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的話,我會和姐姐道別的。”


    笑著點頭,蕭天琪身上的痞氣在那一刻少了很多。


    “事不宜遲,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的目的,那麽,還要繼續前進嗎?”


    麵前的女孩,是自己姐姐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在可見的未來,也會是她最親密最真摯的愛人。


    攜手一生,這個看似平常而又簡單的願望,卻會是她的姐姐在未來與麵前之人那平常而又美好的迴憶。


    所以,蕭天琪在麵對幽蘭黛爾時,那不正經的一麵也少有的消散了少許。


    多出了一些的,認真。


    “當然。”


    點頭,幽蘭黛爾不曾有過任何的猶豫。


    那些壓在自己身上的重擔,是她理應去承擔的責任。


    不管是為了體內的世界泡,還是為了最強女武神的責任,又或是為了可以更好的,去靠近那個女孩。


    幽蘭黛爾都必須要去做。


    奧托的掌控,她為幽蘭黛爾安排的人生仿若一把枷鎖,沒有強迫她去做什麽,卻讓這個女孩背起了遠超這個年齡應該有的責任。


    她無法丟棄,也不會丟棄,她會努力的去承擔這些。


    可卻也因為這些,她失去了許多可以去可以愛她的時間。


    所以如果可以讓體內的世界泡重新連接虛數之樹,那麽不管是對於那個世界泡內千千萬萬的人,又或是自己,都是一種放鬆吧。


    “當初,支配律者為了搶奪其它律者權能。”


    “為了建立起如此龐大而又繁瑣的劇場,她們與虛樹建立了最直接的鏈接。”


    “在那之後,奧托又給予了她們足夠的力量,那是,從先行者003那邊借來的力量。”


    “那自然隻是微小的一部分,或許那位先行者之所以在那時會與奧托交易,便是為了讓他成為棋子,與現在的002對弈吧。”


    到此,蕭天琪輕輕搖頭。


    “於祂而言,那份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可奧托卻用那份力量,利用支配劇場與樹的鏈接這一點,成功的定位了另外一個點。”


    “奔騰的海浪卷過,已有它的源頭。”


    “那是,使者誕生之處。”


    “那是,先行的起點。”


    “而現在……”


    目視前方,蕭天琪伸出手,手指指向那未知的虛空。


    “就在那裏,通過這個劇場,抵達虛樹麵前。”


    “在那裏,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


    “你們……”


    幽蘭黛爾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


    “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權能被封鎖,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得到權能的可能。”


    “那位前輩選擇了我,可也僅僅隻是選擇。”


    “所以……”蕭天琪湊近,湊近那麵前的虛空。


    “我們才要繞過先行者啊。”


    簡單的一句話,可那其中包含的意思卻讓幽蘭黛爾的瞳孔下意識有了許多的異動。


    “繞過先行者?”


    這是多麽簡單的一句話,簡單到好似從未有過什麽值得在意的問題般。


    可……


    那真的有可能嗎?


    “還記得嗎?先行者隻有被賜予了權能,才會被稱為先行者。”


    “你已經得到了鑰匙,現在,隻是如那位最初的先行者一般,去打開那扇門,去獲得那本該屬於你的東西。”


    “所以既然已經得到了鑰匙,為什麽……不能自己去呢?”


    到此,一切都明了了。


    蕭天琪與奧托,他們要讓自己的權能覺醒。


    可辦法,竟然是從未有人設想過的的,繞過先行者。


    “如果覺醒了,會怎麽樣?”


    幽蘭黛爾的目光直視蕭天琪。


    “其它不說,至少你可以很輕鬆的完成幽蘭黛爾這個名字背後的含義。”


    “相信我,對那時的你而言,這很簡單。”


    “………………”


    “我明白了。”


    握了握拳,幽蘭黛爾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指破了蕭天琪與奧托的全部,至少在如今,她知道了對方的目的。


    而這個目的帶來的結果,卻是自己無法拒絕的。


    將世界泡鏈接虛數之樹。


    隻要自己覺醒了權能,這些,都不再是問題。


    不,更多,覺醒權能,她可以為人類在對抗崩壞這條路上走的更遠,做到更多。


    就如那名為蘇的英雄般,為人類尋找更多可能。


    或許到那時,曾經的許多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她自己……也會有更多的選擇。


    更多的去愛……自己所愛之人。


    輕輕的唿出一口氣,邁步向前。


    幽蘭黛爾的內心或許有過緊張,可她的腳步卻不曾有過任何猶豫。


    堅定的目光也不曾動搖,徑直走入了那無盡的黑暗。


    在踏入那裏時,很奇怪,沒有任何異動。


    幽蘭黛爾也沒有感受到不適。


    她迴頭,依然能看到蕭天琪站在原地,見自己看過去更是揮手道別。


    “一路順風。”


    沒有迴答,沒有停頓,幽蘭黛爾一步一步的向前。


    她感覺到了,這裏距離樹其實很遠,可到這裏,便已經足夠了。


    她可以感受到,隻要在往前一步,一步就可以,隻要再一步,她就可以抓住……


    很茫然也很莫名間,一種神奇的感覺湧上幽蘭黛爾全身。


    “這是……”


    幽蘭黛爾感受到了,樹,發現了自己。


    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樹是沒有生命的,所以又何談發現。


    可事實卻就是如此。


    樹,發現了自己。


    就好似是造物主偶然間發現了自己曾經弄丟的某個玩具般,祂投射而來的目光也許沒有感情,卻的的確確注視到了你的存在。


    感受到了。


    隻要伸出手……


    “唉……”


    仿若是在那抵達終點的最後一步前,耳邊響起了一聲熟悉的歎息。


    這讓幽蘭黛爾的動作一停,又或是一盆冷水澆灌而下,讓她那全神貫注的目光有了一瞬的恍惚。


    “前輩?”


    這個聲音,是祂!那位選中了自己的老人。


    祂在這裏?


    不,祂不需要。


    所以,這一切都被祂看在眼中嗎?


    所以,祂是來阻止我的嗎?


    “不對!”


    幽蘭黛爾明顯感受到,那個聲音,那一聲歎息,帶著些許失望。


    為什麽會失望?


    “聰明人總是可以多想一步,可也會因自身的高度而做出本是正確的錯誤選擇。”


    祂重複了幽蘭黛爾的那句話,聲音不緊不慢,好似遠在天邊,可卻又好似是響徹於靈魂深處。


    “所以,你麵對的那位想了兩步。”


    “迴頭吧,丫頭。”


    這不是指責,也沒有敵意,反而,像是提醒。


    幽蘭黛爾迴頭,可剛迴頭,卻感覺身子一顫!


    她的意識,不,存在於她身體內的某個東西。


    那個鑰匙,那個被稱為可以繞過先行者打開權能的鑰匙與虛樹連接了!


    可結果,卻和預料的完全不同。


    單膝跪地,幽蘭黛爾險些昏倒。


    “額……!”


    雙眼有些模糊,精神變得萎靡,大腦撕裂一般的疼痛!。


    抬頭,在恍惚間她注視著蕭天琪,用盡最後的力量開口。


    “你,騙我……”


    撲通一聲,留下這最後一番話,幽蘭黛爾昏倒了。


    在昏倒前,她好像聽到了蕭天琪的喃喃自語。


    “所以我說,在多想一步時閑著沒事再想想,總是沒錯的。”


    “有了這多出的一步,那麽本應該是取得先機的第一步在被揭曉時,便成為了最後的絕殺!”


    幽蘭黛爾被騙了,她是不可能繞過先行者去得到權能的。


    雖然她有鑰匙,可鑰匙隻有一把。


    給了她,那麽最初的使者本身,便成了那把鎖。


    她可以用鑰匙打開鎖,可絕不可能用那把鑰匙……


    鑿開那麵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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