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陌本以為姬子放完大後會有一場硬仗。


    可是……


    沒有。


    變身是很帥,頭發著了,翅膀也出來,造型賊拉炫酷。


    可是……


    她卻緩慢的落在了白陌麵前不遠處,就好似……臨塵的天使。


    雖然這天使有點熱。


    “嗯……?”


    撩一下長發,站穩的姬子先是看自己一眼,隨後……


    “不得不說,人類這種生物的皮囊確實好看,隻不過太過脆弱。”


    隨意的目光自身上掃過,最後,於白陌對視。


    “那麽……”


    一手叉腰,一手攤開。


    “你是打算用你的拳頭揍我,還是用你的嘴開啟嘴遁?”


    “……”(沉默1)


    “???”


    說實話,白陌沒聽懂。


    不過這……該不會姬子也有第二人格吧?


    “你是誰?”


    “姬子。”


    不卑不亢,側走兩步,她隨意的往屁股後麵被燒的通紅地石頭上一坐。


    “你的,老師?”


    “嗯……我應該可以這麽自稱吧?畢竟你好像比我強來著。”


    說是詢問,可很顯然,此人並沒有要想征求意見的意思。


    “可你很顯然不是。”


    “對對,所以你在想什麽?第二人格?奪舍?還是附身?”她聳聳肩。


    “拜托,這個世界上沒那麽多奇怪的東西。”


    “更何況……還是在你麵前。”


    “……”(沉默2)


    “你認得我?”白陌好奇。


    “當然。”


    起身,她的話語明顯加重了。


    “我認得你。”


    “可我不認得你。”搖頭,不管以何種角度,白陌可都不會相信麵前這個性情大變的人是姬子。


    “都說了,我是姬子。”


    她再度強調。


    “你不會不認識姬子吧?”


    話落還伸出手,歪著腦袋向白陌投來疑問的目光。


    “……”(沉默3)


    “好吧。”


    見白陌沉默,收迴手的她放棄了。


    “我承認也不全是,至少她不會有下一秒要被你砍的錯覺。”


    “???”


    “我不喜歡隨便砍人。”感覺這事要說清楚,白陌可不想有人賴上自己。


    而且自己看起來很像是會隨便砍人的人嗎?


    “我知道,或許現在的你的確是這樣。”


    “不過……”


    她搖頭,停頓,最終苦笑。


    “我不得不吐槽,你下手真狠。”


    或許是想到了什麽吧,她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苦澀。


    “看到這翅膀了嗎?”


    伸手,她輕輕的拂過身後的羽翼。


    “嗯,很美。”


    這是白陌的真心話。


    機械與神話的結合,再加上姬子那姣好的身材,於美麗的容貌。


    “是啊,很美,它們以前更美。”


    聳聳肩,她此時的情緒就如她身上的火焰般熾熱。


    “當然,人除外,我想你不會想迴憶起我……又或是說那東西曾經的樣貌的。”


    “……”(沉默4)


    身為一個社恐,這種情況白陌是最不擅長應對的,所以在沒話時,白陌選擇了沉默。


    “它們已經死了。”


    可她的沉默,卻好似讓對方情緒低落了一分,聲音也變得更加低沉。


    “瞧瞧現在的我。”


    “自己不是自己,跟你說我是姬子你還不信。”


    “早知如此,神魂寂滅了也不錯。”


    “啊……”


    歎氣一聲,她的手撥開身後的光翼。


    “看到這道疤了嗎?”


    “……”(沉默5)


    “沒有。”


    白陌真沒看到,戰鬥時她可是很小心的,絕對沒傷到姬子。


    “嗬嗬,我也沒有。”


    可讓人沒想到,她卻是認同的點頭,攤手。


    “可沒有又怎麽樣呢?它一直都在。”


    “真疼啊。”


    “那一劍,真疼!”


    “我們之間到底經曆了什麽?”話語到此,白陌也不得不詢問一些關於自己的曾經了。


    雖然……大家好像並不想讓自己知道!


    “一場戰鬥。”


    “我和你?”


    “是我們……”她強調了一下,張開雙臂做了一個一大群的動作。


    隨後才緩慢指向白陌。


    “和你。”


    “可是……我不記得。”


    “沒關係,你不需要去想,我想現在的你也沒啥能去迴憶的。”她明明好像就有脾氣,可卻又完全沒有要發作的意思。


    “畢竟,那時候圍攻你的神很多。”


    “至於我……”


    “不跟你吹,我在她們之中也屬翹楚!”


    說到這裏,她好像也有些驕傲。


    可很快這種驕傲便隨著收攏的羽翼而煙消雲散。


    “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讓你一劍一個。”


    “那句話怎麽說著?哦……”


    “當兵補了。”


    “我呀,就是個超級兵!”


    “……”(沉默6)


    “你好像有些頹廢。”


    “不然呢?”她張開手。


    “我都已經死了我還能怎樣?哭給你看?”


    “……”(沉默7)


    “算了,來說點有用的吧,比如……”


    “你知道為什麽她會來找你嗎?”


    “為了你?”白陌試探著開口問。


    “算是吧。”


    “所以你到底是什麽?”


    “都跟你說了,姬子啊。”


    “……”(沉默8)


    “我真的是姬子,是毛球和姬子的意識融合後,一個性格被影響後的姬子。”


    “她就是因為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對你說。”


    “你可能會死。”


    “因為她不知道那時會發生什麽,所以才需要你這個保險。”


    “可你知道的消息,姬子老師明顯不應該知道。”白陌提出疑問。


    “額……”她卡殼了。


    “你等我想想。”


    好一會,才是一拍腦袋。


    “好吧,我這麽說。”


    “你知道凱文是怎麽成神的嗎?”


    “凱文成神了?!”


    白陌眼珠一瞪。


    對麵眼珠子也一瞪。


    “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


    “……”(沉默1)


    別問為什麽是一,因為這次沉默的不是白陌。


    “那好,現在就當你知道,凱文成神是因為祂體內有一個跳動的外神心髒……”


    “那個你等會。”白陌伸手打斷。”


    “外神……是什麽?”


    “……”(沉默2)


    “好,我們不提凱文。”


    “曾經有一個被你一劍砍死的倒黴蛋,祂的屍體被做成了一件裝甲,殘留的意識在前前文明被喚醒,迷迷糊糊變成了一個人工智能。”


    “現在,那個人工智能來到了這個文明,那身裝甲被套在了……”


    她沒明說,而是往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所以,裝甲承載神骸,人工智能就是鑰匙。”


    “兩者的意識結合!”


    “誒~!”


    往後退一步,她來了個亮相。


    “全新的姬子,誕生了。”


    “……”


    這次沉默是白陌。


    不知道為啥,她其實有很多疑問,卻不知道要從何問起。


    “那個,我可能聽懂了一點。”


    “姬子老師是因為不知道啟用神骸,以及與毛球意識融合後會變成什麽樣,所以才需要我來做保障的,對吧?”


    “嗯。”她點頭。


    “不過很顯然,她想多了,即使變成現在這樣,她也沒想傷害自己的學生,不是嗎。”


    “那你到底是毛球……”


    “還是姬子老師?”


    這很關鍵,雖然她一直說自己是姬子與毛球結合後的意識,可很明顯,她依然有著那個被殺死的倒黴蛋一麵。


    “我是姬子,也是毛球,可絕對不是曾經那個我。”


    “我已經死了,現在,也隻是殘留了一些曾經的痕跡。”


    “等她適應了現在這狀態,真正掌握了現在的狀態,一切都會迴到你熟悉的樣子。”


    “所以,把你的敵意收起來吧。”


    她說了很多,白陌可以感受到姬子好像一點點迴來了。


    就如她說的一般,她隻是一個留有曾經痕跡的,姬子。


    一個毛球和姬子意識的結合體。


    “那麽最後,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問。”


    “這有什麽用?”說話間,白陌示意了一下姬子現在的情況。


    “我覺得,姬子老師應該不會隻為了讓自己變強,便拿自己的學生安全去賭。”


    “雖然結果是好的,可很顯然姬子老師事先並不知曉這迴事。”


    迴應白陌的,是她手中巨劍綻放而出的火焰,以及強大到氣流甚至將白陌衝擊後退一步的威懾。


    “很強吧?這是人類,唯一可以短時間內增強實力的辦法。”


    “當然,說是短時間也不恰當,畢竟早在前前文明誕生獸神那種生物機械技術時,其實就是在為今天做準備。”


    “可那不現實。”白陌搖頭,很果斷的否認。


    “以你的說法,這種裝甲的製作需要神的屍體,想掌握……恐怕很難。”


    “而且我也不認為人類有能力製作這種裝甲,毛球,也應該隻有一個。”


    “是,的確不可能。”對方搖頭。


    “可若是加上一個什麽都做得到的老頭,一個可以製作萬物,也理論上什麽都做得到卻成天頂著一張三無小臉的小丫頭。”


    “再加上那個死了還在c,留下獵神裝甲的流氓,以及成神便斃命,為人類打開限製口子的主教,最後……”


    “加上一大群死去神明的屍骸。”


    “你還覺得不可能嗎?”


    “……”


    這一次,白陌是真的沉默了,不知道說什麽的沉默。


    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


    “白陌,或許你真的不知道吧。”


    “人類……已經有了足以麵對神明的底蘊。”


    “不然,你們又憑什麽站在凱文麵前?”


    “……”


    “所以姬子老師。”


    “對,她第一個踏上了這條路。”


    “一個人,一個人工智能,一場盛大的實驗。”


    “身為小白鼠,她需要找到能讓所有人穿上這種強大裝甲的方法。”


    點頭,毫不避諱。


    “她要為自己的學生,開一條路。”


    背過身去,漫步向前,白陌隻能看到那舞動的長發,以及……徐徐響起的感歎。


    “人類的個人英雄毫無意義,當終焉的隕星落下,每一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未來向前。”


    “而不是靠一部分人,或是……”


    “一個人。”


    迴眸。


    “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開心吧,你成功了,我想很快……姬子……就可以完全掌握這個狀態。”


    “到那時……那個曾經的痕跡也會消失。”


    “毛球就是毛球,姬子就是姬子,你……你也看不到如今的這一幕了。”


    “……”


    “我該為你而傷心嗎?”


    白陌聳肩,卻看對方搖頭。


    “其實,有一句話我很想說。”


    “你現在好弱,弱到……讓我仿佛真的有能力殺死你。”


    “所以……”


    抬起巨劍,烈焰焚天。


    “她把你叫來不就是怕失控導致不可挽迴的後果嗎?”


    “那麽不做些什麽,好像有些不合時宜呢。”


    “你想…?”


    “接我一劍。”巨劍展開,烈焰圍成一個圈將白陌包裹。


    “就當是……道別。”


    縱身躍入高空,身影與太陽的光齊平。


    “有一句話你說的很對,這個時代……已經沒有神了。”


    漫步於雲海,側目落下的注視與白陌抬眸相對。


    “如今,隻看人類能否戰勝屬於她們的終焉。”


    “而在那之前,讓我們為那個時代送別。”


    雙眸緩慢附上一層金色,橫臂握劍於身前,一手燃火自劍身滑過。


    “這一劍會很耀眼,你說對吧?”


    [神賜我靈眸,宣判罰之炎化而為羽,踏空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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