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師麵無表情地提醒:“你身上還有傷。”“我帶傷上陣不行嗎。感覺自己現在強的可怕。”謝星瀾誘哄他:“或者你在上麵也行?”夏衾:“?”謝星瀾咬著他耳朵落下一個濕漉漉的舔吻,眸光晦暗:“老公讓你騎著玩會兒。”事實證明就算是換了位置,也隻有他被玩兒的份。夏衾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心想還不如躺平呢,腰都要晃斷了。謝星瀾的保證緩解了夏衾的焦慮,他就算是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有陰影的。遊醒分不分手,說句薄情的他當年就沒在乎過。但是這個人換成謝星瀾的話……夏衾忽然不敢深入的想下去。夏衾的性格其實有點兒像貓一樣,不禁嚇。出了點風吹草動,他都容易在心裏浮想聯翩,繼而想出一堆可怕的、無法挽迴的後果。蔣知時鬧得這一出,加重了他內心的焦慮。這幾天看書做事兒都是心不在焉,連謝星瀾都看出來了。周五下午,謝星瀾請了假迴來陪他。夏衾還有點詫異:“你怎麽沒去上課?公司也沒事嗎?”是的。謝星瀾跟他那學長注冊了一個小公司,盤下來了一個一百來平的商品房做工作室,還招了幾個實習生下屬。謝星瀾道:“今天沒事兒,想多陪你。”夏衾沒說話,但他忽然意識到什麽。自己心神不寧的狀態已經影響到對方了。這樣下去不行。“我沒事兒。”夏衾緩緩道,決定展現一下自己的‘賢惠’:“你忙你的去吧!”“陪你。”謝星瀾坐在沙發上,把人抱懷裏:“哥們讀書掙錢都是為了誰啊,不就為了家裏這一個寶貝兒。你都不開心了,我還上個屁班,圖什麽。”謝星瀾捏他的臉:“你最重要了。”“……哦!”知道他慣會說甜言蜜語,但是夏老師真的很吃這套。“謝星瀾。”夏衾坐在他腿上,在他懷裏窩了會兒,抬頭道:“等我們再大一點兒,就去國外結婚吧。”“行啊。夏老師怎麽忽然恨嫁了?”“誰恨嫁?”夏衾冷著臉掐他胳膊。“好好好,我恨我恨,我恨嫁。”夏衾終於被他逗笑,露出了多日以來唯一一個真心的笑容。雖然蔣知時在警局門口那神經病似的一瞥,還是會時不時的浮上心頭。夏衾已經盡可能的不去想這件事,但意外還是如約而至。大二上學期開學一周,夏衾忙完了辯論賽的事情,從清華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今晚謝星瀾公司裏有個會,要晚點迴來,不能來接他。他的那個公司越做的風生水起越忙,這學期的會議格外的多。夏衾有時候都在擔心,他能不能學業和創業兼顧,結果看了他上學期的考試成績。雖然不是每一門都拔尖的分數,但也全都考過了。不知不覺間,謝星瀾的成長速度似乎過於快了。等到夏衾迴過神的時候,他身邊不再是高中同學開玩笑似的喊得“謝老板”,而是商人之間一聲真情實切,有所需求的“謝總”。男朋友真變霸總(正在成長版)了。想到他的事情,夏衾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勾唇笑。以至於他走出校門的時候,沒注意到有一輛賓利緩緩地跟在自己身邊很久。直到這輛車巧妙的停在自己麵前,夏衾才抬起頭。車窗打開,賓利的司機開口。“請問是夏衾先生嗎?”夏衾沒說話,目光探尋一般落在賓利的後窗。那裏被防窺膜貼著厚厚的一層,夏衾對視線很敏感,他直覺裏麵有人在盯著他看。“是。”夏衾道:“你們是誰,找我什麽事?”司機禮貌道:“我家老板找您確實有點兒事,方便上個車嗎。”“不方便。”夏衾冷道。“可能有點兒不太行。”司機先禮後兵:“您還是現在自己上來吧,一會兒就保不準了。”夏衾:“……”那你問個屁。夏衾上了車,車廂內的冷氣席卷而來,他打了個顫,抬眼望去,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眼尾已經有了細紋,坐的鬆弛散漫。這就是他第一次看到謝敬的場景。謝星瀾和他父親其實長得不像,要說的話,他其實更像林鳶。唯一有點兒相似的,可能是身上不笑時的那股氣場,冷冰冰的,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夏衾剛坐下,謝敬就開口:“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原因。”謝敬從身側拿了一封文件封出來,遞給夏衾。他對外人時,十分的體麵,夏衾光是看他現在的模樣,隻覺得他位高權重,深不可測。完全想不出他在家裏和謝星瀾打架的樣子。文件封薄薄的,夏衾遲疑了一下,拆開來看。一打開,數十張照片掉在座位上,全都是他和謝星瀾的偷拍。放學的、散步的、迴家的,甚至還有兩張在陽台上接吻的也被拍到了。他都不想去猜是誰,福至心靈一般,腦海中最想忘掉的,蔣知時那傻逼的一瞥就這麽冒了出來。除了他,夏衾真想不到還有誰這麽無聊,專門找私家偵探來跟蹤他。夏衾垂眸,一張一張的看過去,然後一張一張的收起來。他平靜道:“你想說什麽。”謝敬對他的冷靜感到意外,同時在眼裏也閃過一絲不假思索的厭惡。他依然維持著體麵的態度,諷刺道:“帶著我兒子搞同性戀,你是覺得很光榮嗎。”謝敬懶得和眼前這個年輕人多說,用一種常年發號施令的口氣,居高臨下道:“分手。馬上給我離開謝星瀾。”第66章 代價“分手”兩個字,夏衾跟謝星瀾之間很少提起。仿佛這是一個特別晦氣的詞語一樣,就連假模假樣打鬧的時候,謝星瀾也從來不說。他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唯獨對這事兒忌諱莫深。第一次正兒八經,聽到這個詞這麽嚴肅的攤開在他眼前。是從謝敬的嘴裏。說實話,夏衾並不意外。他腦海中冒出來的是高三上學期謝星瀾生日的時候,他沿著小區一棟樓一棟樓的找,最後在私立醫院裏麵找到渾身是傷的男生。護士輕飄飄一句父子倆打架弄得。打架?謝星瀾才多大,也就剛剛成年。這叫打架嗎?這不是家暴嗎?夏衾忽然之間覺得非常搞笑,因為他很想要問謝敬一句。當人老子當成這樣,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跟謝星瀾分手?你配嗎?不過坐在人車上,看著那司機多半也是謝敬的人,一打二有難度。夏衾還是很有禮貌的吞下了一萬句髒話,心平氣和道:“你還有什麽其他要說的嗎?如果隻有這個的話,恕我無法奉陪。”夏衾伸手開門,車門被鎖住了。他愣了一下,又轉過頭:“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什麽意思。”謝敬的神情已經冷下來了:“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沒聽嗎。”“聽了,不分,然後呢?”夏衾勾住一個笑,冷的非常:“謝叔叔,棒打鴛鴦沒幹過,電視劇總看過吧。要我跟你兒子分手,至少甩我五千萬,讓我看得到誠意才行呢,不是嗎。”夏衾這番話說的極為陰陽怪氣,有點兒情商的人都聽得出他壓根不是為了錢。不為錢,那就是真愛了。謝敬想到“真愛”兩個字,甚至覺得有些戲謔。坐到他這個位置,愛不愛的已經不重要了,“真愛”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得多了。”謝敬點了跟雪茄,慢條斯理的用捅針塞了沉香條進去,他動作很嫻熟,像是重複了幾萬次。夏衾不喜歡香煙的味道,何況是二手煙,他想開窗。驀地想起眼前這個人是謝敬,不是人人都會像謝星瀾一樣無條件的遷就他。想到這兒,夏衾陡然生出幾分恨意來。這個人竟然逼他和謝星瀾分手!“我今天隻給你帶一句話,跟謝星瀾分手,多的我就不說了。”謝敬道:“我也年輕過,知道年輕人是什麽德行。越讓你們分開,你們越覺得自己是真愛。好像全世界都是要拆散你們的反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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