資格。


    這些年來,她看過不少姐姐被迫出嫁,拉攏華國與各國之間的關係,好鞏固華國外交地位,不被消滅,她也知道,總有一日會輪到她,要不然父王不會改變心意栽培她。


    腦中不經意閃過一抹總是一身白的身影,她的內心多了抹悵然,這些年來,她經常想到他,卻無從得知他的消息,隻能把這份牽掛壓在心裏,不讓任何人知道。


    或許是他是第一個帶給她溫暖的人,所以她對他的印象特別深刻,六年過去,還是忘不了兩人短暫相處的點點滴滴。


    而他們倆還有機會見麵嗎?她無奈的笑了笑。恐怕很難吧……


    "夭兒。"


    正當華夭還在凝想之際,耳旁突然傳來父王的聲音,她趕緊迴過身,果然見到父王已經來到小庭院裏。


    她有禮的躬身,"父王。"


    "王上。"辛師傅也旋即躬身行禮。


    華王點點頭,"辛師傅,你先退下吧,本王有事情要單獨跟夭公主說。"


    "是。"


    辛師傅退下之後,華夭才困惑的詢問,"父王,是有什麽要事嗎?"


    "夭兒,你今年多大了?"


    "女兒已經十八。"


    "十八了……也該是嫁人的時候了。"  。


    聞言,華夭的心一慌。終於要輪到她了嗎?


    "父王要把女兒嫁出去了嗎?"


    華王不答反問,"你對靳家宗主的印象如何?"


    "靳家宗主?"


    "就是你六年前曾經見過的白衣公子。"


    她不懂父王為什麽會突然提到靳曜,隻能憑著自己最初對他的感覺迴答,"他是個好人。"


    "好人?哈哈……或許在你眼裏,他真的是好人吧。"狂笑之人後,華王的神色一凜,非常慎重的告訴她,"半年之後,父王會將你送上靳家,你最好現在開始有心理準備,想想該如何讓他接受你。"


    華夭訝異的瞪大雙眼,無法順利消化剛才所聽到的消息,"父王,你說的活女兒聽不懂。"


    父王要將她送給靳家?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父王聽到消息,半年之後,正逢靳家宗主二十六歲的生辰,到時你會被當成華國的賀禮送出去,到那之後,你的命運是好是壞,就由你自己努力了。"


    近幾年靳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想要跟斬家攀上關係的人也越來越多,華王認為再拖下去恐怕會壞事,畢竟美人計可不是隻有他會使,精心教養華夭多年,圖的也就是這一刻,絕不能功虧一簣。


    他在賭,既然六年前華夭能夠接近靳曜,而且不被趕走,六年後她也就有可能得到他的注意,甚至是……得到他的心!


    如此一來,華國就能夠得到靳家的資助,地位更為鞏固,不怕任何勢力侵擾。


    華夭不敢置信的聽著華父的計劃。他居然想要利用她來籠絡靳家?


    "父王,這麽做並不妥,父王又怎麽會知道,靳家絕對會接受女兒呢?"


    好可笑,她居然要被當成一樣禮物送入靳家,雖然這跟聯姻的目的是相同的,但聯姻畢竟是你情我願,不像現在,是想強迫對方收下。


    "所以你要努力讓他接受你呀,這還不簡單?"


    "可是這……"


    "難道你不想再見到他嗎?"


    華王簡單的一句話就說中華夭的心事,腦海深處一直有道聲音在響著,她想見他,隨著時間一年年過去,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他是改變她生命的重要人物,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再見到他一麵,可是……


    居然會是如此可笑的相見方式?


    華夭的臉上出現茫然,顯然不知道該如何迴答這個問題。


    華王知道她的意念正在動搖,更是努力說服她,"父王隻是讓你有個機會再次見到他,你不必有太大的壓力,什麽都不必想,順著心意去靠近他就好。"


    "但父王這麽做,不正是想從靳家那裏得到什麽好處?"


    "你完全不必管這些事,父王不會要你讓他答應什麽,你隻要做自己就好,拿你真摯的心麵對他就夠了,其他的父王完全不會逼你。"


    華王拍拍她的肩,不逼她在這時作出決定,卻也絕不容許她拒絕,"好好想想吧,你能再見到他的機會就這麽一次,錯過了,或許永遠都沒機會了……"


    說完,他便離開庭院,留華夭啟己陷入掙紮當中。


    她想見靳曜,卻不希望是這樣的相見方式,但她有什麽立場拒絕呢?


    她該以什麽樣的心情麵對他?她很困惑、很迷惘,很……無所適從。


    半年之後,華夭還是被當成賀禮送往幽陵。


    幽陵,是靳家的所在地,裏頭有座範圍不小,仿造王宮規製打造的小型宮殿"守希宮"。


    而此刻在守希宮的大殿內,已近中年的許管事正苦惱的在為各國送來的禮物清點列冊,忙得幾乎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哇,這真是奇觀呀。"閑來無事的韓祈逛到大殿裏,就被殿內堆滿禮品的景觀給吸引住目光,他來到許管事身旁,笑容有些幸災樂禍,"許管事,有沒有什麽比較特殊的禮物,可以讓咱們開開眼界的?"


    "韓大夫,你可別在這時候找我麻煩。"許管事蹬了他一眼,"我平常已經夠忙了,宗主還把這事全權交由我處理,擺明了不管,我真恨不得自己能有分身,所以你別再來拖累我的工作進度了。"


    這些送禮的人呀,沒一個搞清楚狀況的,他們以為送了禮能討宗主歡心,其實恰巧相反,這隻會讓宗主更瞧不起他們。


    原因隻有一個,他的生辰同樣是他母親的忌日,雖然不是因為難產而死,但同樣在他心上留下一道傷痕,所以他從來不過生辰,聽到別人送他賀禮,他瞧也不瞧,直接要人全部處理掉,不必再詢問他的意見,然後就出幽陵辦事去了。


    韓祈可是個非常愛湊熱鬧的人,這種有趣的事他怎能放過?"我正好閑著沒事,不如我來幫你吧!"


    "你要幫我?不不不,算了吧,你還是……"


    "許管事。"就在這時,一名仆人又捧了一堆禮物進來,"這些是剛才收到的禮物,要放哪?"


    "什麽?還有?我的天……"


    許管事哀歎著,卻瞥見仆人後頭還跟了個陌生姑娘,他困惑的皺起雙眉,"姑娘,你打哪來的,我怎麽沒瞧過你?"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守希宮內的人他全認得的,他確信自己並未看過她。


    韓祈也瞧見了,雖然覺得她有些眼熟,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


    "我?"華夭非常有禮的向許管事躬身,"你好,我是華國送來的禮物。"


    "你是華國派來送禮的?那禮物放著就好,你就可以迴去覆……"


    "管事大人,我想你剛才大概沒聽清楚。"華夭指指自己,"我,就是華國送來的禮。"


    "嘎?"


    這下子許管事可錯愕到連下巴都要掉下來。華國居然直接送個活生生的姑娘當賀禮?


    有沒有搞錯呀?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他都可以順利的處置掉,活生生的一個姑娘家要他怎麽處置?賣給人口販子嗎?


    韓祈聽到華國,頓時想起六年前的事,認出她來,"你是華國的夭公主?"


    華夭訝異的看向他,"你認得我?"


    "什麽?她是華國的公主?"許管事突然有種胃很痛的感覺,"不行不行,別開這種玩笑,還是請公主你迴去華國吧……"


    "管事大人,請你不要將華國的這份禮給退迴去!"華夭趕緊低頭懇求,"要是退迴去,咱們華國的顏麵何存呢?而我也無法對父王交代,請管事大人好心一點收下吧。"


    她想了很久,既然避免不了這樣的事情,她也隻能認命麵對,而來到這裏之後會有什麽發展,她也不知道,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


    但她絕不能在一開始就被送迴去,這樣就表示她對華國一點貢獻也沒有,她會沒有臉麵對父王,不敢想像他會對她多麽失望。


    "管事大人,既然華國將我當成禮送給靳家,你當我是賣身人靳家吧,你要如何命令我都沒關係,雖然我什麽都不懂,但我可以學,我不怕吃苦的,請你相信我。"


    "什麽?這、這……"


    "許管事,夭公主說的也沒錯,其他人送的禮咱們都收下了,就華國送來的禮不收,這讓華國顏麵何存?"


    華王還真是夠大膽呀,敢把人當成禮物送過來,不知道這消息傳出去後,往後會不會各國都群起效尤,把公主拚命往靳家送?韓祈在心中暗暗唾棄,不過華國一向以公主聯姻做為生存手段,會做出這麽大膽的事,想想也不是那麽讓人意外。


    許管事再度瞪向身旁的韓祈,"那你說,收了她,我該怎麽處理?"


    "那還不簡單,看宮裏哪一處人手最不足,就把她安置在那裏,公主剛才也說了,她不怕吃苦的。"


    許管事腦中馬上冒出宮內唯一人手不是的地方,但一想到那個地方所住的人,他的眉不由得擰得更緊了,"你確定?"


    "當然,再確定不過了。"


    華夭意外韓祈居然會幫她,投去感激的一瞥,便趕緊趁著許管事有些動搖之際,再度躬身懇求,"管事大人,你就讓我試試吧,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許管事,你瞧人家公主姿態都放這麽低了,你還忍心繼續刁難她嗎?"


    他可是對六年前宗主讓她近身的事情記憶猶新呢,沒想到這會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真的很想看看,看到她,宗主會有什麽反應?


    許管事瞧瞧努力懇求的華夭,再瞧瞧唯恐天下不亂的韓祈,忍不住歎丁口氣。


    遇到這種事情他也隻能認了。


    "韓祈,將來如果我有事,我絕對會拉你一起下水!"


    幾日之後,靳曜終於從外頭迴來,一得到他迴來的消息,許管事馬上來到宮門口迎接。準備善盡管事的報告職責。


    看到主子下車,他恭敬的行禮,"恭迎宗主迴來。"


    "許管事,有事?"


    "是關於前幾日各國送來的賀禮……"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靳曜已經微蹙起眉,"那件事我不是要你不需再多問?你怎麽決定就怎麽辦,沒事就退下吧。"


    "可是……"


    許管事沒機會把話說完,靳曜便邁開步伐往前定,跟著主子出門的梧霽趕緊跟上,經過許管事身旁時安慰性的拍拍他肩膀,要他看開點,多省點口水。


    主子不想聽,許管事當然是閉嘴比較好,但他想了想,有件事還是不說不行,便追了上去。


    出門一趟,一路奔波,靳曜此刻隻想迴寢殿好好休息一番,什麽事情都不想管,然而他才剛踏入寢房,就察覺到有異樣,眼神不自覺的冷凝起來。


    有股陌生的淡淡幽香飄散在空氣中,讓他不習慣的緊蹙眉頭,眼神掃視一圈,發現有個陌生女人倒在窗旁的軟榻上,他足又驚又怒。簡直大膽至極!


    他來到榻邊,居高臨下的瞧著她,就見她睡得好熟,手上還拿著抹布不放,落葉從大開的窗戶掉到她的發上也沒有自覺,顯然已經睡上好一段時間。


    這是新來的侍女?要不然絕對不會不知道規矩,清掃完就該趕緊離開他的寢房,他不喜歡有人待在屬於他的地盤,但……這侍女怎麽越瞧越覺得眼熟?


    "宗、宗主!"許管事慢一步才追進主子的寢殿裏,他一看到趴在榻上睡死的身影,馬上嚇得飄出冷汗,隻覺得自己要大難臨頭了。"夭兒丫頭,你在做什麽?"


    華夭被許管事的大嗓門給嚇得從榻上跳起,可神智還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當著靳曜的麵哈欠連連,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完蛋了。


    "糟糕,我怎麽不小心睡著了?"


    自從降格為侍女,每日要做的事情好多好多,忙得她好累,結果剛才一坐上榻喘口氣,就不知不覺睡著了,這樣子真糟糕,她得再認真一點才行。


    振作精神拍拍雙頰,華夭終於覺得自己清醒不少,才發現麵前正站著一個人,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瞬間愣在當場。


    "神、神仙哥哥……"


    睽違六年沒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他那淡然的眼神、不可侵犯的神傲之氣,還有一身白的形象,都跟她記憶中沒有兩樣。


    等了這麽多日,終於見到他了,她的心跳得好快,內心有股激動怎麽樣都壓抑不住。


    他還記得她嗎?她是努力長大的小桃花,她知道自己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所以,他還認得出她嗎?


    就因為那句熟悉的"神仙哥哥",靳曜認出她來了,卻感到不可思議,"你是華夭?"


    她喜上眉梢,拚命點頭,"對,原來神仙哥哥還認得我?"


    她開心,他可是不解的大皺起眉。華國的公主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守希宮?


    "許管事,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宗主果然生氣了!許管事覺得自己的胃又痛了起來,"宗主,屬下剛才一直想說賀禮的事,其中一個,就是跟這位夭公主有關呀。"


    "賀禮?"


    許管事趕緊將前因後果說了逼?萬不得已隻好暫時把她安插到人手最不足的地方,也就是靳曜的寢殿,還附帶強調--


    "是宗主說我可以自己作主的喔,要不然我才不敢不經同意就這麽做。"


    明白前因後果之後,靳曜再度瞧向華夭,表情還是跟剛才一樣難看,完全沒有和緩下來的趨勢。


    他很明白,華王還是不放棄要跟靳家攀關係,這會連女兒都拿出來利用了,簡直可笑至極!


    華王真以為一個小小的公主就能左右他的決定?他靳曜豈是色令智昏的角色?


    靳曜瞧著華夭的眼神更沉了些,眸中並多了抹不屑,"你為什麽會答應你父王來到這裏?"


    笑容有些害怕的收起,因為她感覺得到,他的態度變得比剛才更疏離了,但她卻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他,"因為……我想再見到你。"


    "就這樣?"


    "當然!"她趕緊點頭。


    她想再見到他,所以就算被父王當成賀禮,讓她感到有些心酸及難堪,她還是來了,好一圓心中長久以來的想望。


    或許他不覺得有什麽,但他六年前的出現,對她幼小的心靈有很深的影響,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的地位。


    但她的坦承靳曜並不相信,"原來你也跟其他女人一樣膚淺,以為靠近我,就有機會恃寵而驕,然後在我身上得到什麽好處?"


    她這次是帶有目的而來的,不像六年前,純真得沒有任何意圖,所以他不可能相信現在她所說的話。


    這種女人他看太多了,每個人都是表麵順從,其實內心不斷的打他的主意、打靳家的主意,貪婪醜陋得很!


    他才不會被這點小伎倆給騙去,而他最鄙夷的就是這種表裏不一的人了!


    "我並沒有這麽想!"華夭趕緊解釋,就怕他會繼續誤會她,"我隻是很單純的想再見到你,除此之外,我真的沒有其他意圖……"


    "你不肯說實話?不要緊,你不說,我也能知道你心中真正的想法。"


    "啊?"


    靳曜不由分說的抓住她的手,想探知她內心的想法,卻見他原本嫌惡的表情一愣,緊接著不敢置信的瞪著一臉無辜的她,心裏震驚萬分。


    他居然聽不到她內心的聲音?


    怎麽迴事?為什麽會有這麽邪門的事情,這世上真有他聽不到心音的人存在?


    華夭愣愣的由著他抓住她的手,不解的問:"怎麽了?"


    他急急甩開她的手,像是什麽燙手山芋似的,表情是極度不解,卻不打算再跟她有任何牽扯,"既然你如此自甘墮落,一個好好的公主不當要跑來當侍女,那我又何必對你手下留情?"


    除了謝姨,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無法明白其心思的人,但她擺明就是懷有目的接近他。


    靳曜有些氣惱無法抓住她的狐狸尾巴。不過,沒關係,他自有辦法讓她知難而退。"許管事。"


    許管事戰戰兢兢的迴答,"屬下在!"


    "她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需要對她心軟或放水,她該知道的規矩也馬上讓她明白,如果她受不了,就讓她離開,不必管她到底是哪國送來的賀禮。"


    "是,屬下遵命!"


    許管事趕緊將華夭往房外拉,不讓她傻愣愣的繼續惹主子生氣。


    "夭兒丫頭,看來我得好好重新教你規矩,誰讓你在宗主的房裏打盹的,你也太大膽了吧……"


    被許管事一路拉著走,華夭不住迴頭望著那抹白色身影,好不容易見到他的興奮早被強大的失落所取代,讓她的臉上出現落寞哀傷的神色。


    曾經的那一道溫暖陽光到底到哪裏去了?現在的她好冷,而且是冷到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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